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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修倒是不怕殷绍辉去查,就算查他也只是打电话到银行询问,也不会自个儿去他的收藏品保险柜一样一样的查。
————
两人回了客厅。
桌子上摆了两个动物外形的小蛋糕。
一个是煌太子最喜欢的老虎,还有一个是双双喜欢的小狗。
苏妈妈手向来巧的很,这样两个小蛋糕往桌子上一摆,双双立刻就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回头看向苏小萌,
“妈妈,我们真的要次狗狗嘛?”
这话问的……
苏小萌忙道,“不吃小狗狗,我们吃蛋糕。”
双双很好糊弄,点头应了声,
“哦!”
结果吹了蜡烛后,小萌拿刀切开小狗狗蛋糕后,双双就崩溃了!
“不次狗狗啊!呜呜……”
“……”
煌太子盯着那已经被破坏了的小狗狗蛋糕,又看看自己跟前尚且完整的老虎蛋糕。
眼珠子转了转,抬头看向爸爸,
“爸爸……我想次妹妹的。”
双双这边哭着,耳朵却又竖的高高的,哥哥的话一下子就钻她耳朵里。
头一转,眼泪都挥了出去。
直接爬到餐桌上,小爪子一伸,直接捣烂了煌太子的蛋糕!
大概双双手这么一伸,毁了这蛋糕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啥,也不哭了,只是眨着眼睛看向煌煌。
苏小萌在一旁看着……
讲真,她觉得煌太子绝对要发飙了。
这小脸……
谁知双双突然把一手的蛋糕凑到煌太子跟前,
“哥哥,给你次。”
“……”
“哦,还是次ze个吧!”
说着,双双跪坐在餐桌上,用手抓了一块自己的小狗蛋糕递给煌太子。
众人下意识的都屏住了呼吸。
苏小萌自认挺了解儿子的,所以……以儿子的尿性来看。
只怕他会一甩手直接把双双递过来的蛋糕给打掉。
到时候……场面估计难以收拾了。
小萌正要上前打圆场,只见煌太子凑上前咬了一口蛋糕,点了点头,
“狗狗好次。”
“嘿嘿!”
双双见哥哥吃了蛋糕,就笑了,自个儿也舔了下手上的蛋糕……
兄妹俩这剧情发展的简直是让人大喘气。
好在最后以笑声收场。
两个小蛋糕也旨在意思意思,大家都吃了一点,佣人也分了一些。
“晚点我再做一个,用不了多久,你们给双双煌煌带回去吃。”
苏妈妈私下里对小萌道。
“辛苦妈妈了。”
吃完蛋糕后,白丰茂便去书房拿了两个什么东西下来,细长的盒子,盒子的花纹都很精致。
白丰茂放桌子上,而后对小萌和殷时修道,
“外公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俩小家伙现在也还小,送重了也不合适。这里两只狼毫,是外公自己做的,和外面那些做工精致的狼毫羊毫肯定没法比,但是我一片心意。”
苏小萌看着这精致的盒子,替双双和煌煌打开。
殷绍辉只看了一眼,便忙道,
“白老哥,你可真谦虚啊……这笔杆的做工,费了不少心思吧?”
“人老了,平时也没什么可忙的,捣腾些小玩意儿,不算费心思。”
白丰茂淡淡道,
“他们还小,但外公年纪已经不小了,小萌,外公没有多少财产,这子女又多,将来恐怕留不下太多东西给双双煌煌,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宝……”
“外公……”
苏小萌真怕外公说这些话,每次都让她觉得心揪的难受。
“你妈妈从小便习书画,双儿和煌儿,将来会不会喜欢,外公不知道,但外公希望你们能培养一下他们在这一块儿的兴趣。”
“这两只笔呢,就给他们练手用,好不好?”
苏小萌点头,
“恩!”
