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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但眼中带着安抚的笑意。昼寻朝她扯起唇瓣笑了笑,愈发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慕鸢歪着脑袋探头瞧了眼外头天色,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思,伸手扯扯青华衣袖,“师父,天大亮了,我们出去吧,我爹还未找着呢……”
青华帮她将衣袖理好,站起身点头:“好,我们出去。”
其实于青华来讲,要出去并不难,带着慕鸢同昼寻沿着山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找到了进来时的那条路。
不过出去比进来更难走了许多,至少进来时感受不到两道魔障的交界处如此热闹。一踏入两重魔障的交界之地四周瞬时飞沙走石,大小石块迎面砸来,亏得浮寒及时出鞘以剑气护住三人,否则任他们修为再强也会被砸得满头包。
他们先前所在之地为第九重障,要出去至少得穿过八处交界,前头五道青华还耐着性子按部就班的走完,剩下的三处着实是忍受不了了,将慕鸢搂进怀里护住提着浮寒便杀了出去,昼寻一瞧也来不及感叹,急急忙忙跟在他们身后,就怕晚个分毫又出不去!
青华带着慕鸢下山之势在外头人看来就有些地动山摇。魔族那些看热闹的早在昨夜便都散了,崇吾陪着白祈和玄锦在此守了一夜,今早也被魔宫的一个护法请回去处理要务去了。是以亲眼目睹到帝君风姿的只剩下白祈与玄锦两个。旁的魔族怕是只感受到了片刻的大地震荡,尚来不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便结束了,有些起床晚的或还以为这只是个梦。
白祈迎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缩在青华怀里的慕鸢,瞧见她衣袖上有血痕,微一皱眉:“受伤了?”
慕鸢将手臂往斗篷之后缩了缩藏起上头的血渍,笑着摇头:“小伤而已,无大碍!”
青华松开搭在慕鸢腰间的手,看了眼已经在一旁泪眼婆娑父女情深的昼寻与玄锦,侧头对慕鸢道:“鸢儿,我们走吧。”这魔界确然不是他们神仙该来之地,若再留下去怕慕鸢又有什么闪失,至于原本想要追究的那些东西,也已不重要了。
慕鸢乖巧的点头,白祈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回长乐界么?”他从未去过那片东极净土,若是他们要回去,凭这一路上的交情该也能够获个恩准入内吧。不过他美好的想法尚未生根发芽便被慕鸢的一句话吹灭了。
慕鸢看着他道:“我要回凡间,我尚未弄清风轻尘是不是我父亲,不能就此作罢了。”
对此白祈有些担忧,这凡间的时辰同神魔两界的不大一样,不知他们现下去,那风家兄弟还在不在……
慕鸢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头顶是一幅绣着佛槿花的白色帐幔,浅绯的佛槿低垂在头顶,她定神瞧了一会,瞧不出这是什么地方,身子却自发的动起来。
她一个翻身坐起,右腿屈着手臂搭在膝盖上望向床前,那里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皆是一身战甲披风垂肩,其中一个对着她拱手而拜:“尊主,一切已妥当。”
慕鸢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却不是她的,“传令下去,半日之后双山峡口,出征!”
“是!”
看着那几人退去,慕鸢在床上又坐了片刻,随即下床穿鞋更衣,在铜镜前驻足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长发似血,眸色紫沉,长眉微微挑起,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伸手拂过镜中自己的眉眼,铜镜瞬时碎裂,龟裂的镜面上,那张面容有些狰狞。
慕鸢想,这定然不是她。
可她却未瞧见师父在何处,也未瞧见从不离身的紫笙在何处,只看到自己手中提了一柄长枪,尖刃上透出淡淡血芒,如同身后轻摆的红发。
走出房间,阳光有些刺眼,微眯起双眸瞧着园中草木,良久,转身沿着回环的长廊走了。
从一道掩在苍松翠柏中的拱形石门走出,入眼的是两座高耸的山,两山之间夹出一条山峡,很窄,尚不足三匹马并行。沿着峡谷往前,脚底碎石嶙峋,看着这两座山倒像是被生生劈开的。
峡谷并不长,未几便走到了头,她站在谷口,风穿过峡谷吹来,吹得她战袍猎猎作响,长发飘在身后很张扬!
