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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儿在外头玩过几次,小温氏正值母性大发之时,见她瘦巴巴很可怜的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叫人送了几回糕点给她吃,这孩子就认准了这里一般,今天摘把花,明天送只蚱蜢,后天送一兜河里的鹅卵石。
别人都好,杜妍是个野性未脱不受拘束的,来到山边也不曾出去好好玩过,就和这孩子相熟了起来,几日前竟一起跑了出去,小温氏只当她们是在附近玩,谁知道竟跑到山上去了,还天擦黑才快回来。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果然还是该压着你多学学规矩。”
小温氏的预产期就在半个月后了,一个肚子挺得老大,最是该静养的时候却为杜妍天天操心,来来回回地走动,杜妍看得惊心,文妈妈还安慰她,多走走以后生产也更容易。
杜妍虚弱又愧疚地说:“娘,你别念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头晕。”
本来以为这些日子坚持锻炼,她身体已经不错了,谁知道只是出了汗,一时没忍住脱了外衣,就那么经了点风就倒下了,还病得越来越重。
小温氏听她这样说顿时焦急起来:“又不舒服了,晕就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杜妍觉得躺下会更难受,鼻塞,发热,困倦,恶心想吐,还不如坐着吹吹风,不过她也不想小温氏在这里担心,只得点了点头:“娘也快回去吧,我这里不要天天来了,传……要是过了病气可怎么办?”L
ps:过渡章节,写得有些不顺……
☆、第一百章 表白
小温氏嘴里应着,将杜妍身边的三个丫鬟又敲打了一番,才心忡忡地出去,对下人说:“以后再不许那个朵儿来了!把她送来的那些花啊草啊,全扔了!”
文妈妈见下面伺候的噤若寒蝉,忙笑道:“夫人你忘了,那些东西早几天前全扔得干干净净了,门口也打过招呼,看到那朵儿就远远赶走。”
小温氏这才顺气些,扶着额头道:“这些乡野小丫头,没得带坏了妍儿。”
这话说得下人都怪怪的,文妈妈都笑不下去了,小温氏回过神来也有些脸红,她哪里料得到自家女儿都十四岁多了,还会被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带得到处跑,这些年岁都不知道长到哪根狗尾巴草上头去了。
“什么带坏?”就听到一道清肃沉静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随即一身细棉锦袍的沈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年轻人。
小温氏看到那人眼睛就亮了起来,急忙下阶:“冠郎中……不,冠神医!”
冠白楼温和地笑了笑,施礼道:“夫人唤我白楼便是,夫人小心脚下。”
沈约沉声道:“听说阿妍病了?”
小温氏为他的称呼诧异了一下,连忙将他们往里请去:“快病了十多天了,怎么也不好,你们来了可好了。”
……
杜妍在小温氏出去之后就模模糊糊又睡了起来,听到有男子的说话声,这可是不应该出现的,她想睁眼,鼻端却传来凝神的药香。意只好细细又叮嘱了一番,才忧识很快就沉了下去。
醒来已经是下午,她十多天来第一次睡得这样安稳,睁开眼时还懒洋洋的,结果看到眼前的人,什么慵懒惬意都被吓飞了,一下子精神无比。
“沈约!”
沈约收回搭在她额头的手。垂眸凝视她睡得红扑扑的脸:“病了这么久也不通知我?”
杜妍大感怪异。心说为什么要通知你?
