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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希对他微笑着,可是,笑着笑着眼底就微微湿润,她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他何以哀伤至此,可她知道,肯定是因为她拒绝的这样彻底而毫不犹豫。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现在,既然你站在这里,那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顾池沉默地看她很久,终于点点头,“到我单位去,帮我找个叫张瞳的人,然后把这个送给她。”说完阮希把手链退下来递给他,可就是因为退手链这个动作,让她手腕上方的淤青露出来。
顾池看在眼里,突然就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抓过她,不容反抗地把她的衣袖掀上去,她的手臂上有淤青有吻痕,仿佛被激怒了,他使劲一拽,把阮希带入怀里,顺手扒开她衣领,而她侧颈乃至锁骨,都是玫瑰色的痕迹。
阮希被他的行为激怒,狠狠推开他,“你干什么?!”
顾池怔了怔,片刻道,“对不起。”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阮希理好衣服,“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这条手链算我对你最后的请求。如果你不乐意的话,那就算了。”走到这一步,多一分犹豫,就多一分后顾之忧,不如再绝情一些!
顾池眼色复杂地看着阮希,最后轻声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是不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
阮希忽然笑出声,那神色显得十分不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能帮我什么呢?你除了会弹钢琴什么都不会吧?以前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饿肚子也无所谓。可后来我发现,说什么爱情、喜欢、感觉都是放屁,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我喜欢钱。”
顾池脸色顿时惨白,怔怔的看她许久,就好像在看一个从来都没认识过的人,“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这么想,难道你不是吗?不然的话,为什么放弃钢琴选择下海从商?”
顾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并不回答阮希的话,只是一个劲否定道,“不,不会的,你不会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我怎么会和裴南铭*,身上的印记你也看到了吧?我从十八岁就跟了他,而现在依然跟在他身边,我就是喜欢他的钱,想为自己找个后路。你知道,我一直寄宿在裴家,可是,寄宿就是寄宿,裴岩一个心血来潮把我从孤儿院带回家养着,难保哪天不突然把我赶走,所以,我怎么能坐以待毙?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比攀住裴南铭更直接有效?所以,不管你再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有人说你是为了我才放弃最爱的钢琴的,我想,你应该没那么伟大吧。我劝你如果真的喜欢钢琴就回去继续弹钢琴,如果不喜欢钢琴,就好好从商。也许哪天你超过裴南铭了,我就会倒戈相向”
顾池气得脸色发青,双唇都在颤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阮希毫不怀疑他其实很想一拳把她打扁。
但是他最终没那么做,只是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说完顾池握着手链走了。
阮希终于忍不住浑身颤抖,等顾池走远之后,蹲在原地痛哭起来。
如果,是十八岁那一年,他在她说分手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完全改变?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第一次被裴南铭强占而失去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说到底,那时候,还是她和顾池都不够信任彼此,她觉得他不会接受和裴南铭发生关系的自己,他觉得她说分手的时候是真的再也不会回头!
他们到底因为当初的猜忌而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而以后也许会继续错过……
如果,是十八岁那一年,他在她说分手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完全改变?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第一次被裴南铭强占而失去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日光洋洋洒洒,实在是个极好的天气,空气中只有花草的香气。
而阮希却依然只觉得世界一片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份勇气和毅力走到最后。
哭过之后,胸中顿时空旷很多,擦干眼泪,才看见秦芷染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满眼的嘲弄与讽刺。
阮希顺手把把纸巾揉抽一团,把略显褶皱的衣服理整齐,完全没有要和秦芷染说话的*。
就在她要从秦芷染身边走过的时候,秦芷染却突然迈开腿挡在她面前,“怎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是不是?”
阮希停住,扭头看着她,眼底有冷冰冰的笑意,“没错,我心里的确很不舒服。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又有背景又有容貌的女人,怎么就抓不住男人的心呢?”
秦芷染原本得意的表情突然凝固,“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就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来骚扰我。”
“你!”秦芷染胸口一阵闷气爬上来,突然笑出声,“你这是在对我耀武扬威么?明明是你*人在先,现在居然能这么寡廉鲜耻的炫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不要脸的践人!”
阮希眼角微微上扬,“对,我就是不要脸,有本事你就让裴南铭把我踢开!你以为你和他订了婚就一定长久了么?当然了,我倒是很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
挑衅和炫耀,让阮希的脸变得让人讨厌,而秦芷染更是怒气勃发,疯狂地向阮希扑过去,“你个践人,从小就让人觉得碍眼!现在更是不要脸,整个一狐狸精,居然连自己的裴南铭也*!”
