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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间倒了洗脚水,把苏子衿的脚给擦干,慕臻按了护士铃,向值班护士要了一把指甲钳。
“如果疼,就告诉我,嗯?”
慕臻抱过苏子衿的一只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苏子衿怀孕后就有些嗜睡,变身时精神会好一点,终究还是被孕妇的体质所影响,十点不到的时间,就开始打起了呵欠。
闻言,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困倦地点了点头。
“乖,很快就好。”
慕臻给苏子衿一个抱枕,让她困了就能够把脑袋靠在上面靠一会儿。
苏子衿抱着抱枕,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过去。
因为太困,苏子衿连普通人形都没维持住,尖尖的耳朵露了出来,眼睛赤红,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开来,身心全是最放松的状态,只是没有现出利爪跟尖牙。
β612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对自己人形跟变异人状态能够很好地自有地变化跟控制。
慕臻摸了摸她尖尖的耳朵,苏子衿舒服地眯起了眼,蹭了蹭他的掌心,睡意更浓重了。
“我会尽量快一点。”
“唔。”
苏子衿是真的很困很困了。
慕臻开始给她剪脚趾甲。
除非必要的重要场合,苏子衿很少会穿一些鱼嘴鞋、高跟鞋,因此她的脚趾甲没有因为那些漂亮的鞋子而变形。她的脚趾头呈健康的粉红色,像是白色海滩上的美丽贝壳。
当然,如果摸着她的脚底,会发现,下面有厚厚的茧,那是她因为工作原因,常年站立时间太久的缘故。
当慕臻的手,握上苏子衿的脚踝时,苏子衿猛地一缩。
“乖,别动。不然到时候该剪到肉了。”
慕臻在她的脚背上拍了拍,苏子衿不知道又打了个呵欠,催促,“你,快,一,点。”
“好。”
慕臻失笑。
知道自己说话慢,β612轻易不开口说话,因为她认为那样一点也不酷。
晚上总共也没主动说几句话,这会儿主动开口催他,可见是真的困极了。
知道苏子衿怕痒,慕臻尽可能地速战速决。
护士敲门进来时,慕臻正好给苏子衿剪完左边的脚趾甲,在剪她右脚的脚趾甲。
苏子衿在听见脚步声时,就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尖耳朵,眼睛也在第一间恢复如常的颜色,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头发,所以苏子衿是任由其散落在床上的。
“你这个小机灵鬼。”
慕臻在护士敲门时,还想提醒小玫瑰把自己变回去,结果抬头一看,发现除了头发,苏子衿已经全都变了回去。
左手受伤,右手还拿着指甲钳,慕臻站起身,两人额头跟额头相抵,碰了碰她的额头。
苏子衿凑过去,在慕臻的眼睛上亲了亲。
慕臻手上的指甲“钳咣”掉在了地上,险些没有砸到他的脚。
护士推门出去,慕臻总算把苏子衿的脚趾甲都剪完了。
慕臻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时,苏子衿已经在床上躺平,呼吸均匀,已然是睡着了。
慕臻在苏子衿特意给他留的空位上躺了下来。
他侧躺着,手轻轻地覆在苏子衿的小腹上,忽然,感觉到苏子衿的小腹,动了动。
------题外话------
小剧场:
小柒宝:哈喽,爹地!窝系小柒宝哇!小柒宝第一次跟爹地“互动”,敲开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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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傲娇314】眼尾漾上一层绯色
入睡前,慕臻习惯性地把苏子衿搂在怀里,手轻轻地贴在她的小腹上。
忽地,他的掌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不那么明显,但是慕臻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一刻,慕臻的心也陡然跳动了一下。
慕臻放缓了呼吸。他的视线下移,落在苏子衿的腹部,刚刚,是小柒宝动了吗?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慕臻把脸贴在苏子衿的小腹,右手轻轻地搭在上面。
再一次,他的掌心再次被顶了一下,甚至比方才的那一下还要更加用力一些。
这是第一次,慕臻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生命的神奇,他的小柒宝,隔着妈妈的肚皮,在跟他打招呼,他的心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涨感。
“哈喽,小柒宝,你是在爹地说晚安吗?”
慕臻一手轻抚着苏子衿的小腹,将耳朵凑近肚皮,仿佛这样就能够听见小柒宝活动的声音似的。
小柒宝像是听见了爹地所说的话,比之前那两次还要用力地与爹地互动。
慕臻露出惊讶地神情。难道小柒宝真的能够听见自己在跟她对话?
“哈喽,小柒宝。你要是听见爹地说的话,那你就再动两下?”
羊水里的小柒宝攥着小小的拳头,可积极地给爹地表演她最近才学会的伸懒腰的动作,还蹬了蹬小短腿,扭着小屁股,给爹地表演了一个翻身。
跟爹地展示完这一连串刚学的动作,小柒宝累惨了,吮着小手指头,懒洋洋地窝在羊水里,等着爹地夸她。
这个时候的小柒宝还不知道,她现在太小啦,不是每一次胎动,爹地、妈咪都能感觉到的。
小柒宝等啊等啊,爹地怎么不说话啦?
爹地是不是跟妈咪一样睡着啦?
