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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岛的秘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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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铃又响了。船长向大副发出了命令。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流,从画着光泽夺目的太阳神头像的烟囱里突突突地喷出来。船栏内外,人们正在互道珍重,互致最后的良好祝愿。船上有二十多个人,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神情,用期望的眼睛注视着岸上人群中的亲人,想在这即将分离一年的最后时刻,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妻子或情人。栈桥上这些亲人们的脸上,时时流露出或悲或喜的神色。突然,登船的舷梯撤掉了,接着便听到锚链的溅水声和绞车吱吱嘎嘎的声响。轮机师们在舱下使开了法术,船开动了。站在栈桥上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人们挥手告别,有的人挥动着手帕,像是大风中的树梢在空中飘摆。船长发出命令,汽笛响起了几声长鸣。这几声汽笛声,虽然含有令人断肠的味道,但却结束了忙乱不堪的场面。    
    船开了,我却仍然站在嘈杂的人群中,向船上的人们挥手致意。并不是我忘了上船,而是我得先飞往美国,去会见同意和我们一起考察的三位考古学家;此后,我还得到智利作一次礼节性的拜访,等这艘轮船通过巴拿马运河时我再上船。承蒙王储殿下奥拉夫的恩典,他欣然同意担任这次考察的保护人;挪威外交部也已得到智利政府的允许;只要不毁坏复活节岛上的遗迹,我们的考察队可以在那儿进行发掘。英国和法国也都答应让我们使用它们在太平洋中的岛屿。这样一来就为我们在东太平洋开了绿灯,使我们得以应付一切可能遇到的偶然情况。    
    拖网渔船的白色船尾掉过来朝向我们,慢慢离开了码头。船尾上孤单单地站着一个实习生,他那副欢乐神情,犹如夕阳中的金黄色光辉。他自豪地把一条污泥斑斑的锚链尾端拖了上来,此时,他的同班同学在岸上喊叫着,为这位小托尔欢呼,因为他获准离校外出一整年。    
    接着,这条小巧的拖网渔船跟随在一艘巨大远洋轮的后面,轻捷地前进着。它载着探索者,踏着几世纪前航海家们的足迹,急急忙忙向前驶去,准备绕行半个地球。    
    [注释]    
    ①阿古—阿古为复活节岛上的小型石像,传说神通广大,能守护洞穴、赐福于人,详见本书第六、第七两章。    
    ①马克萨斯群岛流传的神话故事。    
    ①指西班牙征服前的秘鲁王国。    
    ②厄瓜多尔所属的岛屿。    
    ③即《天方夜谭》故事中的阿拉丁神灯,用来比喻能满足人们一切愿望的东西。    
    ①指详见托尔海尔达尔和阿恩斯克耶尔斯沃尔德合著的《西班牙征服前印加人西驶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考证》,1956年版。该书是作为美国考古学会第十二期专题报告发表的。    
    ①挪威的首都。    
    ②“康提基”号木筏,是本书作者第一次航行时所乘坐的木筏。1947年,他乘坐这个木筏从秘鲁卡亚俄港口出发,历时一百零一天,漂流四千三百海里,终于抵达波利尼西亚的拉罗亚岛,从而证明波利尼西亚人完全可能来自南美。    
    ③挪威西南部的港口城市。    
    ①本书作者的妻子。    
    ②船上的轮机师,俗称大车、二车等。    
    ①陆沉,原指存在于直布罗陀西面大西洋中的大陆或岛屿,据说已沉入洋底。    
    ②即古代埃及法老胡夫的大金字塔。


第二部分:位于世界中心的复活节岛无休止的骚动的洪流

    多么静谧啊!    
