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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她,手里拎着大衣,沐然追出去,说:“阿南,不去了,我们不去了。”
他却猛地扭头,说:“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一定去。”说完,甩开她的手就走。
沐然追不上他,只能看着他开了车,从她眼前离开。
夜里凉,可她却不觉的,只是想着,他这次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沐然睡不着,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做了好些好吃的,打算哄他开心,哄他不要生她的气。
他却迟迟没有回来,一直没有回来。沐然打她电话,他也不接,她等不及,便去了一趟青姨家,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主要是要带他回去。
可他却不在,晚上也是,沐然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他却没有回来。
早上,她熬不住,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她是被吓醒的,梦里,她明明看见阿南了,他却不理她,任她怎么叫,他也不理她。再后来,她便找不到他了,她那样急,他却始终不出现。
沐然整个人埋在枕头里,那里浸湿了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现在才知道若是阿南执意不肯见她,有意要躲她,她是怎样也找不到他的。
她心里蓦地落了一拍,猛然想起阿淳,他当日也是这样,不生不息的走了,让她再也找不到。她突然怕了起来,怕他也像阿淳一样。这样慌乱的心思,到底出了事,下楼时,她脚下踩了空,人摔了下去,不过幸好人没太大事,只是腿擦破了皮,流了血。
还是惊动了父亲,陆世南昨晚没回来,其实父亲是知道的,只是沐然说了个理由,他们俩之间的事,她不想父亲费心。
现在父亲一句:“别怕。”
她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的泪,终是流了下来:“爸爸,阿南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他会不会有事?”
陆乘风笑着说:“放心,在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他只是出去转转,早晚得回来。”
他看沐然仍是不安,安抚的说:“我保证,他会回来,会很快回来,医生说你一直高烧,才会心思不定,好好睡,等你好了,他说不定就回来了。”
陆乘风是在三天后派人出去找的,当天下午就有回话,说人在城西的公墓,正在陪他母亲。
陆乘风放了电话,他就知道他儿子躲不远,若他真躲起来了,那个病者的姑娘怎么找得到他。
他找到那傻小子时,他似乎还很是不乐意,陆乘风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由的笑了:他在这儿耗了这几天,原本等的就不是要他这个父亲找到他。
陆乘风擦着那张有些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淡淡的笑着,仿佛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他的阿绚还是这么好看。
他们爷俩就席地而坐,说来也是奇迹,他们两个竟然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说上一段话,若是阿绚知道了,定然开心。
陆乘风看着身边抽烟的儿子,笑的无奈:“你也真是出息了,学会离家出走了,我陆乘风的儿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没自信了。”
自小就有骨气,什么都不肯认输的人,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世南隔了会儿说:“有自信又怎么样,再好又怎么样,她偏偏不喜欢,能有什么办法。”
人人都说他很好,可她偏不喜欢,能怎么办。
“真是一败涂地。”
陆乘风看着他说:“这算什么失败,败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不丢人,你没想过么,正是因为你喜欢她,你才愿意败给她,败的心甘情愿。”
那时阿绚纵容他,事事肯依他,他却不知道珍惜,事事要争抢,等明白了,却什么都晚了。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陆世南苦笑:“她若真的觉得我重要,会主动将我推给另外一个女人,会听之任之的放我在外边漂四五天,无闻不问。”
阿淳不见了,她四处找,找了六年,他呢,他算什么,他不是要比什么,只是心里难受,怨她不将他放在心里。
陆世南抽了口烟,那些烟云缭绕顺着山风,瞬间就不见了。
他说:“她跟我在一起从不是自愿的,连她自己都说了不爱我,我逼她留下来,逼她结婚,那时我也想了,只是陪着我也是好的,可是,跟她相处的越久,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越多,我一颗心在她身上,便想着,她也要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没成婚那会儿,我也想,不如放了她算了,可没办法,离不了她。”
既然他们注定要在一起,所以他以定要弄清楚,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陆乘风看着妻子的照片,笑了笑,阿绚,你看,果真是我的孩子,连心思都跟我那时候一模一样,既然当初招惹了我,我看上了,那么就以定要跟我在一起。
他拍着陆世南的肩膀说:“平时,那么聪明,这事上却糊涂的很。然然不在意你,她若真不在意你,会那么纵容你,那天早上你走后,她做了许多好吃的等你回来,说是惹了你生气。你头天没回家,她就急的什么似的,四处找你,晚上也是,等了你一夜,累得很了,下楼时摔了一跤,幸好没什么事。你说她不在意你,我看她最看重的就是你。你这次把她吓住了,你没见,她四处找不见你,吓的哭了。”
他见陆世南不说话,笑着说:“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么,是然然说的,她说她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上午我找人来查,你果真在这儿。这还不够么,若真的心里没有你,怎么你在哪里,她都知道。”
沐然是在晚上见到的陆世南,他仍是临走时的那一身衣服,她看着他,咬了咬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父亲说已经在外边用过餐了。沐然点了点头,进屋,替陆世南放洗澡水。
等陆世南洗完出来时,沐然已经盖了被,躺在床上了。他在她边上躺下时,才发现她在哭,极压抑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伤心,他一靠近,沐然便猛地抱住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力气少一分,他便又会不见似的。
