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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她也发现姜怡的行为举止直率中透着某种痞痞的味道,说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大街上那些时不时会对人打*哨的女孩。
其实早就猜到了,从姜怡的着装来看,就知道她其实和大街上那些女孩一样,大概是为了生计或者其他,从事着相同的行业。
眼睛有些涩痛,眨了眨,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姜怡正擦鞋子,听见她不高不低又无厘头的一句话,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你说什么?”
阮希突然有种骨鲠在喉的感觉,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姜怡看她不再说下去,也懒得在理会,此刻在姜怡的眼里,阮希显得格外磨叽。她喜欢说话做事都干脆利索的人。
低头继续擦鞋,阮希深呼吸一下,起身转脸时间,眼眶已经红了。
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和姜怡说明白。
她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会和姜怡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做完姜怡呢喃着喊了句“阿北”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这次相遇的状况她就知道,姜怡过得非常不好,她有些担心,如果自己贸贸然和她挑明身份,她会不会觉得尴尬,觉得难堪。
这条街区如此贫穷而脏乱,如今她出现在这里,姜怡也出现在这里,就这样重逢,是缘分的吧?
小时候在新洲孤儿院,姜怡带着阿北逃走,而她胆小怕挨饿,并且始终不相信母亲已经自杀死亡的事实,甚至自欺欺人地将那个事实抹杀,执拗地留下来等待,相信总有一天母亲会回来接她走,结果她等了很久没等来母亲,却等来了裴岩,等来了和裴南铭相互碰撞的命运!
如果,如果当初和姜怡他们一起逃走了,是不是一切都该是另一个样子?看着姜怡忙忙碌碌地收拾包包准备离开,她只是呆呆的坐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北呢,阿北是不是也在这里生活?
看着姜怡开门打算离开,她忽然站起来,鬼使神差地抓住姜怡的手腕,“小九,别走。是我啊,我是阮希,阮希啊。”
从前她以为自己就算真的有缘分再和姜怡他们见面,也一定能做到很平静的对待,可这一刻,她的声音手指手指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不懈地往新洲孤儿院捐款,其实就是割舍不下儿时那些被姜怡和阿北关怀的时光,割舍不下这两个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食物分给她吃的朋友。
可是,十几年的分离与缺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资格,还有资格再去和他们做朋友,她当初应该和他们一起逃走的。
姜怡也是一震,缓缓回神看着阮希,眼底有惊有疑,尽是不确定的狐疑。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她看着阮希,半天不说话。
阮希的心有些凉,有些忐忑,讷讷地问,“阿北他好不好?我去过新洲孤儿院很多次,可是,我一次都没碰上过你们,我去问院长,她说你们从来都没回去过,再后来,很多人都被领走,就连阿姨也换了无数个,我……”
姜怡看了她很久,看得阮希的心一分分沉下去,就在阮希几乎以为姜怡根本就不会在原谅她当初的选择时,姜怡忽然转身抱住阮希,“我以为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阮希呆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状况。
姜怡声音依然干脆,“阿北他还好,我们这些年过的也不错,其实,我们都回去过一次,只不过听说你已经被很有钱的人家领走”说到这儿笑了笑,“所以,我们放心了,当然没必要再回去。”
阮希咬唇,死死搂着失而复得的儿时伙伴。有些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小时候她失去亲人,遇见姜怡和阿北,如今,她依然是失去家人一无所有,而这个关头,她们又一次遇见。
很久以后,阮希笑着对姜怡说,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总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让我有所依靠。
姜怡笑着拍她肩膀,知道就好,所以,我嫁人的时候,你得给我个超大红包……
阮希当天再次搬家,只不过这次搬到了一个高档住宅区,小区环境很好,周围香车美女常来常往。
“这就是差距。”下了出租车后,姜怡帮阮希搬东西时,突然冒出一句。
阮希从车子停下之后,就一直满脑子困惑,想问姜怡为什么能住在这里,却还跑到分界线南边去。可最后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这么多年,姜怡也是有*的吧?
早就注意到阮希的欲言又止,姜怡也不解释,只想看看阮希到底能憋多久,到最后,还是姜怡先沉不住气了,“有什么疑惑只管问吧,我看你都觉得憋屈了。”
阮希有些尴尬,“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化妆成那样,跑到分界线南边去。”
说着阮希打量一下周围,这片住宅区的装潢一律十分高档,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买的起的,姜怡既然能住在这里,为什么还会穿那么廉价的衣服,把自己弄成那样子被一群混混追?
说到这个,姜怡并没给她回答,只是在房门前停下打开防盗门,把东西拖进去。
阮希并不介意,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她自己也是,因此并不强求。
然而,姜怡把她东西安置好之后,却坐在沙发上,随手掏出烟点了一支,“这是宋栗的房子,不是我的。”说到这儿,姜怡吐了个眼圈,烟雾中,姜怡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颓废的*。
看着看着,阮希就觉得心疼起来,小时候的姜怡也很强势,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样子。她并不反感,只觉得无力,姜怡虽然极力掩饰,她还是一眼就从姜怡的脸上看到了疲惫。
“宋栗,你肯定不认识,他是我和阿北来到这城市后认识的,那时候我和阿北都是小孩子,没地方住,只能在分界线以南混日子。你知道的,不管哪里都不会收留童工,而且我们那时候才六七岁,所以,那条脏乱的街反而是我们最佳的容身所。”姜怡靠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烟,左腿随意搭在右腿上,“后来,我们就在那儿认识了宋栗,还打了一架,也许这就是所谓不打不成交,从那以后,我和阿北就搬来这里了。和其他人相比,我们三个很怪异,住的地方很高档,却只能在分界线以南混日子,你知道的,物业管理费水电费都很贵的,我们常常揭不开锅……”
说到这儿姜怡笑了,有些自嘲地笑容却让阮希觉得窝心的难受。
“所以……”
“所以,以后你们的饭我都包下来,权当交房租了好不好?”
