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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谨沧亦盯着雪小萌的，因为她说的话，他眉尖微微一动。
“真正的雪小萌，在被魔火抓回去时就已经消失了……或是说……”雪小萌想了想措词：“和我交换了……”
眉心紧蹙，夙谨沧仍一脸寒霜的冰冷。
见夙谨沧好像不相信，雪小萌噘起嘴来，用鼻子叹了口气：“我是雪小萌一千年以后的后世，说真的，一千年后的雪小萌，也叫雪小萌，也长的这模样……”
夙谨沧仍沉默不语，他不是不相信雪小萌的，也不是相信了……他很纠结，既做不到不相信雪小萌，又感觉她说的很离谱。可仔细回想一下，在雪小萌被司空魔火抢走之前的她，是那样温柔善良甜美柔弱；再看看现在的雪小萌，调皮任性，脾气暴躁又倔强无比。
若说前后，以前的雪小萌便是温婉柔弱的，之后的雪小萌却是古灵精怪的。
可是，夙谨沧有自知之明，在被司空魔火抢走前，他和雪小萌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以前雪小萌就提醒过他，在他刚刚和夙异灵一起把她和夜寐从天山上抓下来时，那时候的雪小萌就有可能是在利用他，虽然目的只是自救，可那时的他，真心付出了感动，真心相信了她的示好，真心爱上了楚楚可怜的她……
现在，照雪小萌说的，以前的雪小萌是为了自救而利用他，他却真心实意的爱上她，心甘情愿的上当，而现在的雪小萌却不愿承认那段欺骗性的爱情，告诉自己，不管是有目的而为还是真心实意，夙谨沧爱上的人，都不是现在的雪小萌。
给了夙谨沧一些时间消化，雪小萌吐了口气。
“你好好回想一下，在天山被你们强行逮下山时的雪小萌是什么样的性格？是温柔细腻的那种对不对？之后的我又是什么样的性格？实话实说，谨沧，我不是失忆了，我压根就不是真正的雪小萌，我压根就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别说你和她之间的事了，我连这时代的生活方式都不清楚。你细想想，一个人失忆而已，若没忘了生活的本能，像拿筷子啊，走路跑步啊都没忘，怎么就单单忘了这个时代的文字？刚开始时，我甚至不会骑马……原因超简单，因为一千年后，人类仍用筷子吃饭，仍用双脚走路跑步。可一千年后的世界，汽车代替了马，简体字代替了繁体字，也就是古文字。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些了吗？我是一千年后的雪小萌，我和这一世的雪小萌，灵魂互换了……我不是失忆，我只是从后世来到这一世，不会古代的古文字，不会骑马，也不懂得你们这一世的各种规矩……”
雪小萌长篇大论，自己说完，还认真的想了想，赶紧补充……
☆、454。第454章 死也合不上
“说起来，这一世的雪小萌灵魂穿越到我那边世界里也一定要疯掉，因为一千年后的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是圣兽，也不会变身，也不会打架，弱到爆。”
表情已经纠结错乱，夙谨沧已经越听却相信雪小萌说的……
在逐渐相信的同时，夙谨沧意识到，雪小萌两世交换后醒来最先认识的人，是司空魔火……也就是说，她当时对魔火产生的爱，是最直接的，之后，才被他感动，而决定接受自己。
看着夙谨沧表情复杂的不行，雪小萌有些后悔的瘪了瘪嘴。
“我知道，我不该在决定离开魔火时又决定接受你的在乎……现在回想，我真的很过分，你爱的明明不是我，而是已经穿越去了现代的那个雪小萌，我却……好在，一切为时不晚。我之所以决定来找你，把真相说出来，一是因为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决定放弃我；二是因为我既然那么憎恨有人欺骗感情，我自己就更不能那样做……现在，我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秘密已经告诉了你，你也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你能不能答应我，知道了就好，不要再告诉下一个人？”
突然深呼吸，夙谨沧默默的摇了摇头，于雪小萌一惊的瞪眼时，他回过神来，又赶紧点头。
“你……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不好……我……我需要整理一下……”
