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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就是死了,就算是咱们现在把他们的坟坑给刨了他们也没奈何,就算是站在天上看着我们把他们的骨头给挫了,又有什么办法。”纳兰容若看着一边清凉的水面,水面上的雾气一直在蒸腾,纳兰容若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轻声道:“说吧,你们两个都跑到这潮白河上是做什么。”
纳兰容若说着这样的话,但是眼神看着的却是刘道远。
刘兰一直没有说话,在纳兰容若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刘兰转过头看着刘道远轻声道:“赶紧去弄你的武昌鱼去,我还等着呢,难得见一次面,天又冷,还是喝杯酒的好。”
“一个个的站在船舱外面看着这鬼天气,不知道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虎剩难得来一次,这次来了就多呆几天,刚好青羊也在阿硕这边,也不多一个人吃饭的地方。”
虎剩师傅转过头看了看李青羊笑道:“我这次来就没打算走,好不容易能看着这几个小兔崽子聚在了一起,怎么着我都要等着,他们一个个的把家室给成了,一个徒弟媳妇儿给我生一个徒孙之后,我才能两腿一蹬,好好的闭上眼。”
恭王府中,福字碑下。
一个老人和一名青年显得鹤立鸡群。老人虽然身子骨不如昔日,可精神气仍然十足,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负手而立,就有种令人避退的威严。而青年赫然是纳佩风,那个徐硕一直在等待着出招的年轻人,他此刻安安静静地站在老人身旁,没有狂躁,没有跋扈,没有深沉,只有一种后辈面对长者的低姿态,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纳佩风此刻给人的感觉,那就是稳,可以说论变脸,兴许谁都比不上这北方之獠。
“纳兰家那小子折腾得倒欢,佩风,有没有压力?”老人笑道,淡定而从容,不论为人,这份城府就不是年轻人能装出来的。
“有。”纳佩风的回答很诚实。
“好嘛,这个态度要的,有压力才有动力,都说要战术上重视敌人,不错不错,我就怕你们年轻人总以为天下第一,眼高于顶啊,你这些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次你更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小心,再小心。”老人欣慰道,可见对纳佩风是极其的中意。
“是。”纳佩风的回答很干净利落,在老人面前,没有半句废话。
“我啊,几十年前第一次进入北京,就特别喜欢康熙写下的这个福字,每次来都在这站得最久,呵呵,沾点福气,佩风,我告诉你,看和,不能只看他的贪,其实这人身上堪称集中了官本位制度中所有为官的重要元素,比如自幼清贫、悬梁刺股、年少高志、幸识君王、连升三级、侍君如父、位极人臣、左右逢源,当然还有久经官场的老奸巨滑,狡兔三窟,研究透了这个人,做官,做人,也就不难了。”老人沉声道。
“官不在贪与不贪,在于能否给民做事,做得是不是实事。”纳佩风轻声道:“做人也是这样,别人认为你怎么样,无非就是你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带来的好处越多,那么别人就认为你这个人越有能力,越有用。”
老人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反驳。
也许是因为身在权力漩涡中心这么多年,老人知道许多话,即使明明是对的,也不可以说。
“什么手段,手段无非就是提拔该提拔的,打压该打压的,磨练该磨练的,拉拢该拉拢的,排挤该排挤的,至于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你自己摸索,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击败对手的话就要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去击败他,就像是那个徐硕一样,既然他实在古玩行当里风生水起,你就要在这上面把他压下去一头,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在你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永远没有任何再留在北京的理由,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把上次拍卖会上失去的那一局给真正的掰回来!”老人语重心长道。
“我会记住。”纳佩风面无表情道。
“有个这样的对手,寂寞是不会了。”纳佩风轻笑道,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倒是。”老人陷入沉思。
人老了,记忆太多,要拿来出翻阅确实需要时间,所以年轻人不懂老人为什么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影视却仍然可以那么悠哉,因为老人有你几十年后才有的东西,复杂的往事记忆要比那些电影网络上的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大得多。
“走吧。”老人在福字碑前驻足良久,终于开口。“去和那个小子好好的斗一斗,记得不要让我轩辕家这次押宝押错人,以前我们不会选错人,那么现在我们就更不会选错人,等过了年,立了春,春拍开始了,就是你要忙活的时候了。”
纳佩风点了点头,走出了恭王府之后,看了看石狮子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轻声道:“他们去了哪里?”
