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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锦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扯着袖子哑声道:“玄锦失礼了,还请二位仙者见谅。”
慕鸢起身走到她面前,自袖中摸出一方绣着知桑花的帕子递到她手里,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自小到大她自己不爱哭也受不了别人哭,总觉得哭哭啼啼甚没骨气。
玄锦攥着手中帕子,哀婉的看了一眼青华,忽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青华一拜,泪眼盈盈道:“我是前任魔君昼寻的女儿,父亲被崇吾打成重伤困在知归山中两千多年了,还请帝君发发善心帮我救一救父亲!”说着又拜了下去。
青华捏在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缓缓地放到桌上,开口话语如常冷淡,但此时听来却仿佛多了几分无情,“神魔两族向来不和,你们魔族的家务事我不宜插手,你还是另寻他法吧。”
说罢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准备上楼,走过慕鸢身旁时,垂着眼皮叮嘱了一声:“鸢儿,兹事体大,莫要胡闹。”
在此事之上慕鸢还是比较清醒的,毕竟这是魔族的家务事,他们作为神仙没有理由去插手,更何况师父的身份还那样特殊,稍有不慎便会加深神魔两族的嫌隙,便点头应下。
青华缓步上楼之后,慕鸢见玄锦还跪着,便俯身去扶她,却见她身前的那一片地面已是泪水成片,心下有些不忍,可又无可奈何,只得拍了拍玄锦的肩安慰道:“你们魔族定有勇士,你离开魔宫出去找找,或能寻到那个可以帮你救父之人。”
“没用的……”玄锦借着慕鸢手上的力站起来,缓缓摇头,“崇吾尚在魔宫,没有谁愿意为了救先代魔君而得罪了这一代魔君的。”眼中神色凄凉得如同怨女的琴音一般。
慕鸢望着她,自她的形容举止来看定也不是平庸之辈,便有些不解:“那你何不自己去救?”
玄锦苦笑一声,面色有些惨白:“知归山自来都有困魔一说,我们魔族进去入若是修为不够是出不来的。以我如今的修为,根本救不出父亲。”说着叹了一声转身走到桌边,看着桌上饭菜转开话头:“晚膳你还接着用么?”
慕鸢纵是还想接着用也觉得不大是时候,有些不舍得的瞧了几眼桌上的菜,摇了摇头。
玄锦垂眸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碗,藏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丝丝生疼。顿了片刻,她抬手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慕鸢看着她将碗筷收入托盘中,便伸手端过汤碗:“我陪你一道回去吧。”她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玄锦,虽然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夜色已渐朦胧,一弯弦月藏在云层中半遮着容颜,月光淡淡照下来,魔宫花园中的那些树影瞧着便张牙舞爪的有些可怕。
慕鸢双手端着托盘走在玄锦身后,听着脚步沙沙,却找不到可以开口打破这沉默的话头,只好低头数着步子。
眼看就要到小膳房前头的那座竹桥,忽而眼前一明,抬头却见云破月出,月牙弯弯如眉挂在树梢,清冷透亮。
玄锦脚下步子一顿,手一抖,手里的托盘连汤带碗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开始嘤嘤地哭泣。
慕鸢被这陡生的变故惊呆在原地,直到哭声变大才回过神,赶紧两步跑过去,将手中托盘往旁边一放,在玄锦面前蹲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玄锦脚上穿了一双黑底红边的软靴,裙角鞋面在饭菜落地时溅上了许多油星子,看着甚是狼狈。
慕鸢想伸手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却垂下了。她抱膝蹲在那里,下颌抵住膝盖望着玄锦,看着她哭,看得鼻子泛酸。
其实,她很明白玄锦的心情,看着父亲受苦却不能相救,就如她明知母亲在往生楼受尽煎熬却只能选择到凡间去寻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
若是可以,她多想提着紫笙一路杀进往生楼救出母亲,可是她不敢,逆天而为之事她不敢啊……
玄锦哭了许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红着一双眼看向慕鸢,抽抽噎噎道:“让……让你见笑了……”
慕鸢缓缓摇了摇头,站起身伸手将玄锦扶起来,抬手帮她理一理凌乱的发丝,缓声道:“姐姐,不如,让我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跳花节就是踏着花往上跳的节日……所以说取名一事不是信手拈来就是胡来,这跳花节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另外之前还有提到的明松,一棵老松树化生的神仙,明明就是一棵松是为明松!【不作不死的节奏_(:3」∠)_
☆、知归不归(上)
半夜三更,白祈阖眼躺在床上因失眠而数着狐狸,却忽听有轻缓的脚步声朝床边而来,正想睁眼瞧瞧是谁,却闻见淡淡的知桑花香飘来,随即嘴角一勾继续闭眼装睡。
碧萝苑小阁分三层,每一层设一个雅室,慕鸢睡在最上层,而白祈躺在最下层。为了不让师父察觉她下楼,她光着脚小心翼翼的挪下一层楼梯,站在楼梯口朝师父的房间丢了几个昏睡咒,也顾不得有用没用提着鞋子便跑了下去。
她因被玄锦哭软了一颗心,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帮她救父,回来后躺床上翻来覆去半宿总觉自己太过鲁莽,可是应下了又不好反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拉个垫背的一道比较安心。
她站在床前,俯身看着床上这个闭眼沉眠的“垫背的”又被惊艳了一把。熟睡中的白祈绝色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慵懒的笑意,也不知做了何等美梦,睡着了也能笑得这般……狐媚!
