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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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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打开晚餐的包装,将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好,一边点点头:“你也发现了,齐妮谋杀前夫那晚,她的女儿也在身旁。所以她的女儿才是本案最重要的目击证人。”
  安澄心一颤,“你该不会到时候传召这孩子出庭指证她妈妈吧?”
  楚闲的手一停,抬眼掠向安澄。
  “你觉得我会那么做?”
  。
  这话叫安澄顿觉抱歉,垂下头去抚着自己手臂外侧:“楚闲,我的意思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我只是担心那个孩子。”
  楚闲这才点头微笑:“我明白。其实不仅是你,任何看了卷宗的人都会问我这样的话。毕竟那孩子是现场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那你不会召她上庭么?”安澄抬起眼来凝视楚闲:“毕竟她的证言将成为检方至关重要的直接证据。如果有她出庭作证,你这个案子就赢定了。”
  楚闲凝视安澄。她尽管极力克制,可是她的难过却还是印在她眼底。
  他轻叹一声捉过安澄的手来,包进掌心里。
  “我会另想办法。”
  他垂眸凝视她:“也因此我才需要你跟这个案子,帮我了解亚伯拉罕的个性。”
  安澄眼瞳一亮,忍不住抬头凝视他的眼睛:“原来你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楚闲点头微笑:“否则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出卖’你昔日的手下?”
  安澄这才嫣然而笑:“我明白了。其实你不必向我解释的,我知道你这样做必定有你的道理,
  你不会为了赢而利用我。”
  楚闲伸臂将安澄收入怀中,“你放心,我绝不会像燕犀那般不择手段。公事只是公事,你却是我的。”
  。
  窗外夜色宁静,几乎没什么车子停留。
  只有一辆极光白的车子停下来。
  车里的人点燃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升入夜空,他隔着那青蓝色的烟雾望向那扇点着灯的窗。
  整栋大厦几乎都黑了灯,只有那一扇窗亮着。窗口虽然小,朝向也并不好,可是那一灯如豆却依旧倔强地亮得耀眼。
  就像……记忆深处的一个人。
  那么小,却永远那么坚强、倔强。
  他滑开手机屏幕,调出一张照片。从季节上看,照片至少是三个月之前的了。
  照片拍摄地点是在楚闲的公寓前。清晨时分,天光微蓝,周遭寂静。却有两个人牵着手从公寓里走出来,同样又高又瘦的两人,真如一对璧人。
  那男子不但手紧攥着女子的手,更是用另外一只手搂住女子的头,将她半拥过来,然后吻在她发顶。
  那样的时间,那样的依依不舍,分明是刚刚过夜之后的情侣。
  他看着,长眉微微蹙紧。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指腹拂过照片里女子的面颊。
  这是一张三个月前被媒体爆出来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子是本郡新上任的副检察官楚闲;女方因被楚闲的身影挡住,无从确认。可是他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的面颊隔着屏幕,仿佛在他指腹下透出温度来。他愣了愣,叹口气抽回手来。
  烟抽完了,他启车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
  安澄跟楚闲去见齐妮。齐妮也事先通知了亚伯拉罕。
  在齐妮家,安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下与亚伯拉罕重逢。
  不过安澄的尴尬也只有片刻,她很快就调整好,走上来主动伸手与亚伯拉罕握手:“亚伯,好久不见。”
  亚伯拉罕有北非的血统,眉粗眼大,神情总是清楚地写在脸上。
  他先是略有尴尬,随即便摇了摇头:“安,看见你出马,我就知道地检办公室这回是一定要赢了我才肯甘心的。”
  齐妮一听这话,对安澄的防备便更多了些。
  安澄都看见了,只是抱着手肘浅浅地笑:“千万别这么说。亚伯,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打不赢我。再说就算我对你知己知彼,你也同样对我了如指掌,我加入这个案子,地检办公室也占不到什么大便宜去。”
  楚闲也淡淡一笑,对亚伯拉罕说:“更何况,你现在背后还有整个鲨鱼为你撑腰。”
  双方的见面就有些剑拔弩张,安澄索性咯咯一笑,回手挽住了齐妮:“不好意思我要先借用一下洗手间。”
  齐妮犹豫了下,还是亲自引了安澄上楼。
  安澄借势娓娓地说:“别管他们男人了。男人啊,骨子里都是斗鸡,一论到案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只想跟你说说咱们女人的话,行么?”
