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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可不能喝茶,他自然是给自己倒的,可是倒了以后他又半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只在等着她休息‘好了’,他便起身带她走。
看到这对姐弟俩就这么打算沉默僵化着,牧可觉得现在只有她可以打破这个平静了。
“妈,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看到墙上有很多孩子的照片?”
牧可要是不问,苑海青也不知这谈话该怎样开始,从何开始。
☆、第182章·后记(2)
她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打破僵局的机会,于是她轻叹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
原来苑海青现在过的如此清贫,是因为她把自己的家产,房产全部都捐给了希望工程,而她这两年也一直在致力于希望工程,亲自去穷山僻壤给孩子送物资,深入西臧去救济那边的贫困家庭。多年的奔波和劳累,所以她才看起来又黑又瘦。
苑海青的自述让牧可听起来很是感动,而顾烨廷却冷言冷语的说,“希望工程?是啊,苑女士菩萨心肠,一颗善心都给了希望工程,却半点没有想过要给她的儿女!从来不顾忌她儿女这么多年都过的什么日子!该死该活的还不如那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孩子!那些孩子值得同情,我们就活该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孩子……”苑海青的眼泪扑朔扑朔的落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就连脸色都变得苍白如雪!
顾烨廷情绪很激动,牧可甚至第一次见他这样。她连忙去拉他,因为她知道,现在也只有她拉的住他。
同时她不断的对顾瑾之打眼色,让她劝说劝说。却见坐在一边的她竟别开脸来,嗓子沙哑的轻笑,“是啊,烨廷说的没错。因为,连我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不是这样的,还能是哪样的?“
苑海青哭着哭着,脸色出奇的白,整个人身体摇摇欲坠的就像从书上掉落的叶子,若不是牧可眼尖的上前去扶,她简直要当场晕过去!
牧可毕竟是个孕妇,怕她受伤顾烨廷连忙上前去帮忙,和她一起把苑海青扶道了沙发上。
苑海青在落泪,顾烨廷也在落泪。牧可虽然心里也跟着酸涩难受,但是她却告诉自己不能哭,要是她再哭的话那就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事情。
牧可努力的抽抽鼻子,“妈妈,我知道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哪个亲妈是能够真正狠得下心来不要自己孩子的。所以当年你会这么做,是不是被什么事情所迫?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
眼见苑海青泪落的更凶,一个劲儿的摇头呜咽,牧可继续劝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妈你真的希望你的儿女过的幸福那就应该说出来。更何况你不为别的着想,也该为我肚子里你的孙女着想是不是?难道你不希望以后常常看到你的小孙女或者孙子吗?
牧可的话让苑海青心里很受触动,在她说完这话后她盯着膝盖很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要道出尘封多年的秘密,缓缓开了口——
……
牧可一直都坚信,怎么会有亲生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呢?就算是狠心‘抛弃’也肯定是有误会的。而苑海青这样一看就淡然温和的人,又能够倾其所有的帮助和捐赠孩子,怎么都不会是那种无情的人。
果然,通过苑海青的话才得知,原来当年别说是要顾烨廷,就连顾瑾之她都想一并争取过来,可是法院却并不把两个孩子都判给她,她才和他们父亲协商一人一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一个都不想要?
虽然最后只争取到了一个孩子,对于苑海青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只是,就在她搬回了自己的住宅,并准备给顾烨廷一个全新的成长环境时,她检查出患有乳腺癌。
当时虽然是早期,但是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治病化疗怎么可能有精力照顾顾烨廷?更何况那个时候她也不希望他知道她生病的事,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癌症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她不想他想小小的心里充满了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恐惧,更不想让他一边学习还要一边辛苦的照顾她,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
那时她是带着多大的痛苦狠狠的推开了他,又用多伤人的语言把他推到了他爸爸那边,让他以为她不爱他,她是个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幸福的母亲,重新追求新生活的迫切让她不惜放弃自己的儿子!
