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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忙摇头,
“我没有接,殷时青先生一连打了五六个……”
“这殷时青怎么着?反悔了么难道?呵!”
容司也就是略带嘲讽的随口说说。
方才他去殷时青家,就殷时青那态度……恨不得立即就和他们容家断了所有关系似得。
要说这么短的时间里,殷时青的态度就能有所转变,容司还真不相信。
百无聊赖的看了眼手机,当真有六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殷时青。
容老夫人还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泣着,心下焦灼着。
听司机这么一说,这脑筋连忙又是转了过来,
“那,那个……兴许殷时青真的是反悔了,你要不要回拨个电话给他,问问看——”
“你闭嘴。”
“……”
“都是因为你废话多!“
”全听你的建议,说什么那殷时修夫妇还挺心善的!什么叫心善?啊?那殷家的人就是巴不得我们容家完蛋!你竟然让我去求他们!”
“那你告诉我,靖儿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如果殷时修他们铁了心的要起诉靖儿,你告诉我,这到底该怎么办!”
“就算真的起诉靖儿,又能怎样,靖儿并没有参与绑架威胁,他只是……”
“容司,到底是你的这张脸重要,还是儿子的人生重要?”
“你我都六十了,这人生走了大半,即便是用我们这两条老命换靖儿无恙归来,都值当不是吗?”
容夫人抹着眼泪,紧紧攥着容司的衣服,哭着说道。
“哪里的希望不是希望?不尝试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
“殷时修他们这走不通,我们,我们就再走别的路,你看,这殷时青连打这么多的电话,那说不定就是有别的路可走呀!”
容夫人殷切的握着丈夫的手,含泪的目光望着丈夫,
“打回去吧,打回去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容司闭上眼,人靠在车后座上。
可怜他们老夫妻俩就只有容靖这么一个儿子……
不舍得,终究是不舍得。
殷时修这一步棋走的狠哪,一下子就掐准了他们容家的死穴。
容司睁开眼,终究还是把殷时青的电话给拨了回去,
“殷时青,你还想说什么?”
。。。。。。。。。。。。。。。。。。。。。。。。。。。。。。。。。。。。。。。。。。。。。。。。。
北京地方分区的看守所里。
容靖盘腿坐在关押他的房间里的那张硬*上,头微微仰着靠在墙壁上。
面容显得憔悴不少。
向来对自己的仪容着装异常在意,并且很是苛求的容靖,如今身上穿的衣服好几天都没有换过了。
他就这么浅浅的一呼吸,几乎就能闻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传来的臭味,几乎要把他给熏得晕过去的臭味。
然而,他只能忍。
看守所里常常是什么人都有,有的*混混打了架,有的人开了车喝酒被抓了个现行,也有投机倒把的街道贩子……
白思东对他也不客气,着意让所长把人能丢进他这个房间的就丢进他这个房间。
容靖不是傻子,他知道白思东的用意是什么。
把人关押在看守所里是有期限的,超出了期限还没有审出个结果,人必须得放出去。
他现在涉嫌谋杀绑架,仅有的证据也就是那一纸殷氏集团股权转让书以及殷时修这个认证。
证据太过单薄,还不足以到能对他定罪,或者说是定重罪的地步。
想要延长被关押的时间,那就必须得是他自个儿继续犯罪呗。
把混混*都送进来,若是相处的不愉快,在房间里打上一架,那倒是正落入白思东的下怀。
容靖这一副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臭屁模样,谁看了都不爽。
不是没有人言辞之间挑衅容靖,但容靖就是强忍住了。
他就在等……
异常沉默的等待。
“到现在为止,问什么都不开口,怎么问都不开口,还是和之前您亲自审问的时候一样,看来是要把沉默进行到底了。”
白思东来的时候,所长对白思东道。
“沉默……这人啊,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就不知道这容家公子究竟是哪一种了。”
“把人带过去吧。”
白思东说完便径自先走开了。
所长开了门,对容靖道,
“容靖,出来,有人要见你。”
容靖的头发有些长了,前额上的头发长的都有些遮住眼。
这双蛇一般的眼睛不带丝毫温度,随着头转了过来,这双眼睛便也跟着转了过来。
看守所的所长也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乍然遇上这么一双眼,还是脊背蓦地凉了一下。
“容靖!快点!”
这所长好歹也是看守所的一所之长,要是被个关押的犯人给吓着,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见容靖懒懒的不肯动,于是又凶狠的大喊了一声容靖的名字。
容靖嘴角轻轻一扯,不甚在意,懒懒的从*上下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悠悠走出来,
“是不是殷时修?”
第677章 三个条件
容靖嘴角轻轻一扯,不甚在意,懒懒的从*上下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悠悠走出来,
“是不是殷时修?”
“不知道。问那么多干嘛!是谁你都得见。”
所长没好气道。
容靖又是一阵轻笑,
“所长,你干嘛这么凶啊?怕我啊?”
所长蓦地皱起眉,
“我怕你干嘛!”
容靖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的看守所所长真的是心烦意乱。
“声音越响,不正说明……心里越虚么?”
“那照容公子这么说,人就不应该说话,这样底气才足啊。”
容靖这边刚说完话,还没来得及在这看守所所长身上找到点乐趣,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却是让容靖心蓦地一沉。
抬眼……
迎面过来的正是殷时修。
苏小萌推着他的轮椅,就在他身后。
这女人还是和之前一样……
除了殷时修,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露出那样娇媚的神情。
对旁人,笑的再开心那也就是一种表情。
“容靖,憔悴了,看守所里的日子……和你容家大少爷的日子,天壤之别吧?”
容靖那懒懒的身姿慢慢直挺起来,
“还好,反正死不了。倒是时修哥你……两条腿不能走路了,肯定很痛苦吧?”
