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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因为那画未曾落上我的表字。”否则,那位住持,只怕不会轻易说出赞许的话来。
“唔,你说的盗用又是怎么一回事?”上官若愚迅速将话题转开,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
“一些成年往事而已。”他不想多谈。
“我这人最喜欢听故事,来来来,给我说说。”她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下巴一抬,等着他讲故事。
见她兴致盎然,他不忍让她失望,于是讲述道:“那时四弟在上书房,见我刚画完一幅画,想来定是喜欢,于是便偷偷拿走,正巧,父皇请住持前来宫中,准备开坛祭祖,画被四弟拿出来,得到了住持的赞许,父皇也因此赏赐了四弟一番。”
“卧槽!”这特么简直是作死啊!哪有这么无耻的人?“你就没说,那画是你所作?”
“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说与不说,有何意义?”他反问道,漆黑深邃的眸子,似有讥讽的暗光正在闪烁。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世人眼中的怪物,会作出被成光寺住持喜爱、赞美的佳作。
“擦,说了,至少证明你努力过,尝试过,不说,就永远不会让真相大白。”上官若愚不赞同的皱起眉梢,他这做法,说好听点叫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叫软弱!
属于他的东西,凭什么要被人偷用?这比抄袭更加可耻!
“若是换做现在,我定不会再选择同样的做法。”他急切的辩解道,不愿在她的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失望。
笨拙的解释,带着些许无措,让上官若愚心里那点火,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紧张什么?”她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好吧,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保证,这画是好画,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们卖出去了。”
她转眸看向墙上的字画,脑子开始疯狂运转。
光是把这些画卖出去还不够,还得把名声给打响!这样才能拥有长久的利益!
第二天,她偷偷将字画放好,塞到衣袖里,便进了宫,前去摆放沙千宸。
巍峨、奢华的行宫坐落在宫中一角,沙兴国的将士们,正尽忠职守的把守在行宫外围,上官若愚刚出现,就被他们拦下,在表明来意后,进入里边替她通传。
“你怎么来了?屋里坐。”一席月牙白锦袍的沙千宸亲自出来迎接她,如玉般温润的脸庞,带着一丝如沐春风的笑。
“好嘞。”上官若愚亦步亦趋的跟上,踏入行宫的大殿后,有太监进屋奉茶,她喝了几口,才说明来意:“表哥啊,你对字画可有兴趣?”
“字画?”沙千宸微微一愣,不太明白她忽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尚可。”
“哎哟,有兴趣就好,我这儿刚得到几幅出手名家的字画,你给看看?”她火速将袖子里的字画拿出来,摊开在桌上,“你瞅瞅,这字画怎么样?绝对是佳作!”
泼墨的竹林山水图,清雅、别致,透着几分雅静的美感,画卷右侧,提一行小字,字体乃是小篆,配得恰到好处,将整幅画的意境宣泄得淋漓尽致。
沙千宸眸光大亮,“好画!好字!”
哟,识货啊。
上官若愚得意的挑起眉梢,“怎么样,表妹可没拿拙劣的作品糊弄你吧?”
“你先说说看,你的来意。”沙千宸迅速冷静下来,他可不认为,这个表妹是特地来送画的。
“哎,我这不是感激你在大婚时送上那么大份的厚礼,正好刚弄到一幅字画,于是乎,做个顺水人情呗。”她说得特无辜,特真诚。
可这话,沙千宸持怀疑态度,狐疑的盯着她,“哦?此话当真?”
“嘿嘿嘿,表哥,画,我肯定是免费送的,不过呢,你想想看,这作画的人,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就算没苦劳,那也有疲劳不是?”她搓着手,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沙千宸含笑不语,等着她说重点。
“所以啊,您老就给宣传宣传?替这画师打响名声!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有一国天子的推荐,南宫无忧的名号,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响出去!
到那时,多的是人蜂拥而至,想要求得他的字画,这银子嘛,难道还会少吗?
