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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眼看着新奥一跃成为华夏最为斐然的年轻企业。而林画音也步入百亿身家行列。沈曼君终于失去了往日的气焰,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蒂娜那样,可以不在乎任何世俗的眼光。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林画音那样心如磐石,岿然不动。
沈曼君做不到,即便强大如索菲亚,也同样做不到。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当两人之间拥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时,沈曼君选择了沉默。也不得不沉默。
现在的林画音,挥一挥衣袖就能把沈曼君打下地狱。现在的她,连做一个近十亿的项目,也如履薄冰,处处碰壁。甚至要亲自跑来燕京,和建筑方的高层领导接洽。放低姿态的接洽。
她知道自己输了。
输的很彻底。输得毫无怨言。
强者就是强者。读书时她就不如林画音。进入社会后,她依旧比不上智慧超群的林画音。也许未来,她和林画音的距离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追赶。
“不用在这里站着。”萧正微笑道。“进去喝杯茶,边吃边等吧。”
说罢,他当先走进了酒店。沈曼君愣了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萧总!”
三人刚进大堂,值班经理便一眼瞧见了西装笔挺的萧正。忙不迭凑了上来,面带恭维笑容道:“您怎么有空过来?要不请老板过来吗?”
“就是和朋友吃顿饭。不必客气。”萧正笑了笑,说道。“去忙你的吧。”
值班经理十分恭敬的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女侍应领路。相信一会儿确定了房间号码,又会有新的一轮马屁行径。譬如打折或者干脆免费等等。
眼见这幅画面,跟在萧正身后的沈曼君微微吃惊。萧正却是笑着解释道:“酒店的设计装潢是我们新奥做的。当初给了个折扣。少拿了一百多万。”
萧正只解释了其中一层原因。真正令值班经理恭维成这样的原因,却是因为这间酒店是叶家产业——叶藏花是幕后大老板。
而这间五星级酒店,在全国开了不下三十家连锁。算得上叶藏花的重头产业了。
进了包厢,萧正主动尽地主之谊,为二人端茶倒水,却是令黑熊和沈曼君都颇为不自然。尤其是沈曼君,眼中始终蒙着一层微妙的雾色,似乎正消化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么公司的事儿,黑熊都告诉我了。”萧正坐下之后缓缓说道。“问题不大。就看一会儿怎么谈。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态度温和一些。能让就多让一些利。毕竟他们是无本买卖,而且拿了你们的前期资金。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只要工程竣工了。你们的资金也会慢慢收拢。”
沈曼君抿了抿红唇,低声说道:“就怕他们恶意刁难,不肯罢休。”
“先谈。谈不拢咱们再想其他办法。”萧正微笑道。“都是做生意,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嘱咐了几句,三人又喝了一杯茶,吃了些点心,建筑方的高层终于姗姗来迟。
对方共有三人,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领头人。另外二人则三十余岁,看上去精明能干。只是眼神颇有些阴郁。没给沈曼君等人好脸色。
萧正很礼貌的跟着沈曼君二人起身,向众人打了招呼,然后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六人便坐了下来,开始上菜。
萧正以秘书身份出席,自然要保持足够的低调和寡言。除了偶尔为众人倒酒之外,基本没动筷子。脸上也始终挂着笑容。看上去客气和蔼极了。
当然,在确定萧正身份之后,那三人也并没刻意和他搭话。就连和黑熊二人的交谈,也表现得十分冷淡。看上去兴趣不大。
“沈老板,这个项目我们之前已经明确表态了。干不了。”其中一名年轻人口吻冷淡道。“而且我们旗下的队伍已经接了其他单位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工了。”
开场就是一记杀威棒,打得沈曼君浑身发抖。不知如何往下接。
第993章 多认识几个人!