“书画能把人的性子磨平稳,我希望这两个小家伙都能有好的性子,像你和时修一样。”
苏小萌忙道,
“有您这样的太外公,他们的性子一定也会很好的。”
“不不不,可千万别像我的性子,我这性子啊,就和臭石头一样,不好不好,一半像时修,一半啊像你,这样刚刚好。”
白丰茂叹道。
殷绍辉抿了抿唇,
“白老哥,这好好的生日,怎么被你两句话一讲,讲的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你是该觉得难受呀,鹅卵石象棋,能不难受么?”
白丰茂不轻不重道。
“你……”
周梦琴忙道,
“好了好了,你赶紧把你带来的东西给白老哥看看。”
殷绍辉说着让佣人把他带来的东西搬到桌子上,一打开——
“快看看!”
苏小萌眨了眨眼,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这是啥呀?
一整个……军事基地的模型?
“这里是二十六架歼敌战斗机。五台坦克车!一个团的士兵,还有……”
“停停停,我说殷老弟,你有病啊?”
白丰茂听着殷绍辉越说越激动,立马让他停住。
“怎么了?”
“你送这么大一个军事基地的模型,是想干嘛?你不会是想让我的曾外孙,曾外孙女将来去当兵吧?”
“我没这个意思啊。”
“那你送这玩意儿干嘛?”
白丰茂这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他是文人,和武人总归有些不对盘。
“我就是让孙子孙女看看而已,不行么?他们爷爷是当兵的!多威武啊!”
“还说不是想让他们当兵?”
“不是,我说白老哥,当兵又怎么了,您老不会看不起我们当兵的吧?”
“双双和煌煌可以精致的长大,干嘛去部队吃苦?”
“去部队更能磨炼人的意志还有……”
“你得得得,拿着你精致的模型赶紧回家去。”
说着,白丰茂就要赶人了。
苏小萌心下暗笑,俩老人吵得再怎么厉害,她也不担心……
心知二老都是顶智慧的人,这会儿也就是拌嘴寻个开心。
只是不经意间,苏小萌这一低头,只见煌太子盯着这个模型,眼睛闪闪发亮。
抬头看向殷时修,殷时修轻轻耸肩,自然也是看到了儿子此刻目光熠熠的样子。
双双指着那个大模型问苏小萌,
“妈妈,这房子好大呀。”
“是啊。”
“妈妈,房子里能住多少人啊?”
“这要问爷爷了,爷爷懂的多。”
“爷爷啊,这大房子里有多少人啊……”
双双这么一问,殷绍辉瞥了白丰茂一眼,赶紧给看似感兴趣的双双解答……
一家人闹腾到了很晚。
二老几乎都快忘了,明天还有殷博文和郭彤的婚礼。
还是殷时青打了个电话过来提醒,二老才恍然,收拾收拾东西便准备下山。
小萌和殷时修倒是不着急,就算回去晚了点,明天也能早起。
等殷家二老离开后,苏妈妈这才拿了礼品袋出来。
“这老老小小的,送个礼物都送不正经,我就俗一点了,买了两件衣服。”
苏小萌抱了抱妈妈,
“谢谢妈妈。”
“去给双双煌煌试试吧。”
“好。”
苏小萌去找双双和煌煌试新衣服,殷时修正要跟上却被苏妈妈拦了下来,
“时修,你等一下。”
“恩?”
“来,到外公那边坐。”
说着,苏妈妈便和殷时修一起走到白丰茂所坐的长凳子上。
白丰茂手里端着个小紫砂壶,到了傍晚,山上凉意略重,老爷子穿的是白色的长衫长裤。
一头白发还有鼻子下面的白色胡子,让老人无形间现出一股智慧。
“来了啊,坐。”
白丰茂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殷时修道。
外公面上带着笑容,可殷时修却莫名觉得沉重。
“外公……”
白丰茂看着面前的花花草草,还有隔着花花草草,不远处的小竹林子。
“看那边的竹子,这是今年刚长出来的,眼下盛夏,正是苍劲有力的时候……不似老愚,垂暮之年。”
“……”
“听说明天你大哥那儿子娶媳妇?”
