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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现在万事大吉了是吧?叶渊,你那点小心眼还能瞒过我?”阮雪曼干脆不隐藏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精石上班,你们俩的婚事就免谈!”
“咣当”一声,林要要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还有没有点教养了?你在家吃饭也这样吗?”阮雪曼一下子将怒气撒在林要要身上。
“对不起。”林要要使劲咬了下唇,弯身准备拾筷子。
“妈,您这是干嘛呀?”叶渊见状赶紧替她拾起了筷子,又命小阿姨换了一双过来,桌下牵过林要要的手,目光转向阮雪曼,“我和要要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就算您再不想承认,婚期都已经对外公布了,难道您还想让所有嘉宾笑话我们叶家?”
你还恨我吗
叶渊的一句话憋得阮雪曼满脸通红,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鸭,嘴巴长大,呼吸变得急切,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良久后,满腔的愤怒转成了委屈,下一刻,眼眶红了,开始哭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答应我会精石从来都不是为了叶家,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叶渊啊叶渊,我可真是白生你这个儿子了。人都说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摊上你这么个不成气候不担责任的儿子你叫我老了怎么办?现在叶家上下全都指着你了,你倒好,一天到晚就想着开什么飞机,那个飞机场是你家的吗?你家是叶家,企业是精石!你现在一撤,你让精石怎么办?难道你没看出年柏彦的野心吗?你这不是白白地把精石拱手让人吗?”
阮雪曼一哭闹起来完全是听不进别人说什么,倒没有歇斯底里,但字字会往别人的心窝子里戳,而无辜中枪的成了林要要,在阮雪曼眼里,林要要的罪状跟吕雉西施没什么两样。
所以,阮雪曼这么一哭,林要要显得无所适从,手里拿着叶渊递过来的筷子,再也吃不进去了。有几次想起身就走的冲动,但不知怎的,双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没走?
她想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只能归结成一点:她不想得罪叶渊。
不想得罪叶渊的理由就很简单了,是他手里握有不雅的、不利于她的东西,她生怕自己抬脚一走惹得阮雪曼更不高兴,叶渊一怒之下跟她翻脸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是吗?
她只能这么想。
叶渊闻言阮雪曼的话后又无奈又觉得可气,想安慰阮雪曼又觉得她说话过分,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林要要,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手紧紧攥着筷子,指关节有点泛白,她没吃东西,抿着唇,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这样一个她看上去委屈而楚楚动人。
等阮雪曼终于有消停的迹象后,叶渊才叹了口气,“妈,您这样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你说谁无理取闹呢?你——”
“先别激动,都冷静一下。”叶鹤城见状后赶忙出言相劝,看向叶渊,“你妈也是为你好,为咱们叶家好,你应该站在叶家的立场考虑一下啊,其实你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一走,整个精石都是年柏彦的了。”
“他答应了我,不会动叶家的股权比例。”叶渊如实相告。
叶鹤城听了嗤之以鼻,“你呀就是太心软太容易相信人了,年柏彦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靠的是公平竞争?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商场之上,尔虞我诈,生意人讲的话是此一时彼一时,信誉与否那都是随着利益的变化而变化,你觉得他会一诺千金撒手不管,明天他就能想吞了精石背信弃义。所有人记得的永远就是站着最高点的成功者,他们永远不会在乎这个人是怎么赢得的成功,而成功者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黑历史讲给世人听。”
叶渊摇头,“年柏彦不是这种人。”
“他是哪种人难道你很了解吗?他有什么必要原因一定要帮着你来镇守叶家?只是为了报恩?叶渊你别傻了,这年头已经没人会想着报恩。如果他真的没有私心,那怎么就能把叶玉手里的股权给收了?这么明显的动机你还不清楚?”叶鹤城恨不得捶胸顿足了。
叶渊吃不下去了,着实也听不下去了,他放下餐具,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态度很坚决,“妈,二叔,我心意已决,所以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决定了,如果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很抱歉。我很清楚我自己什么能做什么是做不来的,像是商场你争我夺这种事我真的无法驾驭,就算强留我在精石又怎样?做决定的还是年柏彦,我不可能为了防他干脆把他给开了吧?精石这么多年来的销售渠道全都是他铺设的,他一走就等于断了精石的脊梁。再说,我只是不在公司,董事长一职还是由我担任并没有悬空,这其实跟我在公司没什么区别,我的职业生涯总不能定格在盯着年柏彦行为举止上吧?”
