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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续笙瞧见湛亦变得难堪的神情,便知“她”是接受不了这些的,多日来的相处,段续笙已经知道“她”是个性情豪爽为江山社稷不惜余力的女子了,“她”忠心为国,对那些为一己私利丧尽天良的奸臣贪官自是嗤之以鼻的。
她道:“你身为女子,却身居高位,而我作为你的夫君不仅不能帮衬你,还要依附于你,实在无地自容,只能劝你加倍小心,免得被心怀不轨的奸臣陷害,恶言中伤。”她自己是女子,便更能明白多坚强的女子都有柔弱的一面,有些时候也是需要依靠的,而她绝不是能给“她”依靠的人,“她”不该把心放在她的身上……
湛亦听到段续笙言语中的关心,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真诚,心中一暖,唇角轻轻一弯,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说过我能护你自然也能护得住自己,等你舅父在宫中修养的差不多了,我们便把他接进王府,我和你一起侍奉他。”
段续笙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把眼神给移开了,湛亦难不成来真的?真要把他们的夫妻之名坐实?段续笙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宫门,本该在宫外等她的马车还有湛西湛东都已经不见了,只有湛亦的一匹马,段续笙来面圣口袋里也没带银两,难道她要走着回去?
眼见湛亦去牵马了,她追了上去,揪住湛亦的衣摆,凑到他耳边小声支吾道:“湛亦……你带银两了没?借我一点吧……我租个轿子回去……”
“男人”做到她这份上甚是窝囊了,连个租轿子的银子都要和媳妇要,幸好她是假男人,不然不知道多堵心了。
谁知湛亦闻言道:“我送你回去。”说罢就翻身上马,从马上弯下腰来向她伸出一只手:“上来。”
段续笙一愣,看了眼湛亦座下的高头大马,难不成湛亦想和她同乘一骑?真是……太不矜持了。
“算了吧,又不同路,你还是给我点碎银子吧。”
湛亦方才传话要和段续笙一起回去把人都赶走了就是为了现在,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上来吧,我这匹是汗血宝马,撑得住两个人,正好我也要回府一趟,你这么扭捏作甚?不说好了是兄弟吗?”
段续笙闻言一窘,兄弟?那是情谊上是兄弟,性别上怎么兄弟?湛亦是穿男装久了真不把自己当女人了吗?
“这个……你走吧,我叫完马车,回府再给银两也罢……”
湛亦不再和她做口舌之争,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臂膀,把她带上了马,一夹马肚狂奔而去,段续笙坐在后面赶紧搂住“她”的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停停停!湛亦!我来驾马!我来驾马行不行!”
她现在好歹是一爷们,让熟人看见她被媳妇驮着还不笑死,况且湛亦这马骑的太快了,她都快风中零碎了!
湛亦闻言一拉缰绳缓缓停下,答了声“好”,段续笙便一个头晕目眩被湛亦弄到了前面,她对于湛亦来说果然是个小鸡仔的重量……手到擒来……
手中被湛亦塞进了缰绳,然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便环在了她的腰上,引得她身上一阵酥麻……段续笙后悔莫及,早知道就坐在后面了,一路被湛亦搂着腰她该怎么扛过去啊……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夹夹马肚,甩了下缰绳,喝道:“驾!”可是这马原地踩了几步就是不走,段续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用。
湛亦这才道:“还是我来吧,烈风怕是认主,你的话它不听。”说罢从段续笙手中拿过缰绳,这回是真把段续笙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了。
段续笙蜷缩在湛亦怀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后背一下一下蹭着“她”结实的胸膛,段续笙从头到脚都升起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怎么感觉都像是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段续笙暗暗发誓:回去一定每顿都做木瓜炖雪蛤给湛亦吃!
