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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洛伊博士,这是当代复活节岛上所发现的最重要的文物。”他说,“这个雕像肯定不是本岛的产物,而是南美洲的产物。”
“然而,我们是在这儿发现的。”比尔笑了,“其重要性就在于此。”
我们叫了二十个人,用滑车把这座红石雕像吊起来,把它的两条笨拙短腿直立在地上的一个坑内。当地人拉着绳子,费了极大力气帮我们把石像竖立起来。这座石像使他们更为惊慌。石像毕竟不只是一块哈尼—哈尼而已。可我们外国人怎么知道地下埋着这种石像呢?
其实,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呢。不久以后,从一个不知名的圣殿平台的土里,埃德挖出一个面带笑容的奇怪小石人。那个圣殿平台,是他在拉诺考山顶奥朗戈鸟人村废墟内发现的。塞巴斯蒂安神父、总督和成群的当地人,特地前去观看那个小石人。拉诺拉拉库采石场是阿恩及其队员们挖掘的地方,他们也挖掘出了埋在地下的别的文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庞大的石像,其模样儿同维纳普出土的红色雕像一样,也是本岛罕见的。阿恩开始挖掘时,只看到一块石头的一个小角上刻着两只眼睛。千万个打它旁边走过的人,都没注意到石头正目不转睛地盯住他们看,也万万没想到地下还有更多的玩意儿。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十吨重的结实巨人。巨人藏匿在地下,只在草从中露出眼睛向上凝视。
第四部分:复活节岛巨像之谜最古老的祭祀中心
厚厚一层碎石,还有,从上面采石场扔出来的许多磨坏了的石制工具,盖住了这个巨人。我们把石像挖出来一看,只见它和附近那些僵直、无腿,而又瞎了眼的石像全然不同。考古学家和当地人都同样感到惊愕,不得不再把塞巴斯蒂安神父和总督请了过来。这个石像真是与众不同,它的身躯齐全,还长着完整的双腿。它跪在地上,栩栩如生:肥大的臀部压着脚后跟,双手搁在膝盖上,而不是按着肚子。它不像其他石人那样赤身裸体,而是穿着一个叫做“庞彻”的短斗篷。斗篷上端还开着个方领口。石像有个圆头,留着山羊胡子,还长着一双有瞳孔的奇妙眼睛。眼睛瞪得大大的,抬头看着天空。这种表情,在复活节岛雕像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们花了一个星期,甚至动用了吉普车和全部机械,还依靠许多水手和当地居民的帮助,才把这个巨人弄上地面。这座巨大的石像实在使当地居民感到大惑不解。但是,巨人只是虔诚地跪在那儿,恭恭敬敬地抬头凝视着天空,像是用尽眼力寻找其他星球,又像想要寻找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它与我们这些不知内情的外地来客有什么关系呢?它那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又在哪里?雕刻山上那些鼻子很长的僵直的石像时,凿出的碎石,把巨像都埋了起来,那些石像又是谁呢?
这座刚从土里弄上地面的石像耸立在那里,像是我们这些外地来客中间的一名外地来客。人们纷纷脱下帽子,擦掉额上的汗珠。大家直起身子,站在地上注视这座石像,好像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似的。然而,雕像全然不理我们,只是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老帕克米奥沉着地建议说,现在应该给本岛起个新名字了,因为这个岛已经不是腊帕努伊—复活节岛了,一切都起了变化。卡西米罗和发掘队的全体人员也都赞同他的意见。但市长却说,如果那样,他们也得为奥戈、维纳普和拉诺拉拉库起新的名字,因为岛名一改,一切旧的地名都得改。我提议说,还是应当保留原来的名字,因为,惟一的变化是古代的情景又重新显现在我们的面前。