“叶渊——”
“妈。”叶渊及时打断阮雪曼的哭腔,语重心长道,“如果你真的疼我就由着我吧,人生苦短,我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我想做的事,就这么简单。对不起,我和要要已经吃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送她回家。”
话毕拉着林要要起身。
林要要如释重负,有这么一瞬她有点感激叶渊了,朝着大家微微示意了一下当做道别,拿起包跟着叶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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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没送林要要回家,而是回了自己的住所。
离开了阮雪曼的住处后,叶渊上了车,却没马上开车离开,他靠着车座,看上去有点累,林要要虽说没问,但也猜出他内心的纠结和无奈。
良久后他才开口,低低地问,“要要,能陪我待一会儿吗?”
林要要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心忽地就闪过一丝异样,想抓住看清又飘忽不定。他的嗓音很低,也很轻,像是哀求,又像是迷茫。
她不知怎的就同意了。
叶渊见她点头,二话没说驱车回了家。
自从上次事件后,叶渊的家就形同一个禁区,虽说林要要已经答应与叶渊交往,甚至对于结婚一事也没任何异议,但每每叶渊晚餐过后想要带她回家时,她总是排斥的,心口隐隐不安。而叶渊亦是个明眼人,一直也没强迫她什么。
而今晚,叶渊将她带了回来,站在曾经自己脚步不稳倒地的位置,林要要的呼吸一阵阵急促,那么不堪的一幕又涌上了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发上,安静的,不说话。
叶渊给她倒了水,递给她时她蓦地抬头盯着他,眼底深处窜过一抹惊恐。叶渊只是担心她渴了,没想那么多,见她这般神情后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苦笑一下,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他也顺势坐了下来,她的心下意识提了上来。
叶渊没对她做什么,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良久后问了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当然。
这是林要要差点脱口而出的字眼。
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但他的手段不得不当属最不齿的方式。
叶渊盯着她的侧脸,轻轻一笑,“我是指离开精石回机场工作这件事。”
林要要愕然,脸颊倏地红了。
是她会错意了。
“能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挺好的。”良久后她说了句。
叶渊斜过来身体,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林要要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心倒是有点惶惶不安了。
见她不说话,叶渊轻声问,“生气了?”
她摇头。
“婚后我们就住这套房子,放心,你和咱妈不会有闹矛盾的机会。”叶渊与她十指相扣,嗓音轻柔。
林要要还是很不习惯“咱妈”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听他这么承诺,心里多少有点雨过天晴,说实话,她的确有点打怵跟阮雪曼的相处,显而易见的,阮雪曼并不喜欢她。
“可是,她会同意吗?”林要要忍不住问。
叶渊笑,捏了捏她的手指,“如果我坚持她总不会逼我,一个是妈一个是老婆,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总要做好调节工作才行吧。”
林要要觉得指尖的末梢神经突突直跳,他手掌的温度很高,熨烫着她的手心,这温度蔓延到了指尖,整只手都快烫化了。
叶渊借着灯光看着她,她的脸颊笼罩在细白的光亮中,侧脸在灯影下愈发婉约俏丽,看着看着,他觉得胸腔像是有激流冲过,翻腾着击打着,令他的喉头有点发紧。
他情不自禁坐直身,拉紧了她的手,“你还恨我吗?”