沈约心下郁闷。
这三个月来来他被太多事情缠身,又担心频繁来杜妍这里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这里竟是一次也不曾来看望过。现在看来,这丫头都要忘记他了。
“你好好将养,白楼暂时就先留在这里了,有哪里不舒服尽管与他说……”
大概是顾念到她久病体虚。他的说话声格外轻柔温和,杜妍恍惚有种错觉。他是在和最关心亲密的人说话。
可两人根本没什么关系啊。
入冬之前所有的古莲依次顺利开放,然后就统统被送去了千佛寺,她的生活就好像和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沈约也好长时间不来,本来那么一点点薄弱的联系完全消失了。有时候想想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但说起失望难过那是一点没有,她心中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古怪的期待。自然就觉得这样是很正常的,所以沈约突然出现。又用这样的语气,她格外不适应。
“冠白楼来了?他不是在宫里吗?”杜妍不知想到什么,就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你的人,藏得这么深。他现在可是大名人了,让他给我开几帖药就是了,呆在这里多大材小用。”简直是资源的巨大浪费啊。
杜妍撑坐起来,揉揉额头,发现只是好有些沉重,和以前昏昏沉沉只想把脑袋撬开相比,已经好了无数倍了,“他已经给我开了药吧,我觉得好多了,名医果然不一样,以前如果算已经两清了,这次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见她还能说笑,沈约放心了不少,也微微笑了起来:“怎么感谢我都接受。”
杜妍微微一愣,不大自然地别开了脸去。
真是奇怪,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可是理由呢?
她又不是国色天香,又不是才智过人,以前名声那么差,还对另一个男人穷追猛打谈婚论嫁,如今还是伤残人士,单单跟着母亲在田庄上生活。
什么都没有,以这个社会的标准来看,犯下了无数可以浸猪笼、当尼姑的罪。
若沈约真的命不久矣,可以说他自暴自弃和她凑活过几年,可明明他根本就不是,冠白楼这样的人都是他一个可以随意指使调动的私人财产类似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又看了看沈约,眉眼俊逸,目光清正,不像眼光不好的样子。
她犹豫了半天,确定自己不喜欢这样暧昧的状态,清清嗓子小声说:“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沈约正想说些什么,被这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顿了顿问:“误会什么?”
能误会什么?
杜妍索性厚着脸皮,义正言辞地说,“你我虽然有些交情,但也不算什么,可不值得你这样关心。你如果对一个女孩子无意,绝对不能对她没有理由地好,就算有理由,也要当作一个同性来对待,不然很容易引发事故的。你要知道,女孩子这种生物就算再理性,有些地方还是共通的,一个也不能免俗,最容易自作多情,但出了这样的事,双方谁都尴尬。”
她说完盯着沈约的表情,心里庆幸她本来就睡得有些脸热,这会儿应该没有特别脸红的表现吧?
说出这话,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自作多情的表现了,她只是不想越来越往暧昧不清的方向堕落。
谁知道沈约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是发出声音,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事一样的笑。
杜妍承认,笑声很好听。
可是……她无语地看着他,有这么好笑吗?这样很让她尴尬好吗?
沈约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襟,修长的身子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格外清晰,因天气寒冷而加厚些许的锦袍垂度良好,显出了劲拔的腰身。
下一刻他竟然向杜妍做下一揖。
“我只怕唐突了你,一直未有表明,总想着等候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却是我想岔了,论直率果敢,我竟不如你,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他双眸熠熠闪光地看着杜妍,神情温和认真又散发着无比的愉悦之情,一字一句极为清晰肯定地道:“我确实对你有意。”L
☆、第一百零一章 缘分
小温氏转头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她女儿仍保持着张着嘴愣着脸神游天外魂不守舍的表情。
几个丫头瞄了她多少回都没发现。
她看不下去了,让伺候的人都出去,做到软榻边:“妍儿,你有心事?”
杜妍转头看着小温氏,忽然就问:“娘,我有什么好?”
这什么话?
小温氏白了她一眼,心里却微乐,很有见地地说:“沈世子同你说了?”
“你知道?”
“本来有些预感,这三个月来他一次也未来,我便歇了这念头,不过看这一次……”她看看窗外,“倒似有点苗头。”
说着又摇头:“不过诚意太缺,一不来就是三个月,也不怕我将你许给了别人,你病了十多天他才来,可见也不够关心,这心也真够宽的。”
很不满意的样子。
杜妍无语地看着她,一副丈母娘挑女婿的样子。
可心里也想,好像真的是呢。
小说里不都会写,男主对女主动了情,哪怕自己不在她身边,也会派手下日夜保护,每时每刻都要知道其动向的吗?