上官若愚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身后似有一条狐狸尾巴,正在拼命的左右摇晃。
“……”这才是她的所图吗?沙千宸不知该笑她的聪慧,还是该气她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这话是二皇子所作?”
除却那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令她这般为其奔走,为其算计。
“额,你为毛猜得到?”上官若愚脸色微变,这表哥脑子未免也太好用了,连这也能猜到?
“能画出此等佳作之人,怎会默默无名?无非是表字出于何种原因不能用,想通这点,那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再加上,能让你为其奔波,除了他,还能有谁吗?”沙千宸摇头说道。
“卧槽!聪明,聪明啊。”上官若愚彻底服了他的脑子,做帝王的,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为何你要如此大费周章?他成名,也不过是虚名。”没人会知道这些字画是出自二皇子之手,有意义吗?
“表哥,你不知道,我也是逼于无奈啊。”两滴眼泪迅速夺眶而出,她悲切的捂住脸,哽咽道:“皇上他因为大婚一事,迁怒了我和二皇子,停掉他的俸禄!你也知道,二皇子他没有官职在身,府里的开销用度,都得靠皇子每月的俸银才能维持,皇上这么做,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沙千宸顿时沉了脸,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商国的君主,竟会做出这等事!
一个无官职,无任何经济来源的皇子,在京城中,除了等死,还有别的下场吗?
“于是,你才想到变卖他的字画,来补贴府里的吃穿用度?”他心有不忍的问道,手掌轻轻探入衣袖,从里头取出一叠银票:“这里有一万两,应当足以支撑你们一年的开销,你府里那些宝贝,再过了风头后,或许可以想法子卖到别国,赚上一笔,倒也是一生无忧。”
那些从宫中偷走的聘礼,价值连城,若能出手,别说是一辈子,哪怕是十辈子,她也用不完!
上官若愚猛地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盯着他……手里的银票。
“这怎么好意思呢?表哥上回就已经替我解决了好大的难题,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要。”她说得斩钉截铁,可一双眼睛,却流露出了一种浓烈的渴望。
“……”若当真不想要,她能把视线先收回去吗?
沙千宸很是无奈,几乎是半强迫的将银票塞到她的掌心里,“权当做是我买下这幅画。”
若是她不愿轻易接受,他便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好人啊!
上官若愚一把将银票收入袖中,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眼泪比刚才更甚:“表哥,你真好!要不是我俩有血缘关系,人家绝对会爱上你的。”
多金又帅气,而且还善解人意!妈蛋,他完全符合每一个女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条件,好么?
只是可惜了,表兄妹不能成亲,不然的画,她真的会考虑嫁给他。
如玉的面颊微微泛红,“你啊,尽说胡话。”
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似无奈,似宠溺。
“看来,孤似乎又错过了什么好戏。”风瑾墨邪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也赶到行宫门口。
握着武器的沙兴国侍卫,正不善的瞪着不请自来,且没走正门的北海太子,对他狂妄、嚣张的行为,十分不满!
“擦,怎么哪儿都有你?”上官若愚松开手,横眉怒目瞪着倚靠在门框边上,浑身上下释放荷尔蒙的男人,瘪瘪嘴:“你能哪次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这可是孤给你的惊喜。”得知她进宫拜见沙千宸,他第一时间赶来,可她的反应,却全无他所预想的那般激动。
“是惊吓还差不多。”上官若愚反驳道。
“呵,孤不过是想着,若今日不见,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你这女人,怎这般狼心狗肺?”风瑾墨似笑非笑的叹息道,但眼里,却充斥着浓浓的兴味。
这女人,似乎自打相识,便一直是这般胆大包天!唔,以前倒还有几分欺软怕硬,可现在,似乎变得愈发大胆了?
“你要走?”上官若愚敏锐的抓住重点,神色有些惊诧。
他不是才刚来没几天吗?