“对我们来说,古代的情景是新东西,康提基先生。”帕克米奥说,“人们在复活节岛生活了一辈子,都记得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件细小的事情,可现在,我们却记不得在周围看到的一切,所以这个岛不是复活节岛了。”
“那么,你可以把这岛叫做‘世界中心’—特—比托—奥—特—赫努阿。”我开玩笑说。
他们都快活地点头笑了,因为他们曾听到过这个名字。
“古人就是这样称呼本岛的。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个名称了。”市长带着询问的口吻笑着说。
“当然喽,人人都知道。”我说。
“并不是人人都知道。你是卡纳卡。”站在石像背后的一个老头儿开了腔。他诡秘地点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我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
这个跪在山边的新巨人从土中挖出来后,成了当地小小世界的一部分,可是,当地人却从未见过像这个巨像那样的东西。然而,对冈萨罗和我自己来说,这座石像却几乎是位老朋友。我们都在蒂亚瓦纳科住过,那是坐落在的的喀喀湖畔印加人之前最古老的祭祀中心。在那里,我们见到过类似的跪着的石人,在风格、特征和姿势上,跟这里新出土的石像十分相似,所以它们很可能出自同一匠人之手。石像跪在蒂亚瓦纳科已有千余年之久,同它们在一起的还有长着羊胡子的红色雕像和僵直的、象征神秘人物的四棱柱石人,四周是全印加帝国第一流石工制作的最大的石制艺术品。确实,古代全美洲都没有能与这种巍峨的巨石工程相媲美的东西。考古学家已经发现,开采出来的最大石块重达一百多吨。石块也是由人工一英里一英里越过平原运往远处,然后,把石块竖立着一块块垒起来,像摆弄空的破纸盒那样。就在这样一些露天墙壁和台阶的废墟中间,古代石工大师安置了自己所雕刻的奇怪石人,最大的高达二十五英尺。其他许多雕像虽然比最大的要小很多,但仍然超出常人的高度。蒂亚瓦纳科位于高山旷野中,虽有这些雕像和石制工艺品,但仍然显得荒凉而神秘。印加人说,第一个印加人初来此地时,石像就被遗弃在那里,找不到主人了。他们说,那时雕刻大师已经移居到空旷的太平洋去了,把这片地方让给了乌鲁和艾马拉印第安人原始部落,惟独关于已离开此地的蒂亚瓦纳科创建者的传奇还继续流传着。但是,目前,我们暂且撇开那些传奇而向地下挖掘,希望能找到事实真相。我们所发现的,只是一些不会说话的石人。今后,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原始部落中流行的传说,来了解这些没有生命的石人的来历。
复活节岛雕像的奥妙之一,是这些雕像全都属于同一类型,各个石像十分相似,好像出自同一个模子。它们都具有复活节岛的特点而毫无其他任何地方的风格。复活节岛以外,全世界任何地方雕像的风格都不能与本岛石像协调一致。在史前时期,有些民族的文化尚未被世人所了解,他们把巨大石像四处丢弃:从墨西哥一直到秘鲁和玻利维亚漫长而广阔的地域,以及一些离美洲大陆最近的岛屿上,这里是秘鲁的洋流所到达的波利尼西亚最东面的边区。然而,那些石像中,哪一座也不完全具有复活节岛的风格,而亚洲方向的一些西邻岛屿上,什么雕像也没有。既然世界各地不存在复活节岛石像那样的东西,怎么能说岛上的巨大石像是受外地影响而产生的呢?因此,大多数研究人员相信:虽然雕凿石像的工程规模庞大而无法理解,但是,石像的构思和风格均系本岛石雕匠人所首创,未受外部世界的影响。具有更丰富想像力的研究人员,他们相信大陆下沉的理论,认为海底也一定能找到类似的雕像。
第四部分:复活节岛巨像之谜各种不同的雕像
现在,我们不仅在复活节岛上发掘出了各种不同的雕像,而且在几个“阿胡”的墙台里,也发现了不少极不寻常的石像,其中有些在第二历史时期就被打碎,并且当做建筑材料和填料来使用。那时,人们改建了古典式的墙台,而从拉诺拉拉库运来的石像却作为巨大的纪念碑安置在墙台上。塞巴斯蒂安神父也突然想起,他曾偶尔碰到过几个用坚硬的黑色玄武岩刻成的大如常人的石像。他见过其中一个石人被压在墙下,当做古代“阿胡”正面墙垒的基石,只有石像宽大的背部还露在地面外。就在今天村子所在的地方,塞巴斯蒂安神父和当地人帮我们把一个长着双腿的巨大石像立了起来。结果证明,这个庞然大物也属于一种非同常规的原始类型,它和维纳普的无头石像一样,都是用红石头刻成的。
