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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驭妻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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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座园艺雕塑后面,眼睁睁看着袁媛跟谢清江下了车后有说有笑地走进楼内。
  
  田苗转过身,背部紧紧贴着冰冷的石雕上,此时此刻,她的头脑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空白。太多的疑问冲撞到了一起,她却连一分一毫思考的能力也没有。这是她生平从未遇到过的局面,也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遇到的局面。
  ……
  谢清江跟袁媛再次从楼内走出时,田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立了多久,双腿在麻木中一阵阵发憷,身体也因为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和紧绷而虚的有些摇晃。
  她不想怀疑对方,更不想误会对方,但是眼前这一幕事实,联系最近所有反常的一切,都好像要疯狂地将她所有深信不疑的念头彻彻底底的颠覆。
  下意识地,田苗立刻就想冲过去拦住谢清江,找他当面问清楚。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她一分一秒都不能继续忍耐下去。
  
  然而就在她要张嘴喊出对方名字的瞬间,下腹忽然传来一阵要命的绞痛。
  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吞咽了回去,田苗本能地伸手护住小腹的部位,用背部抵着雕塑慢慢蹲下,豆大汗珠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争先恐后地从额头和鼻尖迅速沁出,顺着两颊淌下来,一滴滴落在脚边的草坪上。
  
  就在方才这会儿工夫里,马达发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色轿车缓缓开动,沿着小路扬长而去……
  田苗收回目光,无暇再去顾及其他,正午时分,周围没人经过,也没有人发现她现在的异状。
  她用颤抖的手指在电话上按下几个数字,还没来得及按出拨打的按键,又一波猛烈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与此同时,□忽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感受,有什么液体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出流。
  
  失控的情形里,田苗预感到某种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飞快地流失、远离。
  来不及思考更多,眼前一黑,她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二章。
如果写番外的话,你们想看什么内容的。


  47 正文结局

    田苗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苏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本能地伸手抚上小腹的部位,结果……

    她茫然地望向四周纯白的墙壁,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视线落在哪一点上。

    这里的气氛安宁得给人一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假象,然而田苗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样生命中最为至关重要的东西——孩子。

    他们的孩子流掉了。

    谢清江就坐在床边,看情形自己醒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了。

    田苗并没有看他,翻个身把脸朝向窗户的一边,疲惫的阖上眼,语气很平静:“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我在门外,有事儿可以叫我……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最重要。”谢清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推门而出。

    田苗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蜷缩起身体,将自己整个都包裹在被子里,用拳头死死地堵在嘴边,试图塞回那些已经涌到喉咙处的低泣。隔着厚重的一层被子,隐隐约约传来小兽般压抑的呜咽声——

    她并不怪谢清江,也没有任何立场跟资格去责怪谢清江。之所以失去孩子,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于她的固执造成的,是她没有全心全力尽到做妻子和母亲的责任,这个孩子等于是被她亲手扼杀。越是鲜明地认知到这一点,她就越是想象不出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谢清江。

    或者,她现在更应该问自己的是: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这种东西存在么?

    ……

    下午,田苗再一次醒来时,身边坐着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记得半梦半醒间,自己似乎听见章宛让谢清江去忙部里的事,医院的这边暂时交给她接手照顾。

    谢清江走了,田苗吁了口气,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打量着空荡荡的病房,心里却涌上一种茫然无依的失落感。

    她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才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腿虚软的厉害,只好扶着墙壁缓缓往外走。

    前面拐弯处就是洗手间,隐隐约约有熟悉的对话声传来。

    田苗停住脚步,站在走廊屏息听着。

    说话的是章宛跟袁媛——

    袁媛来探望那会儿,田苗还在沉睡当中,所以她便陪同章宛来到外间谈心。

    章宛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没说两句话就叹气连连,袁媛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着对方:“章姨,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出了这样的事,我看现在心里最难受的就是苗苗姐了。”

    “难受,现在难受顶什么用?”章宛有些郁愤,“不是我说,她要是早能懂事些,乖乖听我的话辞了工作别去掷那份气,会出这种岔子么?”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这会儿您得学会往好的地方想,小的是丢了,可好在大的还平安无恙,反正哥和苗苗姐往后的日子还长,您抱上孙子也是早晚的事……”

    “唉,你这丫头,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章宛满面愁云,“你来得稍晚些,自然没听见医生先前是怎么跟我和清江说的,我悄悄告诉你,你啊也别去拿到你苗苗姐面前说,她体质本来就要比别人都虚,这次小产之后,医生说往后怀上的几率可能就更小了,只能多调养两年在看看情况,你想想,依着她这年纪再晚个几年,哪还可能怀得上了,我半辈子的指望算是到头了……”

    章宛的话落到听墙角的田苗耳中,无异于雪上加霜的一记响雷。

    尽管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慢慢地流出,一滴,两滴,然后愈发的不可收拾起来。

    一个声音反复地在头脑中盘旋:你跟谢清江不会再有孩子了,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章宛的话还在持续不断地传入耳中:“男人有哪个不喜欢孩子的?趁着现在年轻,斗大个“爱”字儿压在上头,他可能觉得无所谓,等再过个几年,什么情呀爱呀也磨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到那时他就觉出孩子的好来了,有了孩子,在经历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好处以后,他心里才能始终顾着家里里的这份责任,要么怎么都说没有孩子的女人很难留住男人的心……”

