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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崔智焕喊了一声，温亦如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十分不好意思，忙放下手里的扇子，把红色的丝巾拾了起来递给女模特。
拍摄结束后，崔智焕叫住了她，“一会儿到我休息室来一趟。”
温亦如心里一紧。
崔智焕的休息室在他工作室的旁边，那是一个很大的，玻璃罩起的露台，上面遍植花草，崔植焕就在那里等着她。他站在一片高大的绿植旁，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崔总。”温亦如站在外面叫了一声。
崔智焕回身，眸光温和，“进来。”
温亦如走了进去，崔智焕却说道：“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花？”
回答他的，是温亦如的一个喷嚏，“我……都很喜欢，但我对浓烈的花香过敏。”
崔智焕失笑，“原来这样，我明天就叫人把这几盆百合端走。”
“为什么。”温亦如不解。
崔智焕说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不舒服。”
温亦如心头一动，神情却是一怔。
崔智焕从花房里出来了，“随便坐。”他当先走到了前面造型似船一样的沙发上坐下了。温亦如走过去，在离他不远地方坐下。
崔智焕这才开诚布公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你这几天好像恍恍惚惚的。”
“对不起。”温亦如忙道歉，“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会再犯错了。”
崔智焕笑道：“没犯什么错，不必这么认真。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几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温亦如微微垂了眸。
崔智焕凝视着她白皙秀丽的侧颜，他有一种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他身形微微正了正，笑道：“你有心事，你的眼睛里写着呢。”
温亦如的眉眼越发低垂了几分，深吸了一口
气，站了起来，对着崔智焕明媚一笑，“我先去工作了，您忙。”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崔智焕心头泛起隐隐的失落。
下班以后，温亦如心事重重地来到了老宅，这里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情：拆迁。
温亦如心思越发沉重，她上了楼，开了房盗门，走进已经阔别三个月的家。扑面而来，一种朴素的气息，那么熟悉。她在客厅里走了走，又在每一间卧室里坐了坐，用心去回味着过去的种种。
手机响起来，她接听电话。
“妈妈，你在哪儿？”是小苹果的声音。
温亦如道：“妈妈在老宅。”
“哦。”小苹果把电话挂断了。
温亦如知道，许云波，定然已经从幼儿园把小苹果接回来了。过了约摸有十余分钟，许云波的车子就在了楼下，他解开儿童座椅的安全带，把小苹果抱了下去，然后牵着她的小手上楼。
许云波有这里的钥匙，他自己开了房门，跟小苹果进了屋。小苹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母亲，此刻兴奋地喊了起来，“妈妈，你在哪儿啊？”小人儿边喊边跑进了卧室。
温亦如还坐在床上，小人儿跑过来，她拉住了女儿的小手，小人儿扑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小苹果想你了。”
小家伙的小脑瓜在她母亲的怀里亲昵地蹭来蹭去。温亦如捧起女儿的小脸，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苹果仰着小脑瓜问。
温亦如道：“妈妈来看看，这里马上就要拆了，拆了以后就看不到了。”
小苹果蹙起小眉头，好像有点儿郁闷，“妈妈，为什么要拆呢？这里的房子不是很好吗？”
“因为政府对这块地还有别的用处。”温亦如温声说。
小苹果似乎还是没搞懂，郁闷地摇摇小脑瓜。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帮你保留这所房子。”一直站在门口没说话的许云波说话了。
他高大的身形像一尊雕刻精美的雕像。
“不，不需要了。”温亦如声音淡淡的，她站了起来，深有感触地说：“这个世上，没有可以永远留下的东西，我所要做的，就是用心去记下就好了。”
许云波拧眉，她的话让他的心头涌起深深的不悦，她说不需要了，那么也就是不需要他的帮助，她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又缺了一个可以威胁到她的砝码。
“妈妈，我饿了，叔叔说要去吃烤鸭，我们走吧！”
小人儿牵住了她的手，温亦如没有反对，母女俩从家里出来了，身后是许云波，他最后出来，并且随手带上了房门。
许云波载着她们母女来到了全城最出名的烤鸭店，小苹果吃得津津有味，“叔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鸭子了。”
“嗯，好吃就多吃点。”
许云波笑眯眯地瞅着她，眼睛里满是疼爱。
温亦如没怎么动筷子，她心事重重地，有点儿没胃口，但是许云波却极贴心地，亲自动手，用春饼帮她卷了鸭片，蘸好了酱递给她。
“诺。”
温亦如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鸭片，说了句“谢谢。”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许云波用很深的眼神凝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嗨，你们也在呀！”是王小帅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他拉开了许云波和温亦如之间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这么巧。”许云波正吃着鸭片，眉眼未抬。
王小帅说：“老爷子逼着相亲来着，就隔壁的咖啡厅。”
许云波乐了，“怎么样？俊不俊？”
“俊是挺俊，可就是造作的要死。”王小帅说。
许云波乐道：“眼前有个不造作的你有没有兴趣？”
“哪个？”
“小如的好朋友黄燕。”
“切。”
王小帅对许云波的话哧之以鼻：“就那女人，白给我都不要，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脾气还极臭，就她那样的要是能找到男人，我这个王字倒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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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多照应
“王字倒着写，也是王啊！”小苹果根据他的话脑子飞速转了一下后，插话了。
王小帅脸庞抽搐了几下，温亦如到扑哧乐了。
许云波瞅了她一眼，眼神深深的，她还会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笑脸了，除了面对小苹果和那个崔智焕的时候。
“燕燕脾气并不坏，只是你一开始就跟她结下了梁子。”温亦如淡淡地为好友辩驳。