虽然感觉掌控欲强了些了点,但好歹也是表达关心的一种霸气手段啊。
不对不对,重点不在这里,她闷闷的,也没有寻常女孩子首次被表白的羞怯,反而满心疑惑:“他说他对我有意,他眼神是不是不好啊,还是在开玩笑?”
“胡说,我女儿这样好,他看不上才是糊涂。”
杜妍抿抿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至少她知道自己这个性格、外貌。是绝对不符合这个社会对妻子、儿媳的标准的。
小温氏声音低下来:“若是有的选,娘也希望你找个登对的嫁了,家境条件差些也无妨,人品要好,为人厚道、踏实,可是这样的人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就算看得准一时。谁知道日后他能不能对你好。不知根知底的人娘也不放心。沈世子我看得出来,绝不是传闻那样的,只是我们离了侯府只是普通人。你身后别说什么娘家,连依靠都没有,与他实在是高攀了,你日后日子能不能过好。端看他对你有几分情意,这未免太虚……再看看吧。看着是个好孩子,且他将冠大夫都留在了这里,可见对你还是看重的。”
杜妍没说话,躺下去。想到的却是从前。
那个人也很认真很肯定地跟她说,他们会好一辈子,一起组建家庭。一起打拼奋斗,一起环游世界。一起慢慢老去,生死不离。
再美丽的承诺她听过,可是话说得越好听,越显得最后被遗弃的那个人凄凉罢了。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人的感情尤甚。
……
沈约很懂得趁热打铁,他开始天天过来,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好像手里什么要紧事都没有,只有这里的这个人最重要。
有时候带来温邦秩的家信,有时候给杜妍说京师的局势,有时候只是静静地跟杜妍一起浇花,偶尔带着她的宠物猪阿花遛弯。
阿花已经长得很肥硕,一百多斤绝对有了,老是哼哧哼哧满地找吃的,除了不像别的猪那么臭,不会满地大小便,其他一点不同也没有,真难为他一个风姿俊秀的世子爷牵着那样一坨大东西到处走。
沈约说他这是爱屋及乌。
这个人不说的时候沉沉静静清清冷冷的一个人,谁都猜不透他想什么,一旦说开了,脸皮子也厚起来了,对于他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杜妍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怎么了?”
沈约一转头就看到她在盯着自己瞧。
其实不用转头他也感觉到了。
她仿佛总是透过他的脸在看别的什么地方,或者别的人,最初几次见面是这样,后来一段时间没有了,现在有这样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杜妍收回目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沈约,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这个问题沈约也考虑过很久,他心里也没有确切的答案,此时沉默片刻,也只能说一句:“大概觉得有缘吧。”
第一眼看到她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觉得她与旁人不同,后来几次,慢慢加深了解,有宫里那出,有千年古莲,有她点出冠白楼,有她中途插手了章立的事,很多很多的交集,多到不能不把越来越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他听了十几年的禅,哪怕嘴上不提,心里却是相信缘分这种事的。
他曾经想过,宋秉程不知哪一世修来的福气,有这样一个姑娘对他一片痴心。他们这样的身份,真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远了,哪怕是长辈亲人手足的好,都是带有功利在的,带着一种取舍和计量,只有你能给他们什么,他们才会对你付出什么,与其说是情意,不如说是交易,纯粹的情爱就让人嗤笑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往。
心底里暗暗希望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不为任何别的,只为他这个人本身而好。
沈约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幼稚,所以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抛下了,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却有另一个想法,忽然有一天觉得,与其是别人,和杜妍过一生,好像更能接受。
她与众不同,和她一起的时候愉悦而安心。
杜妍听了之后很无语,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突兀意外的表白之后,竟然是这样一段话,别说没有半点浪漫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