“潮白河。”
纳佩风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看着那两个黑衣的男人轻声道:“开车,去潮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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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此生,不能败!
“府里那位老人家的意思是,今天您最好不要去潮白河,刘道远那边的事情也许就能平稳的落下帷幕,不管怎么样,不能把那个人惹毛了,如果再将他惹毛了,现在的怒气,也许比当年更多,沉默了这么久,积蓄了这么久,定然是一肚子的怒气。手机访问:”石狮旁的一个黑衣男人看着纳佩风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把那辆宾利雅致Arnage6。7T的车门打开,而是对纳佩风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纳佩风看了看黑衣男人,然后点了点头,没有坐车,而是往一边走去。
恭王府外有一处僻静幽暗的巷弄,身后那名伟岸男子一如既往地紧随其后,拉开一定距离,却能够保证在意外情况发生的第一瞬间保护纳佩风,纳佩风伸出手,抚摸那北京城越来越稀罕的巷弄墙砖,道:“圣人云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对我来说,不孝而富且贵,富贵便是浮云。”
因为我姓纳兰,所以一辈子我都逃不掉这个枷锁,不管是谁,都知道我是纳兰家的孩子,就算是我不想承认,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我身上留着的血的颜色还有是谁给我的这些东西,始终都是无法改变的。
纳佩风嘴角泛起不知道是辛酸苦涩还是问心无愧的笑意,清淡,既不张狂,也不冷血,不再走极端。当他走出恭王府的那一刻,他除了一点不甘和疑惑,更多的是一路跋涉后终于能够停下脚步反省的解脱,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心中系着那块大石的绳子被人用剪刀剪断之后的爽利感。
夜幕降临,古老的北京城蒙上一层沉重的面纱。
不经意间就走到巷弄尽头,纳佩风一愣,就如人生,恍惚间便不再有自己熟悉的前路,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纳佩风笑着问道:“陪我走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本来老头子的身边才是你呆的地方,却要你陪着我这个精神分裂的疯子荒唐处世,是不是很滑稽。”
那个始终眯着眼睛像是酣睡的中年男子平淡道:“再肮脏的事情我也经历过,再血腥的战斗我也参加过,在被人嫌弃的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过,所以这些年跟着你没什么事情,倒是我最安静的时间,虽然做了不少我不想做的事情,可大体上,我觉得呆在你身边并不是一件不能忍受的差事,至少要比我之前那些年的事情要舒服的多,而且有时候做一个大众眼中的死人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至少都以为你死了,就没有那么多俗事来纠缠你。”
“天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纳佩风感慨道,如影子一般守护他的这个兵王,是他极少几个不想杀的人,这个几乎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冷血保镖,纳佩风心中怀有几分敬意和谢意,对于他早年的经历他也是十分清楚,对于他的遭遇的同情他也同样的报之以宽慰,甚至难得的去这人的家乡,帮他把那几个欠着他人命的人给解决掉,在叹了口气之后,纳佩风轻声道:“我既然被那个老头子抛弃,成为弃子,你便不再有留在我这个废人身边的必要,说吧,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走出巷弄,我就回去。”
身后习惯走路的时候走在黑影中的男人沉声道,听到前面纳佩风洒然一笑,潇洒跨出巷弄,头也不回,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送,这么多年心中只有一个疑问的男子声音不大地询问道:“我想知道,那个他到底是谁?虽然你从未说起过,别人也从未提到过,甚至那个老头儿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也相信,有一个男人一直存在,对你这二十年,仁至义尽。”