是的,她知道顾烨廷会误会她,或许会恨她,但是他总归不会伤心,不会承担起原本就不属于一个孩子的承担。
当时,癌症中的她就像一根飘摇的稻草,仿佛随时会被风刮走,一开始她并不同意切除半边的ru房,因为她觉得那样的话她就不是一个健全的女人了。甚至一度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每日每夜都忍受着火烧一般的疼痛感。最后还是护士长开导她,如果她真的觉得亏欠了家人,日后还有弥补的机会的话,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活下去!如果死了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欠他们的她就真的永远也弥补不了了。
也许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和愧疚在支撑着她,也许是发现的及时,治疗的及时,癌症并没有转移。她也庆幸的活了下来。后来又经过一两年的修养,当她再想要靠近这对姐弟时,那种硬生生的冷漠和距离感,却让她望而却步了。
心里的难过和迷茫就像疯长的野草,尤其是想到两个孩子冷漠的眼神,苑海青只要想到就会心痛。身边的朋友不止一次的提醒她不要让自己陷入消沉的情绪,那样对她的病情不利。而那时又通过朋有的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常年行走西臧,致力于慈善事业的朋友。让她一次次的深入贫穷的地区,探望那里的孩子和老人,那里的苦难和渴望就像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心。
在一次次的行走中,她信了佛,信了缘,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手上的产业,全身心的致力于希望工程,就像一种瘾,开了头便没有办法轻易结束。只要一想到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她便愿意倾尽所有。这也让她终于渐渐释然,她好像重新找到了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和价值,让她不再把自己束缚在象牙塔内,任由谁也无法救赎。
……
在苑海青低低的说着这些时,顾瑾之的眼中已有了氤氲,期间情绪波动时她别过头去,似正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而顾烨廷的脸色则一直保持着一种冷硬,甚至是僵硬。手中一直攒着的茶杯也在拇指的摩挲下带着种疏离的淡漠放在桌上。
“听起来真是令人佩服。我该称您为什么?中国好妈妈?”他抬眼,在对视上苑海青含着泪水的眼睛时,里面卒着的冷锐寒冰让她蓦地心头一颤,继而看到他毫不掩饰讽刺的扬起唇角,“一个可以齐自己的儿女于不顾,让他们就像没有母亲的孩子一样!却可以转身去暖千千万万有爹妈的孩子,这不是博爱是什么?”
“烨廷,不是这样的!我——”苑海青慌忙站起身来去拉顾烨廷的衣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直掉,虽然想要努力解释,神色却分明带着一种怯懦。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顾烨廷的脸色阴鸷的就像阴云翻腾,雷雨即来,紧绷的身体又在努力按压着情绪。
他并未直接挣脱,只是眯眼的继续嘲讽,“是钱么?要多少?一次性开个价吧。也算是我对你慈善事业的帮助!只是以后,麻烦你不要,我也不需要你对我的家人再展示你有多博爱,多伟大,多不得意思的苦衷!”
眼见苑海青简直痛苦的要死,牧可连忙过来拉这个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却分明是在用尖锐冷漠在掩饰内心脆弱的男人,两只小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的说,“顾烨廷!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别那么大声!”
刚刚还剩三分的理智让他适才想起她的病。的确,癌症就算早起得以治疗,后期的复发也是早晚,若是情绪波动太大,或者抑郁悲伤的话,只会缩短这个期限。
这让他微微抿紧薄唇,虽然神色依旧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峻,却终归没有再说什么。
牧可咬了咬嘴唇,一时有些苦恼,以顾烨廷的性格,就算他妈当年是有苦衷的,那么多年的伤痛也不会让他轻易的敞开心扉,虽然是母子,多年不见却没让他们凑在一起后更加珍惜,反而还互相伤害,这……这实在不是办法啊!
眼见顾烨廷解释也听过了,耐心也奉上了,并不愿在这多呆的还是执意要走,牧可却突然脸色变差的肚子痛起来——
这让家里的一行人顿时紧张起来,要知道,现在就算是有任何矛盾,也没有牧可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重要!
