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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他和赵寅之间的矛盾，恰好，你也正好参与其中。所以看起来成了你和他是联盟。”老林抿唇说道。“但在家族恩怨上，他和赵寅会毫无条件地站在同一阵营。而你，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萧正吐出一口浊气，抢走了老林正要喝的咖啡：“别总是喝咖啡。你还得喂奶呢。”
老林没有挣扎，只是扫了萧正一眼：“乐观是好事儿，但别天真。”
萧正抿了一口咖啡，揉了揉眉心道：“算了，不想这些破事儿了。总有一天，这满城的阴霾会一扫而空。”
老林却是面色微变，轻声说道：“就是不知道这阴霾之外，到底是阳光，还是更大的阴暗。”
身居高位，所恐惧的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或许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萧正的人生已经达到巅峰。
可只有真正接近他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生活，其实远不如大部分普通人更幸福，更轻松。
他很焦灼。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赵家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萧正知道，他这一生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即将来临。
……
林家。
董壁君在厨房准备晚餐，在林小筑下班之前，她就打了一个电话，让女儿去姐夫家过夜。今儿林老妖要见客人，尽量别回家。
这算是母女之间的一种暗语。
林小筑知道，这是那位没什么亲情羁绊的大伯又要来家里做客了。
董壁君准备的晚餐很丰盛，每一道菜也都很用心。她希望尽可能为林朝天争面子。哪怕这种小事儿，可能林朝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在其位谋其政，她在家里的意义，本就是洗衣做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餐厅那对兄弟已经喝上了。且与绝大多数兄弟之间的热乎不同。他们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吃着菜，相互之间的谈话少的可怜。偶尔一两句对话，也都充满了悬疑。
董壁君将最后一道菜送上餐桌，就准备回房休息了。
这个时候赵寅却突然开口说道：“弟妹，坐下吃点吧。忙了一晚上，是该放松一下了。”
董壁君有些为难。
严格来说，他是不想面对赵寅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也并不讨喜。
其次，她并不知道林朝天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点头，并且愿意她留下。董壁君当然可以硬着头皮喝两杯。
“去忙吧。”林老妖淡淡说道。
董壁君吐出一口浊气，知道林朝天不愿自己参合进来。
“大哥您忙用。”董壁君笑了笑，转身上楼。
“你还护着她？”赵寅冷冷扫了林朝天一眼。“她做过什么好事儿，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林朝天闻言，微微蹙眉道：“这是我的家事。”
“长兄如父。”赵寅言简意赅道。“你的事儿，只要我愿意，都可以干预。”
林老妖放下酒杯，渐渐归于平静。
他没有兴趣和赵寅争论这种伦理问题。他今天仅仅以主人的身份宴请这位越来越放肆的大哥。
他是赵寅的亲弟弟没错。但他拥有完善的人格和独立的人生。除了复仇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之外，林老妖不会在任何事儿上向赵寅做出妥协。
赵寅，也没有任何资本去操控林老妖。
这对兄弟的感情或许很好，或许很淡。但不论如何，以二人的个性来说，他们都不会是擅长表达情感的男人。
“我已经决定了。”赵寅抿唇说道。“近期，我会动手。”
林老妖的脸色有些凝重：“你最好用常规手段。”
“你在警告我？”赵寅沉声说道。
“是提醒你。”林老妖抿唇说道。
“赵朝天，我看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报仇。是不是？”赵寅寒声质问。“你忘记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为什么从小就没有家庭，要跟着我漂泊了吗？”
“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你的前半生，为什么如此悲惨。”赵寅一字一顿道。
第2243章 挑拨离间！
林老妖的前半生悲惨吗？
或许对许多人而言，他的前半生是极其幸运的。
他的大学生涯，遇到了当时最美好的女人，叶玉华。
他们相知相爱，一同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并孕育了爱情的结晶。随后，他们像无数对平凡的夫妻那样，过上了和谐美好的生活。
直至有一天——他因为家族使命，而背叛了深爱的女人。从此千夫所指，像一条丧家犬，默默无闻地耕耘。
那十年，又或者那二十年，三十年。他的后半生，才是真正地悲惨。而并非赵寅所说的前半生。
但高傲的林老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述说他的苦闷。他的悲惨。因为他足够强大，他有足够的心脏去承受这一切。
而此刻，赵寅却将他前半生比喻成悲惨。这是绝对不成立的，甚至是天大的错误。
林老妖放下酒杯，缓缓抬眸扫视赵寅：“你认为我的前半生过的很苦？”
“不苦吗？”赵寅反问道。“没有家庭，居无定所。像一条流浪狗，无家可归。这样的人生，是你想要的吗？”
“家庭？”林老妖的眼神渐渐冷了起来。“我现在有家庭吗？你呢？有吗？”
赵寅四下打量了几眼：“你的家装修的很漂亮。”
“一个没有女主人的房子，算家吗？”林老妖一字一顿道。“你又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女主人吗？”
“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复仇使命！”林老妖冷冷说道。“赵寅，我警告你。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最好不要去碰我的家人。只要有一次，我会让你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怎么，你在威胁我吗？”赵寅完全不忌讳林老妖的威胁。神色十分轻松地说道。“就因为你在乎家人，所以要把我这个亲兄弟逼上绝路？”
赵寅点明了来意。
是的。
在最近这半年里，林老妖不止一次破坏赵寅的好事儿。而这些计划对于赵寅而言，是他在华夏大力发展的基石。
基石没有打好，又如何去做更多的事儿？
赵寅理解萧正给予的反击，但无法接受林老妖从中作梗。甚至于，在赵寅所受到的反馈中，林老妖的压制行为，比起萧正更加没有遮掩。更加肆无忌惮。