陆世南抵着她的额头,一点点的安抚,很久才说:“给我看看腿上的伤。”
沐然不肯,攥着他的手说:“你…你若再走,趁早杀了我算了。”
陆世南吻着她脸上的泪,低声说:“再不走了,就是日后你赶我走,我也决不走了。”
沐然抬头看他,眼里浸满了泪:“我几时赶过你,从来都是你欺负人,你挖了个陷阱,让我跳,我跳进去以后,你又不管我了。”
陆世南刮她鼻梁,笑着说:“我挖的陷阱?明明是你挖的,你一步步引我进去的,如今反过来说我。当初,你为了阿淳的事,把我算计的多么彻底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然然,就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那时跟秦洗砚说,我想让你跟我在一起,所以你跟我在一起,那现在呢,你自己怎么认为的,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沐然一直看到他的眼底,又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她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算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原本安排的好好的事情,都给你搅混了。那时候,我想,阿淳既然不在了,我总要陪着他的,永远陪着他。可后来我还是走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可我心里有个声音,那声音要我来找你,我走的时候,苏洗砚说我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在知道了阿淳的一片心之后还要走,说我对不起阿淳,配不起他。到后来,我听说,洗砚要出家,她年纪轻轻的,有什么看不开的,可我知道她是因为阿淳才要离世的,那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真的配不上阿淳了。那之后,祈风来看你,他跟我说,不要让我有那么多的顾虑,他说,若我不开心,阿淳那么疼我的人,也不会开心。他还说,你对我很好,要我珍惜。我不是傻瓜,我也骗不了我自己的心,我只是觉着,人要将心比心,我怕你受委屈。”
陆世南一直盯着她,所以眼里有些发酸,他猛地拉过被子,罩在两人,就在着黑夜里,他抱着她跟她说:“然然怕我委屈,就多做些粽子给我吃,好不好。”
沐然抬手碰他的脸,湿濡一片,她一愣,不知是她手上的汗,还是他眼里的泪。
第二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给他做粽子。粽子,纵子。父亲见她如此,笑着跟她说,你呀,太纵容他了。
她蓦然想起,他缩在她肩头默默流泪的样子,那一刻,她想着,能永远纵容着一个人也是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素以为绚兮(番外)
素以为绚兮
陆乘风一直知道,素绚是喜欢他的,很喜欢,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或许就是因为她喜欢他,他才一直不愿多理她。
他十四岁那年,他母亲离开了他,将全部的人心奉献给了耶稣基督。从此,他没了母亲,意识里多了个穿着长长黑袍的修女。
也是那一年,他父亲出去了很久,再回来时,带了个女孩子,就是素绚。
他第一次见她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除了记得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极了猫眼。
后来,他跟她说起这事,她低着头轻笑,说他的眼睛才漂亮,像海一样蓝。
素绚大她两岁,所以总觉着他小,事事都让着她,他却从不领她的情,反觉得她在讨好他,让人看着烦。
父亲安排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这样一来,她越发与他片刻不离,上学一同去,放学一同回,有时,他嫌她烦,故意躲她,她不知怎的,总有法子找到他。
之后,他认识了之华,之华与阿绚不同,阿绚总是梳了个马尾辫,衣服上也不是很讲究,除了洗的干净些,没有任何样式,她虽然比之华大上两岁,却显得更学生气,孩子气。
之华却总是光鲜亮丽,她有一头极漂亮的金黄色头发,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时总是咕噜咕噜,像极了童话书里的小公主。
不过,她的确是个公主,她家世显赫,身份荣耀,跟他也算是门当户对。
她本来不叫之华,她有一个与身份相配的,公主一般的名字,那名字前面的姓氏,在历史上荣耀了几个世纪,可她跟他说,她想要一个名字,一个跟他一样的名字。
他那时正在跟阿绚学《诗经》,所以便取了之华这两个字,取“宜室宜家”之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那时,他想着,他与之华定能够长长久久。
有了之华以后,他越发嫌阿绚碍事,嫌为什么跟他一起上学放学的不是之华,嫌为什么偏偏是他要和阿绚日日住在一个屋檐下,嫌他家里住的为什么不是之华而是她。
兴许,他的这些不乐意,阿绚也觉察到了,所以出门时,她总先出去,放学时,她总是晚回来,若是他带了之华来家里,她就一直呆在她的房里,从不出来。
有时他从她房门前经过,能隐隐听见她在读书“昔我往昔,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后来很久,他才知道,那时阿绚想家了。
有一天,天下雨,他与之华没带伞,又打不到车,正愁着没法回家,之华突然问他,他身边那个小仆女哪里去了,他听着一愣,才知道她说的是阿绚。
他当时想说阿绚不是他的仆人,可他一时又的确想不出来,阿绚在他家到底算个什么,所以也就没说话。
不过,阿绚也的确像个小仆人,父亲事情多,常不会来,一直是她照顾他吃饭,照顾他睡觉。
他去找的阿绚,学校放了学便正式关门上锁,所以她没在教室里,而在在外边的长廊上站着,原来她每晚都在这儿呆着,等到觉得他走的够远了,自己才走。
她见到他,明显有些吃惊,轻笑着问他怎么还没走。
他说雨太大,走不了。她看了看走廊旁边溅起的水滴子跟他说不要紧她带了伞。
他心里一松,想着他和之华不用困在这儿了。
之华许是等的急了,过来找他。
素绚见之华过来,看了看他,一时便明白了,握着伞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给了他。
她跟他说,雨大,不要在外边耽搁,赶紧回家。
他拿了伞,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问了她一句:你怎么回去。她笑了笑说,她有办法。
那晚,雨一直没停,等他和之华在外边吃了东西,赶回去时,阿绚淋着雨在门口站着,浑身上下全湿了。
这时他才想起,早上出门时,他跟阿绚要了钥匙。他看着她,他一边觉着有些对不起她,转念又觉着她真笨,也不知道躲一躲。
那一晚,她发了脾气,前所未有的。她大声问他,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不是早嘱咐他了,要他早回来,干什么不听话,又说,他自己出门不知道要带把伞么,自己没带,干什么又来要她的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