笨蛋爹地。
小柒宝揉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睡着了……
慕臻紧张兮兮地盯着苏子衿的肚子,手更是一动未动。
慕臻失笑,就算一般胎儿从三、四个月开始就有听力,小柒宝也不可能厉害到能够跟他互动的地步。
之前的回应,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吧。
慕臻又等了一会儿,掌心再没有任何的动静,想来小柒宝可能跟妈咪一样,睡着了。
“晚安,我的小柒宝。”
慕臻温柔地在苏子衿的小腹上吻了吻。
小柒宝在妈妈的肚子里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像是在说,爹地,晚安。
……
火,好大的火。
滔天的火焰,焦黑的落地玻璃窗。
尖叫着,惊慌地,四散奔逃的少女们。
抱着器材,疾步穿梭其间的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男男女女。
碎落一地的玻璃。
焰扭曲,场景陡然变换。
耳边倏地响起密集的响声。
“咳咳咳咳……嫂子,我不行了。你,你赶紧逃……”
“嫂子,嫂子,你听我说!”
“嫂子,你,你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如果你见到老大,请你转告老大,我薛照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就是跟了他,认识了他跟副队,还有那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把口琴,这把口琴请你转交给,给慕队阿将,告,告诉他,他其实吹得不比,不比慕队差。嫂子,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想要跟弟兄们说,可是,我知道,来,来不及了……”
搭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苏子衿倏地睁开了眼睛。
空气当中,有什么破风而来。
苏子衿一只脚踩在了地上,顺势下了床。
慕臻一个翻身,再一次睡了过去。
苏子衿赤着脚,站在地上,眼神有一丝的茫然。
入眼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丝丝缕缕地照进房内。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病房里充斥着的消毒水的气味,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现在身在医院。
苏子衿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农舍的那场大火里。
她获救了吗?
那么,薛照的遗体呢?
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子衿闭上眼,努力地回想火灾里所发生的事情。
脑海里的记忆并不完整,七零八落,如同被打乱的拼图,没有任何的秩序可言。
她看见自己拿枪指着宋闻均,要求他抱起薛照的遗体。
又一个画面转过,忽然听见密集的枪声,她跟慕臻在一一个像是洗手间的地方躲避枪林弹雨。
画面被子弹穿过,她出现在院子里。
精准无比的枪法,骤然倒在血泊里的西蒙。埃里克,用薛照的遗体企图逃跑得的宋闻均,抱着薛照的遗体,站在直升机舱前的她。
不,画面里的那个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苏子衿唇色苍白。
不止一次了。
上次在浮舟岛,也是这样。
她的脑海里浮现的片段是她全然没有的记忆,像是她的灵魂飘离了躯体,她看着另外一个人在使用自己的身体。一开始,那个人有着明显区分自己的妖异的、血红色的瞳眸,尖锐的利爪,海藻般的乌发,到后来,那个人的外形与自己别无二致。慕臻也会抱她,亲她,用和自己没有任何区别的语气同她说话。
苏子衿早年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为此,她大学时甚至辅修了心理学。
面对这种情形,她并没有不知所措,而是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
她的身体里当然不可能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所看见的那个她,是她的第二重人格,确切来说,是变身后的她。
舌尖传来一股铁锈味。
苏子衿愕然。
伸手抹了抹唇瓣,指尖有一点血痕,原来是刚才因为思考得太过投入,不小心,把嘴唇给咬破了。
昨天夜里,慕臻手臂上伤口的麻药药效过去,疼了大半夜。
又因为担心自己进入深度睡眠后,会误伤了小玫瑰,整个晚上,基本上就是在跟周公博弈。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慕臻在勉勉强强地睡过去。
早上的阳光不算刺眼,何况又有窗帘的过滤,这种光亮其实已经很温和了。
只是这光亮已经足够使一个感官敏锐的军人在晨光中醒来。
意识到自己熟睡过去之后,慕臻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转向苏子衿的方向,生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病床上,空无一人。
慕臻瞬间睡意全无,他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里传出洗漱的声音,慕臻骤然松了口气。
……
睡醒后,苏子衿便没了睡意。
她在床边找到了一双女士拖鞋。
苏子衿对这双女士拖鞋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试图搜寻另外一个她的记忆,未果。
她的记忆是被打乱的拼图。
她试图将那些零散的拼图搜集起过,也试图回想她确实的那一片,头便隐隐作疼。
苏子衿也就不去想了。
不过是一双拖鞋。
苏子衿在心里告诉自己。
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苏子衿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双拖鞋的问题。
是她的记忆,缺失了边边角角。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苏子衿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出。
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苏子衿漱口的动作一顿。
脚步声走近,苏子衿把手中的牙杯放在了盥洗台上,拧开水龙头,冲洗嘴边的泡沫,抬头,抓过毛巾架上的毛巾。
如同那双拖鞋一样,苏子衿同样想不起来,洗手间里的这些洗漱用品是谁准备的。
苏子衿猜测,有可能是慕臻添置的,总归不会是另外一个她。
苏子衿对另外一个她不太了解,但是根据她现有的脑海里捕捉到的那几帧散乱的画面,另一个她是个比她还要寡言的人,而且行为似乎有些……幼稚?
苏子衿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总之,不太像是会贴心到准备这些东西得人。
脸上的毛巾挡住了苏子衿微皱的眉头。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宝宝,早安。”
慕臻走过去,从后面圈住苏子衿的腰身,在她的耳尖吻了吻。
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许多,苏子衿的耳朵不由地颤了颤。
嗯,是的,无论是哪个她,耳朵都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苏子衿把毛巾放在手龙头底下搓洗,拧干,挂回到毛巾架上,不着边际地往后稍退了一步,转过身,在慕臻微讶的目光注视下,不疾不徐地开口,“慕臻,我们谈谈吧。”
不需要再去辨认苏子衿的眼神,慕臻确定,站在他眼前的人,是他的青青宝宝,而不是宝宝青青。
如果是宝宝青青,恐怕根本不会说什么慕臻,我们谈谈吧,她会直接就告诉他,她的想法。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