王小帅不以为然，“那不还是她脾气坏？不然哪个女孩子会满口脏话还不自知。服务员，来瓶酒。”王小帅忽然对一旁的服务员扬了扬手岑。
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过来，王小帅要为许云波倒上，许云波伸手一挡，“开车来的。”
王小帅一脸郁闷，“那我跟小苹果喝好了。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对着小苹果说：“来，咱爷俩喝个。”
“哦，叔叔，你干了，我随便。”小苹果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话让王小帅脸庞抽搐。
许云波乐开了，伸手揉揉小苹果的脑瓜，“真是我许云波的孩子！”
小苹果用自己的半杯果汁，跟王小帅喝上了。王小帅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全干了，然后冲着小苹果亮了亮干净的杯底，“诺，叔叔可全喝了啊！”
小苹果便眦着小白牙乐了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你们慢慢吃。”王小帅起身告辞了，“小苹果，再见。”
“王叔叔，再见。”
小苹果脆亮的声音说。
王小帅走了，许云波便又把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的眼睛望向温亦如。小苹果问道：“妈妈，我真是叔叔的女儿吗？叔叔真是我爸爸吗？”
温亦如心思一沉。
她扭头，但见她的宝贝女儿正一脸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是……”
温亦如垂了眸。
“妈妈，为什么我是叔叔的女儿？”小苹果歪了小脑瓜问。
温亦如无声沉默，脑子里却千回百转。
“妈妈，我爸爸不是死了吗？”小苹果又问。
温亦如无言以对。
许云波那灼人的目光也落在她的头顶，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是事实真相就是：一言难尽。
“妈妈？”小苹果扯她的衣角。
温亦如忽然间喉头发胀，“抱歉，这个问题，需要问你许叔叔的外公。”
温亦如站了起来，一拉小苹果的手，“小苹果，我们走。”
许云波愣住了，他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温亦如拉着小苹果的手走掉了。
半个小时之后，许云波掀掉了周守恒餐桌上的所有饭菜，而周守恒只面色灰败地瞅着这一切。
对于外孙的质问他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所以，许云波直接发了火，在他吃了半截饭的情况下，掀掉了他的餐桌。
然后头都不回地走了。
刘纱纱惊愣地看着这一切，面色煞白。
温亦如和小苹果躺在了床上，小丫头一骨碌爬了起来，“妈妈，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吗？我真的有爸爸了吗？”
“嗯，真的。”温亦如疼爱地看着她的女儿，不知道许云波是从什么时候，什么方法知道小苹果身世的，但是这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否认。
小苹果高兴地在床上蹦了起来，“哦，我有爸爸咯……”
“妈妈，我要去找陈俏俏，告诉她我有爸爸，我爸爸好帅好帅，好棒好棒，是最帅最棒的爸爸。”
温亦如心疼又无奈地道：“好了小苹果，睡觉吧，我们以后再告诉她。”
“哦。”小苹果有点儿小失望，这个一直以来被陈俏俏取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爸爸，心里的兴奋和激动可想而知。
“陈俏俏，我有爸爸了，我爸爸比你爸爸帅多了，嘿嘿……”睡梦中的小苹果还在喊着，小脸上露出最最可爱纯真又灿烂的笑容。
温亦如轻抚女儿柔软的黑发，在她的小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想遍了无数种理由，许云波都不知道当初温亦如的离开，是因为自己的外公。是他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一下子五年。
许云波很愤怒，很窝火，也很痛心。同时又有一种无法面对温亦如的感觉。他在家里烦躁地坐了一宿，然后大清早，去温亦如的寓所，接她们母女。
可是他只看到她们母女上了崔智焕的车子。
崔智焕一早上打电话过来，说是来这边办事，顺道把她们母女一起接着。温亦如没有理由推辞，便带着小苹果上了他的车子。崔智焕开车先把小苹果送去了幼儿园，然后才带着她来到公司。
温亦如下车的时候正撞见一个同事匆匆来上班，那个同事用很新奇的眼光看着她和崔智焕。
温亦如忽然有点儿尴尬。
“那个……我在路上遇见崔总的。”
女同事神情异样半信半疑地走了，崔智焕只笑笑，温亦如回头的时候，看到他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
许云波没有接到他的女人和孩子，却看到她们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子，他很恼火，一个人在车子里抽了根闷烟，才开走。
上班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总是浮现温亦如和崔智焕的身影，有点儿心神不宁。他内线叫了助理过来，“替我订束花给温小姐。”
“哦，好的。”助理转身要去，许云波又拦住了她，“算了，她对花香过敏。”
他随手又点了一枝烟，别的男人追女人，每天送花就可以了，偏他的女人对花香过敏，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身边的人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呢？
许云波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下班后亲自去接她。
傍晚很快就到了，许云波开着车子来到了崔智焕的摄影公司。黑色的小轿车明目张胆地往公司所在的大厦前一横，他一身精致手工做成的西装站在车子旁。身形结实挺拔，玉树临风。
下了班的员工们见了他，都纷纷侧目，纷纷议论这人是什么来路，是来接谁的。
温亦如从公司里出来，一眼看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形，他倚在车子上，悠闲地吸着一根烟，那神情那动作，颇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
“小如？”见到她出来，他将香烟掷掉了，就在这时候，车门打开了，小苹果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许云波一把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向着温亦如走来。
“妈妈。”小苹果一天没见到母亲了，此刻张着小手让她抱，温亦如抱过了女儿，许云波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女儿说要吃饺子。”
温亦如对这样亲昵的姿势有些抵触，但是他的手执着而有力地握着她的臂膀，她抱着小苹果无法挣开，便被他连搂带推地送进了车子里。
到了饭店温亦如才知道，今天一起吃饭的，不光是他们三口，还有好几个陌生的男人以及王小帅。
“诺，这几位都是我朋友。”许云波半搂着她，动作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