  齐妮也是聪慧的女子,知道安澄不是真的要借洗手间,只是寻了个男人无法跟上来的理由,单独调开她罢了。
  已是二楼的起居室,齐妮便也站住:“可是你是检察官。你们检察官的目的,就是要判我有罪,我不知道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楼的起居室因是连接几个卧室,相对是更加私密的处所。安澄左右看了一眼,终于满意地看见了架上摆满的小女孩儿的照片。
  “我们不谈案子,就谈谈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好么?我记得她叫薇薇安,对么?”

  ☆、343、剪不断

  终究是母亲,齐妮听安澄这样说,心便也软了。
  她转头去看女儿的照片,已是忍不住泪意迷蒙。
  她拿下照片来给安澄看:“就算你没说,相信你也看见了,薇薇安从小到大在照片里的境遇相差了多少。你看这些都是她八岁之前的,你看她的裙子有多漂亮,还有特别订制的名牌儿童迷你手包、她的小马、她的牧场……”
  安澄自然看见了。八岁以前的小女孩儿简直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公主,眼中满满都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快乐天真模样。
  可是她八岁以后的照片,却换了模样。小女孩儿穿着和照片背景都差了许多,小女孩儿的眼睛里更是被刻进了对现实窘迫的彷徨和厌憎沿。
  齐妮抹了把眼睛:“我跟前夫,也曾经是灰姑娘的故事来的。我在超市收银,他来买东西,刚好钱包忘了带……我替他付了钱,他当晚就请我吃晚饭。”
  谈起曾经的浪漫,齐妮还是羞红了脸纺。
  可是当谈到后来的离婚,齐妮面上的红晕便尽数都褪去:“当年也是爱到忘我,他让我签什么婚前协议,我想都没想就都直接签了。当时只以为会天长地久,那纸婚前协议也就是一张废纸。可是直到离婚,他拿出那份协议,我才真正读懂上面都规定了什么。”
  齐妮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有清泪滑下。
  “我……几乎是净身出户。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的,仿佛那八年都与我无关。我自己倒也罢了,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我大不了再回到我曾经的生活里去。可是薇薇安怎么办,她从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她完全受不了生活这么巨大的改变。”
  安澄静静听着,默默送上纸巾。
  齐妮摇摇头:“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也不想离婚之后还总跟前夫见面。可是为了薇薇安,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自己在超市收银,这还是一份兼职工作,赚不到多少钱,所以薇薇安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也只能找她爸爸,求得他的帮助。”
  齐妮抱住她自己:“我知道媒体上把我写成了什么样子。什么离婚后为了钱还纠缠前夫,得不到想要的就干脆杀了前夫……如果不是为了薇薇安,我自己一个人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再回头去找他。”
  “既然是你为了孩子去‘求’,可是案发那天你们还是爆发了争吵。”安澄小心地刺出关键。
  齐妮怔了怔,垂下头去:“是啊。”
  安澄转开头去:“既然是‘求’,怎么还吵起来了呢?我猜,是求不来了。”
  齐妮面色一白,垂下头去:“我前夫虽然对我绝情,不过却很爱薇薇安。所以以前找他帮忙,他只要一听是薇薇安的需要,便二话不说答应。可是案发那晚……他却迟疑了。”
  安澄轻轻啐了一声:“男人总是把妻子跟孩子分得很开,妻子可以随便换,孩子却总归是自己骨肉。他突然迟疑,难道是另外又有孩子了?”
  齐妮也一愣:“这你也猜到了?”
  安澄耸耸肩。当然猜到了,她前夫那样的身家,离婚之后也自然有女人往上贴。女人想要稳住男人的手腕不外就那么几样。
  齐妮垂下头去:“是。他的女朋友有喜了。”
  “唉~”安澄也忍不住跟着轻叹一声:“那也犯不着吵啊。你婚都离了,又何必介意他又跟谁有孩子。”
  齐妮又垂下泪来:“我当然不是为了我自己吵,我只是心疼我的薇薇安……那孩子还没出世,他对薇薇安的要求已经开始迟疑了,那将来呢,等那孩子也出世了,他是不是就连薇薇安也不管了。”
  。
  “为什么不查查前夫的新女友?”