她侧头看一眼手中斜提的长枪,嘴角扬起冷笑,继而手腕一翻长枪举到胸前,在空中抡过一圈,尖刃划出血色光芒。
霎时,风声大作,身后飞沙走石而来,却都避过她朝谷口之外呼啸过去。长枪悬于半空,她张开双臂仰面闭目,眉心红芒渐盛,只听一声清喝,长枪急攻而上,撞在虚空之中,有什么被撞碎,透着金芒的裂痕渐多渐深。
原本张开的双手倏忽握成拳,周身笼罩的红芒迅速扩大,追到长枪四周,睁眼的刹那,那一片龟裂的虚空已碎裂一地,长枪落下,斜插在土里,红芒消散,如同云破日出风停雨歇。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孩子软糯的声音,带了一些惧意,喊了一声“娘亲”。
回头,看到峡谷边上斜立着一块大石,石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眼怯生生望着这边。
慕鸢听到自己笑着开口,对躲在石头后的小娃娃招了招手:“阳儿,到娘亲这里来。”
小娃娃闻言跑出来,脚下不当心踩了块碎石一个踉跄却稳住了未摔跤,随即又飞跑过去,扑到她身前一把抱住她的一条腿,埋着头闷声闷气道:“娘亲,阳儿听虞伯伯说你要出门去打架了!”
她弯腰将小娃娃抱起,慕鸢仔细去瞧却辨不清眉目,只得一个轮廓,看身形大概五六岁孩童的模样,娃娃两手伸过来环着她的脖子,头亲昵的靠在她肩头。
慕鸢听自己道:“阳儿,娘亲要带着族中叔叔伯伯出去和那些坏人打架,打赢了以后阳儿便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娃娃的声音传入耳中,“那若是输了呢?”
慕鸢明显可以感到自己怔了怔,随即拍着娃娃的背笑开:“阳儿觉得娘亲会输么?”
小娃娃赶紧摇头,“娘亲最厉害了,娘亲不会输的。”
慕鸢抬头,看到有人过来,走近之后发现,只要细瞧便瞧不清模样,若是不去在意那也就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讲娃娃放到地上,拍了拍娃娃的肩,“跟虞伯伯回去吧,娘亲还有事要忙。”
小娃娃看了她许久,最后依依不舍的朝来人跑过去。
她看着来人,语气淡淡:“照顾好她。”
“是。”来人抱起小娃娃转身便走了,直到娃娃低泣的声音再听不见了,她才转身。拔出斜插在地的长枪,随手一挥,方才小娃娃躲藏的那块大石便飞落在了谷口,重重落地砸起飞尘无数,“你便代我守着这里吧。”
忽而眼前一暗,光影浮动见间似有千景掠过,慕鸢却抓不住分毫,待眼前恢复清明,她已不在那谷口,而是立在一片浮云上,正在与人相斗。来不及惊诧,便看一道青影疾飞而来,凌厉的剑气倏忽到了她面前,只觉面上一刺,剑气已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咬着嘴唇挥舞长枪,紫光红芒中,只觉肩头一沉,长枪便垂落下去,跟着落下的还有她的手臂,鲜血已染红了袍袖。对手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右臂断口处剧痛尚未传开,左臂也被削断了,对手横剑在前,冷冷道:“荼音,六界苍生的血债,你只能血偿!”
慕鸢来不及去管为何断臂处没有痛感传来,只因那句话而怔住,那声音分明是师父!荼音,难道是当初魔族的那个大魔头荼音么。自己为何会变作她,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她虽心绪不稳,一切却还在继续,在青华之后抢上来的大概便是天君了,那时候他满头的发丝还乌黑着,但因看不清面容也想像不出那时候他的模样。
这一次,荼音没有挣扎甚至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进自己的胸膛,鲜血四溅。
疼!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慕鸢有些不明白,为何断了一双臂她都感觉不到疼,这样一剑却疼的几乎要了她的命!
“啊——”,慕鸢听到荼音拼劲全力嘶吼出声,洞穿她胸膛的那把剑便被逼出了体内,随着剑身飞出的还有如暗器一般的血珠。
不知从何处闪出了两道身影将天君护到了身后,她看着荼音的鲜血没入那两人体内,随后再忍不住胸口的疼低呼出声,这次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声音。
“鸢儿,醒醒!”听到师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捂着胸口蜷缩着睁开眼,火光的虚影跳跃了片刻才清晰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师父怀中,抬头对上青华担忧的眼神,自他眼中看到自己苍白汗湿的脸,胸口的疼已经不如梦里那般撕心裂肺,却还是疼的。
青华抬手拨开她湿透的额发,担忧道:“做噩梦了么?”
