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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许桐回头对年柏彦说,“年总,我真心希望你能回来。”
年柏彦沉默不语。
然后,许桐就走了。
高跟鞋一声声地减弱,直到,消失听不见了。
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
素叶靠着墙壁,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炎热的夏天,咖啡制成了凉,这股子凉一直钻进她的手心里,然后像是融进了血液,渐渐地,通体的凉。
她觉得,这种凉比许桐的眼泪来得更让人不安。
一墙之隔,素叶知道年柏彦没走。
很快地,她的手机响了。
在挎包里。
声音很清脆。
在这么个静寂的环境里,听着愈发地清晰。
她听见年柏彦的脚步声朝这边来。
没有动弹,依旧靠在墙上。
直到,年柏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扭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然后,挂断了电话。
素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到,他慢慢朝她走近,仰头。
年柏彦靠近了她,停住了脚步。
离得她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许桐的香水味,素叶故意忽略掉他胸前的微湿,只看着他的眼。
这么个距离,她看得他好真切。
心里涌起淡淡的悲凉。
悲凉与她。
是因为她觉得,如果有一天得知年柏彦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怕是也没有勇气离开他了,她深爱着他,爱得他深入骨髓,只要他骗她说他没有,那么她就能够信了。
年柏彦接过她两手的咖啡,放到了一边。
她垂落双手。
很快地,双手又被他轻轻握住,压至身体两侧。
他掌心的温暖迅速地填补了她的悲凉。
“你看见了?”年柏彦压低了脸,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鼻骨。
素叶轻轻点头。
年柏彦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良久后,才喃喃道,“对不起叶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素叶却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低低道,“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明白。”
年柏彦圈住了她,紧紧的,低头,寻她的唇,“叶叶,我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她压着他的唇畔,深深呼吸着他的气息,“只是,视觉上不舒服罢了。”
“对不起。”年柏彦跟她道歉,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等回到车上时,素叶还紧紧攥着他的大手。
轻声说,“我跟许桐的观点一样,这个时候,精石也只有你才救得了。”
“叶鹤城不会让我回去。”年柏彦直截了当。
“那怎么办?”
年柏彦沉默良久,说了个字,“等。”
等?
素叶不解。
“你没觉得阮雪琴的态度很有问题吗?”之前他怀疑叶鹤城,但今天在会上,阮雪琴又让他起疑了。
“你是说?”
“夫妻应该同心,但阮雪琴明摆着跟叶鹤城唱反调。”年柏彦皱眉。
素叶想了想,“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呢?”
年柏彦轻轻挑唇,“有时候,往往翻出大花儿来的都是女人。”
素叶闻言,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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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先回了车里。
阮雪曼没马上出来,而是被叶鹤城叫住了,顺便拉进了没人的办公室。
“你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阮雪曼一把甩开了叶鹤城的手。
叶鹤城一脸的不悦,压低了声音,“阮雪曼你疯了?你是不是站错队伍了?在会上你不帮着叶家人去帮年柏彦说话?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就是想给我儿子讨个公道!”阮雪曼怒了,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好意思提叶家人这三个字吗?你还知道自己是叶家人吗?怎么不向着叶渊说话?他现在不在了,要要拥有他的股权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横扒拉竖挡着的?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叶家,结果呢?在会上你做的那叫人事儿吗?我看你是巴不得叶渊的股权全都归你是吧?”
叶鹤城皱眉,“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是叶渊的二叔,是亲人,他遇害我比任何人都难过和悲伤!只是,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将年柏彦赶出精石,就不要再把他招回来了,否则我们叶家人连立足的地儿都没有了,你也看到了,现在素叶是一心向着年柏彦,她的心思早就不在叶家了,哦不对,她的心思就一直没在叶家身上过。”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没有为我儿子争取最大的利益,还有我的儿媳妇和孩子。”
”阮雪曼一脸控诉,“你还晓得你是叶渊的二叔啊?叶鹤城,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来?”
“行了行了,就当我在会上失言行了吧?总之你得站对立场,不能左右摇摆,知道吗?”叶鹤城警告。
阮雪曼冷哼,“那得看你到底有没有为我儿子和儿媳妇着想,我倒是无所谓了,活了这么大把年龄,什么福没享过?但我儿媳妇不同,她还年轻,又怀了孩子,我必须得为她争取利益才行,否则你教她以后怎么办?教孩子出生了之后怎么办?我不能让亲家指着我阮雪曼的鼻子骂。”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行了吧?”叶鹤城说着,竟抬手,抚了下她的头发,“什么叫一大把年龄了啊?你看你,还这么年轻呢。”
阮雪曼一皱眉,“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你给我放尊重点。”
“怎么了?现在叶鹤峰都不在了。”叶鹤城叹气。
“不在又怎么样?你前些年干什么去了?我现在有儿媳妇还有孙子,你还想能让我怎么着?我这张老脸还没打算扔。”阮雪曼不悦。
叶鹤城舔了舔唇,上前抱她,“别这样,我现在不是挺想疼你的吗?”
