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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失措的坐起身,狭长眼眸微微迷着:“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秦漫蜷缩在床上,呜咽着说:“我想喝水,可是,我身上酸痛,根本不想动。”
阮江州迷眸看着她,听她这样说,忍不住要笑不笑的:“这也值当哭?瞧你那点儿能耐。”
他下去给她倒水,很快就折了回来喂她喝下去。
“还要吗?”
秦漫摇了摇头,穿好睡衣下床。
“我看外面下雪了,我想出去看雪景,你陪我一起去吧。”
阮江州告诉她:“别胡闹。几点了,快躺下睡觉。”而且窗帘拉着,一点儿微光都不可见,她怎么就知道外面正下着雪?
秦漫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趾陷进长毛地毯中,晶莹得有些眩目。
阮江州狐疑的看了一眼,只觉得不真实。
而她还在闹脾气:“你要不想去先睡吧,我自己去。”
顺手捞起衣架上的大衣,裹到睡衣外面就下楼了。
走到客厅里,忽然被人从身后抱紧。下巴埋在她的肩窝里,悠悠的叹了口气:“我认输了,即便是无理取闹,我也愿意陪着你。”
秦漫没转身,也没有说话。
阮江州继而说:“漫漫,我自认自己没有宠过谁,可是,以后我愿意宠着你。哪怕会将你惯坏,我也认了……曾经我或许幸福过,可是,真的是太多年前的事了,久到我不确定那些好时光是否真的存在过。但是,漫漫,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是真的快乐,你就是我的倾城时光。不论多长多短,我愿倾尽所有来换。”
秦漫额首看天花板,吸口气说:“我不用你倾尽所有,只要你陪我出去看雪。”
阮江州说:“好啊。”
隔着一扇窗,看到外面扬扬洒洒的一片白,只要推开门走出去,就能感受那种漫天飞雪的滋味。
秦漫牵着他的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人,每一下深可见骨,怀疑自己如何坚持下去。抬手握住门把手,顿了下,侧首看他。
阮江州微微一笑:“怎么还不开门?”
秦漫定定的看着他,微一用力,门板大开,凛冽的寒风冲进来,顿时发丝凌乱。冷风将她单薄的衣角吹起来,整个人立在风口摇摇欲坠。她抬手拔开鬓角的碎发,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冰天雪地。
阮江州垂眸,见她赤脚站在那里,一只脚已经踩进雪里。花白的颜色,明晃晃的。而她浑然未觉。
他的身子突然轻轻的一震,像是从梦中惊醒。
捏紧她的手腕:“这是什么地方?”
秦漫脸上的微笑慢慢的扩散开去,竟说不出的诡异。
“当然是你自己的家啊。”
阮江州面无表情的打量她,从上到下,似乎要从哪里看出破绽。
秦漫转过脸去,看着门外的飞雪,忽然微微的笑了:“你果然是最聪明的,到什么时候谁都休想骗你。这的确是你的梦,从你‘醒来’,就已经在自己的梦里了。而过了这道门坎,就是最深层的梦域,亦是所谓的死地。谁都休想再出来。”
阮江州的心中一阵抽痛:“你想留下来是假的,肯嫁给我是假的,想跟我生活在一起更是假的。你做这些,为的只是找到机会杀死我,说到底你不过是想置我于死地。”
秦漫凝视着他的双眼,轻轻的摇了摇头:“阮江州,你说的不对,本来我是想放过你的。是你欺骗了我,从始至终你都在算计我……你从来都是最大的赢家,方宗仁根本不是鹏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是你,你跟他一早就协议好了,你帮方家惩治那些对不起方倍儿的人,他就听从你的安排,出面操持一切。所以阮苏荷放我离开的时候你故意视而不见,而且你算准了我到最后一定会找上方家……”
这一切通通是他算计好的,可丁可卯,分毫不差。阮安南对方倍儿的背叛,成了最好的契机。他还差一笔资金援助,而方家就有那样的实力。当他和方家有共同的敌人,而他又有办法讨伐的时候,方宗仁自然什么都肯听他的。
就连阮安南也被他的障眼法蒙蔽。
阮安南恃才放旷,只将他视为最强劲的对手,当他声东击西,吸引阮安南紧锣密鼓斩断他和刘家的一切往来时,实际上已经暗暗对鹏程集团痛下杀手了。
“阮江州,全世界的人都被你骗了,你是魔鬼么?精明得让我害怕。”
阮江州目光中掠过一丝惊惶,却很快镇定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狠狠的栽到你手里,你永远都不会死心。可是漫漫,你知道我不能输。我这样,只是不想你太难过。如果你感觉是扯平了,就不会那样恨我。”
