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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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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这场雨要下透整个雨季的时候,这场雨竟然突兀的停了,而且马上就有万道金线般的眼光从凝重如墨的云缝之间洒落下来。
    “天晴是个好兆头。”柳夏卓呼吸了雨后芬芳的空气之后,对一旁的徐硕笑道。
    天晴确实是个好兆头,天晴了走路不会太辛苦,而且太多的雨水总叫人感觉有些萎靡,只有阳光一晒,人的jīng气神才能够稍微好点,似乎就连动物的jīng神也好了点。
    榕树总是很多的,密密的气根让宋子明心里烦躁,每次只要来这里就必须要经过这一片榕树林,气根盘盘屈曲的从树干上垂到地面就像是一条条悬挂的蛇。一路走来,气根拍打在脸上让宋子明心里一阵一阵的烦闷,看了看前面更加粗大的气根,宋子明伸出手就又要拨向两边的时候,一只匕首刷的擦着宋子明的胳膊飞了过去直直的将气根钉在树上。
    “你***。”宋子明火了,扭过头瞪着李青羊。
    徐硕指了指正在扭动着像是被风刮动的气根,淡淡来了一句:“你再看看那树上的是什么东西,你再说,先别瞎嚷嚷。”
    宋子明再看过去的时候心里才猛地一寒。他这才看到那是一条蛇,一条几乎和老树溶为一体的蛇。方才他没有看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蛇的颜sè和树的气根的颜sè几乎一模一样,另一方面是谁也想不到这么大的蛇,竟然会尾巴吊在树上,直直的垂下。宋子明手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青羊的那一刀,直接dòng穿了蛇的脖颈,将它狠狠的钉在树干上。那蛇的大半条身子一直在扭动着,黄底黑纹的身子,宋子明只往前走了一步,便闻到那股子腥气。宋子明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蛇的身体,却没想到蛇的尾巴刷的一卷卷住了宋子明的手腕,再一拉就往蛇头那里送去。
    宋子明愣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看着胳膊就要被拉到蛇的嘴边。
    强烈的腥味越来越近,宋子明闻着那味道几乎要昏死过去,然后他看到蛇张大的血盆大口。
    “闪开!”
    宋子明无意识的偏开了脑袋,因为那一刀的速度太快,所以宋子明没有看到任何挥刀的痕迹,只看到了一团血红在自己的面前突然炸开,在漫天黄sè里像是突然绽放了一朵红花。
    宋子明仰天倒下,蛇身上涌出来的鲜血全部浇在了他的脸上,甚至脖颈上还黏带了一点蛇的内脏,头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血洼。
    李青羊提着他的那把黑鞘的匕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李青羊。出鞘的匕首并没有什么寒光bī人,反而是有些灰蒙蒙的,不叫人注意,可是不知为何,柳夏卓看着那柄没有沾上一点蛇血的匕首,微微的有些恐惧,那刀太妖异,甚至带着一种出鞘之后必定要饮血而回的架势。
    宋子明伸出舌头轻轻tiǎn舐了一下嘴角,腥咸冰冷,转过身抹了一把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宋子明没有呕吐只是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然后扭头看着李青羊道:“今天差点yīn沟里翻了船,只差一点就要死在这里,多亏了你手里的那把匕首。”
    柳夏卓带着笑,缓步走近李青羊的身边,瞥了徐硕一眼:“好俊的刀法。”
    “出mén在外,总得有点防身的东西。”李青羊刷的一声把匕首重新chā了回去,淡淡的说道。
    柳夏卓又上下打量了李青羊两眼,没有再说话。一刀将蛇分成两半,再挥刀挡住蛇头的去势,这几刀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如果这几刀换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柳夏卓不敢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上林湖
    在《资本论》中有这么一段话:“原始积累在政治经济学中所起的作用,同原罪在神学中所起的作用几乎是一样的。)亚当吃了苹果,人类就有罪了。人们在解释这种原始积累的起源的时候,就象在谈过去的奇闻逸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种人,一种是勤劳的,聪明的,而且首先是节俭的中坚人物,另一种是懒惰的,耗尽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耗费过了头的无赖汉。诚然,神学中关于原罪的传说告诉我们,人怎样被注定必须汗流满面才得糊口;而经济学中关于原罪的历史则向我们揭示,怎么会有人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但是,这无关紧要。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第一种人积累财富,而第二种人最后除了自己的皮以外没有可出卖的东西。大多数人的贫穷和少数人的富有就是从这种原罪开始的;前者无论怎样劳动,除了自己本身以外仍然没有可出卖的东西,而后者虽然早就不再劳动,但他们的财富却不断增加。”