慕鸢撇了撇嘴,伸手想对着他的脸颊捏一把,一来是想将他叫醒,二来也是想感受一下美人的脸同他们这些普通人会不会不一样。谁知手还未碰到那绝色的脸,熟睡之人却翻个身转了过去。
手在半空顿了许久憋着的那口气才顺了,撇着嘴大咧咧往床沿一坐,伸手推了推床上之人。一推之下没反应,又一推依旧没反应,第三下下了重力去推,本以为总该推醒了吧,却不料一把推过去如同推了一座山,岿然不动!
这下慕鸢怒了,起身招出紫笙一把出鞘,床上之人骨碌滚了一圈坐起来,睡眼有些惺忪,长发有些凌乱,皱眉望着她手里那把剑,往后缩了缩:“怎么,你垂涎我的美色想要动粗么!”
慕鸢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床上,气呼呼的将剑鞘往白祈肩头一敲,压着声音没好气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白祈眉一挑,懒懒一笑,摇着头道:“不帮,不帮。”
慕鸢瞪他,满脸不痛快:“我都还未说是什么忙,你就说不帮,存心的是不是!”
白祈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你不必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忙,这个忙我不能帮,你也不能帮。”说话时,神色很正经。
一看他的模样便是什么都知道了,慕鸢收剑回鞘叹着气坐了下来,“可我答应了玄锦,若是出尔反尔岂不是堕了神族的名头。”
“傻丫头!”白祈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神族的名头还担不到你头上,莫要为了这些虚名而累了自己。”话语中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慕鸢转头看他,有些感动的吸吸鼻子:“白公子,你果真是个好心的神仙。”
白祈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透出淡淡的绿光,面上又浮起一贯如沐春风的笑意:“你不觉得白公子这个称呼很见外么,以后喊我名字便好。”自己将她当了妹子,可不想听她白公子长白公子短的叫自己。
“叫名字啊……”慕鸢迟疑了,毕竟自己辈分太小,这样会不会有些失礼呢?
看到慕鸢迟疑,白祈很是无语,皱着眉道:“我的名字就这般难以启齿?”
慕鸢赶紧摇头,“不,就是觉得有些不大礼貌……”
白祈轻呼口气,果然是九重天那些迂腐的老家伙教出来的,一板一眼真无趣!便挥了挥手不打算再纠结:“算了,只要别再叫我白公子,爱叫什么随你!”
慕鸢刚想接口,却被白祈伸手一把捂了嘴,她本就侧坐在床沿上未有什么着力点,被这般一扯整个人便栽到了白祈怀里,扑腾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白祈一把按住,轻如蝶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不想被你师父数落便不要动!”白祈仅着了一件单薄里衣这番一折腾胸前便散开了,慕鸢半张脸贴在他光滑的皮肤上 ,霎时烧成一团火。
房外半楼梯上,青华披着外衣立在那里,看着再无动静的房间,轻轻叹了口气,屋内光线太暗,瞧不出他脸上到底是何表情,片刻之后转身缓步走回了楼上。
房外的脚步声消失之后,白祈才放开了捂在慕鸢嘴上的那只手,慕鸢如离弦之箭一般跳开,差点栽下床去。白祈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看着气呼呼如同炸了毛的小兽一般跑出去的慕鸢,白祈无奈的叹了一声,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散开的衣襟,似乎吃亏的是他啊!