  安澄跟楚闲离开齐妮的家,安澄上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
  转头,齐妮呆呆地立在门口,刚哭过的中年女子,头发干枯,眼鼻皆红,已经再找不到了当年那灰姑娘故事里的年轻和美好。
  一种被注视感从楼上直逼下来。
  安澄一顿,眯眼迎着那股感觉看上去。只见三楼阁楼的简窗上,一个小孩子的面孔一闪即逝。
  那就应该是薇薇安吧。家里来了客人,安澄在家中没找到这小女孩儿,原来她是自己躲到阁楼上去了。
  她为什么……这么不敢见人?
  而且,明明不敢见,却还要这么偷偷地刺探?
  可是这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只有安澄自己看见了,楚闲却没见到。他只顾着回答安澄的问话。
  “新女友这个疑点,我自然也想到过,并且让警方沿着这个方向进行过调查。不过调查的结果却是,这个新女友跟齐妮一样,也早就签署了婚前协议书。如果男方在婚前发生意外,就算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也享受不到男方家族的财产。所以你说,新女友怎么可能会在婚前就让男方丧生了呢?所以最大的疑点依旧还在齐妮身上。”
  “他们那场大吵,犯罪动机、犯罪场合都具备了。更何况停车场还有当晚的录像,证实只
  有齐妮上了车,并没有新女友和其他人等。”
  楚闲说着稳稳地启车。
  车子走进车道,他才回眸看她:“怎么,觉得齐妮的罪证上有疑点?”
  安澄咬住唇:“没有。我只是刚转作检察官的缘故吧,总觉得要控人有罪,必得有十足十的证据才能安心。如果冤枉了无辜的人,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不会的。”楚闲横过手来握住安澄的手:“这个案子我是亲自盯着警方侦察和取证,确定证据充足、确切,才决定要起诉的。”
  他歪头向她眨眨眼睛:“这也是我上任亲自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比谁都审慎。所以,你就放心吧。”
  安澄也甩甩头:“就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跟着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这话却反倒说得楚闲笑意满溢。
  他索性停下车,认真凝注安澄的眼:“你是在替我紧张。这叫关心则乱,傻丫头,你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对我的感情么?”
  他大着胆子点了点安澄心口处,虽然安澄急忙避开,可他依旧如偷到了糖果的小孩儿一样开心。
  “你对我的感情,早就悄然在你这儿,生了根,发了芽,而你不自知而已。”
  。
  隔日安澄还是去了警局,却没想到撞上的竟然汤燕卿的一张扑克脸。
  安澄也是意外,不过一见之下,还是先勾起手肘忍不住冷笑:“只听说你莫名其妙上警校去了,没想到分回这边来。干嘛呀,咱们好歹也曾是男女朋友,犯得着跟我也摆一张扑克脸么?”
  早听爸说过,汤燕卿那小子就大学毕业那年回了趟中国寻根,回来就莫名其妙性情大变。原来爱说爱闹的小孩儿,如今忽然变成了冷冰冰的性子,不过到跟汤燕犀更像亲兄弟了,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似的。
  爸说完了还没少了感叹,说汤家的男人仿佛都是这个样儿的。就连年轻时代的汤明羿也是个爱说爱闹的性子,可是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就冷了下来。
  安澄彼时自己也忙,还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就也没打扰过汤燕卿。既然今儿这么撞上了,她没理由就这么放过他。
  她拎着他直接出去吃午饭。
  汤燕卿隔着墨镜,眸光一片淡漠:“吃什么饭?还没到午饭时间,我是来工作的。”
  安澄也只能咬着后槽牙冷笑:“谁说吃饭跟工作就是矛盾的?”她抓过一叠子的警方卷宗扔给汤燕卿抱着:“一边吃饭一边工作!”
  。
  汤家的男人果然是汤家的男人,无论她怎么刺探,汤燕卿就是有本事一一给化解回来,总之一顿饭两个小时下来,安澄还是没能从汤燕卿嘴里掏出什么内情来。
  她也有些气馁,索性推开餐盘坐直,勾着手肘盯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哥这个性子,是三岁就眼睁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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