    现在的徐硕所欠缺的便是原始积累,徐硕知道现代经济学其实就是大学讲堂里的儿童读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在真正的历史上,征服、奴役、劫掠、杀戮,总之,只有暴力起着巨大的作用,因此创造资本关系的过程只能是劳动者和他的劳动条件的分离的过程这个过程一方面使社会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转化为资本,另一方面使直接生产者转化为雇佣工人。因此,所谓原始积累只不过是生产者和生产资料分离的历史过程。这个过程所以表现为“原始的”,因为它形成资本及与之相适应的生产方式的前史。今天中国的私有化进程,就是一方面使社会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转化为私人资本;另一方面,使国有企业的主人翁及其后备军转化为雇佣工人。
    上林湖畔,微风dàng漾,阳光在波纹上洒下,闪着点点的金芒,像是上林湖中有几万尾金鲤鱼正在湖里面游来游去。
    徐硕弯下身,在湖里面洗了洗手,然后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头看着宋子明道:“也只有这里的水,这里的土才能烧造出来这风华绝代与其他皆大不同的秘sè瓷,你能找到这个地方不易。”
    宋子明抓起了湖边上的一坨泥,在手里细细的捏了捏,叹了口气,“如果我们现在的人能和前人一样的话,那么这世上就会少上多少缺憾,虽说封建时候不怎么好,但是我感觉其实大机器时代和手工时代相比较的话,还是手工时代的东西比较有感觉,也许这便是一件物品的灵魂,这种灵魂只有在那个一件一件jīng心雕琢的时代才会有可能出现的,量产在方便生活的同时,便是将艺术普通化,再没人能够像懿、僖二宗对于秘sè瓷的那种偏爱了。”
    懿、僖二宗爱恋秘sè瓷的故事徐硕听说过,讲的是法mén寺地宫内的大多数金银珠宝皆是有这两位供奉,许多器件甚至是皇帝心爱的贴身小物件,而且为了不被拿错,这些器物还被刻上了名字,甚至有的还刻有僖宗当太子之前的名讳,很难想象一个天朝之邦,泱泱大国的两个皇帝竟然会为了几件秘sè瓷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玩物丧志,这应该算是了吧,好好地皇帝不做偏偏要去当个收藏家,怎么能让老百姓生活好,国家又怎么能够富强,他一人的错便要天下人来承担,这便是他的错。”宋子明脸上突然没有一点表情。
    徐硕摇摇头,用指甲抓了抓因为这几日yīn雨突然放晴之后照shè而有些发痒的头皮:“话也不能这么说,艺术家和皇帝只是他们的两个身份,凭心去说的话他们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错事,不过是我们现在站的角度不一样,所以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个玩物丧志的皇帝留给我们的东西远比那些有野心有梦想的皇帝留下来的东西更能看的见摸得着。”
    柳夏卓伸出舌头tiǎn了tiǎn嘴唇,看了看宋子明:“说吧,看看那个窑口的遗址到底是在哪里。”
    宋子明不再吭声,往旁边挪了挪,背对着所有人,一个劲儿的chōu烟,徐硕和柳夏卓的眼光都看着宋子明,盼望宋子明的手一指能把遗址的方位说出来。湖边一片死寂,久久无声。
    李青羊从绑腿上chōu出匕首,用鞋子的底轻轻擦了擦匕首上并不存在的血污。
    “在那里。”宋子明终于站了起来,手指向了湖的一角。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云层稍微薄了那么一点,阳光从斑驳的云块后面照了出来,但是天空又不情愿把积存了好久的雨水就这么结束,所以又飘起了一点点细碎的雨丝,雨丝洒在湖面上,绽放出朵朵涟漪,然后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来微微的光,像是无数的阳光的光线从天上固态的垂下。
    徐硕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宋子明手指的方向,这时候上林湖的湖面上突兀的出来一叶小舟,小舟上是一个伸着光脚丫嬉水的小姑娘,小姑娘嘻嘻哈哈的唱着上林湖的民歌,歌声嘹亮婉转带着喜悦,可是那歌词却是如此的冰寒。
    盐民像只沙头鸟,
    全套家财一担挑,
    东坍往西逃,
    西坍往东逃,
    地苍苍,天皇皇,
    三天日头土如霜,
    三天落雨泪汪汪。
    徐硕默默的出神,看着自己的脚下,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来。
    “阿硕,”旁边的柳夏卓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没jīng打采的,咱们好不容易知道地方了,该高兴才是。”
    徐硕没吭声,低头chōu烟,烟雾在稍重的雾气里不能升腾,就那么笼罩着徐硕。
    柳夏卓有点好奇道:“兄弟啊,你跟跟哥哥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惦记上什么nv人了?”