这才是真正有了今晚这场晚餐的原因。
林老妖重新拿起碗筷，吃了几口菜。还不错，发挥出了董壁君的真实水平。
在很多场合，董壁君并不会作出让林老妖不舒服的事儿。
“你做的那些小动作，也都是在针对林氏。”林老妖平淡道。“我做出的反应，是合情合理的。”
赵寅直勾勾地盯着林老妖，一字一顿地问道：“是合情合理，还是想帮你的女婿打我？”
这个打字，用出了精髓。
林老妖近期的行为，的确是在打赵寅的脸面。否则的话，这位赵家家主，也不会急于拿下商会副主席的位置。他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在华夏拥有立足之本。
开玩笑。
像赵寅这种恐怖霸道的男人，还需要走这些关系来站稳脚跟？
这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不可置信。
但事实上呢？
华夏商界的老一辈最强者林老妖加上华夏年轻一辈的最强者萧正的联手压制。赵寅还能如此轻松地坐在林家吃晚餐。已经是证明他绝顶的实力了。
换做第二个人，只怕当场就要跳楼了。
“你想太多了。”林老妖薄唇微张。“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
说罢，他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杯酒。然后端起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林老妖早些年长期高压工作，导致了胃稍微有些小毛病。所以只要环境允许，他都习惯了吃小米粥养胃。而不是大鱼大肉。
吃的清淡了，身体自然也就好了。再加上林老妖常年锻炼。更是锻炼出挺拔的体格。
赵寅见林老妖不肯再回应，也是知道自己这位弟弟的个性相当强硬。当下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结束了晚餐，董壁君很合适地端上了两杯热茶。之后又做了一个果盘送上来。天气有些冷，自然也就变得干燥起来。吃些水果补水分，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就在董壁君准备离开客厅去收拾残羹冷炙时，喝茶的赵寅忽然喊住了她，抿唇说道：“弟妹，刚刚我和小弟聊了聊关于家庭的事儿。你有兴趣听吗？”
董壁君微微一愣，旋即抿唇说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不太能聊这些。”
“如果是关于我小弟对你的评价呢？也没兴趣听？”赵寅缓缓说道。眼中却充满了阴毒之色。
他知道，自己的小弟身上基本没什么硬伤。
而作为大伯，他也不可能真去动侄女林画音。那就违背了赵家的初衷。至于萧正，赵寅同样认为林老妖的反应不会太大。毕竟，这个小弟由始至终都是反对的。也无法动摇他强大的心脏。
但这个被林老妖视若无睹的家庭，却是个不错的角度。
董壁君闻言，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今晚第一次，他有了与赵寅对话的兴趣。或者说——愿望。
她很想知道林朝天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尽管在内心深处，她知道答案不会太理想。甚至有些苛刻。但这种回答，是任何做妻子的女人都愿意听的。
赵寅看出了董壁君的兴致。他只是慢悠悠的点了一支烟，微笑道：“刚才我和小弟在讨论家庭。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一个没有女主人的房子，算是家吗？”
“我想请问，你跟我小弟快三十年了。连个女主人的身份都没有捞到。心中是如何想的？”赵寅肆无忌惮地挑拨离间。
这番话，全世界大概也只有赵寅一个人敢说。换做任何其他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怕被轰杀成渣。
董壁君在听完赵寅的话语之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失落，可很快，她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大哥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和朝天领证，走法律程序。说起来，也的确不算是女主人。”
略一停顿，董壁君又继续说道：“但能在朝天身边陪伴三十年，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大哥您这番挑拨离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第2244章 会赢吗？
赵寅离开前，在门口与林老妖闲谈了几句。
“萧正最近越来越嚣张，我已经对他忍无可忍。”赵寅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我决定对他动手。”
林老妖面无表情道：“你不用告诉我。”
“我不怕你泄密。”赵寅弹了弹烟灰，淡漠道。“我要杀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死。”
“从事实分析，他死了，你就不能留在华夏。”林老妖平淡地解析道。
“无所谓。”赵寅淡然说道。“华夏这块肉的确很肥，但不是非吃不可。只要萧正一死，我也不必留在华夏监督了。相信你就没有任何障碍去执行家族使命了。”
“这种事儿，总是要大哥来帮你出面处理才好。”赵寅吸了一口烟，从容不迫地说道。
林老妖也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如果失败了呢？”
赵寅闻言，却是一声淡笑：“我没有失败过。”
“凡事总有例外。”林老妖平静道。“如果被反扑，记得来投靠我。我能保你不死。”
赵寅听着这番话，眼角渐渐浮现一抹冷意。
这算是嘲讽么？
这就是直截了当的嘲讽。而且是肆无忌惮的，不给赵寅留下任何情面的嘲讽。
保我不死？
我赵寅还需要你林老妖来保么？
赵寅离开了林家，最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可在林老妖回到客厅时，却发现董壁君正好在客厅收拾茶几。
茶几上已经恢复如初，董壁君却并没有走，明显是在等待林老妖的回来。
“要说什么？”林老妖来到跟前，神色平淡地说道。
“没什么。”董壁君轻轻摇头，只是很关心地问道。“你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差了。”
“不用你管。”林老妖看了董壁君一眼。“也不关你事。”
他很无情，也很残忍。堵住了董壁君所有的询问。令她狼狈离开客厅。
这些事儿，的确与董壁君无关。她也没有资格过问。可作为林家目前的女主人——哦，对了，她在林老妖眼中，并不是所谓的女主人。这间屋子，是没有女主人的。
直至董壁君准备上楼回房时，缓缓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老妖才忽然出声道：“今晚的菜做的不错。”
董壁君闻言，充满失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浅笑：“谢谢。”
这就是二人目前的相处模式。
像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