以萧正对沈曼君和黑熊的了解,二人均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起码曾经不是。换做以前,黑熊也许当场就抡起铁拳,朝这三个给脸不要脸的男子招呼过去。沈曼君则有可能直接掀桌子走人。
但这是以前,是在他们的小圈子,小世界。即便做了,后果也并不会多么严重。并且有能力善后。就好像一群爱玩闹,喜欢偶尔约去洗手间打一架的初中生。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都没关系。但如果给他们一把砍刀,让他们去和一群穷凶极恶的道上混混互砍。他们一定会吓的尿裤子。
因为他们承受不起。
此刻的黑熊就承受不起。这笔钱是他和弟兄们筹的。他可以挥刀去砍人,去和人殊死搏斗。但他不能让弟兄们失望。
沈曼君的态度和善极了。和善得让萧正感到陌生。
“郑总。”她面带微笑,向居中的中年男子说道。“之前我们的确有些沟通上的误会。但现在工程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您若是不帮我们做下去,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也终究会影响您的声誉。您说呢?”
“我已经尽力了。”郑总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初如果按照我们的方案做下去,现在工程早已经做好了。我们还能拿到两千万的尾款。沈老板,你觉得我们会和钱过不去吗?”
“现在继续做,就算你们再给我们两千万。我们还是会亏本。”左手边的青年男子说道。“沈总。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们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也请你们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我们手下的工人都是要吃饭的。不能说为了挽回你们的损失,就让我们的工人做善事吧?”
这话太过诛心。也太过霸道。
钱收了,却因为沟通出现问题而拒绝合作。搁在正常情况下,沈曼君完全可以告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告,浪费时间和精力,以及大量的钱财。而且合同上有太多漏洞,他们又是纯粹的地产界新人,很难告赢不说。即便告赢了。也根本无法挽回巨大的损失。
对方也是抓住了他们的痛处,才敢底气十足的拒绝合作。
“你们的损失,我们可以再详谈。”沈曼君委曲求全道。“只要您肯继续开工,我们会负担工人的全部薪酬。”
“真的很抱歉。”郑总为难地说道。“我们公司开过高层会议。认定你们这个项目已经没能力继续开发下去了。所以旗下的工人都已经签了新的合同。如果违约,我们要向合作方提供巨额赔偿。”
沈曼君心知肚明,这就是对方开出的条件。而且必然是漫天要价!他们说要赔偿多少,自己就一定要给到位。否则,他们绝不会开工!
“那郑总——”沈曼君满嘴苦涩地说道。“对方到底需要多少赔偿金?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筹钱。”
郑总伸出两根手指。佯装为难地说道:“我们接的都是大项目。对方在合同上,也有着严苛的要求。莫说中途退场,即便是延误了工期。也会按天进行赔偿。”
“两千万?”黑熊好奇问道。
心中却暗自计划着如何填上这个窟窿。
这笔钱说少不少,但以黑熊和沈曼君的经济状况,还是有能力填上的。
郑总摇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两个亿。”
“什么!?”黑熊差点跳起来。
两个亿?
他们整个工程做下来,也才八千万。给对方的赔偿居然两个亿。这摆明了就是勒索!
这个数字不仅让黑熊感到愤怒,也大大超出了沈曼君的预估。以她的底线,最多再追加三千万。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张嘴就要两个亿。还不算尾款。
这对黑熊和沈曼君而言,根本就是天价。除非沈曼君出售帝国大厦的全部股权,才能筹够这笔钱。
“我知道这对你们也不公平。”郑总遗憾地说道。“所谓赔偿金,本身只是一个约束,很少会有人去赔偿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你们非要我们完成工程。而我们,又实在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建筑方的态度很明确。就是狮子大张嘴。你给了,亏损两个亿。不给,那就要承担近十个亿的风险。孰轻孰重,就看沈曼君如何考虑了。
“沈总。我听说您手上还持有帝国大厦的股权——”一个年轻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就算您放弃这个项目,靠帝国大厦的分红也够生活了。又何必继续开发呢?”