纳佩风哈哈大笑,最后转头,“就像是你阿进的历史,知道的恐怕只有我,以及我那个可怜的舅舅,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可那个‘他’,是谁,存在还是不存在,跟他刘青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你应该知道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如标枪一般伫立在夜色中的男人一听到历史这两个字,身上原本安静的气势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一瞬间犹如一柄闪电出鞘的杀戮兵器,满是逼人的杀气。
阿进。
中国步兵野战军中曾经的第一王牌,身世不详,履历不详,实力不详。即使现在被人提起,也仅是记得这个男人双手持枪的绝活到现在仍然还是诸多军人永不能学会的技能。
一辆奥迪a6l停在纳佩风面前,阿进看着这个才华绝艳的青年坐入车内,沉默不语,许久才转身,消失于夜幕。
开奥迪的是小萱。
在刘青云说了最后的通牒之后,只有她选择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一边,那些京都的曾经在他手下厮混的年轻人,不管他们自己如何打算思量,起码迫于家族压力都暂时不可能主动联系纳佩风,这个时候谁敢沾惹纳佩风,纯粹是想拖着整个家族去跟刘青云喝茶,如若不然,纳佩风此时也不会如此低姿态的和轩辕家的那个老家伙在恭王府中谈上那么久。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能够舍弃,因为她没有男人的诸多责任,比命还要重的责任,对于心中的那份情,同样的,他们要比男人要看重的多。
“落魄时见交情。”
纳佩风冷笑道,靠在后座,望着窗外,从刘青云那里走出来的时候起,从顶端摔下的他便要重头开始,放弃绝无可能,狡兔三窟,他岂能不给自己不给摇摇欲坠的自己早早的找好几条预备着的谋生之路?!
以利益起家,纳佩风根本不对现在的树倒猢狲散感到愤慨,这些年北京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这次只不过是在他身上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小萱欲言又止,大致情况她能够了解。
“去城北别墅。”纳佩风闭上眼睛轻声道,潮白河的事情他知道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对于之前他所做的那个决定也彻底算是失败。
小萱点点头,驾车缓缓行驶,从后视镜中望着那张略微憔悴清冷的脸庞,她咬着嘴唇,同样满脑子混乱,刘青云将纳佩风逐出门楣这件事情太过迅雷不及掩耳,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原本纳佩风一手精心编织的北京乱麻状关系网被刘青云一刀悉数斩断,这一刀,直接切中要害。
那个刚才阿进说到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小萱喃喃自语。
纳佩风在经过**广场的时候,让小萱找个地方停下来,他缓缓走向巍峨城门,现在这个时段游客稀少,北京的冬天早上总是大风很多,纳佩风破天荒地将外套给身后的小萱披上,然后点了根烟,望着广场中间那根高高的旗杆上面迎风招展的红旗,怔怔出神。
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中,往往都仰视着前方的另一个伟岸背影,一个民族也离不开那种思绪就像是向心力一般。
纳佩风能否例外,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小萱,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纳佩风柔声道,因为嗓音不再冷漠的缘故,连带他那张侧脸也柔和起来,轮廓棱角不再犀利。
小萱摇摇头,她从来猜不透他,所以从来不猜。
“我在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那个我被别的孩子追着打的时候,脱下身上的外套套在我的身上,然后对我说,小子像个男人一点,别哭哭啼啼的,他们打你的,以后你打回去就行了,现在急什么,这些东西等等就忘记了,只有长大了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才能叫他们记一辈子。”
**广场上此时寒风骤起,卷着天地间的雪花儿似乎想将这个男人覆盖,沉默了良久之后,纳佩风转过头看着小萱,难得的脸上带上了一点往常别人根本看不到的坚毅,声音虽轻,却如同斩钉截铁:
“所以,我此生,不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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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序幕
“就和轩辕家的那位老罗头说的一样,既然要打败他,我就要从他最擅长的地方下手,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让他一蹶不振,不管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