*
湛亦送段续笙回府便离去了,临走前还温柔的说了句:“等我回来。”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段续笙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在府里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连晚膳都忘了做,越到湛亦回来的时辰越是百感交集,最后走到了唐洐那里。
她先道:“唐洐,皇兄今日许了我官位,还替我外祖父平反了。”
唐洐闻言手下的笔一顿,道:“恭喜王爷。”随后继续整理账目,那样子还是平静无波的。
段续笙继续道:“我知道皇兄是想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和陈太后抗衡,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但这是我的必经之路,然后……湛亦说她要保护我。”说到湛亦,段续笙的脸有点扭曲。
唐洐瞄了她一眼:“王爷信吗?”
段续笙摇摇头,虽说今日湛亦把她护在身后紧握她手的那一瞬间,段续笙感觉到了好久没有过的安全感,可她必须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湛亦不会护她到最后,终究会松开她的手,因为她知道承诺都是用来遗忘的,她不会再一次傻傻的相信。
“我不会依附于她,更不可能依附于她,但是……昨夜我和湛亦喝酒了……”说到这她顿了顿。
唐洐搁置下笔,抬眸笑道:“我听说了,听说王爷喝的不省人事被王妃扛了回去。”
段续笙被他看的脸色一红,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湛亦昨夜……亲了我……不是那种碰一下的……你说……湛亦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唐洐闻言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古怪,答道:“我不知道。”
段续笙烦躁的揪住了头发:“如果我真的是男人,湛亦喜欢我,百利无弊,可我偏偏是个女人……她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恨死我的!”
唐洐沉默片刻,道:“王爷既然可是女人,王妃为什么不可以是男人?你不觉得王妃很古怪吗?”
段续笙闻言揪着头发的手一松,想到了湛亦平坦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背,片刻后仍是坚持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有什么理由女扮男装?她继承爵位统帅千军万马,男人的身份不是更方便?她又有什么理由冒着欺君之罪冒充女人?”
想想她曾经和湛亦的种种,如果“她”是男人……
唐洐没有继续说,毕竟他没有全然的把握,只是猜测罢了,他这么点到即止,提醒下段续笙便可以了。
唐洐不再继续说,段续笙也松了口气。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屋里只有桌上点着一支灯烛,昏黄的光照着唐洐专注的侧脸,段续笙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她陪他秉烛夜读的日子,她为了他战胜了她最怕的火,每当他夜读的时候她都会去做夜宵给他吃,他便会毫不吝啬的夸奖她,说只有她做的东西最合他的胃口,段续笙原本以为这边是喜欢,却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不禁皱了下眉头,怨毒道:“不如你牺牲一下色相,把王妃的心勾到你身上来吧,反正你最拿手的便是得了女人心,再撇的一干二净,再者说,王妃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青娘’般的女子吗?说不定你们还能双宿双飞了呢。”一席话有股子难掩的怨妇味。
唐洐再一次放下笔,抬眸对上段续笙的眼睛,郑重其事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姑娘,况且你那时只有十一岁。”他又怎么会想到,从此他便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女孩的心,继而又不得已伤了她?
言下之意,他早就知道的话就不会闯进她的生活了?她只是他无意得来的累赘?唐洐果然是个狠心的人!
段续笙瞪着他,道:“你当初自甘堕落假意娶妻,就是为了将我骗走摆脱我吗?那你可知道我走以后经受了什么吗?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不早说你把我当做妹妹!你的好、你的关心、你的拥抱都只是给一个妹妹的!你早些说我就不会缠着你、喜欢你、继而被你伤害到!你混蛋!”段续笙说着狠推了他一把,就算唐洐不喜欢她并没错,可他明明不喜欢她还要让她误会就是他的错了!
