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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远寒没有忘,她在他床边说过的那些话。
那样的美好。
竟让他开始憧憬。
原来他靳远寒的人生,还不至于那么差。
陌安西眼珠子一怔,立刻摇头解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真的不是他以为的这个意思。
她是想……
“我希望你醒来,希望和你一起生活,那是亲人的希望。你是靳淮南的大哥,也就是孩子的大伯,我想一家人……”
“没有一家人。”
他冷声打断她的话。
靳远寒当然知道,当初她说那些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他就愿意这么自欺欺人的自以为是。
“只有我和你,没有一家人。”
只有他和她。
这个世界上,靳远寒再无亲人。
只有一个在意的女人。
仅此而已。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陌安西想不通。
脑海中闪现的,是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你……恨靳淮南么?所以,带走我,想要挟他什么是不是?!”
除此之外,陌安西真的想不到靳远寒带走他的目的。
是,可能她无意在言语中说了什么让他误解的话。
但那还不至于让他大费周折,带走她。
一定是这样的。
“我是恨他。”
靳远寒不否认,可也不承认,带走她是为了要挟谁。
果然,他这么说,就意味着!
“可当年的事情,淮南的母亲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的车祸,我以为你能理解……她疯了,一个疯子若非被逼也不会做出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来!”
“她疯了?呵呵……”
男人冷笑出声——
“靳淮南告诉你的?他说疯了,你就相信么?”
他这话什么意思!
陌安西整张小脸上都布满困惑。
靳淮南不会骗她的。
她能感受到,在他母亲的事情上。
他没有任何的谎言。
所以,是靳远寒想错了么?
可人性本就复杂。
无缘无故的车祸,一个疯子。
想必是个人都会猜,那并非疯,而是刻意为之吧。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他现在好端端的,靳淮南的母亲也已经离世了。
这样的恩怨,就不能过去么?
“我相信他。”
靳淮南是她陌安西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一切。
她信。
“正如你相信,他现在一定会来找你是么?”
“是!”
女人坚定如许的眸子,没有丝毫犹豫。
却是靳远寒此刻的笑,她完全看不懂了。
良久,听到他冷暗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来了。”
他来了!
靳淮南么?
她不敢说话,却是那眉目之间的凛然出卖了她的紧张与担心。
此时,另一辆轮船的靠近,无意碰到了陌安西所在的轮船。
她心猛的一怔。
tang她能感受到,他真的来了。
靳远寒勾着冷笑,抚过女人白皙的脸——
“我带你去看看,看他……是如何在乎你的。”
在乎到,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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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
沈心言跪在地上,很久很久。
那个男人走了,去找陌安西了。
去找他的妻子,他在意的女人了。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个被报复的棋子而已!
好可笑!
她竟然,这么可悲可恨!
她知道,很快,警察就会来找她的。
她是杀人凶手,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沈心言杀了人,杀了自己的婆婆。
罪加一等。
就算不被枪决,也要坐一辈子的牢。
不!
她不能坐牢!
她是沈家的千金,是靳家的长媳!
她的一生,永远都是高高在上。
怎么能容忍,自己变成万人唾骂的罪犯呢!
不,不可以。
就算是死,她也是众人眼里,最高贵的。
就算是死!
目光移向了那桌子之上放着的水果刀。
勾唇轻笑。
她死了,就没有之后的痛苦和悲凉了。
拿过刀子,她看着自己的手腕。
都说,割腕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得。
因为,你只会感觉到,那血流下的寒意。
止都止不住。
很快,就会全身发冷。
血越流越多,直至死亡那一刻。
身子完全轻然,像是浮在半空中那般得到满足。
是这样么?
那狠力,用在刀上。
手腕上一道刀口,很深很深。
那暗红色的血,立刻涌出。
瞬间,就浸染了大片的地板。
女人笑着,笑得越发苍凉。
嗯,终于解脱了。
她不用坐牢,不用被人唾骂,不用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她终于,不去记恨,不去做他人的棋子,不去……伤害自己了。
如果,时间要是能回到多年前。
那该多好。
沈心言一定会,相信自己的爱情。
不会离开他。
不会嫁给靳远寒。
也不会……背上靳家大少奶奶的枷锁。
也许,她会跟他离开。
远渡西洋,在别的国家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没有靳远寒,没有陌安西。
只有他和她。
如果,多好。
可这世间,最可悲的就是如果二字。
没有如果。
没有以后。
她会成为定格,成为此时。
这样,很好。
大脑一片空白,唇角再也无力勾出笑容。
是时候,该离开了。
她沈心言的一生,好累好累。
那安静的房间,没有一丝风。
精密的可怕。
地板上的暗红,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最后,谁的眼睛,恍然闭上。
谁的嘴角,淡下笑意。
谁的心跳,就此止住。
……
沈牧衍来的时候,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靳淮南都告诉她了。
带走沈心言,不过是希望,她能回去见母亲一面
很快,警察就会带走她的。
卿姨把房门打开时,那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盈满整个房间。
“啊——!”
