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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解药还给老夫!”江九一脸狞色,道:“这笔帐我自会找空空门算。”
“找谁算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与空空门无关。”江城子也沉下脸道:“我如果是存心杀你,刚才那一刀就划在你喉结上了。”
江九暗中一震,他知道江城子说的是实话,以他的身手,那一刀划上喉结他是绝对躲身不开的,而且看情形这个无名小子不像中毒的样子。
他们赶虎山时,正好遇上千面双魔伏斩,对于江城子和东门若虚搏斗的经过,他并不知道。
因此他又看了江城子一眼,仍有些不信道:“你既不是空空门的人,这种扒窃手法又是跟谁学的?”
“什么叫做扒窃手法?”江城子仍冷着声音道:“在下五岁时就跟唱野戏杂耍的学了一招妙手空空,所以来过虎山仍能活着离开的人,我都在他身上留下一点记号。”
江九似乎不信,江城子又道:“你们这一对难兄难弟,连这次已是三闯虎山,我不杀你们是因为听到你俩私下说话,好像刘二哥当年救过你们。”
江九又是一惊,道:“你指的是关东醉侠?”
“除了他还会有谁,他是我在人世间最后一个亲人,如今也走了……”
江九不等他说完,已像发疯般扑过来,拉住他的手道:“兄弟,你在说什么,关东醉侠到那里去了?”
江城子神色冷漠的指指虎头棺材,道:“死了,人就躺在那里,你们还要不要宝?”
江九和何七都不觉的跪了下来,口中喃喃道:“老夫不信,关东醉侠人会死,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我跟两位一样,不相信是事实。”江城子道:“但这位商老板将他装进棺材的,当然假不了。”
江九、何七依然跪在地上,望着商七道:“商兄,老朽对你们南北二杰金字招牌绝对信得过,但咱们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商七长叹了口气,把经过说了。
江九和何七互看一眼,就地磕了三个头,举袖擦擦眼泪,站起身来,一语不发,转身就奔。
江城子已迅速无比挡在二人身前,道:“二位可是想去无类教?”
江九哑着声音道:“刘二侠对咱们兄弟二人有再造之恩,老朽此去生死均与你无关。”
“如果真的无关,你们有九条命也活不到现在。”江城子道:“在此地的人,每一个和刘二哥的关系都比你们密切得多,你们为什么不先跟大家交换一下意见,再去送死也不迟。”
“老夫不想会在此地干等,而且我也知道此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咱们至少要捞回一点本。”
江城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还给他,道:“商老板是生意人,二位不妨跟他研究一下可行性。”
江九还想坚持,商七、贾八已将他们拉在一起,低声交谈一阵。
二人这才向朱伯鱼、扈三娘及楚湘玲等拱手,但他们坐在地上,是一脸戚容。
朱伯鱼干咳了一声道:“老小子,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站着是一剑,躺下还是一刀,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把心情放开一点,别扫了我老人家的酒兴。”
江九嘴唇动了动,却突然从旁边端起一罐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朱伯鱼看看他,又咳了一声道:“暴殓天物,强盗出身到底是没见过大场面,虎山的猴儿酒千金难求,那有像你这种牛饮法。”
何七也喝了几大口,道:“朱老,你不了解咱们哥俩此刻的心情……”
朱伯鱼哼了一声道:“事大如天醉已休,老夫不想了解。也没有那种闲工夫了解,不过你们如果有心陪着刘二白,最好不要离开两位大老板。”
江九一怔,商七已忙着接口道:“朱老,咱们兄弟受刘兄生前所托,此生已守定这口棺材。”
朱伯鱼道:“他们又不是抢你的生意,只是暂时协助你们,人家差不多已经快到了,咱们人手有限,分配起来困难,你们四个人守住四个方位,再加江小子往返接应,至少可以减去咱们后顾之忧。”
商七道:“无类教中高手已死去不少,这一次恐怕独孤恨天会亲自出山。”
“咱们都低估了无类教。”朱伯鱼道:“到目前为止,老夫以为还是在打糊涂仗。”
“糊涂也只有这一次。”江城子道:“我既然决定离开虎山,他们就不会有人能活着回去。”
“最好还是预留一条退路。”朱伯鱼道:“老头子虽不怕死,总也得留下一个足够翻本的机会,我不希望任何人扮演最勇敢的角色,但是真的当环境对咱们不利时,每个人都有责任忍辱一段时期……”
“我办不到!”江九道:“咱们哥俩是强盗出身,但做事却从不违犯自己的法典。”
“你们的法典是好好保护刘二白的棺材,至少在你们未咽下最好一口气前,休得容许任何人破坏它。”朱伯鱼瞪着江九道。
“这件工作任何人都能做,为什么分配给咱们?”