现在,我们已经非常接近自己的目标了,在这块难以拼齐的七巧板中,第二块很快便可就位了。我们发现,在第一历史时期里,建筑南美式漂亮墙台的人所雕刻的石像,不同于在拉诺拉拉库雕刻的、使复活节岛闻名于世的石人。这些第一历史时期留下的、来自外地的石像,通常比一般人的身体大不了多少。它们都长着圆头、短脸、大眼睛。这些石像,有的用红色凝灰岩刻成,有的用黑色玄武岩做材料;但也有的取材于黄灰色的拉诺拉拉库岩石,这种岩石成了第二历史时期雕刻家选用的最重要的原料。岛上这些最早的雕像与著名的复活节岛巨像很少有共同之处,但有一点是例外,即它们通常也弯着胳臂,双手笨拙地放在肚子上,左手的手指对着右手的手指。这也是许多印加人古代石像的一个特色,也是波利尼西亚附近岛屿上雕像的一个特征。
现在,我们终于和不愿说话的复活节岛雕像说话了。最先开口“畅谈”的,是那些禁闭在墙台中受屈辱的怪人。它们带动墙顶上的、直到山上采石场中目空一切的傲慢伙伴,也喋喋不休地谈论起来。这些石人的家谱是由外部吹来的一阵风开始的。那阵风给本岛带来了构思和技术,也带来了古典石工艺术。那些后来被推入墙台内的矮胖石人、维纳普平地上的无头红柱雕像、埋在拉诺拉拉库山脚下碎石中的巨大的跪着的石像,都是第一历史时期的产物。后来开始了第二历史时期,当地雕刻家创造了一种更为优雅而独特的风格。他们雕刻了庞大的红发巨像,把巨像运到无数重建起来的墙台上。随着雕刻家不断积累经验,新刻成的巨像越来越大,体积总是不断增加。竖在“阿胡”上的那些石人已够大的了,但是抛在途中的巨人却比它们还要大,那些耸立在火山脚下等待其脊背与岩壁凿开的雕像,有的则更大。这些雕像中,最大的是那个七层楼高的巨人。它尚未刻完,仍在采石场中,其背部还与整个山岩连在一起。
复活节岛的这种进化演化,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将会以何种方式结束呢?这种演变最后可能达到的极限又是什么呢?这一点谁也说不清楚。因为在达到这种极限之前,出现了阻止石人前进的大灾难,于是全部石人被扔在地上。目前住在岛上的当地人都相信这个说法:出现这种大灾难,都是因为没有把龙虾送给那个巫婆吃而造成的。但是,当时的斗争恐怕是为了争夺比龙虾更精美的动物的肉,因为,石头巨人的进展恰恰在第三历史时期开始时终止了,食人肉者突然占据了历史舞台。
今天岛上居民的祖先,是在第三历史时期中打了胜仗的好斗的部族。他们从到处是棕榈树的岛屿西行来到这里时,大动干戈。从此,岛上战祸连绵,雕像被推倒,斧子不刻石人而劈活人。关于这种情况,我们来到岛上不久,就从当地居民那里听到了许多传说。现在,尽管西方文化的习俗和信仰已被当地人接受,宽容谦让及和平共处在全岛已蔚然成风,但是,第三历史时期的影响在本岛尚未完全绝迹。
第五部分:长耳人的秘密周游世界的远航
我们很快就认识了村里大多数人。然而,我们很少看到眼睛乌亮的村医,连那些参加呼拉舞会的人也很少见到他。至于他的朋友,那位小学校长,我们就从未见过了。他们不到塞巴斯蒂安神父的小教堂做礼拜,所以,也从不出席礼拜仪式后在修女院或总督府举行的主日聚餐。这使我们感到惊奇,因为不管信仰什么教,神父打开教堂门进行简短的主日布道和歌唱异常优美的波利尼西亚曲子时,如果你不在场,你的眼睛和耳朵就失掉了欣赏复活节岛快事的机会。的确,当地人在那里创造的气氛富有吸引力。那是他们的盛大聚会,是一周中的大事。所以,每当教堂司事约瑟夫拉动钟绳时,村上最懒的人,所有能走得动,甚至爬得动的人,都会穿上最讲究的衣服,庄重而又从容不迫地向教堂广场走去。
然而,有一天,命运却出人意料地使校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总督代表学校三番两次向我们请求,是否能让学生乘坐考察船做一次环岛旅行,这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事。他们可以从阿纳基纳上岸,在营地前野餐,下午再继续乘船前进,这样,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