雪小萌没走，反而上前一步，离夙谨沧很近很近，抬头仰望：“千年后，男人都喜欢剪短头发，几乎没人留长到腰下的头发；出行也不止是汽车，还有能飞上天的飞机，我就是坐飞机在天上飞时遇到乱气流，穿越来了这里的……还有，我做的那些奇怪的好吃的东西，也都是我们那边正常的食物，我还能立马写出长篇大论的文章来，不过，用的全是现代简体字……我，我还会好多东西，绝对能证明我是来自千年以后的未来……”
雪小萌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要走，却想到什么，背对着夙谨沧，盯着地面，轻喃。
“其实，不是你们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们。”说完，雪小萌大步冲向门口，拉开门，冲出去。
夙谨沧站在原地，淡漠的望着敞开的大门，心，乱成了麻。
*
夙谨沧整整一夜没睡，躺在床上，把雪小萌说过的话，反反复复回想了无数遍，每一遍都认真无比。
同时，夙谨沧也没停过的回想过去和雪小萌在一起时发生过的每分每秒……
疑点越来越多，事实渐渐清晰的展现于夙谨沧脑海——的确，雪小萌说话颠三倒四，做事没有原则，既不喜欢讲道理，又任性调皮，开朗起来可爱又活泼，胆子大，心境宽，亦正亦邪，和天山圣兽四个字，真心搭不上。
最终，夙谨沧接受了雪小萌所谓的事实，相信了她说的全部。
雪小萌，不是他在天山时为之坠崖的那个人，再次相见时，雪小萌已非雪小萌。
雪小萌，不是失忆，她只是一抹灵魂而来，取代了原者。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雪小萌只是在爱上司空魔火，进而又被他伤害，再才转向决定接受自己……那么，雪小萌对夙谨沧，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在乎？
夙谨沧躺在床上苦笑不止——若没有真情，她又何必同弃两人离开？
夙谨沧明白过来，雪小萌对他，也真正的，爱过。
猛的起身，夙谨沧侧身下床，冲向门口。
*
雪小萌没那定力，先是回到房间趴到床上，怎么闭眼瞪眼都睡不着，可没多大会，她就穿着衣服的那样睡过去，半夜时候还是司空魔火开完会过来给她盖上的被子……
一觉到天亮，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雪小萌起身揉眼睛，心里嘀咕，这只可能是司空魔火给盖的了，他开个什么会开到那么晚？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前夜做了什么……
猛想起自己吃饱了撑的居然跑去找夙谨沧，把自己穿越的真相告诉了他，雪小萌顿时脸色惨白，后悔莫及。
殿外便传来开门声，有人进来……
是侍候雪小萌的宫女，她一见雪小萌醒了，便赶紧小碎步凑近，小声的禀告，说是尊前使者来了……
夙谨沧现在是代理魔王，身份地位很高，但就算那样，他来找雪小萌，仍得等通报，这就不是权力范围的事情，而是道德修养的事了。
雪小萌懊恼之后又渐渐平静下来，世间太多事，发生了，都有利有弊，回想起自己决定将真相告诉夙谨沧时的坚定，雪小萌缓和了好多，令人请他进来。
夙谨沧一进内殿便沉声一喝：“退下。”
夙谨沧，居然在司空魔火的未来王妃寝殿里，命令下人退下……跟在夙谨沧后面进来的那名宫女愣了愣，下意识望向雪小萌，雪小萌紧眉，不太习惯之余还是点了点头，那名宫女便低身退下。
殿门关闭，殿里只剩下雪小萌和夙谨沧。
“昨夜可睡好？”夙谨沧在看雪小萌，因为她的衣着和前夜离开时一样，他猜到她回来后便直接和衣而眠，担心她没睡好。
雪小萌看眼夙谨沧，发现他眼眸清明，呵笑出声。
“肯定没你睡的好。”
夙谨沧淡漠的摇了摇头：“我睁了一夜的眼，死也合不上。”
一愣，雪小萌想起夙谨沧的实力大增，又是冰系，一夜不睡，眼里也不显任何疲惫，再正常不过，便自嘲自己小心眼，低下头去……
夙谨沧的一个死字惊痛了她的心。
“纵死，我必须让你知道。”盯着不愿再看自己的雪小萌，夙谨沧冷声轻喃：“不管是哪一世的雪小萌，都是我夙谨沧唯一珍爱的萌儿。任谁也无法改变。”
吸了口气，雪小萌望向夙谨沧：“谢谢。”
夙谨沧笑了，笑的很浅。
雪小萌看在眼里，暖了心，冲一旁的凳子指指。
夙谨沧会意，乖乖的过去扯过来，坐下。
☆、455。第455章 分手了吗
