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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大喊,发泄胸口的郁结,但又喊不出来。
他又很想答应她,重重点头,然后搂住她,紧紧地搂住她,但,也无法做到。
是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绞杀了他所有的精力,令他没有一点力气反抗。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来,“素队——”
来人的话被办公室里的一幕打断。
男的僵直而立,女的泪花涟涟。
来人倍感尴尬,清了清嗓子,说了句抱歉后赶紧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叶澜这时压根就不在乎别人是否会笑话她了,她一心只想着素凯能够回心转意,她和他还能像一样一样开心快乐。
依旧紧紧搂着他不放。
“素凯,你没时间找我也没关系,你给我打电话好吗?等你下了班就打给我,我们一起去吃饭……”
素凯不舍得将她推开,却又不得不将她推开。
“澜澜,我——”
“素队,很抱歉,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我必须得打断两位一下。”原来刚刚那个人还没走,看得出是挺着急的,再次推开门,不得不硬着头皮汇报。
素凯转头,“出什么事了?”
“纱卡的情况很不妙,上头的意思是要素队你亲自去处理一下。”
素凯皱眉。
叶澜紧紧盯着他的脸,纱卡这个名字像是芒针似的狠狠扎在她心上,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哀求着:素凯,不要去……
可是,很快地,素凯转头看向她,说了句,“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
话毕,将警帽往头上一戴,急步出了办公室。
叶澜像是被人从后脑狠狠砸了一棍子似的,大脑嗡地一声,看着素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攥了攥拳头,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
一出警局的大门,素凯已经坐上警车离开了,她咬咬牙,赶紧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直接跟在了警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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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报复*的另一半?
有关这个话题,素叶在学生时代就跟林要要同学激烈讨论过。
林要要同学秉承了无声无息离开的憋屈法则,而素叶,必然是睚眦必报。
素叶说,我会刷光他的信用卡。
林要要回复说,用物质买快乐,也未必快乐啊。
素叶又说,我会在他的住所埋颗炸弹,炸死*的王八蛋。
林要要回复说,光是炸弹就难买,难道你想自己研发吗?
素叶于是最后说,那我在他*上尿尿,等干了再铺上新的*单。
林要要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的节操已经落了一地了。
素叶回击,*的人都没节操了,我还要什么节操?
从那时候到现在,素叶经历了不少事,成长了不少,沉稳了不少,但有一点还是没变的,那就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回报别人十分好,同样的,别人对她一分坏,她会报复别人百倍坏。
她承认,她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心眼小人。
炸弹和在他*上尿尿这两件事是不可取,前者太冒险,后者太没打击力度,第一条的建议倒是有所保留,当然,她发誓,她绝对不会让安静那么安静地利用这次造势上位。
宅男女神是吧?
还有那些惊恐于她职业的人,她要让她们见识到她怎么将一个女神塑造成个女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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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后,额角酸痛得厉害,于是便靠在休息椅上休息。
私人手机放在他手边不到半臂远的位置,只要他伸手就能拿到,然后给里面唯一的一个号码拨过去,听听她的声音,然后跟她说,宝贝,很抱歉,我在这边还要忙上一天,明天就回去。
但是,这番话在胸腔里转了好几个来回都无法脱口。
他竟害怕听到她在手机那头只是冷淡地“嗯”一声。
休息室里很安静,厚重的落地窗阻隔了脚下车水马龙的喧嚣,最近的声音,就是他搁置桌上腕表发出机械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如催眠曲,听着那般孤寂。
他忍不住在想,也许这只腕表也在想它的另一半,戴在她手腕上的另一半……
许桐敲门进来,汇报了本市新品销量和市场整体的状况,然后跟他说,年总,公关部那边打来电话说,现在记者们都在追问安静的事,要请示一下记者例会时怎样交代。
年柏彦不解,“什么安静的事?”