唐洐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她推下椅子,扶住桌角才勉强坐住,可桌角上的烛台却因为这一变故跌了下去,瞬时屋中漆黑一片。
段续笙惊叫了一声,抱住身子躲到桌下,口中嚷嚷着:“灯!灯!快点灯!求你了……快点灯……”
唐洐这才想起来湛亦和他说过的,段续笙现在怕黑,他赶忙摸黑找到灯烛,继而点上,屋中霎时亮了,段续笙呜呜的哭声便格外明显了起来。
他举着灯烛蹲□去,桌下的段续笙将头埋在双膝上,紧紧地抱着自己,身子瑟瑟发抖,呜呜的哭声不断的传来,那种恐惧甚至感染到了唐洐。
她离京以后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如此的畏惧黑暗?唐洐不禁皱起眉头,将灯烛放在地上,上前安慰段续笙:“世笙,没事了,我是唐洐,你的洐哥哥。”他才碰到她的肩,段续笙便扑进他的怀中,仍是瑟瑟发抖,唐洐只得将她抱了出来,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别怕,笙儿,没事了。”
段续笙渐渐地平静下来,却没有松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骗我……”
唐洐叹了口气,道:“我当初骗你走并不是为了摆脱你,我虽然已经被罢了官,但有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不自甘堕落又如何能让他们放心,继而活到现在?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法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和安康,你在遇到我之前已经够不幸了,我不想你继续和我蹉跎岁月,我以为你离开京城,有戏班的人照顾你,你会好过一些,谁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怕黑了?”
段续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你当初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如男女那般的喜欢……”
唐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喜欢过……”
那时的段续笙很乖顺,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为了他学这学那,无所畏惧,坚强倔强,她也很美,有一双如泉水般剔透干净的眸子,总是偷偷的看着他笑,流露出那种倾慕的目光,然后在他回身的时候害羞的板开脸,他是男人如何抗拒这样的她?虽然他是把她当作过妹妹,但也不否认他动过心……
屋外一阵冷风吹过,吹动湛亦宽大的袖子,他看着屋内相拥的一对璧人,捉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衫,眼中的黯然比夜还黑。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肥的一章乃们还不撒花吗?淇哥哥哭死在床上!
王妃要发怒了!王爷你还承受得住吗!
然后:
谢谢小小白的一颗地雷!土豪你都砸了几颗了?
☆、第40章 进击的湛湛王妃
第四十章
“喜欢过……”
他的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可段续笙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到了。
许久的静默过后,段续笙主动推开了唐洐;接连退了好几步;和他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黝黑的双眸始终盯着他的眼睛;就是不言不语。
唐洐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有些心疼,上前道:“世笙……”
段续笙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的靠近;用另一只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轻咳一声道:“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现在叫段续笙,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段世笙了;不是你一句‘喜欢过’,我就会变回从前那个没有自己的我;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迫不得已,其实就是我重不过你的前程,你敢说你留在京城不是为了回到朝堂?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也不再和你争辩谁对谁错,知道你喜欢过我,算我那些年的痴心没有白费,我也没有那么不甘心了,我们各自好自为之,夜深了,我回去了。”
说完,段续笙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袍子,揉了揉自己方才哭惨的脸,抬头又看向唐洐,问道:“我眼肿吗?”
唐洐本呆愣着,闻言扑哧一笑:“不肿。”随之又感叹道:“你和从前果然不一样了。”
段续笙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潇洒的甩了下自己的头发:“唐洐,人不能止步不前,其实我离开你不足半年就移情别恋了,仔细想想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你。”知道自己曾经不是那么可怜兮兮的单相思,段续笙得瑟起来,大摇大摆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却突然惨叫一声:“啊!”
唐洐以为是外面太黑吓到她了,赶忙拿上灯烛跟了上去:“怎么了?”
段续笙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直直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惨了……惨了……我忘记给湛亦做晚膳了……”
唐洐进府第一天就听下人说王爷是个妻奴,不管去哪玩每日准要按点回来给王妃做晚膳,一天不差,而且花样百出,换着各种滋补的膳食给王妃做,简直堪称京城最体贴夫君。这要说起来,曾经还是唐洐的专享,如今换成了广宁王妃,唐洐心里有点不是个味,默默拿着灯烛进屋,把段续笙关在门外。
段续笙像是被关门声给惊醒了,赶紧撒开丫子趁着明亮的月色狂奔回了主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