一时间,因为牧可提出要在家里‘休息’,顾烨廷只好陪她留了下来。顾瑾之则身边有些事情不得不走,就先回去了。只是临走时她一个担心的眼神被牧可看在眼里,趁顾烨廷和苑海青不注意,她冲她点点头,用眼神示意顾瑾之让她放心。
而顾瑾之那一眼的‘感激’则让她心头温暖。
牧可渐渐觉得,有时候心结并不见得真能被某个特定的人解开,也不见得自身调解能力有多强,而是历经时间,历经一些波折才能够渐渐敞开心扉,放下成见。
所以牧可想了个招儿……
而且她坚信,这招儿绝对管用又靠谱!
***
晚饭的时候,苑海青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虽然味道很清淡,但是吃起来却分外有家的感觉。
就好像……妈妈做的菜的感觉。
看着她喜欢吃,苑海青脸上的高兴那是遮掩也遮掩不住的。这孩子她见着就喜欢,一看就是个让人温暖的孩子,虽然顾烨廷一脸的冰冷,但是在对牧可的无微不至却让她相信她一定也能够温暖顾烨廷。给他她一直最亏钱他的爱。
而眼见着牧可的肚子已经那么大了,只要一想到她活泼可爱的小孙子就要出生了,苑海青的心既期待又感动,满满的幸福就像水要溢出来似得。甚至完全抵消了顾烨廷那冰冷的眼神在她心里造成的伤痛。
她默默的想,就算顾烨廷不认她这个母亲,现在他自己有了家,有了爱的人,日后等他做爸爸了,围绕在他身边的幸福也让她放心了。
***
饭后,因为牧可非要去苑海青的房间看一下,顾烨廷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耳朵却尖的恨不能竖起来,似乎在尽最大的努力听到从房间传出的隐约说话声和笑声。
酷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这两个女人到底在里面说什么说那么高兴?难道不是他才是苑海青的儿子么?怎么搞的牧可倒好像是她亲生女儿,没他这个儿子什么事一样?
等等!
酷男凝眉——
什么儿子?他什么时候说要认那个女人当母亲了?当他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他在哪里?现在他不需要了她跑出来干嘛?给他儿子当奶奶?哼,他儿子也不需要!
正想着呢,苑海青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盯着苑海青房间发愣的顾烨廷连忙把视线投向别处,却见牧可一脸急急忙忙的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妈突然晕过去了!”
牧可话音还没落,就见顾烨廷一个健步从沙发上窜起来!甚至来不及去问门口站着的牧可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拧开房门——
下一刻,屋里坐着的人令他微微有些晃神的意外。
只见苑海青坐在房间里,在看到他时,一双和顾烨廷相像的眼睛刚开始还透着些惊讶,后来便开始氤氲发红,再后来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一般,而眼睛则早已泪雨弥漫的不成样子……
这会儿,牧可突然从背后推了顾烨廷一把,冲这个因为受骗而眼神明显带着些恼怒的男人吐吐舌头,“哎呀,有些人啊明明就很关心,却偏偏装作不关心的样子,口是心非的家伙!好了,我就不做你们母子间的电灯泡了,换我去客厅看电视,你们好好聊~”
顾烨廷顿时无语,什么电灯泡?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电灯泡形容母子关系间的。
在牧可关上门后,房间就只剩苑海青和顾烨廷时,正当顾烨廷蹙眉的考虑是不是该立刻出去时,那个泪水婆娑的女人努力平复着情感,声音沙哑却很轻的说,“刚刚牧可和我打赌,如果她说我有事,你会不会关心我。烨廷……”
***
牧可觉得,这个世界上‘隔夜仇’这几个字是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母亲和孩子身上的。
而以她对某些人的了解呢,其实他在得知真相后就已经不恨她了。不,应该说,当他看到瘦骨嶙峋的她时,那一刻所有的恨都不重要了。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永远可以凌驾于任何爱恨情感而上的。
所以说呢,某些人只是嘴巴硬而已,其实心里都不知道叫了多少遍‘妈’了呢!不过既然他不好意思说,反正她脸皮厚,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