姜怡看阮希一眼,见阮希说的诚恳,也就点头,“当然好,以后不用辛苦地出去觅食了。”
阮希这才放心一笑,“阿北呢?”
说到阿北,姜怡眼神似乎变了变,“他在乐团里当吉他手,近期回不来。这房子的主人有事出差了,近期也不会回来。”
说到他们,姜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时皱眉。
阮希心里很清楚,姜怡是刻意忽略掉打扮成那个样子跑到分界线以南的原因,也不方便多问,只好接过不谈。
“你呢,你为什么会住在那儿?”两个人本来都在沉默,姜怡却突然问起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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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我要锁住的人,你却偏偏要送走
阮希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做错了事情,给养父母丢了脸,所以跑出来了。”
她的回答简单到完全省去了重点。姜怡只是吐着烟圈看窗外夜景,也不追问。
“以后,在外面,你就叫我小希吧。”
姜怡点点头,“我去买些食材回来。”
见姜怡没追问,阮希心头的弦松了松,她并不是不想和姜怡说,可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有多么难以启齿。
“我陪你一起去。”
这天晚上,为了庆祝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喝了酒,阮希是典型的一杯倒,而姜怡则有点儿千杯不醉的意思。可就算千杯不醉也禁不住一个劲儿地往下灌酒水,最后,姜怡还是醉得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一条腿都搭在阮希的膝盖上了。
阮希醉了,只是靠在沙发,闭着眼睡。
这晚上她又做了很多梦,梦里一个男人坐在光怪陆离的吧台上不停喝酒,身边放了一堆空了的酒瓶。那背影是无比的熟悉,带熟悉中带着萧索和寂寞,看得阮希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往一处紧缩。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随着步子走进,男人的侧脸轮廓一点点清晰,起初像是顾池,她的心越发疼了,然而,当她张嘴要喊出顾池的名字时,那张脸忽然扭过来,却变成了裴南铭的。
裴南铭眉目俊美,下巴线条流畅,双眼却是怒红的,而她吓得心脏都在抖,想拔腿就跑,却发现双脚像是长了钉子,定在原地根本就动不了。
裴南铭看着她,原本怒红的双眼却又忽然变了,眼睛微眯,危险而邪恶,他起身靠在她耳边呢喃,“阮希,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逮回来!你给我等着!”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忽然一紧,却是被挑了起来……
慌乱中挣扎,一激灵下,睁眼才发现是一场梦,现实是天光大亮,姜怡正捏着她下巴皱眉一双大眼盯着阮希,眼神有些冷。
阮希一时反应不过来状况,姜怡却忽然松开她,“还是那么没出息,睡觉都能哭成这样,瞧瞧你那双肿的跟杏核儿似的眼。”
扔给阮希一条毛巾,“我还有事,就不吃早饭了。”
拎着包打算出门,走了两步停住,“这几天我都不会回来,不用准备我的饭。”
阮希呆坐了很久才开始洗漱,然后把房间都收拾一遍,收拾姜怡的房间时,她吓了一大跳。
姜怡房间的柜子底下压了许多街头小广告的单子,而这些小广告无一不是宣传如何更快地更多更轻松地赚钱。
看到这些,阮希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
那些小广告上*的画像,以及一小时几千元,一次几千元的标语,让阮希险些跌在地上。
这就是姜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么?她记得小时候的姜怡是那么强势,而这么强势又懂得照顾人的姜怡,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忽的,姜怡说的那句“我们常常揭不开锅……”在耳边飘过,那时姜怡的语气很淡然,可现在想来,这份淡然里面又有多少无助!人总是要活着的,活着要吃饭,吃饭需要钱。
她常常在外面打工,自然知道赚钱不容易,这片住宅区的管理费再贵,也用不着出卖自己吧?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其不争的气愤!
几乎不顾一切地追出去,可是,楼下哪还有姜怡的影子!
这几天,阮希没闲着,拿着秦芷染给办理的假证件,开始找工作,她虽然没大学毕业,可文化还是有的,加上她学习很用功功底很好,所以要找一份不算太优渥的工作并不难。
找到工作后,她心情自然还不错,只是,想起姜怡,她皱眉,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撕了秦芷染给的支票。如果自己手上能有很多钱,或许是可以帮助姜怡,让姜怡放弃那个行当的吧?
咬唇看了看手里的录用通知,不禁眉头更皱地厉害。
或许,该把让张瞳准备的那张卡拿回来了……
*裴氏摩天楼,顶层,总裁办公室,总裁秘书之一迟严安依然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对面,等着裴南铭把文件签完。
裴南铭的表情其实还是挺柔和的,至少嘴角还有隐约的笑意。签文件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心无旁骛。
可迟严安就是觉得办公室里的气压强气场大,空气冷,每一寸空间都在嗖嗖地飞着冰刀子,她担心自己不留神就会被戳个透心儿凉。
站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裴南铭总算把所有文件都签完,把文件签完的文件推给迟严安,“约见秦氏总裁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
一边问一边闭目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眉目间难掩疲惫。
“已经安排好了,约在后天下午,地点是海皇俱乐部。”迟严安保持立正姿态,答话的时候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被裴南铭隐藏的怒火给轰炸的死无全尸。
自从爆出阮希在联名误会突然失踪后,她已经亲眼看见裴南铭连续一个星期没合眼了,以前她就知道裴南铭是工作狂,但绝对还是知道合理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的,否则,也不会有时间把身边的*来来回回换了。
这次,裴南铭的拼命却完全不同,没日没夜,恨不得一直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