“孤来,不过是想参加你的大婚,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该启程回国。”他是一国太子,能为了她,特地赶来,已是不易。
这话一出,上官若愚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既然那么忙,干嘛还来?”她和他的关系,不见得有多深厚,说的朋友,差了点,顶多是熟人。
“你于孤有恩,滴水之恩,孤永不会忘。”他说得斩钉截铁,那双灼灼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的,是动人的真挚与肃穆。
第199章 太子爷,一路走好啊
“哎哟,恩情什么的,太严重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事。”上官若愚特大气的挥挥手,表示自己的正直。
风瑾墨倒是有些意外,根据他的了解,这女人并非是脸皮薄的人,如今怎会……
谁料,她的下句话,就把自己的本性给彻底的暴露出来:“不过嘛,若是太子爷打算向人家表达表达感激之情,人家也是不会拒绝你的一颗真心的。”
“……”他就知道!“一万两黄金还不足以表示孤的感激?”
谢礼,他早已奉上,她怎么开得了口继续讨要?
“人家只是顺口这么一说,再说了,那银子,是未来女婿给丈母娘的见面礼,关这恩情啥事?”她眨巴眨巴眼睛,表现得比谁都无辜。
沙千宸在一旁好心情的低头闷笑,表妹的口才,是愈发好了。
风瑾墨被她给挤兑得瞬间无语,他是傻了才会提及恩情一事,平白给了这女人发挥无耻功力的机会。
“孤今晚便走,你不必相送,他日若有难,在孤能力范围内,孤定鼎力相助。”他沉声道,话说得分外诚恳。
不管是对她的这份好奇,还是她于自己的恩情,他日若她有难,他必定相助!但前提是,不会有损到北海的利益。
都是聪明人,他的潜台词上官若愚怎么会听不出来?
“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她果断点头,没矫情的说什么,不麻烦他,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没个落魄的时候?有便宜不沾,那叫脑残!显然,她的脑子发育完好,和脑残什么的,还沾不上边。
也罢,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好话,难如登天,风瑾墨也难得再去计较。
“沙兴国陛下,他日有缘再会。”他抱拳道,姿态不卑不亢,嘴角那抹妖冶的笑,仿佛罂粟般,散发着致命的魅惑。
“太子殿下也请一路好走。”沙千宸温和笑道,同他道别。
上官若愚瞅着两个笑脸相迎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叫什么?眉目传情?擦,脑洞开得太大,把她自己给恶心到了。
“对了,太子爷,你既然要走,我也送你一份离别礼物呗。”她忽然眸光一闪,特热情的从另一只袖子里,拿出一幅卷好的画卷,交给他。
沙千宸眼角微微抽动两下,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啊。
“哦?还有礼物?”她倒是挺上道的。
风瑾墨笑吟吟的将画卷打开,瞬间便被上边的精美水墨画吸引住,叹道:“好画!”
落笔细腻,曲线完美,堪称佳作。
“嗯哼,那当然,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一幅画来打发你?”她得意的昂起脑袋,“这可是青山大师亲手所画,太子爷,你可得好好保管。”
“青山?此乃何人?”他未曾在三国内听说过,这般的人物。
“一个游离世外的前辈,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废话!这可是她为二皇子想的假名!他有听说那才叫奇怪。
“原是孤孤陋寡闻吗?”风瑾墨小心的将画卷折放好,收入袖中,“礼物甚得孤心,多谢。”
“不用不用。”她连连罢手,尔后,目露期待的看着他。
太过热情的注视,让风瑾墨隐隐有种头皮发麻的错觉,“你……可是有话想说?”
不然,为毛这么热烈的望着他?
“哎哟,我都送了你礼物,难道你不觉得,该回送一份吗?”她提醒道,礼尚往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难道会不懂?
“……”这才是她送自己临别赠礼的真正目的吧?风瑾墨隐隐觉得,自己或许猜中了真相。
纤细的手指,缓缓握上腰间那块玉佩,猛地拽下,泛蓝的玉佩里,用鎏金刻着北海二字,那是北海太子身份的象征!虽然不能调动兵马,但在北海国国境内,只要拿出它来,势必会得到座上宾的待遇。
“这玉佩,你看如何?”风瑾墨含笑问道,眸光略显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