慕鸢坐起身,手还捂着胸口,点了点头。
见她捂着胸口,青华皱眉:“不舒服么。”梦里那样声嘶力竭的叫喊,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慕鸢摇头,怕师父担心没敢将心痛一事说出来,垂着眼眸虚弱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梦到了荼音之乱……”
青华看了洞口一眼微一皱眉,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恐是被这里的魔障所扰,莫要多想了,待天亮我们便出去。”
慕鸢抬头看他,有些迟疑的开口:“不是说还未寻到出去的路么?”
青华淡淡一笑,柔声道:“今日便能寻到。”其实昨日所言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区区一十九道魔障还困不了他太久,况且进来时每一重魔障他都寻到了罩门,要出去不难。
慕鸢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便听洞口传来昼寻的声音:“两位起的这样早!”
慕鸢转头看他,挑眉道:“你起得不是更早?”
昼寻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听慕鸢又道:“该不是怕我们一走了之不带你吧?”
心事被拆穿的昼寻未搭腔,淡定的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拿出来时路上摘的野果分给两人吃。
他昨夜回到住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很怕这师徒俩丢下他自个儿走了。是以一夜起来了三四回,眼看着东方天际终于有些泛白,赶紧拾掇一番匆匆下山来了。可叹他从未失眠的记录被这对师徒打破了!
方才走到洞外恰好听到慕鸢说梦见了荼音之乱,他脚下一顿便未进去,想听听有什么下文,不过最终什么都没听到。
青华垂眸看着手中野果,寻思着吃还是不吃。慕鸢胸口的不适还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将果子放在了一边,一时间洞中只剩昼寻嚼着野果的声音。
洞外天光已经微微透亮,吱吱喳喳的鸟叫传来,期间还夹着几声“瞿如瞿如”的叫声,听得慕鸢肩头手臂的伤口猛地一缩,青华看向她:“伤口还疼么?”
慕鸢摇头,昨日师父给他抹的是斗姆元君配制的紫金膏,治外伤的良药,一夜下来大概已经结痂了。
青华捏着手里的野果,又道:“为师新创了一套剑法,想不想学?”
慕鸢一听赶紧点头,“想!”说着站起身跑到青华面前,一脸期待的问:“现在便教么?”
青华抬眸瞧了一眼洞外天色,将野果一抛,“离天亮还有约莫半个时辰,足够了。”
一直在旁默默嚼着果子的昼寻略好奇的看向慕鸢,一套剑法少说得有十几二十招吧,这小丫头当真能在个把时辰中学完?丫头看起来也不是绝顶聪明的模样啊!带着探究的神色,他稍稍坐直了身子。
青华在山洞的空地中央站定,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捡了一根树枝代剑,转头对慕鸢道:“看好了。”话落,剑势起,身姿矫若游龙,树枝凌空刺出如虹贯日。
慕鸢以两指为剑在一旁比划着,神情专注,披在身上的斗篷随她的动作翻飞着,同白袍相映成一副水墨丹青。
青华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地演示一遍,慕鸢便跑过去,问了几个方才未看清的地方,青华耐心的一一讲解,说罢只见慕鸢一点头,青华便朝自始至终闲坐在一旁的昼寻道:“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昼寻大惊之下有些期期艾艾:“切……切磋……你连荼音都打败了,说同我切磋其实是想要弄死我吧!我哪里得罪你了?”最后一句话说的颇幽怨,听得慕鸢大笑起来。
青华挑眉,手中树枝一挑指向昼寻:“我以此枝对你。”言下之意是说“你可以用剑”。
昼寻扯了扯嘴角,郁闷道:“你这是瞧不起我!”
青华无所谓的一耸肩,“那本君便用浮寒吧。”说着就要拔剑,昼寻猛跳起来阻止:“还是用树枝吧,免得伤了和气!”说着自己也捡了根树枝为剑,要他同浮寒过招,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青华看了一眼慕鸢,慕鸢了然点头,便看神族的帝君同魔族前任魔君动起手来。这样的两个身份动手,那本该是牵动两族关系的大事,可现下两人却有模有样的点到即止,为了让一旁的慕鸢能够看清楚他们交手的一招一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