阮希向边上歪了歪,秦芷染抓空,但她的反应却很快,反身就甩了阮希两个耳光,阮希根本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阮希也不再忍让,立刻就扬手还回去,打得秦芷染捂着脸,满眼的惊诧和惶然。
这一刻,秦芷染看着阮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不管不顾的疯子。
阮希的耳光她挨过,但那时候的阮希依然是隐忍的,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和现在的高调冲动截然相反。
“你别太过分!我早就说过,有本事就管住你的男人,别以为谁都会稀罕他,对于我来说,他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垃圾!你说我*他,你亲眼看见我*他了?也罢,你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你从小看我碍眼,也不过因为我在他身边,还是他妹妹。你想让我不再碍眼,也很容易,只要你能让他不再骚扰我,我绝对会在你的视线里消失,当然,这需要你的协助,你可以好好想想,是要我继续出现在裴南铭和你面前,做你的眼中钉,还是要我离开,从此你们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芷染吃惊而狐疑,阮希的话让她感到糊涂。
“意思就是要么你帮我离开这儿,要么,你就看着我继续留在你们之间做钉子。”
阮希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找出化妆盒,轻轻在脸上涂上一层粉底,掩去耳光的印记,“今天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也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找你的晦气,希望你也别和以前一样蛮不讲理。从以前我就一直隐忍,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今后我绝不会了,便是你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不舒服了,我也一定会讨回来。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别问我为什么。”
说完,把化妆盒一扣,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秦芷染完全被阮希的话绕住,一时猜不出阮希到底想做什么。但阮希说的话让她心里很不爽,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在她面前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示威!
眯着眼盯着阮希的背影很久,突然明白阮希所有的话都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在她心里,裴南铭根本什么都不是,而且,她很想离裴南铭远远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裴南铭对阮希的*爱,她秦芷染也是看在眼里的,否则对阮希的嫉恨也不会达到今天这程度。
可今天,阮希这番话却让她觉得阮希其实是恨裴南铭的。难道有什么弄错了吗?不,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阮希彻底滚蛋,只要能让她离裴南铭远远的,就算是帮她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阳光下,秦芷染右手轻轻蹭着脸,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两个耳光一定要讨回来!
回到现场,许多西装革履的宾客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阮希在典礼现场的一个靠边缘的位置坐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喝饮料,吃甜点。
顾池站在阮东钰身边,陪他应酬寒暄,自从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看阮希一眼。
桌子上的玫瑰花依然娇艳欲滴,芬芳的香气引来几只蜜蜂,不停地在花朵上徘徊。她伸出手指捻了几片花瓣,花瓣的红更反衬出她手指的纤细白希。有些百无聊赖,抬眼看着周围寒暄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裴南铭身上,在人却中,他显然是器宇轩昂的,在人群中依然耀眼到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在人前他永远深沉尔雅,冷静睿智,处处彬彬有礼。这样的形象摆在人前,让人永远无法相信他的另一面是那么冷酷而残暴。
这就是所谓面具吧?她随手把玫瑰花瓣扔在洁白的桌布上,嘴角微微翘起,显得有些凌厉。
优雅地端起杯子,抿了口香槟,就这么一转眼的时间,裴南铭已经打发掉身边的人,面带微笑地朝她走来。
当他在她面前站定,她才慢慢地抬头看着他,片刻站起来,对他举杯,“南铭,祝你订婚快乐。”
裴南铭含笑看着她,那张俊美如神的脸上带着仿佛画作般完美的笑容,就连眼里的*溺都仿佛要满溢出来。
“谢谢。”裴南铭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柔顺如丝绸般的发丝滑到她的脸颊上,似乎是想要捏她的下巴的,不过他好像突然想起了此刻的场合并不适合做这种亲昵的动作,于是手指顺势掠过她的耳根,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能得到你的祝福,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会觉得他们感情笃厚,但在阮希听来,这只是他借以表现自己儒雅风度的手段罢了。
“以后我也一定会找一个爱我的人在一起,要和你一样,不,要比你更幸福。”阮希笑得天真且娴雅,灿烂的张亦都在她的脸上活跃起来。
她好像真的变成了被裴南铭疼*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纯洁憨厚,烂漫无比。
可是,她的话在裴南铭听来却是如此恶毒,这简直就是存心的挑衅和刻意的触怒!
尤其是当她说出要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在一起,并且要比他过得更加幸福的时候。
他的心就像被烧得火红的烙铁狠狠烫了,最初激烈的疼痛让他表情瞬间晴转多云,甚至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然而,不管多么愤怒,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不是单独和阮希相处,他能够很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可以完美地控制。
因此,他脸上的阴郁表情并没持续太久,就多云转晴,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柔包容。
阮希却觉得自己的血液里都在冒冷气,她知道自己又因为一时意气,做了傻事。不该故意去惹怒他的,她觉得自己是真傻,居然会不知死活到这种程度。
他笑容还在,*溺的眼神完全变了,变得有些邪气有些霸道,这样的眼神连带着身边的气氛也肃然一变,“是啊,希儿的确应该比我更幸福。希望你很快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这样我才能真正放心。”他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以极其*的姿势,低声道,“不过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是顾池了。真是太可惜了,也罢,谁让他在最无助的时候投靠了阮东钰呢。阮东钰是什么人?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顾池自己来到他身边,怎么会轻易放他走呢,我最*爱的女孩儿,你可要想开点儿。”
阮希身子僵硬,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倒流,源于对裴南铭的恐惧,也源于他最后那句话的带来的震惊。
但很快就刻意地笑得更加夸张且灿烂,“顾池吗?我早就对他死心了,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再说,一个只会弹钢琴,向往空虚理想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我托付的?现在是经济社会,我要的是优质的生活,爱情这玩意,我早就放弃了。如果南铭你满足我想要的,我也可以保持现状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表面上也看似镇定的硬撑着,可心里已经变成一团乱麻。
顾池投靠阮东钰了,她早就知道,阮东钰的癖好与众不同她也有所耳闻,可他没想到阮东钰居然会对顾池有渴望。
阮东钰是什么人?她并不真的了解,但阮家是能和裴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