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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翻书一看,却原来是: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她一句一句的念,心思却飞了,关山好歹有路可寻,可她的阿淳呢,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她要到哪里去找。就那一瞬间,她觉得这诗不好,半张纸写下来,却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出门时,碰到了秦姨,秦姨面上似有些犹豫,很久才对她说,说是陆家的公子伤了腿,好像很严重,路都走不了了。
沐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只觉着什么落了地。
自那日他乘飞机走,她就再没了他什么信息,直到今天。
之前的腿伤养了一个多月,明明已经见好了,她还记的,那日他走她还问过他,他也说没事了,只是怎么现在又伤的那么重。
秦姨说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事,车子在弯道上失控撞上了护栏,他的腿上原就有伤,没来的及移动,就卡在里边了。
沐然听着,只是觉得为什么会这样,那次是她,这次换成他。那时他那么远来寻她,此时不知道又有谁在他身边。
她就这样想着,思路断断续续的,不知不觉她竟独自在客厅里呆了到了天黑,月亮好,透过窗子,直打到她身上,她就在这半明半暗中坐着,直到晚上秦姨来叫她吃饭。
到底是不放心,沐然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拨过去电话,那头却没人接,她将手机放在耳边,那样滴滴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只是最后了,她也没听到他一句。
她就这样一直拨,那边却永远都是忙音,仿佛下定的决心,此生都不再理她了。
沐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自己拨出最后一个电话时,窗户已经有些发白了。
接下来的两日,她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写字,吃饭,配阿淳说话,只是到了第三日,沐然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几次联系陆世南,他却半分消息都不肯给她。
那一刻,她就要以为他也要想阿淳一般,不声不响的,再不理她了。
那天傍晚,她去找阿淳说话,却无意的在那小小的墓碑前,见着一点青意,很浅很浅,但的确存在,她那时才知道,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连天都变得暖和起来了。就像陆世南,也许自她认识他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是与别人不同的,他存在过,她再怎么否认,都无法掩饰这样一个事实。
那晚,她呆了很长时间,只是直直的看着阿淳,不说话。
很久,才把脖子上挂的那根红绳解了下来,两个戒指,她原本的那个,还有这次来,阿淳母亲交到她手上的那对,有一个她自己戴了,在她的无名指上,另一个,本该在阿淳手上的,如今,她却把它同她原来那个绑在了一处,一起挂到了脖子里。
有风,两个戒指碰在一起,有些声响,叮叮的,似有人在低语。
沐然将原本的那个解了下来,埋在了阿淳旁边。
她抚着他的照片跟他说:“阿淳,我要走了。我没有办法,他受了很重的伤,多半是因着我,所以阿淳,我不能不管他。这样的话,我不敢对别人说,只能跟你说,连我自己都觉着,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她定的是两天后的票,阿淳的父母见她走,也知道原因,只说要路上小心,话里话外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她。
她走那日郎祁风去送她,一路无话,只在她要进站时,抱了她一下说,不要难过,若哥哥有知,亦会放你走。他此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你展颜一笑,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幸福的笑。
她听了这话却哭了。坐在飞机上,两脚离地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洗砚姑娘跟她说的那些话,她说的那样愤怒,那样悲伤,她说她根本不值得阿淳那样一片心,不值得。
她声音那样大,大到连嗓子都哑了。
那时沐然在收拾东西,她来时本就没带什么,如今走,也只不过多了几件阿淳的东西罢了。
她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到洗砚姑娘站在门前,似已经站了很久,她一身天蓝的旗袍,站在那儿,衬的人很高很瘦,粉黛未施的脸却苍白的很,仿佛卧床良久,久病初愈。
沐然自来到这里,这位苏小姐就似在躲她,初还能偶尔见着几面,到后来却总也谁都看不到谁,就是真看见了,也是远远的。不知今天她怎么亲自来了。
她说:“你要走?”
沐然手里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走了进来,站在书架面前,书架很高,满满的摆着各类书,她看着这些书,珍宝似的,只是突然身子转了过来,眼神冷冷的:“走?去哪儿?”