卿姨看到这活生生的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当场就心脏病犯,没喘上气。
而沈牧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血泊中的女人,他的亲姐姐。
竟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
结束自己的生命。
送去了医院。
不到半小时的抢救。
红灯便熄灭了。
她死了。
送来的太晚,已经没了心跳很长时间。
沈母晕了过去,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而沈牧衍,凝了神色,再无言语。
也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离开了,还不遭罪。………题外话………正文还有三章左右结局。不想废话了,直接写重点吧。
☆、第214章:开枪,你死了,她就能活(正文结局中)
陌安西看到那熟悉的容颜时,眸中染着担忧。
他真的来了。
就这么和陆少铭两个人?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
靳远寒的手下,五六个人都有枪。
她真的很怕欢。
很怕这次,他和她都回不去。
女人被靳远寒控制在甲板上,只要她往前移几步,就会掉入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可要是她敢往里面走几分,那枪口就会对向她。
她很怕,真的很怕。
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看到那深黑色的海水。
像是很骇人一般。
会将她吞没。
“两个都来找死,我倒省心了。”
靳淮南,陆少铭。
在靳远寒眼里,都一样。
一个私生子,一个养子。
“靳远寒,你还是不是男人,用女人这招,实在是卑劣。”
陆少铭冷笑,靳远寒这只狐狸还真是能装。
就连他都骗过了。
以为这厮真的是废人一个。
“对我而言,杀了你们,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的确无所谓。
说他卑鄙也好。
无耻也罢。
他就只是想要这两人的命。
受折磨这么多年,他忍过一次又一次。
就是为了今天。
看着这两人死在自己面前。
为了一个女人。
陌安西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觉得自己重心都不稳了,很怕一哆嗦就掉下去了。
可当那熟悉深谙的眸子注视着她时。
她感受到了那属于他的安全感。
迎上那深眸,她仿佛有了稳下来的信心。
看着他,只要看着他就足够了。
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说吧,想我怎么做?”
靳淮南薄唇掀起,冷凛没有些许温度的声音透着凛然传来。
靳远寒的目的很简单。
不外乎就是要他的命。
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靳远寒冷笑出声,靳淮南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愿意用性命来换?
那手下将手中的枪递到男人手上,陆少铭冷眼看着靳淮南手中的枪。
似乎,明白了那个男人的意思。
“开枪,杀了陆少铭。”
靳远寒笑意冷肆,他就是想看着。
这对兄弟自相残杀。
靳远寒不信什么兄弟情。
至少,在他身上没有。
陆少铭和陌安西,哪个更重要。
兄弟和妻子,很好选不是么?
陌安西在听到靳远寒说的那句话后,瞳孔震惊。
没料到这个靳远寒会这么可怕。
竟然让靳淮南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断摇头,低低出声——
“不要!”
别,别听他的!
她很清楚,靳淮南如果这么做了。
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陆少铭是他的兄弟,她不想他陷入两难。
却是男人噙着笑意,淡漠出声——
“你就这点伎俩?怎么,自己不敢开枪么?”
靳淮南话语中的挑衅,无意是深深的嘲讽。
靳远寒手中有枪,指向陌安西的位置。
仿若靳淮南不照着做,他就朝那个女人开枪。
“激将法没用,我就是要你选择。”
“杀你是一种选择么?”
男人手中的枪,毫不犹豫指向那与自己有血缘的大哥。
靳淮南想,他没杀过自己的亲人。
靳远寒要是想做第一个,他不介意试试。
“靳淮南,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要比一比么?”
看看,是他的子弹快。
还是他的子弹,打穿女人的身体快?
变态,真的是太变态了!
陌安西要是可以选择,当初绝对不会进那间房!
绝对不会和这个可怕的男人说那些鼓舞的话。
是她的错。
她的自以为是的好心,造成了现在的危险。
“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
“说。”
“我要你一只手。”
靳远寒冷笑,靳淮南的母亲不是医生么?
他不也救过很多人么。
那自己倒想看看,靳医生没了救人的那只手。
怎么救人!
“
tang不——!”
陌安西眸中带着惶恐,不要,千万不要!
却是靳远寒,看着那害怕的女人,笑意更肆——
“用你开刀的右臂,换你妻子的一条命,很公平不是么?”
陆少铭沉了眉目,看着靳淮南。
从他的目光中,他就知道了。
只是,没了右臂,真的可以么?
虽然靳淮南这厮现在不是医生了,可一下子沦为残疾人。
似乎太过可怜。
“老公,不要……我不准你这么做!”
她不准,不准就是不准!
可靳淮南,只是勾着淡笑,一如当初的温和宠溺。
仿佛在告诉她——
少一只手,老公没事。
可越是这样,她的就疼。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不要,不要——
下一刻,那枪响的声音,在海面上传来。
陌安西只觉耳朵一阵耳鸣,思绪全无。
是谁的枪抵住了那手臂之处。
是谁的子弹,穿过那**。
又是谁的血,从其间流出。
靳淮南甚至没有多想,那疼痛袭来。
他只是红了眸子,额间全是隐忍疼痛的汗。
一只手,他还给得起。
陆少铭扶住男人的身子,那血从男人的右臂之间流下。
滴落,都是暗红的液体。
顷刻,陌安西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自己而受伤害。
这样锥心的疼。
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靳远寒眸子里染着凛然,看来靳医生,真的舍得。
不过也是,一只手而已。
“放人!”
陆少铭厉声说道,却是对方=讥诮摇头——
“不,我又改变主意了。”
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靳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