慕鸢脸红心跳地奔出白祈的房间,打开小阁大门跑到院中想要借夜风来降一降面上的温度。
自小到大在九重天上,除了天孙弗瞻之外也没有和旁的男孩子相处过,弗瞻也因后来知晓慕鸢这个比他还小了两千岁的“妹妹”居然是他表姑,拂不开面子喊这一声“表姑”就一直避着她。再后来弗瞻满了三千岁被他父君送去斗姆元君的治天宝阁拜师学艺,之后就真真是再没见过。方才和白祈那般一亲近,皮薄如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觉两颊热辣辣的如同火烧一般。
夜风有些凉意,她下楼时穿得不多,披在外头的斗篷方才落在了白祈房里,此时面上温度降了,便觉身上温度也降了。在打了个喷嚏之后便不敢再逗留,拢着衣襟准备转身回屋,一条黑影却倏忽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清来人,慕鸢脸上的惊疑之色稍缓了一些,受惊吓时握拳举到胸前的两只手还未垂下,一阵馨香扑面,眼皮便垂了下去。
次日是魔界的跳花节,魔宫外三里处的少阳山那是热闹非凡,可魔宫却也不平静。原因是昨日被他们魔君掳回来的神族青华帝君爱徒在昨儿夜里失踪了,魔君派人翻遍了整个魔宫却半个仙影都没找见。
听说那位青华帝君怒了,当年斩断荼音双臂的浮寒剑已经架到了魔君颈边,为了不让本族第二个魔君死于这把剑下,魔宫七大护法卯足了劲儿将魔宫之外十里地又翻了个遍,终于在未时末刻的时候传来了帝君爱徒进了知归山的消息,登时魔宫上下魔心惶惶。
知归山是魔界魔障最浓的地方,当初魔族始祖苍来在此山之中设下一十九道魔障以助其修行,但修为不到一定的境界,入了此山便休想出去。便如当初被崇吾打败跌进山里的前魔君昼寻,两千多年了,依旧没能走出这座山。
且别以为此山只有个困魔的名声他们神仙进去就会安然无恙。山中魔障连魔族都抗不了,换个神仙进去试试?
是以此消息传来,青华冷着一张脸要去山中救人,崇吾也不敢耽搁,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事,乖乖带路匆匆往知归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知归不归(下)
自有神仙闯了知归山的消息传来,也没谁管跳花节一事了,少阳山下众魔成群结队往知归山而来。毕竟知归山于他们不仅是有去无回的险地,更是始祖修行的圣地,加之两千多年前前魔君昼寻被崇吾大败跌入山中至今未出,此山在众魔心中的可怕地位便又稳固了许多。此番听说有个神仙进去了,还不赶紧去瞧瞧是何来头,竟敢擅闯知归山!
魔界有一口泉眼,因冒出的水剧毒无比而被叫做地狱泉。而知归山就坐落在地狱泉边上,唯一的入口要途径那一口终年冒着毒水吐着毒气的泉眼。
崇吾领着青华绕过地狱泉到了知归山前,山并不算高,却影影绰绰即便靠近了也看不真切。山上蒙了一层瘴气,灰白色的烟雾下,死一般寂静。
青华提剑在手,抬步便要进山去,却被崇吾一把拉住手臂:“帝君,此山魔障重重,你准备就这般走进去?”
青华转头看了一眼攀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崇吾赶紧收手。
青华手腕一翻,掌中浮寒剑脱手铮鸣着飞旋一圈,再次入手时剑已出鞘。霎时剑气冲天,飞沙走石,崇吾不怕死的再次扑上去扯住青华的衣袖,剑气逼得他勉力才能站住脚,阻住青华挥剑之势,喊道:“帝君使不得!你若在山外劈开魔障,山中人畜俱亡啊!”
青华剑气未收,眸色冷然的转向他,面上已带了一丝怒意:“那你带我进去。”
崇吾松手赶紧退开几步逃离浮寒的剑气,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迟疑道:“这……帝君,其实你只要闭着眼往前走百步不停,若是不遇阻障那便是进去了。”他才不会傻傻的去知归山讨没趣,万一在山里被算计了出不来,那对不划算!
青华看他一眼,浮寒的剑气悄然收了,一手提剑一手拎着剑鞘,闭眼快步往前走去。崇吾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