许桐也料到他不可能有时间来看八卦消息,说着便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年柏彦,年柏彦没接,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几张照片,淡淡地说了句,“公关部总监,耶鲁大学新闻传播系硕士,要来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
许桐不动声色,拿过平板翻了几页,将下面的评论显示给年柏彦看,“公关部总监之所以小心谨慎,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涉及到了素医生。”
年柏彦这才将注意力落在了上面,拿过来,逐一看着评论,一条条的,有对素叶赞美的,也有对她人身抨击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后者,看得出,是有人雇了水军。
许桐询问,“年总,您看?”
年柏彦刚要答复,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过一看,是银行信用卡中心的讯息,一般给予他提醒时都是在金额超过20万的时候,果不其然,系统提醒他已有一笔50万金额的支出。
愤怒的缘由
曾经,年柏彦给过素叶银行卡,用骄傲的口吻告诉她,以后买东西就用这张卡。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男人的虚荣心是远大于女人,例如说他将银行卡交到她手里,告诉她随便花的时候,极大满足了男人强者的尊严。
当然,素叶也有她的小小尊严,在选择跟他分手时,连并的将银行卡都还给了他,看得出她的绝决来。
这一次,年柏彦将附属卡交给她时,味道似乎变了。
她说的没错,当他和她的关系重新有了判定时,他给予她或金钱或银行卡等标榜着物质类的东西也变了性质,他无法再用多么骄傲的口吻,因为在她心里,他已经不再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和金主,就算是同一张银行卡,交到她手中时,她所感受的情感也变了性质。
素叶是个很能引起男人骄傲的女人。
如果是以往,她看好了什么东西,总会拐弯抹角地,或撒娇或谄媚地告诉他,当他买给她时,她会高兴地紧紧搂着他,倾尽所有好话来恭维他,让他充分感受到在自己女人面前的骄傲和自豪。
但她又是极其清醒的,她不会一味地索取,有多少次明明是她张罗着要逛街买衣服,结果买回来的全都是男装或跟他能用得上的东西,她贪钱,却是令人觉得窝心和喜爱地贪,她会用自己的钱再来回报他给予她的礼物,她给他买的东西远贵于自己用的。
然后,他会很无奈地跟她说,不用给他买东西。
她则笑嘻嘻地缠着他回答,因为你对我好呀,因为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呀。
这样一个素叶,令年柏彦无法割舍。
但今天,这笔50万的款项落在年柏彦的眼睛里,似乎从中察觉出一股子怒气。
许桐不知道年柏彦怎么了,见他盯着手机屏幕看,眼角眉梢明明就是倦怠的,但唇角的弧度很柔和。年柏彦没看许桐的神情,淡淡问,“这种评论多吗?”
“还有其他的帖子,目前很受大家关注。”许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实报告,“记者们今天都差不多打爆了公关部的电话了。”
许桐正说着,见年柏彦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由疑惑,“年总?”
年柏彦抬手示意她暂停报告。
打开讯息,里面又出现几笔消费,共计60万左右,还都是取现。
唇角忍不住上扬。
许桐见状觉得惊骇,明明就是令人烦心的八卦消息,他怎么反而高兴了?
“许桐。”年柏彦将平板递给她,“找一下骂她骂得最凶的版面。”
许桐诧异,接过,想了想道,“安静的粉丝不少,一般情况下,骂她的人不多……”
年柏彦微微蹙眉,看着许桐,眼里多了一丝严苛,语气也落得沉肃,“许桐,我看你是该嫁人了。”
许桐一愣,很快从他转为严肃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赶忙道歉,低头打开几个版面递给年柏彦,“年总,这三个版面对素医生的抨击比较大,您看一下。”
是她刚刚大意了,她怎么会认为年总是在问安静的情况呢?
