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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岛的秘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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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市长穿着刚烫好的衬衫,系着领带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拉扎勒斯和六个挑选出来的当地人。市长大步走到神态庄严、穿着镶金边衣服的舰长跟前,与他握手,使劲地打手势,大声对我们说他是位称职的舰长,很善于处理各种事情。市长还特别强调指出,舰长是第一个在登上本岛时鸣放礼炮的人,这种做法是前所未有的。接着市长双手直垂在裤子两旁的合缝处,像一根尺子似的,直挺挺地立正站在舰长面前,他的部下也在他身后立正站着。在神态淡漠的舰长面前,市长神气十足地大唱智利国歌。歌声未落,当地人就全活跃开了。他们弯曲双臂,摇肩摆臀,引吭高唱富有节奏的颂扬霍图马图阿在阿纳基纳登陆的庄严歌曲。市长还没把歌词的最后一段唱完,忽然一眼看见了我。他浑身紧张,像即将跳跃的猫儿,指着我喊道:“我的朋友,康提基先生!”    
    接着,市长和他所有的朋友不约而同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包包美国香烟给舰长看。这样,舰长可以细细察看康提基先生给复活节岛带来的是些什么样的好东西!    
    舰长以令人敬佩的耐心态度听取汇报。有人又用盘子端上鸡尾酒时,新来的客人也人手一杯。市长双眼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因为舰长毕竟是位聪明透顶的人物,自然,他送来的香烟不应该次于康提基先生的香烟。市长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时,我焦虑不安地注视着他。他洋洋得意,充满自信地向我斜瞥了一眼,点头示意,叫我尽管放心,他对喝上等好酒是有兴趣的。然后,他和同伴们一起高高兴兴地走出舰长室,去参观军舰了。    
    当我再次看到市长时,他在下面军官餐厅的酒吧间里,四周围着一大群啧啧称赞的人。随船而来的不少乘客,其中有威廉和佩纳两位教授,以及专程来参观出土文物的一群学考古的智利学生。我认识这两位来自智利的和蔼可亲的教授,他们以拉丁人的方式热情拥抱我。他们和学生都怀着极大兴趣听取我们的工作报告,汇报发现复活节岛不同时期的经过,以及如何挖掘出并不属于当地类型的石像。    
    在酒吧间里,关于我们获得了秘密洞穴内的古怪石雕一事,我只字未敢提及,因为现在说话稍有不慎,就会毁掉我探索谜底的全部机会。进入洞穴的整个计划,实现的希望仍然渺茫得很。如果当地人现在有所察觉,那么,他们就会惊慌起来,从而闭口不谈洞穴的事,这样洞穴就永远进不去了。    
    我起身告辞时,突然从酒吧间的柜台那边,又传来市长夸夸其谈的洪亮声音:“朋友们,我是富翁,我有个洞穴!”我不禁吓了一大跳。我看他放下空酒杯的样子,就知道他已醉得连柜台都几乎看不清了。    
    我一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好像被钉在地板上,只是等着看看还会发生什么事。还好,没出事。旁人都在谈话、喝酒,而市长却没再多吭声。可能没有人听清他所说的话;也可能大家认为这是他酒后的胡话,所以,即使有人知道拥有洞穴的特别含义,也不愿答理他。市长大概是清醒过来,对自己说的话,一定吓得不轻,因为我一回到自己的船上,他就搭另一艘小艇上岸去了。    
    今天,平托号的船员和乘客只能买到一批质量低劣的木雕,最好的木雕已经通过实物交易落到我们考察队员的手里了。因此,佩纳教授直接跑到市长家。令他遗憾的是,他虽然发现那里有很多质量极佳的木雕,还有一些半成品,但市长拒绝出售,因为这一切都是为康提基先生制作的,而且康提基先生的船员的定货已经多得使他忙不过来了。对此,佩纳也无可奈何。


第七部分:与护洞哑神相遇市长吓得呆若木鸡