“比不上你父亲容司跪在我跟前为你求情来的痛苦。”
“……”
容靖的表情一瞬间就僵硬了。
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儿被卸去了伪装……漂亮而端正五官竟是扭曲了起来。
殷时修似乎想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见容靖这略显痛苦和狰狞的表情,他轻轻笑了一下,
“虽然你父母跪在我跟前,但我要好好解释一下,不是我逼他们跪,是殷时青把他们逼到那一步的……容公子若是有机会从看守所出来,可别找错了人。”
这话说完。
容司站在原地,已然浑身颤抖不止,抬起头,燃着愤怒火光的眼,直直的盯着殷时修,
“你胡说……”
三个字,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殷时修轻轻笑笑,没说话,只是微微侧首对苏小萌道,
“我们先进去。”
苏小萌应了声推着殷时修进了小房间,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小萌拉开一张椅子放在殷时修边上,径自坐了下来。
殷时修那笑,让容靖看不出深意,究竟是因为谎言被拆穿的轻笑,还是那种“你爱信不信”的深意……
容靖的心情蓦地就沉重了起来。
这个看似除了容氏集团的利益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容家大少爷,这会儿心却是沉甸甸的。
容家大少爷……
哪怕再怎么心高气傲,目中无人,那也是对外人,对旁人。
容靖还算是孝顺的那一类,无论是从商,还是做人,他都是容司一手带出来的,说他是第二个容司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父子两人的关系由来以往都是非常好的。
容靖很敬重容司……
要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容司,那必然就是容靖了。
父亲向殷时修下跪?怎么可能……
容靖带着心下的这份震惊,走到殷时修和苏小萌对面坐下,布着血丝的目光落在这对夫妻身上。
“时修哥……你拖着这么一副身体特地跑到看守所里来找我,辛苦了。”
“比不上容老先生和容老夫人为了保你四处找人帮忙来的辛苦。”
殷时修仿佛就是抓着了容靖的短处死命的掐,说什么都离不开容家二老。
容靖的神情明显就跟着又是一僵。
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下,容靖扯了下嘴角,
“时修哥,你也太小看我父亲了,就算是白思东局长想要抓我,这检察院想要给我挂个罪名,那也得有足够分量的证据。”
“……”
“我父亲会不知道这点儿么?他只需要耐心的等,等到过了拘留期限,等到这看守所看不住我……”
殷时修微微勾唇,
“话说的不假,可是阿靖,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没有当过父母,你的心里也没有真正重视过什么人……所以你不懂。”
“……”
“这心头肉一旦握到了别人掌心,那就是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敢冒一丝险让心头肉滴血。”
殷时修说着,苏小萌微微侧目看向他……
天津港事件当晚,他就是这样……对嘛?
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对不能让她的父亲出事,不然,她的心就要滴血了……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容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么?”
“殷时修,你觉得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就会动容?你现在是想趁火打劫?”
“为什么不动容呢?”
殷时修微微偏了下头,搭在轮椅上的手还是像平时那样磨着他和苏小萌的婚戒,
“容靖,容老爷子对旁人再怎么心狠手辣,可你是他的心头肉,你进了看守所,明明也就是拘留个几日便能回去,可你父母却担心的夜不能寐。”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不相信,白思东以及这看守所里的在职人员会依法依规办事,他们认为你进了这看守所就是落到了我殷时修手里。”
“他们认为我绝对不会让你在看守所里过上一时一分的好日子。”
殷时修淡淡说着,看着容靖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沉重和……情意,
“这又是为什么?”
他问。
容靖这一直以来都显得颇秀气的面孔,此时眉头拢着,没有吭声。
殷时修又答,
“因为你容靖,你容家是的的确确的对不起我,的的确确的做了迫害我殷时修,殷家的事情。”
“所以你们心虚。所以容老先生,容老夫人夜不能寐。”
容靖抬眼,看向殷时修,
“警察一个个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轮到你来侧面审问?”
“审问?呵……阿靖,你生来就是公子哥,哪怕是当年你去伦敦留学时,容老爷子也是把你的吃穿住行包了个彻底,你又何曾吃过一点苦?”
“真正的审问,根本就没有开始。”
殷时修神态悠悠,
“怎么?你当你这些日子接受的询问就是审问了?”
容靖深吸一口气,慢慢沉住,蛇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只可惜,警方能把我继续拘留在这的时间,不长了吧?”
“是,不长了。”
殷时修低眉,看着面前的案台,
“但也足够让你父母等到崩溃。”
“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修哥也开始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还不是跟阿靖你学的?”
殷时修抬眼,鹰眸牢牢锁住容靖,
“你们容家的人,有耐心,谨慎又大胆,深谋远虑,所以在你十几岁留学的时候选择伦敦,选择我毕业的院校,把你交到我手上,让我多照顾你。”
“所以在我回国后没多久也就让你跟着回国。”
“容司多了老谋深算?他心知自己的儿子绝非凡人,以为容靖你会成为殷家老四最大的对手。”
“以为赢了殷家老四,就算是赢了殷家,这积攒了好几十年的怨气,就算是出了。”
“容靖你也从未辜负过你父亲的期望。”
“学业,事业,生活,甚至是……感情……无一,你都带着对我的挑战。”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有见过罗菲亚了……”
“……”
“罗菲亚”这个名字乍然从殷时修嘴里冒出来的时候,苏小萌和容靖都愣了一下。
这实在是个有点久远的名字。
勾起苏小萌记忆里那些不太好的回忆,也惹出容靖心下一时的唏嘘。
“罗家大小姐嘛……”
殷时修说着,颇有几分叙旧的味道,
“和你一样,心高气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