她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那一晚她从他的梦里看到这一切,就在那个被他小心翼翼封闭的格子间里,装着他所有的痛苦与心事。所有的阴谋诡计图腾一样展现在她的面前,那样狰狞的图样,让她心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傻了一样,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如同五雷轰顶。
他不想她恨他,可是,她却更恨他了。
那一刻她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被他傻傻的骗上一辈子。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隐瞒这一切内心深处的痛触与责备。
阮江州澄湛的黑眸盯着她不放,知道她这样是攻克了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的自己在她面前仿若透明,一切都不瞒人。
略微吃力的一笑:“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放手让你离开是假了吧?”
他想得到她,连她的感情也在一步一步的算计。就算那天早上她不主动留下来,他也不会真的放她走。如果到最后各种办法皆不能奏效,就算折断她的双翼也会囚禁她一辈子。
秦漫手指紧握成拳,此时此刻他再清醒不过。想把他骗过这道坎,只比登天还难。明知自己办不到,不该再不自量力下去。刹那间,一张脸只剩了茫然的冷漠。转过身,望着眼前的茫茫雪域,抬脚就要走出去。
阮江州心口一颤,伸手拉住她:“漫漫……”他怅然重复了一句:“漫漫……”然后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在那个梦境塌陷的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
秦漫微微一怔,转过身来,淡淡说:“梦境塌陷的时候你跳下去了。”
那样的结果她也没有想到,他本能的大吼一声之后,伸出手来拉她,却只挽到风。然而下一秒他就纵身跃下……那时的霞光已经破碎,可是照了他一身,映着他光彩夺目的一张脸。看她的目光幽沉愉悦,连唇角的那点儿笑意也给人温柔的错觉。如果不是梦境中他那一无返顾的生死相随,她不会重度沦陷之后却不想着抽身,到了现实,仍旧越陷越深。
杀不了他,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
阮江州淡淡的“嗯”了一声,竟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说:“那就是了。你不是说梦境是人心所向,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每个人要走的路。”
秦漫吃惊的张大眼。
他已经并肩拉起她的手:“即便是现实,我也想要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的命对不对?”扣紧的手腕轻轻的荡:“好不容易牵住的手,哪有松开的道理。”
“可是……”
可是一旦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走。
他缓缓的说:“漫漫,就算不是这样的结果,这辈子我也挣不脱。”挑起一边眉毛斜斜的看着她:“走吧。”
无数雪花从天而降,一朵朵轻盈地落下。积雪中两行脚印伸展着向前,远远望去没有尽头,看不到边际。终于有一条路可以两个人携手一同走下去。
阮江州替她扫了扫发丝上的落雪,说着:“已经花白了。”
秦漫不在意,摇了摇头:“管它呢。”
嘴角浮起笑,压也压不平。其实他与她相守的时间可以不用很长,一夜白头就好。
秋去冬来,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阮苏荷茫然的坐了一会儿,才想起发动车子离开。
阮安南看到她后,微微的眯起眼。险些认不出她,本来就瘦,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像生了一场大病,脸色也不如以前红润。
阮家垮下去的时候,她还一心想着结婚,结果阮江州一死,她整个人就垮下去了。
“看来你的心里只有阮江州。”
阮苏荷冷冷的看着她:“那是我的弟弟,我的心里当然只有他。”
阮安南若有所思:“那我呢?”