男人的气息涌过来,坚实的胸膛似有似无地贴着她的手臂,她觉得耳边一阵燥热,然后,热度蔓延了全身。
她恨他吗?
恨。
可是,为什么又没有力气痛恨?
她不清楚。
只清楚自己才是真正的鸵鸟,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跟素叶说那么多什么要顺其自然的话,但实际上呢,她跟素叶一样,都无法揣测自己的内心。之所以想要随遇而安,是因为找不到最适合的路。
她跟所有人都一样,能劝得了别人,却无法安放自己。
林要要咬着唇,低着头,良久后说了句,“到了这个时候,很重要吗?”
叶渊闻言后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很怕她说个恨字,如果真的这么斩钉截铁,他真的会手足无措。她的模样看上去楚楚,有点无措。
忍不住伸手。
手指刚刚碰触她的脸颊时,她轻轻哆嗦了一小下,他的心也跟着晃荡了一下,忍不住下移,落在了她娟细的脖颈,轻轻摩挲。
林要要没动弹,但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叶渊脑子里却涌过那晚她的模样,宽大的薄毯之上,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得如同只虾米,他身体力行地滋润着她,她的声音楚楚动人。
眸光有点暗沉。
他贴近了她,薄唇轻触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微凉,而他的唇滚烫。
“要要,今晚别走了。”他的嗓音低低的,粗噶。
林要要匿藏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但很快地,又松开,嘴唇微颤,她的眼越敛越低,睫毛已完全遮住了她惶惶的神情,她沉默,却听见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
叶渊试探性地吻了她的唇,见她没厌恶地避开,胸腔里如同炸开了洪流,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紧跟着结实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直接抱进了卧室。
****今天一早要回京,只更三千字,明天正常更新了。
没有一份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张爱玲在胡兰成的一张照片背面写道: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素叶静静看着这些字眼,却想起了半生缘里的那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泪水,便也跟着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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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午夜梦回,素叶都是在年柏彦的那句“我累了”中醒来,脸颊是冰的,抬手擦拭总会发现,是泪水凉了眼眶。
年柏彦在那晚说完那番话后就再也没来过三里屯,甚至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通,也没发过什么短讯过来。渐渐地,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变淡了,最后,连一丝微弱都不曾有过了。
素叶从那晚哭过后也没再掉过眼泪,她照常地去心理机构,去为形形色色的个案做心理干预,去大学授课,去精石上班,制定心理辅导计划。每天的线路固定,却从未跟年柏彦碰过面。
只是偶然一次在员工餐厅吃饭时,听见有秘书处的小秘书谈论年柏彦,说在某一个下午到总经理办公室送文件时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与年总的关系看上去亲昵非常,而年总跟她说话时也含笑温柔。
话说到一半时便看见了素叶也在场,各自赶忙打着哈哈离开了,脸色尴尬不自然。
素叶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始终细嚼慢咽,那些七嘴八舌的员工离远了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眼光十足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年柏彦抛弃了的女人似的怜悯。
她没抬头也没抬眼,周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如刀子般的疼,之所以细嚼慢咽,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心口上的疼。
然后,吃光了餐盘里的东西,再静静起身,将空着的餐盘放到了传送带上,离开了餐厅。
泪水,却总是在梦醒后才发现,脸颊之上冰凉一片。
她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杂七杂八不成体系。
梦见了那条青石长巷,琼花落英,杏雨纷飞,朦胧间是年柏彦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巷头,他注视着她,眸如他手中伞般的墨黑。
梦见了年柏彦轻轻搂着她,在她耳畔温柔轻说,叶叶,我很想你。
还梦见了一个孩子,那个男孩儿,手提青灯出现在她面前,那双鞋子精致得醉人,他的声音却变成了年柏彦的,他朝着她伸手,说,跟我走吧。
梦境虚幻得吓人,醒来的世界又安静地骇人。
素叶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可年柏彦那天并没有说出这里面的任意三个字,他说的是“我累了”,那么,这三个字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