    徐硕抬起头,嘴角一抹苦笑:“柳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别看我是大老爷们,可看看你的眼神,我也能猜个**不离十,不是那种事,哪里会有那么水汪汪的眼神,你又不像我,那么滥情,”柳夏卓讪讪的自嘲了一句,换了话题,“等此间事了,你带哥哥去看看那nv人呗。”
    “其实和这边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只是看着湖上的这个姑娘,心里觉得有点熟悉,所以想到了些以前的事。”徐硕沉默片刻,“以前的很多事,有时候原本以为有了现在的日子就记不得了,可没想到,看见她的时候,忽然就记得了,而且记得还那么清楚。”
    “你的小情人啊!”柳夏卓干笑了几声。
    徐硕牵动嘴角,似乎是想笑笑,却没能笑出来。两个人互相瞟了一眼,沉默的尴尬了起来。
    “兄弟,这世上的事情其实想的很多都是没什么用的,只有说想到了哪一点,然后你去试一下,这才有可能出来点什么,不过这些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人心里不平,惦记什么东西,得到什么东西,失去什么东西,在乎的不在乎的,”柳夏卓伸手拍了拍徐硕的肩膀,“不过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点都念不得以前,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柳夏卓摇头晃脑的往宋子明指的方向走去。徐硕看着柳夏卓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仔细想了想,才觉得刚才的那些话本不该从柳夏卓嘴里说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对不起
    天sè竟然又暗了下来,天边的乌云眼看着就跟在徐硕他们屁股后面往这边赶,在树林里钻来钻去,几人身上的衣服早就是湿漉漉的,眼看又是一场雨要来,心里竟然还有点期待,期望那场雨将身上的这些黏黏的东西给浇下去。(_)徐硕走在最后压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云层,徐硕知道他们已经无法避开这场雨,而且极难在雨下来之前找到避雨的地方。
    这几天的雨太大了,所有的路都变成了泥水地儿,走在最前面的宋子明只能靠着感觉给后面的三人带路,而且越往前走这边的林子越密,榕树的气根低垂着不停的chōu打着人的脸,总是叫人心里感觉不舒服,而且地上也多出来了许多刺啦啦刮着裤子的野草,草叶子的边缘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刺,云彩把光线全吸了进去,树林里一片漆黑,这样一来,很难确定四人走的就是直道,黑暗里人们总是难以辨别方向。
    “如果还是走不出去,就往回走,一路上我已经做了记号了,等雨下起来这路就更不好走了。”李青羊说。
    宋子明往地上的草叶子上逡巡了一番,摇了摇头:“咱们已经快要走到了,只要下雨之前到,在那就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柳夏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指着林子里合抱粗的榕树对宋子明说:“就这样的条件,咱们就是把工程拿到手了,可是在这种地方建厂房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难为人了,不说别的单是这块林子,如果要是夷平的话,估计周边的人不怎么会允许,可是不nòng好,拉料的车子怎么进去。”
    柳夏卓看了看前面在地上探头探脑的宋子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往地上看什么呢,难不成有你以前做的记号?”
    “是,只要是人走过的路总就会留下一些痕迹,好比路上有脚印,我们追着脚印走就好了。”宋子明眯起眼睛,懒洋洋的说。
    徐硕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皱眉道:“前几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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