    真是万籁俱寂!发动机不转了,灯光熄灭了。在失去强烈灯光照耀后,桅杆上方的夜空,繁星密布,分外明亮。在船上,我们感到星空在来回晃悠,又觉得在慢慢旋转。我仰坐在甲板上的躺椅里,尽情地享受这种幽雅恬静,就好像连接大陆的电线插头已被拔去,世上一切动乱场所中无休止的骚动的洪流已被消除。眼前只有清新的空气、漆黑的夜晚,以及在桅杆上方眨着眼睛的繁星,其他一切仿佛都不存在。此时此刻,视野和听觉似乎不知不觉地变得那样开阔、灵敏,犹如微风从我心灵中轻拂而过。    
    复活节岛就横卧在暮色中。    
    岛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片荒凉,毫无生气,只有伫立着的石像在远处的山峦上瞪着眼看我们;近处沿岸熔岩地上长长的斜坡脚下,寂静地躺着一排石人。我们仿佛是驾着飞船停泊在一个杳无人迹的世界的沿海处,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繁衍生息着一种和地球人类不同的生物。夕阳将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岛上,万物停滞不动,只有那火红的太阳徐徐坠入褐色的大海。夜幕笼罩在我们四周。    
    严格说,我们不该在这里抛锚停泊,真应该破浪前进绕到岛的那边去,向总督报到。总督同全体居民一起住在位于小岛那一侧的一个小村落里。但是,在这样偏僻的岛上,任何船只抛锚停泊,都是一年中最重大的事件之一,而我们的轮船又偏偏在天黑才到达,这样,无论对总督还是对岛上居民来说,都会引起不快。所以,哪怕是这里的海底最不宜下锚,最得体的办法,还是应该在这里悬崖下的避风处停泊过夜,等第二天一早,我们再高悬旗帜,朝着汉格罗阿村驶去。    
    我的妻子伊冯小心翼翼地打开舱门,悄悄走出船舱。舱内射出一道光线,在甲板上照了几秒钟。舱内小安奈特甜蜜地安睡着,像夜空那样安宁。她的一只胳膊搂着一个洋娃娃,另一只胳膊搂着一头玩具熊。    
    “即使我们还未正式登陆,今晚也该庆贺一番。”伊冯低声说着,兴高采烈地朝海岛方向点着头。    
    我告诉伊冯,大管轮已吩咐备好酒菜。在几分钟内,船长也将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甲板上去。在黑暗中,伊冯依然迷恋地凭栏凝视着小岛。实际上,在不时夹杂着沁人心脾的、带着咸味的海风中,我们已经闻到了一阵阵大地的芬芳和干草或青草的清香。船上的人陆续来到甲板,坐在两个小艇间围成圆圈的凳椅上。他们修刮得干干净净,漂亮潇洒得难以辨认。威廉·马洛伊博士,又叫比尔,肩膀宽阔,体格健壮,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坐下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甲板,顺手把烟头扔进海里。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卡莱尔·史密斯博士,又叫卡尔,瘦高个儿。他点了枝香烟,没有坐下,身子半倚在支索上,遥望繁星。他们分别是怀俄明大学和堪萨斯大学的考古学教授。接着是我们的老朋友埃德,全名叫埃德温·弗登,在新墨西哥州立博物馆工作。这三位美国考古学家中,惟独埃德是我从前就已认识的。他站在伊冯身旁,倚着栏杆,眺望模糊的海岛轮廓,愉快地呼吸着。    
    商船船长阿恩·哈特马克从驾驶台上走了下来,他神情幽默,身材矮小,走起路来像个跳跃的皮球。他已经远航了二十年,但是,还从来没有在望远镜里看到过像复活节岛那样的景象。船长的身后站着高大魁梧的大副桑尼,一个快活的人,他双手握着支索,看上去像一只和善而驯服的大猩猩。二副拉森算得上是世上脾气最温顺的人,什么事情都能使他发笑,即使上了电椅,也是乐呵呵的。他坐在两个谈笑风生的幽默家之间——一个是结实的轮机长奥尔森,脸上总是喜气洋洋;另一个是瘦削的副机长,下巴刚长出的胡须,看上去使他既像一个在教堂里主持礼拜的俗人,又像个魔术师。医生杰辛博士也上来了。他向大家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医生后面是考察队的摄影师厄林·舒耶温,脸上的一副眼镜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吸着一枝小雪茄烟,来庆贺这次盛会。像孩童般那样显得过于瘦长的小托尔,坐在小艇里两个健壮的水手之间。厨师和大管轮把极其精美的菜肴,默默地放在了我们中间的桌上,也并肩坐在小艇里。无论航行多么艰苦,大管轮格朗米尔和厨师汉肯都能施展他们令人赞叹的烹调艺术。接踵而来的是水手长、电机师、实习生和划桨手。阿恩·斯克耶尔斯沃尔德和冈萨罗也来了。考古学家阿恩是艾尔弗鲁姆新建的博物馆馆长,曾参加过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考察。冈萨罗·菲格罗阿是圣地亚哥大学考古专业的学生,也是这次考察队的智利官方代表。我邀请冈萨罗时,事先并没有约见过他,所以,对他是否能一同前往没有很大把握。但是,当船到了巴拿马时,他却突然兴致勃勃地登上了舷梯。他体魄健壮,是个运动员,还能像变色龙那样适应变化无常的生活条件。    