殿门外，司空魔火早起过来，意外发现宫女守在门外，殿门紧合，他走过去，宫女赶紧上前低身禀报，一听夙谨沧在里面和雪小萌单独相处，司空魔火低眸想了想，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大亮，内殿无风，满殿温暖。
看着夙谨沧，雪小萌终于平静。
“我承认，我脾气不好，娇蛮又不讲理……在你和他之间又左右不定，真以这时代对女子的评断标准来算，我肯定不及格。偏偏你们两都这样的疼我，怜我……”雪小萌想到什么吧，微笑起来：“谨沧，放弃你的同时，我也放弃了他……”
夙谨沧摇了摇头：“不一样。”
“哪有不一样？”
“你放弃他不止一次……放弃我，一次便足矣致命……”
雪小萌一哑，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弃我的真正原因……萌儿，我想知道……我，还能回去你身边吗？”
雪小萌失笑，笑的很僵硬：“你不是一直就在我身边吗？”
夙谨沧又摇了摇头：“不……人在，心却被拦在门外。”
雪小萌想了想，没想明白，疑惑的皱眉，夙谨沧却笑了，笑的很怪异。
“这次……不是你拦着我的……却是我自己。”
雪小萌释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耸了耸肩：“我告诉你真相，就是想让你理智的面对自己，石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相，魔火并没有伤害我，到最后，他宁死也没有选择吸光的血，反是派花满楼救我离开。”看着夙谨沧表情微变，雪小萌甜甜一笑：“而魔眼城的大爆炸，更是因为他早前就做好的撤离计划，魔眼城人都安好，大部分都藏了起来，小部分则渗透至各个城市……他当时想要告诉我的，我却在关键时候……”
想到当时的自己依偎在夙谨沧的怀里，雪小萌冲夙谨沧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真相，知道了他的坏，也知道了他的好，你一样有权力知道有关我的一切真相。”
“最终结论是什么？”夙谨沧盯着雪小萌，眼中泛起一抹寒霜。
“真正的坏人并不是他……而是我。他并没有存心伤害过我，反是为了保护我而屡次受伤……相反，一直在受伤害的人，是你。他对我的真相是一味的宠溺和深爱、我对你的真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瞒……谨沧，我真的爱过你……只是爱的时间太短……”
夙谨沧盯死雪小萌，脸上没有半丁点表情，过了好久之后他才漠然的点了点头。
“你不打算回去中原了吗？天山呢？”
雪小萌一乐，笑出声来：“谁说的，我和你之间是一回事，我和他之间是另一回事，不过……不管我最终和他会有怎样的结果，都不会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事。中原，我一心向往，虽说，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令我留恋的人或事……毕竟，你和夜寐都在这里，可万一哪天，两界又能通行了，你和他都回去了，我就有思念那边的理由了……”
雪小萌说着时，没注意夙谨沧的脸色一变再变。
“呵……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想回去中原，再去见见天山大仙，也就是雪小萌的主人，他知道我是从千年以后穿越而来的，我很想再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回去我自己的世界了，哪怕还有半丁点可能性，我也想尝试一下。”
一愣，夙谨沧的表情惊变。
“你……”
雪小萌无奈的苦笑：“那个主人亲口说的，我不可能回去现代了……也就是我自己的时代。”
夙谨沧松了口气，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就是说，你仍执意回去中原？”
雪小萌点了点头：“至少目前是……”
隐约感觉到雪小萌是在犹豫，显然是针对司空魔火的感情，夙谨沧双眸一沉。
“放心，我已经和魔火达成协议，会尽全力助他一统魔界，到时候，他驱动全魔界的人为我们寻找出界通道，一定会找出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中原。”
看着夙谨沧，雪小萌犹豫了半晌，试探性的轻问。
“我们……算是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