“你老小子说起来太轻松了,何不先问问商老板。”
江九看看商七,而商七却只有苦笑笑。
朱伯鱼又喝了几口酒,看看天色,又转向上清和玉清道:“老杂毛,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可曾观察出一点名堂?”
上清真人仍是闭目静坐,但却传出清朗声音道:“天意使然,在劫难逃……”
朱伯鱼大怒道:“放屁,老夫又不是要听你说教,独孤恨天会不会来?”
上清真人道:“星象不明,贫道法力不足……”
朱伯鱼恨声道:“你们这两个臭道士,简直就不是东西,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知道。”江城子接口道:“独孤恨天的玉佛玄冰功还没练成,半年内他不可能离开长白山玉佛顶,但他的一百零八名超级剑手,已全由他的独生爱子独孤长明率领出山了。”
朱伯鱼一怔,道:“小子,你难道把星宿门的玩艺也偷学会了?”
“神算子前辈在留书中,是指定要我学星宿门的武功,但我并未学全,而且在星卜这一门功夫,晚辈所学的更少。”
朱伯鱼道:“你是怎么知道独孤恨天还有个儿子的。”
江城子道:“对外联络我也有我的方式,但时机未成,现在还不能公开。”
朱伯鱼叹口气道:“难怪你在洪荒中能生存这么多年,他们来了有多少人?”
“不少。”江城子神色很凝重道:“他们是分从三面包抄过来的,独孤长明率领一百零八名剑手攻打正面,独眼龙东门若虚带领六七十个江湖人分从两侧进击。”
“这种战术运用很高明,小子,你准备怎样应付?”
“咱们的人数太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暂时守住阵脚不动……”
“不行,这样咱们岂不是挨打,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他们实力最强的还是独孤长明率领的这批剑手,我先到沿途去部署一下,左翼请商兄和贾兄去作点准备,右翼由江何两位设伏,一个时辰后,咱们还到此地集合,彼此交换一下意见。”
“你把人手都分散了,对方如及时赶到,岂不是给他们一个可乘之机!”
“最快他们也得明晚初更后才能赶到。”江城子道:“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养养精神,这一战咱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朱伯鱼苦笑道:“小子,你计算过咱们和敌人是几比几吗?”
“这不是战斗标准。”江城子道:“在洪荒中要想能够生存下去,最好的方法是要懂得自己的尊严和价值,大的酵母吃掉小的,更大的吃掉大的,剩下才是最强的,这就是洪荒世界中争生存的方式。”
“带兵打仗,老头子完全是外行。”朱伯鱼道:“小子,你别忘了咱们的全部赌本都在这里。”
“已经够了。”江城子道:“除了湘玲,咱们在场的人,不是郎中就是老千,在赌场中打滚,根本就不需要带本的。”
江九哈哈一笑道:“你老弟完全说对了,咱们哥俩就是靠赌生存的,独孤恨天这一注下得并不高明,以老夫惯用的手风,大约可以吃通。”
商六也捧着铁算盘拨动一下,道:“生意人不赌,但却懂得精打细算,有进位就是赚钱。”
江城子道:“咱们为了工作上的秘密,从现在起,虎山上不要不受欢迎的客人。”
江九愣了一下,突然目闪杀机,道:“这两位朋友是踩着老朽来的,二位请出来吧,喝点酒暖暖身子,就此离开,咱们绝不为难你……”
只听一声冷笑道:“快刀江九,你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老夫如真是踩着你们来的,你还能活到现在!”