    这样,我们一共有二十三人,组成了一个来自各行各业,人才济济的团体。在船上航行的日日夜夜里,共同的愿望使我们结成了亲密的朋友。这个愿望就是登上那横卧在茫茫黑夜中的海岛。


第二部分:位于世界中心的复活节岛石像前顶礼膜拜

    我开始介绍道:“谁也不知道这个岛屿的真名,当地人管它叫‘腊帕努伊’。研究人员认为这不是原名,因为在有关这个岛屿的最古老的传说中,当地人称它为‘特—比—托—奥—特—赫努阿’,即‘世界中心’。即使是这个名称,也可能只是古代富有诗意的描述,而不是该岛的真名,因为后来当地人又称它为‘望天眼’或‘天境边陲’。我们这些遥居千里之外的人,决定在地图上把该岛标为复活节岛。因为恰好是在1722年复活节的下午,荷兰人罗格温率领同事们来到这里。他们是驶进这个水域的第一批欧洲人。当时,他们看到岸上素不相识的人们用烟火发出信号。荷兰人在日落时分抛锚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了奇异的岛上居民。荷兰人首先在船上接触了那些高大健壮的当地人。就外表来看,当地人肤色白皙,同我们在塔希提岛、夏威夷以及南太平洋东部诸岛上所见到的波利尼西亚人一样。这些居民好像不是纯粹的种族,因为上船来的当地人中,有些人皮肤较黑,这一点特别明显;有些人‘肤色白皙’,却像欧洲人;有几个人又‘皮肤发红,像是经历过太阳的曝晒’。他们很多人都蓄有胡须。    
    “荷兰人看到岛上有三十英尺高的大石像,石像头顶上有块圆柱形巨石,颇像皇冠。罗格温本人曾描述说,岛上的人在石像前顶礼膜拜:他们在这些巨神前点起火,然后蹲下,脚掌平放在地,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合起手掌,举起双臂,再放下。另一条船上的贝伦斯说,第二天早晨朝阳初升时,他们看到当地居民点起了几百处烟火,趴在地上,向旭日顶礼膜拜。荷兰人认为当地居民点燃烟火是为了向神表示敬意。生动地描述复活节岛上崇拜太阳的情景,只有这么一次。    
    “首批登上荷兰人的船上的当地人中,有一个纯粹的白人。看上去,他比其他人讲究礼仪,头上戴着羽毛冠,脱去羽毛冠则是光头;耳朵上戴着拳头般大小的圆形白色木夹。从这个白人的举止来看,他是当地居民中的显要人物,荷兰人认为他可能是牧师。他的耳垂是穿了孔的,人为地把耳垂拉长,下垂至肩。荷兰人还注意到,岛上其他许多居民也像他那样,人为地把耳垂拉得长长的。如果劳动时长耳垂碍事,他们就取出木夹,把长长的耳垂折过去,夹在上耳壳上。    
    “岛上许多居民一丝不挂地到处走动,全身刺有飞禽和奇异的图案组成的精美的花纹。有些人穿着树皮制的染成红、黄色的斗篷,有些人戴着不断舞动的羽毛冠,有些人则戴着离奇的芦苇帽。人人都很友好,荷兰人并没有看到他们佩有任何武器。十分奇怪的是,虽然那里到处都是男子,几乎看不到妇女,但是,当露面的寥寥几个妇女对素不相识的来客极其亲热时,那些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醋意。    
    “当地人住在又矮又长的芦苇房屋里。房屋外形像底部朝天的小船,没有窗子,门矮得只能让人爬着进去。屋内地上只铺着几张垫子,还有一些石头做枕头用。很明显,他们一大批人就群居在这些没有家具的房子里。禽类是他们喂养的惟一动物;他们栽培香蕉和甘蔗,特别是红薯,被荷兰人称做岛上的日常主食。    
    “这些岛民根本不可能是活跃的航海家,因为荷兰人在那里见到的最大船只,是八英尺长的独木舟。独木舟窄得没法把两条腿一起放进去。船上满是漏洞,得一面划桨一面朝外舀水才行。当地人依然过着石器时代的生活,没有各种金属,食物是在泥地中两块灼热的石头之间烤熟的。荷兰人一定认为,在他们生活的时代里,世上再没有这样落后的地方了。因此,当他们在那些落后的人们中发现高耸的巨大石像时,自然感到万分惊讶,这些石像比他们在欧洲见到过的任何石像都要高大。开始,他们对竖立这些石像的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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