听上去是劝说,实则却是暗示。
资金链不够了?
那就出售股权啊!
拿出两个亿来,我们立马开工!
沈曼君陷入绝境,进退两难。
黑熊的眼神也异常阴沉,一团怒火焚烧着他的心脏,随时都有拔刀杀人的迹象。
啪啪啪。
忽地。
萧正抬起双手,拍起手掌。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感叹万分道:“你们真会做生意。往后靠这个路子,你们赚的钱比华夏首富林朝天还要多。”
郑总脸色微沉,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夸你们。”萧正微笑道。“听不出来吗?”
郑总冷冷扫视萧正一眼,而后把视线落在了沈曼君脸上:“沈总,管好你的下属。否则今天这顿饭也就不必吃了。”
不等沈曼君开口,萧正却抢先开口:“如果你们还想吃今天这顿饭,就最好按合同竣工。要不然,别说今天这顿饭,我会让你们在这行也吃不上一口饱饭。”
“你好大的口气!”郑总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哪来这么大本事!”
“我也不算有什么本事。”萧正微微眯起眸子,打趣道。“就是多认识几个人而已。”
说罢,他掏出手机,给叶藏花打了一通电话,当众笑道:“老叶,有空吗?”
“靠,你居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好事关照?”电话那边的叶藏花笑道。
“请你喝酒。”萧正报了地址,微笑道。“赶紧过来,等你买单呢。”
第994章 气场合吗?
众人眼看着萧正打完电话,嘴里喊着老叶。沈曼君和黑熊有些发愣。不明白何以喊一个人过来,就能解决这次难题。但他们对萧正无条件相信。因为事实证明,一旦萧正出手,就肯定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这在明珠的那两年,已经确认过了。
就在刚才双方谈判的空当,萧正让四眼查了一下腾达建筑公司的底子。以及最近的业务动向。
对方人手肯定充沛。毕竟是炎热的夏天,许多项目都会避开这种淡季,选择春秋季节动工。一来提高效率,二来避免工人中暑、意外。规避风险。
至于最近的动向,四眼查到腾达的确在接洽一个大项目。而且是叶藏花旗下的项目。不过同时和他们竞争的同行还有好几家,且实力雄厚,他们未必有把握吞下这块肥肉。所以所谓的赔偿根本就是扯大旗,纯属虚构。
一,手里没有项目。二,又要漫天要价。这个郑总看来是铁了心要狠狠宰沈曼君一笔才肯动工了。
听着萧正嘴里喊着老叶,然后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谈话,这个郑总的脸上登时流露出惊讶之色,以及莫名的惶恐。
老叶?
哪个老叶?
叶家老叶?叶藏花?
他心里打鼓,口吻稍稍放缓,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喊个人来喝酒,就能让我们在行业里没饭吃?”
萧正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淡然扫了对方一眼:“从你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你害怕了。”
“开玩笑!”郑总沉声道。“我郑重在燕京混了二十多年,字典里从没有怕字!”
“嗯。你最好别怕。”萧正慢悠悠地说道。“不然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说罢,他将电话丢在桌上。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招呼满脸诧异的黑熊、沈曼君吃菜。
郑重三人却是满脸狐疑的盯着萧正,琢磨着萧正口里的老叶究竟是不是叶藏花。又或者,这小子根本就是和沈曼君二人唱双簧?
要知道,他们腾达在燕京也算大公司了。尤其是行内,更是顶尖。要查出他们的业务动向并不算太难。只要确定腾达在和叶藏花的集团进行接洽,那就完全可以演这场好戏。
吓唬人谁不会?
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他们早就玩剩下了。
故而郑重也并不着急,只是心中冷笑,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喝酒。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可是亲眼见过叶藏花。那在燕京绝对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甚至还是巨擘林朝天的前小舅子。自己也不过是在一场聚会上远远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轻人能熟到直呼老叶?
装大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