“你?”阮苏荷肩头一颤,忽地冷笑出声:“你怎么能和他比?这些年我依附我自己的弟弟活着,可是你呢?你除了算计他,欺负我,还做了些什么?”
阮安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眸光深邃:“在你心里,那么多年我只是一直在欺负你么?我是对你不好。可是,上学的时候,依仗着我,可有人欺负过你?初高中我们都读一所学校,是谁为你出头?”
阮苏荷没有作声。
阮安南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记得你上初二的时候,前桌有个叫小胖的孩子也时常欺负你,那时候我还帮你警告过他,他那样是为什么呢?”
阮苏荷微微一震,不由瞪大眼睛望向他。
学生时代并不乏那样的男孩子,拉拉某个女生的小辫子,或是找条虫子吓她,她讨厌什么,他就偏拿来气她……长大了,就不难理解其中的原由。
由其后来那个叫小胖的男孩子还向她表白过,颤巍巍的递上一封情书,写得清清楚楚,他做那些讨厌的事只是引起她注意的一种方式。
阮安南轻抿了下唇角,慢条斯理的“嗯”了声,问她:“想不明白?”
阮苏荷恼羞成怒似的:“你无耻。”她的耳根有一些发红,可脸色却发白:“阮安南,我可是你姐姐!”
阮安南义正词严:“你不是。”
阮苏荷呼呼的喘气:“你的确不是,我忘记了,你是你妈带来的野种。”
阮安南目光阴狠,明知道她言词犀利是在故意刺激他,还是辛辣的顶回去:“那你呢?你跟我有什么不同么?还不照样也是你妈和别人怀的野种。”
“阮安南,你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他笑了一声:“你果然还不知道,其实你也不是阮家的种,就因为你妈和别人怀上了你,阮子行才会一气之下找了别人,这也是我后来才听说的。若说野种,我们两个都是,只有阮江州是阮家的孩子。不过他死了,阮家也算断子绝孙了。”
阮苏荷脸色惨白,身体紧紧的绷着,木头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某个未明的地方空了下去,接着被寒意侵蚀。她的大脑几乎不能运转,机械的重复,这样的卑鄙的小人,他的话怎么能信?指甲抠断了,一刹那撕心裂肺的疼意涌上来,她感觉到了,再骗不了自己,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江州他知道吗?”
阮安南淡淡说:“有什么事是阮江州不知道的?”
阮苏荷骤然起身,直接跑了出去。
冷冬的风吹到脸上,像刀子一样,仿佛每一下都能划出血淋淋的口子。她在雪地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奔跑起来,亦是拼尽全力。
她觉得自己再不发泄就要疯掉了,胸口那样疼,她竟然拿自己没有办法。
最后脚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整张脸扎进雪窝里,传来刺骨的凉意。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呆了多久,直到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才将她惊醒。摸索着接电话,手指已经麻木了,好一会儿才翻出来,按下接通键。
“阮小姐你好,我是阮江州先生的律师……”
阮苏荷开车到约好的茶楼。
抵达之前简单的补了一下妆,才打起精神上楼。
律师已经等她好一会儿了,见人进来请她入座,并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阮小姐,请用。”
“谢谢。”阮苏荷虚弱无力的说话,接过杯子握在掌心里,问他:“江律师有什么事吗?”
律师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她,边说:“这是阮江州先生的全部财产,其中包括鹏程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转让到了你的名下,详细内容你看一下……”
阮苏荷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律师将俱体的时间告诉她。
阮苏荷默然的盯着湛蓝色的文件夹子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抬头,半晌,勉强的说:“谢谢你江律师,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律师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走前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阮苏荷只轻微的发出一个鼻音。
门板关合,轻微的一声响,却仿佛震荡得她的心坎微微的一动,心里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滴下来,转眼,光滑的文件夹上泪流成河。
那一天的时间她记得,就是林钟会请阮江州和秦漫吃饭的前一天。当晚那样开心,她甚至以为未来自己和弟弟都可以过幸福的生活,可是,一觉醒来噩耗发生……
原来他知道,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