    在市长家里,佩纳听到的第二件事是康提基先生的“鸿运”,也就是说,每当康基先生的队员翻动一块石头或将锨插入土中,总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很显然,市长依然没有摆脱头天晚上多喝了酒的影响,他的话匣子一经打开,就喋喋不休地描述康提基先生的队员们发掘出来的东西。佩纳教授听着听着,最后惊慌起来了。市长的描述一定给人这样的一种印象:复活节岛的每棵青草下面都埋藏着一大堆艺术珍品。然而他忘了说明,我们在地下发现的确有价值的全部东西,是废墟和巨像,这些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留在岛上。佩纳一心相信我们船上堆满了出土珍宝和博物馆的展品,因为我们是第一批在荒岛进行发掘的人,自然会发现这些珍贵文物了。    
    当天晚上,佩纳教授再度上岸时,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四处奔走。看到电报的人沮丧地告诉我,这份电报是智利教育部长拍来的,他授权佩纳教授将考察队的一切考古发现全部归公,并由他将文物随平托号运回智利。总督极为不安,舰长也同样不高兴,而塞巴斯蒂安神父却完全被搞糊涂了。如果这个命令真是由部长直接下达的话,岛上的人谁也制止不了佩纳。这样一来,过去几个月内,考古学家辛辛苦苦发掘出来的每块骨片和每件焦炭的样品,考察队就不得不交出来了。    
    我们的智利朋友答应尽力把事情搞清楚。于是,决定在塞巴斯蒂安神父的小书屋里,跟佩纳教授开个圆桌会议。大家真诚地希望能这样解决这件事:考察队所发现的东西仍归考察队所有。    
    事有凑巧,此时,有关方面决定,让平托号舰长和他手下的人乘坐吉普车去全岛各地巡视考察队的工作。因此,几天后,我们才在事先安排好的会议桌前碰了头。平托号将在复活节岛逗留一周多一点儿。冈萨罗将带领佩纳和学生们骑着马考察本岛,然后由比尔负责业务指导,他们将亲自动手发掘德佩乌平地上一间芦苇古屋的原址。    
    第二天,海上波涛汹涌,激浪雷鸣般地袭击海岸。平托号上的其他乘客上不了岸,已经上岸的人只能留在岛上。他们都到塞巴斯蒂安神父那儿进行访问。他们听说神父是位传奇式人物,是岛上不戴皇冠的国王。后来,对于回答人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和要摄影留念等事,塞巴斯蒂安神父感到厌烦起来。他跑来问我,能否让他上船,避开那些人群的骚扰,在船上清闲片刻。只要有人能领着我们躲开暗礁登上船,塞巴斯蒂安神父对海浪是不在乎的。下面海湾上巨浪一个接一个,海湾旁的海浪四处飞溅。愁容满面的市长站在那里,低声下气地问,是否也能让他一起上船,因为他现在必须和我谈一谈。    
    “佩德罗先生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船。”塞巴斯蒂安神父和蔼地说。他在商船船长搀扶下爬上了颠簸的汽艇。    
    船上其他人都已吃完饭,大管轮准备了一桌斯堪的纳维亚式冷餐,招待塞巴斯蒂安神父、市长、船长和我。塞巴斯蒂安神父爱吃佳肴美餐,这桌斯堪的纳维亚冷餐加上啤酒,正是最合他口味的东西。我胃口也极佳,一顿美餐实在是人生巨大的物质享受之一。眼前船上的两位客人和我们谈得十分投机。船依然在波涛中不停地来回摇摆晃动,而他们却吃个不停,直至酒醉饭饱,满面红光。    
    我们船上存有罐装啤酒。塞巴斯蒂安神父友好地点了点头,表示也可以给市长一罐。我们两人都知道,市长现在可以从平托号上购买果汁酒了。市长喜出望外,不停地吃菜,不停地从罐里往杯中斟酒。但是,塞巴斯蒂安神父开始吃得缓慢起来;不久,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要出去一下。风浪之大出乎他的意料。商船船长陪他到栏杆旁吸点儿新鲜空气。市长却面不改色,继续享受餐桌上的又一份佳肴。    
    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马上向我靠了靠,一边大嚼,一边谈论开阿古—阿古。他说我不必害怕有人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因为我们两人的阿古—阿古联合起来曾使大军舰在海上多停泊了一整天。我接过他的话,凑近他耳边说,我的阿古—阿古现在已向我透露,市长的秘密洞穴中除他本人曾跟我提起过的莫可外,还收藏了些什么东西。我十分谨慎地把爱斯德万和拉扎勒斯两人的洞穴内都有的石制品描述一番,因为我认为他们两人洞内都有的东西,市长的洞内也很可能会有。    