    “我看依着哥对苗苗姐的感情,有没有孩子其实影响不大吧,他最心疼的还应该是苗苗姐。”

    “清江这孩子是嘴上不说,什么事儿都搁心里头压着。他本就是家里的独子,这传宗接代的担子他不接谁来接……我年轻那会儿刚嫁给你谢叔的时候也是娇气得很,原想生了菲菲之后死活都不再生第二胎了,可我母亲后来很认真的找了我谈,她跟我讲,男人要是没个儿子,往后年岁大了惦念起来的时候,落下得可是一辈子的遗憾。尤其你谢叔又是他们家里一脉单传的独苗,嫁给了他,我就得扛起这份为人妻的责任,总不能叫他心里落下这份遗憾,所以后来才咬咬牙,又生下了清江安安他们几个小崽子……唉,苗苗这孩子确实不错,可我早觉得她不适合做我们谢家的媳妇儿,我心里的人选一直是你……”

    田苗不知道自己最终是怎么踉踉跄跄回到病房的。

    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似乎有些太过强烈,她躺在床上,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眼睛,泪水却从指缝的间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指尖滑落。

    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撞到的那一幕,田苗从没像此刻这样无望过。对自己跟谢清江的未来,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再抱有任何期待,希望落空的打击太大,早已不是如今的她所能承受起的。

    人是多么渺小的动物,朝着幸福奔跑了这么久,却还是抵不过命运的追逐。

    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快就会经由冥冥之手宣判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不论那个结果是什么,对眼前这盘无可挽回的乱局来说,无疑都将是一种解脱。

    虽然她十分清楚——

    除了谢清江以外,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离开了他,恐怕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再也不会像跟他在一起时那样开心的笑了。

    ● ̄ε ̄●

    因为体质虚弱又刚刚经历过小产的缘故,院方建议田苗继续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田苗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毫无疑问,回到谢家只会令自己更加压抑,倒不如留在这里平静一段日子。

    “病人从打入院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并且表现得十分不愿与人接触,如果朝着这种倾向发展下去,很可能演变成流产抑郁症,作为家属,建议你们每天尽量多抽出些时间陪她到外面去走动走动,在生活上给她更多的关心,这样有助于促进她身心的康复和好转。”——

    面对医生的提醒和叮嘱,章宛跟谢清江不无担忧,但田苗在态度上表现出来的躲避和排拒令两人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谢清江只好打电话给夏小萌,让她时常抽空过来陪陪田苗。

    夏小萌自然义不容辞答应下来,每天下班她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医院这边,拉着田苗到楼下的绿地上散散步,谈谈心。

    听着夏小萌讲述警局最近发生的趣事,田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于此同时,在住院这段没人打扰的期间,她也渐渐想通了许多道理,对于出院后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情形,她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其实最坏的可能也不过就是一场婚姻的告终而已,两个人好聚好散,她重拾一个人的生活。

    章宛说的没错,谢清江一直都十分喜欢孩子,尽管从打自己流产以后,他再没提过孩子的事儿,但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失落低迷的情绪。

    既然自己已经无法尽到妻子的责任,田苗不想给对方的后半辈子留下遗憾,更不想让谢清江因为自己的缘故去背负家庭施予的压力。

    更何况,现在的谢清江,身边还有一个经历蜕变后善解人意的袁媛。

    也许袁媛才是最适合他的吧……散步的时候,田苗恍恍惚惚地想。

    他们两个人家庭学历都很相配,一样的出众,一样的优秀,站在一起根本就是天作之合。章宛也说了,袁媛才是她心中合适的媳妇儿人选,自己这么久以来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与其苦苦痴缠下去,倒不如退一步成人之美。

    既然已经想得这么透彻,田苗觉得自己完全应该释然,可眼泪却在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就顺着脸颊悄然无息地滑落。

    夏晓萌很快察觉她的异样,追在她后面一个劲的劝说个不停:“诶,怎么了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叫你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偏不听…”

    “我没事儿,真的……”田苗摇摇头,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来,泪水却违背心意的越流越多,彷佛没有止境似的,“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才这样,你不懂……”

    做出了这个最好最合适的决定,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块肉似的?

    原来,谢清江这个名字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已经不知不觉镌刻在她的心上,这样的失去,已然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田苗清楚地知道,这种痛苦是遥遥无期的,在往后的日子里将会一直陪伴着自己,永远都没有愈合的一天。

    ● ̄ε ̄●

    两周后,是田苗出院的日子。

    这一天,她起的很早,谢清江也来得比往常早很多,沉默地帮她整理着东西。

    看着背对着自己略微弯腰的背影,田苗努力控制着自己想冲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死死地别过脸去。

    这一秒,她有种错觉:似乎连自己的呼吸都是痛的。

    谢清江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田苗眼圈微红的一幕:她明显清瘦了许多,尖削的下颚显得眼睛很大,但却少了往日的神采,让整个人都愈发憔悴起来。他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为她擦拭眼角。

    田苗察觉到的时候,下意识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不敢再接受他任何的触碰,此时此刻,只消他一分的温度,就足以击溃她花了整整十几个无眠的夜晚对自己的说服。

    “我有话想跟你说。”两个面对面的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

    “你先说吧。”田苗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对方淡淡一笑,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绞紧。

    谢清江点点头:“我想跟你道歉……”听见“道歉”两个字,田苗的心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摆。

    道歉意味的含义可以是太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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