江九也怒声道:“咱们刚出关就发现两个不显眼的小混混,跟在后面鬼鬼祟崇,只是老夫没有理他们。”
冷笑声道:“那两个人是九宫派派出来踩线的,走进长白山脉就被老夫打发掉了。”
“九宫派为人正直,你怎么可以杀他们门下?”
“老夫不希望藏宝地点有太多人知道。”
“你也是为了藏宝来的?”
“老夫总不会跑到这种洪荒世界来赏雪吧!”
“阁下来得很不是时候。”江城子道:“现在你们就是想回头已经迟了,后面有个山洞,地点很隐秘,风雪也吹不到,躺在那里的都是为了宝藏来的。”
“老夫听说过虎山有座骨骸洞,老夫很想见识一下,不知你敢不敢带路?”
“他们都是我送进去的。”江城子道:“二位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在进洞之前还有一些手续……”
他刚说到这里,暗影中已传来怪叫道:“江九,你这个老混蛋真卑鄙,竟敢偷袭老夫!”
江九冷声道:“这只是一个警告,谁叫你躲着不敢见人的,老夫下次出手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你还有下次?”又是一声冷笑道:“老夫如不是利用你们带路,你连现在都没有。”
朱伯鱼突然接口道:“躲在暗处的两个老小子,你们可是叫南剑北掌?”
只听一个淡淡声音道:“不错,你这个老家伙是谁,怎会识得老夫的声音?”
朱伯鱼道:“老夫是从你出剑劈落九弟二把飞刀上听出的,你大概就是千年剑陶宗旺!”
陶宗旺见身份已被人识破,干脆从雪堆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叫霹雷掌郁四保。
二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朱伯鱼身上,能从听党中判断出剑路家数,具有这样高深武功的人,江湖中不会有几个,同时还要对江湖各门各派的剑路熟。
当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糟老头会是名震江湖的二仙之一——酒仙朱伯鱼。
二人暗中使个眼色,仍由陶宗旺开口道:“阁下能仅凭听觉测出在下的剑路,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朱伯鱼仍捧着酒罐子,仰首青天,理也不理。
陶宗旺怒声道:“酒鬼,老夫的话你听见没有?”
朱伯鱼放下酒罐子,擦了擦嘴,依然转向江九道:“老小子,你们不是一直想找人拼命吗?现在机会来了!”
江九犹豫一下,从背上解下一口长刀,朝陶宗旺亮了个起手式,道:“你可以拔剑了,在下久闻你千手剑有武林第一快剑之称。”
陶宗旺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叫那个老酒鬼来。”
江九怒声道:“等你胜了我,他老人家再出手也不迟。”
陶宗旺道:“等我胜了你,你们两个都死定了,你江九既是在江湖上混的,总该知道老夫的规矩,我的剑只要出鞘,不杀人就只有自杀。”
“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快剑了!”楚湘玲忍不住跳了出来道:“江前辈,你请休息一下,晚辈想领教这位天下第一快剑。”
她说着话就想动手,但江城子却把她拦住了,道:“小玲,慢点动手,我先问他几句话。”
“你们干脆一起上好了。”陶宗旺道:“老夫出江湖来不受人多限制。”
“如果真有必要,咱们会联手上的。”江城子道:“你的剑一出鞘,真的必须杀人吗?”
“这是老夫的规矩,江湖上谁都知道,老夫这剑不出鞘则已,一经出手,任何人都不能侥幸。”
江城子道:“这么说,你已经杀死了不少人了?”
“这不是废话,老夫这千手剑之名就是杀人杀出来的,究竟杀了多少,连我也不知道。”
“练剑的目的,旨在健身养性,你却靠着剑术杀人而成名,已不配做一个剑手,充其量是个杀手而已。”
“这种废话老夫听得多了,剑的本身就是杀人利器,老夫埋首苦练几十年,总不是为了好玩。”
“就是因为你把剑当作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