    市长坐在椅子上,全身紧张,连嘴里的食物也忘嚼了。我的阿古—阿古是不是去过他的秘密洞穴?他只得承认我说的一点也不差;并且一面十分激动地大嚼,一面向我提问,以便确定我还知道些什么别的事。我告诉他,别的情况我还没有问过我的阿古—阿古,因为现在我相信市长乘坐平托号离开本岛前,他一定乐意亲自领我去看看他的洞穴。听了这话,市长就平静下来,只顾吃饭,一言不发。大管轮走过来,重新把菜盘添得满满的。市长又要了一些菜,再一次享受从未尝过的可口的冷餐。他端起啤酒罐,难过地向我看了一眼,因为罐内已经没有啤酒,桌上其他啤酒罐也喝空了。我正想往外走,问问塞巴斯蒂安神父身体如何,这时,我看见大管轮在门边油桶上放了一罐打开的啤酒。我一下子跨过舱口栏板,走出房门,抓起新打开的啤酒罐,身子朝后一仰,就把它放在狼吞虎咽的市长面前。我沿着甲板往前走时,随手把空罐扔进了大海。    
    在微风中,塞巴斯蒂安神父感到略微舒服些了。我们站在栏杆旁聊天时,突然听到市长发出惊恐的狂叫声。我急忙跑到门口,只见市长坐在那里吓得呆若木鸡,脸部肌肉抽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连眼珠几乎都要从眼眶里鼓出来。他指着啤酒罐像疯子似地狂叫:“谁把它放在这里的?谁把它放在这里的?”    
    我想或许有些啤酒已经发酵,市长以为我们企图毒死他。于是,我闻了一下酒罐。


第七部分:与护洞哑神相遇相互吐露真情

    “谁把它放在这里的?你出去的时候,桌上的酒罐全是空的。”他又说道,好像被魔鬼包围了,疯疯癫癫。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他没有看到我把空罐换掉。    
    “我出去后,有谁进来过没有?”我小心地探问。    
    “没有,谁也没有!”    
    “哎,那一定是我的阿古—阿古。”    
    市长听了一点也不怀疑。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阿古—阿古。他嫉妒地望了我一眼,因为我有这样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仆人,每当我需要啤酒时,它就会拿来。市长逐渐镇静下来了,继续吃饭,同时严密注意是否还会发生新的神秘的事情。他把最后一块黄油用餐巾包起来,塞进口袋后就出去找其他人。这时,商船船长起锚了。沿着海岸,他十分小心地把船驶向一个风浪袭击不到的小海岬。    
    啤酒罐这件事,对市长产生了比石鲸,甚至比他遇到的任何事情都更为深刻的印象。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我们在浪花中乘坐汽艇返回来。上岸后,市长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嗓门儿说,他自己的阿古—阿古现在正要求他从洞中拿些东西给我。他也想这么做,但是他必须首先征得祖母的同意。我没想到他还会有祖母,就问她在哪里。    
    “就在上面,在汉格皮戈的上面,靠近大路,在一块大水泥板下面。”他答道。    
    我吃了一惊,顷刻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老太婆,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某一件翻转过来的东西下面。一会儿,我便意识到她已死去,埋在那里。市长低声对我说,他不能在大白天或月光下找她,只能在漆黑的深夜去求见。他准备在当天半夜向她请示。如蒙她批准,他就遵照阿古—阿古的建议进入洞穴。    
    两三天后,市长捎信儿给我,要我派吉普车去村里取“一袋分量很重的重要东西”。商船船长驱车前往,因为他反正总要进村去接那些搭平托号离岛的修女,她们很想在临行前看一看市长即将竖立起来的石像。吉普车颠颠簸簸地开了回来,里面坐满修女和平托号的一位牧师。市长和拉扎勒斯绷着毫无表情的怪脸,坐在车后的一个大布袋上。别人出去参观游览时,他俩抬着布袋走进我的帐篷。市长终于同意从洞穴中取出石器,因为他已经和祖母两人进入过洞穴。他十分激动,几乎变得容易动火了。拉扎勒斯却明显地感到心安理得。我觉得他能自由自在地喘气了,因为他不再是惟一从祖传洞穴中取出石器的人了。他告诉我,当他们把这只极其讨厌的大布袋装上吉普车,听商船船长说还得去接修女时,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不过,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他们已交上“鸿运”了。    
    布袋里有大包裹,里面有五件石雕,是从维纳普拉扎勒斯的第二个洞穴首次取出的。袋中还装有十三件石雕,它们来自市长本人的洞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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