年柏彦接过,这一次他看得仔细,一页一页地翻开,丝毫没觉得是件浪费时间的事。
着实骂得难听。
白冰和安静因为有粉丝护着,所以就算挨骂也自然会有人跳出来会骂,但素叶不同,她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网络名人,她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曝光后就成了网友眼里的怪物,或白冰的粉丝或安静的粉丝,对骂时也不忘拉着素叶做垫背的。
有人骂素叶没自知之明,有人骂她故作清高实则是十足的践人,有人还说她全身上下都是假的,五官都是整形整出来的,还说她连给安静提鞋都不配。
网上呼吁最高的就是,他身边最适合的女人是安静。
将电脑递给了许桐,年柏彦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许桐始终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发令。
年柏彦虽闭着眼,但脑中万马奔腾。
不用想他都知道素叶是怒了,否则不会刷卡泄愤。
那么,她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第一,受到人身攻击。
年柏彦是了解她的,素叶平时就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她有着跟其他女人一样的爱臭美爱打扮的毛病。她在他面前从不吝啬承认自己长得漂亮,那张小脸蛋儿成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有时候她会窝在他怀里说,柏彦呐,你一定要好好保养啊,我天生丽质,可不想十年后咱们一出门别人会说我是跟个叔叔在一起啊。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超级的自信,所以,她的化妆台上的护肤品永远是多于彩妆的,皮肤底子原本就好,所以不化妆也漂亮,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脸被画成了调色盘,每次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就会揪着他说,以后你变心的话也不能找这种女人啊,她脸上都是铅,涂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毛孔里该多脏啊,你抱着她亲的时候都会铅中毒。
在素叶每天孜孜不倦地灌输下,他现在看见化了妆的女人似乎也有点害怕了。
虽说素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描眉画眼上,但她大部分时间全都用在了选衣服上。这也是每次他和她一起出门时他都会差不多要喝一杯咖啡看会儿报纸等待的原因,她一进衣帽间就会发生选择障碍症。
不过,每次她从衣帽间出来,也着实会令他眼前一亮。
所以,他喜欢给她买衣服,有时候开车途经哪个橱窗看到精美女装也总会想到,素叶穿着它们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他便会买了。
每次素叶穿上新衣服都会笑问他,你是喜欢看见我漂亮的模样吗?
他都会笑,她真是他见过的最不谦虚的女人。
不过事实上,他也的确喜欢她漂亮的样子。
所以说,素叶看见这些留言,尤其是抨击她长相的,将她贬低在安静裙下的这些留言,肯定会气炸了。
相比第一种推论,其实年柏彦还在期待着第二种。
素叶吃醋。
很简单的理由,所以刷卡泄愤,这像是一个吃醋女人做出来的事,虽说素叶的报复心远比一般女人要强一些。
年柏彦不知道她的气愤中是前者多于后者,还是后者更占据上风些,总之,她是生气了。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没完。
良久后,他才开口,“通知公关部,例会照常举行,至于这则消息做一般事件处理就行,暂时不需要正面回应。”
许桐愣了一下,她不懂年总跟素医生是怎么了,都到这步田地了,他反而不出手帮忙?
但上司的命令她向来不会违背,点点头,出去打电话了。
年柏彦睁眼。
之前安静的确来酒店找过他,他也没想到她还挺神通广大找到他下榻的位置。
是在颁奖典礼过后,因为还有其他的应酬,他便推了主办方的晚宴邀请离席,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了,他刚洗过澡,门铃便响了。
打开房门一看竟是在电影节上获奖的安静。
她前来是为了感谢他上次的帮助。
因为太晚了,年柏彦也没有邀请她进房的打算,只是淡淡回应她说不必感谢,试图几句话将她打发走。
安静却说了句令他费解的话:年总,您回复我说今晚您没时间,我知道冒失来找您是打扰了,但我真的很想请您吃顿饭呢,那明晚您有时间吗?
女人句句邀请中都透着暗示,是女人对男人的暗示,如果只是一顿单纯的谢宴,时间绝对不会单单只订在晚上。年柏彦什么没见过?当然听得懂她言语暗藏的意思,但令他不解的是,他什么时候回复她了?
但神情不露于言表一向是年柏彦的拿手本事,他不动声色地回应,“很抱歉,我没时间,这么晚了安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他关了门。
却不知道这一幕会被记者拍走。
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