“恩。”
“我是听思弦说了点关于郭家那孩子的事情。然后你大哥的情况呢……我也是知道一些。”
白丰茂就着壶嘴喝了口茶,手掌拖着紫砂壶壶体,轻轻摩挲着,目光显得悠远。
“作为一个商人,你想当成功,但是让你去看政治,你能看多少?”
他突然问道。
殷时修浅吸口气,
“说实话,政商有相同的地方,但是擅从商者,未必就能从政。您问我能看多少……这个不试试,我也不清楚。”
“那你愿意试试么?”
“……”
殷时修愣了一下。
白丰茂淡淡道,
“这马上就是人大代表选举,以你现在的地位,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给你写推举信。”
“外公……”
“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不喜欢政治,我和殷绍辉聊过自然是知道这点。你身价千亿,但权不重。”
“你大哥如今在政坛是愈发的如鱼得水,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谁都难以预料。”
“我想这点,你也不是看不明白,你在商界再厉害,赚的再多,敌不过位高权重的当官者一道勒令。”
“我说的对不对?”
殷时修点头,
“对。”
“既然如此,你就必须为你自己,把官场上的路打通!”
“我不说将来你和你大哥一定会闹翻,但我看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万一殷时青真的有心弄垮你这个弟弟,他不是没这个能耐。”
白丰茂说的这个,殷时修又怎会不知道?
“他在家里对家人如何,在外头对朋友如何,我不知道,但在政治场上,他的手腕却是异常的狠辣。”
白丰茂看向殷时修,
“趁着外公还在这几年,各个方面还能帮你打点着,让你爬到和你大哥一样的位置也许困难,但让你爬到能够在某一方制衡住你大哥的位置,还是足够的。”
“你父亲一生戎马,却未必能摆的平这政治场上的事情,这些,你也不是不明白。”
“……”
“仔细权衡一下,如果你愿意,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白丰茂说这些话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坐在人民大会堂里,眉眼间尽是权衡,话语锋利如刃的领导者。
最好的时机……
白丰茂能想到的,殷时修也已经想到。
只是……
现在真的不是什么好时机,对小萌,对他,对这个家来说。
白丰茂侧首看向殷时修,见他沉着眼,目光落在远方的小竹林间……
白思弦其实隐约间能猜到殷时修心中的犹疑源于什么。
正是因为猜得到,所以才特意支开苏小萌。
这时候,就是她竟也难下定断,如此看重儿女之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这一脚如果踏进政治场,只怕将来难以抽身吧……”
“既然踏进去了,又何必要抽身,你又不是什么善类,权谋斗争,总不该轮到你害怕吧?”
白丰茂打趣道。
“如果现在踏进去,三五年内,只怕顾不上妻儿了吧?”
“……”
白丰茂看向殷时修,刻尽时光年岁的眉目面庞,诧然。
“外公,你说人活一生,为的是什么?”
“……”
“我也喜欢名利,喜欢权位,我也没有停下过追逐名利权位的脚步。只是……我每每想到要为了名利,权位,将妻儿放置一边,就觉得……很不值得,觉得浪费掉的时光,不值得。”
白丰茂静静听着殷时修说的话,脑海中万千思绪闪过,汇聚成的是他这一生。
投身政治,不是做个公务员这么简单,而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一路,用上“披荆斩棘”四字,毫不夸张。
殷时修说的没错,这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很多很多的精力。
于旁人如此,于他这个已是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更是如此。
“外公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大哥手中权重,家族势力也愈发强大,若将来他真要对付我,我一定很艰难。”
“我想过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企业倒闭,离开殷家。”
“可殷时青再厉害,他不能断我的手,不能断我的脚,也不能挖空我的脑子。”
“就凭这些,我摔倒一次就能重来一次,再摔倒,再重来。”
“再说了,他真能把我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怕这浪费的精力不是一点点。”
“……”
“当然,走外公说的这条路,应该可以避免这最坏的情况。可付出的却是另外的代价……”
殷时修双手搭在腿上,右手拇指和食指磨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
“小萌要去伦敦读书。除非我和她分居两地。”
“……”
“她能放心我一个人在北京,我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伦敦呢,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