沐然将手里的毛衣叠了,放在箱子里,却不说话。
“去见陆世南?你为着陆世南要走?”不知是气还是急,她那样好的涵养,如今也存不住了。
沐然听她说着,只觉着指甲刺在手心里,疼的很。
“你喜欢他?”她一连串的问,沐然只是不答。许是见她一直木木讷讷,苏小姐那样柔弱的人,竟猛然揪着沐然的衣服,似要看看她到底是怎样想的,那表情已是气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那次酒会,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原来真是这样。沐然,你说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阿淳,在知道他对你的一片心之后,去见另外一个男人。”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一点点的滑到地上,只是手却一直抓着沐然的衣服不放。
“他那么喜欢你,事事为你着想,他生了病,明明很想见你,却硬是不让人通知你,只怕你难过,可你呢,沐然然,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这样对他。你知道么,你们分手那天,他有多难过。”
沐然也蹲了下来,就在洗砚身边。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时的情景,她现在还记得,记得那样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洗砚
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那天,她本来有课的。在中午的时候,却收到阿淳的消息,说是让她去城西的一个酒吧,他要见她。
那时,他疏远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连她最近一次见他,都是三天之前。
她找了个托词,逃课去的。
地方远,她换了三两公交车,到时,晕车晕的已经有些想吐了。
那地方装潢极奢华,她看着,心里已经有些怯场了。
往里走时,却有人拦住了她,先是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然后问她可是会员,声音不高不低,只是沐然听着总觉着有些不对。
她自然不是会员,这样的地方,若不是阿淳说要来,她又怎回来,顶多是路边走过,感叹一声这地方真好罢了。
她跟那人说,是她朋友约她来的。那人却说,那就等她朋友来了她再进去。
她听了气不过,跟那人挣,那人却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将门摔得砰砰响。
她进不去,试着联系阿淳,却总没有回复,她没有办法,就坐在外边的花池上等。
太阳太大了,她又坐了车,虽说有树荫,可也有些受不住,大热天的,她闷的出不来气,可背上却似在渗着冷汗。
离晚上越来越近,路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这样傻瓜似的坐着,少不得的,被别人看上两眼。沐然只是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夏天天长,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她才被人叫了进去,说是有人要见她。
里面已是人来人往了,沐然那时才明白,这样的地方,也许晚上才是它最辉煌的时候。
叫她的人是阿淳,他人在一个包厢里,她透着磨砂玻璃门中间的缝隙,刚巧能看到他。他正跟一个小姐在唱歌,那样开心。
那个小姐也漂亮,像画儿里走出来的一般,让人看了只觉的自惭形秽。
沐然就站在外面,呆呆的看着,她从不知道阿淳和别人也可以这样亲密的,仿佛一对儿恋人。
她看的很清楚,门没关,可她却不敢迈出那一步,去推那个门。
所以她又在外面等。好像她最擅长的就是等了。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阿淳出来时,她看了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
他看了她一眼,极不在意的说“不是早叫你来了么,怎么晃到现在才来。”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姑娘就缩在她的怀里,满脸娇羞。
她没说话,只在后面跟着他。去的是顶层,沐然看着像是家餐厅。她坐在他对面,那位小姐挨着阿淳坐了,手里搅着咖啡,举手投足都那样好看。
他说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小姐叫洗砚,是他的青梅竹马。阿淳叫了东西吃,是牛排,也不忘了她,同样的上了一份。
只是这位洗砚姑娘似不怎么喜欢,吃了两口,便放了下来,直说做的不地道。
阿淳本是很有兴致似的倚在一边,看这位姑娘吃东西,如今她开了尊口。阿淳一笑,满是纵容的刮着她的鼻梁说:“就你能淘气,这里是全城牛排做的最好的。”沐然本就不会用这些刀叉,手里一滑,碰的盘子咣当响。
四周静,这声响显得格外脆。
沐然突然鼻子一酸,就想起阿淳第一次带她去吃西餐的情景,那时他一点点的教她,如今却怎样也不能了。
她手缩了缩,再也吃不下去了。
原来,刮鼻梁这个动作,不独是他们两个的。
她手上的动作似刚巧落在那位苏小姐眼里,她玩笑似的跟阿淳说:“看看,人家姑娘还戴着那枚戒指呢。你的呢,还不伸出手来,我看看,肯定是很相配的”
沐然不自觉的便将那只手藏了起来。生生将那个戒指遮住了。
阿淳听了,却笑了,将手上的戒指去了下来,捏在手里,对着苏小姐说:“你还敢说,还不是你说的,什么这戒指多么多么好看,戴着玩玩也不错的。现在,又来怪我。”
苏小姐却是轻哼了一声:“我几时怪过你,你爱戴着就戴,不爱戴就不戴,关我什么事了。”
她话音未落。阿淳便抬手将那戒指从窗子里扔了出去,然后扶着洗砚姑娘的肩膀哄着说:“我现在不喜欢戴了。”
沐然看着窗户,那戒指一晃就没了踪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拼命压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连沐然自己都不明白,事到如今,自己又争这个气干什么。
她站起来要走,阿淳却说,要她把东西吃了。
她摇了摇头,此时才敢抬头跟他说一句话,只是那泪到底是没压住,话一出,便哭了出来:“你以后多吃些饭吧,你瘦了很多。”
说完这句,她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见过他,那时沐然不知道,她那时一走,便是与她的阿淳永别了。
许是在地上蹲的太久了,沐然只觉着腿麻的没有一丝知觉,干脆便坐了下来。
苏洗砚也止住了泪水,跟她说:“你知道么,那天他见你是瞒着医生,自己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他说要我帮忙,这次一定要让你死了心。可是还没开始,他自己就先舍不得了。你没到时,他就到了,是他吩咐的门童,不许你进去的。你只知道你等了一个下午受了委屈,却不知道,他坐在里面,看着你,是什么心情。他一直看时间,他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晚上快一点到,这样你就可以少受一点晒。好容易晚上了,他开心的什么似的,直说是不是温度低一点了,他的然然就不会那么热了,还自言自语说什么,他的然然是最怕热的。他叫你进去,自这话说出去,他就紧张的很,他怕他让你等了那么久,你不理他。又怕你那时进去看见他和我在一处,会伤心。他全忘了,他本就是要让你死心的。那是我想,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遇见你,遇见你这样一个傻瓜,若是没有你多好,这样他就不会那么难受。你倒是来了,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门外动都不动,眼神儿那样冷。他在门里看着你,两眼都红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抓着我胳膊时用了多大力气,用了多大力气才强撑着自己,他跟我说他伤了你的心了。”
她说着,眼睛直直盯着沐然,恨透了她一般。
“后来,你一句话说完就走了,头都不回,你不知道,你转身的那一刻,他就哭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没了灵魂一般。打着自己耳光说,要你欺负我姑娘,你怎么敢欺负我姑娘。他对你说了那样的狠话,想让你断了对他的念头,可我知道,他这样做,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痛。他多怕啊,怕你恨他,怕你有朝一日把他忘了。你不知道吧,其实那晚,你走了以后,他是一直跟着你的,许是太晚了,宿舍楼门关了,你竟然就一个人在操场上坐了一个晚上。他呢,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也坐到了天亮,整个晚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你。临走他跟我说:‘软软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可怎么办呀?’他只知道你饿着了,却不想想自己又有多长时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