“滚!”阮雪曼推搡着他。
他却将她搂紧,“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啊。”
阮雪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呵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叶鹤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和要要娘俩赶出去,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好好好,曼曼,你可真是一翻脸就让我没辙啊。”
门外,阮雪琴的目光已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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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紧不慢地过,每一天,都像是在上演一出大戏似的精彩。
媒体大肆曝光叶渊死讯的消息时,正好是八月的第一天。
这一天,热的离奇。
整个北京城像是笼罩在巨大的蒸锅里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精石公关部极力压制,最后不得,只能公开承认叶渊的死讯,然后安抚外界,有关叶渊的死亡原因,警察已介入调查。
早晨,就已是湿漉漉的热了。
素叶起*时没看见年柏彦,手机放在*头,闪动了一下。
她迟疑,伸手拿了过来。
却迟迟犹豫着要不要看。
卧室的门被打开,年柏彦冲了凉进来,他应该去买早餐了,回来一身汗。见她靠着*头拿着他的手机,他疑惑问她怎么了。
素叶将手机递给他,轻轻摇头,“我其实挺想看的。”
“看吧,顺便告诉我。”年柏彦好笑地说了句,进了卧室的洗手间,拿过条干净的毛巾,擦头发。
素叶坐起来,“是条短讯欸,这年头都发微信了,谁还发短讯这么无聊啊。”
年柏彦笑了笑,倚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她,一手擦着头发。
“是……”
她看着乔伊的名字。
一条短讯,上面的字眼还挺*的:柏彦哥哥,今天中午见哦,好想你呀。
你的专属称呼
酸得素叶直倒牙。
甚至她觉得,牙根都跟酸到疼。
眼前晃动着是乔伊的脸,素叶可以想象着她说这番话的模样,腻着年柏彦,甚至还会挎着他的胳膊,声音像是黏了一层草莓牛奶冰激凌似的,娇滴滴地唤着他,柏彦哥哥……
恶心。
素叶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柏彦哥哥!
她都没这么喊过年柏彦。
素叶的胸腔里都是翻天倒海的感觉,她觉得今天的早餐一定是不能吃的,否则,必然会喷吐到年柏彦的脸上。
年柏彦这边的头发已经擦得差不多了,整个过程,他都盯着素叶的脸在瞧,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撅嘴的,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做干呕状,实为不解。末了,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
素叶挑眼,瞪着他。
被她这么一瞪,年柏彦后脊梁都冒冷汗,“谁?”
能让她这般神情的,必然不是什么好内容。
素叶清了清嗓子,学着娇滴滴的、糊了一喉咙奶油似的小声调儿念着短讯上的内容,“柏彦哥哥,今天中午见哦,好想你呀。”
连年柏彦都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素叶念叨完后,就还是盯着他瞧,大有审讯之态。
年柏彦一个头两个大,她此时此刻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蒋警官,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将毛巾放好后,赶忙上前,伸手来拿手机。
素叶却将手机往后一藏,仰头,“她怎么叫你叫得那么亲热啊?”
“谁啊,我看看。”年柏彦凑过来。
“怎么着?瞧着这个架势,还很多姑娘管你叫柏彦哥哥呀?”素叶一听,横眉冷对。
年柏彦总算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了,忙忙地解释,“哪有,你误会了。”
“那你知道是谁给你发的吗?”素叶质问。
年柏彦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谁?”
“乔伊。”年柏彦真心是没被女人这么审问过。
“好哇,她都有专属称呼了,一这么叫你就知道是她!这不公平,连我都没有专属称呼,我要是叫你柏彦,谁都不知道是谁叫你的!”素叶开始吃了飞醋。
年柏彦脑筋转得快,陪着笑脸,“谁说你没有专属称呼?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能叫我老公。”
经他这么一说,素叶一想也对,心里多少平衡些。
“你赶紧给我如实招来,你跟她究竟怎么回事儿?弄得不清不楚的,讨不讨厌啊?”她眉毛一立。
年柏彦也顾不上夺手机了,干脆在她身边坐下,哄劝,“什么不清不楚的啊?挺清楚的,她就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孩子?”素叶一听这话又不悦了,冲着他嚷嚷,“她是年龄小,但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把她当孩子,她把你当长辈了吗?凭什么她要发这种*的短讯,凭什么她对你搂搂抱抱的?”
“真没搂搂抱抱。”
“还狡辩?我都看见过!”素叶噼里啪啦,“有一次在电梯口那,哎呦喂,两个人那叫一个腻歪。”
年柏彦无语地看着她。
“你今天中午准备瞒着我跟她约会对吗?”素叶冲着他扬了扬手机。
年柏彦哭笑不得,“我是跟文森约着见面。”
“那也一样,她不是也得露面。”素叶嘟囔着把手机扔给他。
年柏彦叹气,“我总不能要求文森说不让他带女儿吧?”
素叶冷哼,转过身,“去吧去吧。”
年柏彦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生气了?”
“瞎子都能看出来,我在生气。”素叶没好气地说。
年柏彦低头,性感的唇轻碰她的脸颊,微笑呵气,“别气了。”
“我老公要去跟别的女人吃饭,我能不气吗?”素叶干脆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有点撒娇,还有点怨怼。
年柏彦低笑,“我是去谈事情。”
“都答应我要放下工作了,结果还是出尔反尔,哪有你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啊?”素叶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手指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乔伊对你虎视眈眈的,你去了之后,这张英俊的小脸就会被她盯着看,说不准她还能像我这样搂你的脖子,你的胸膛也得朝着她打开。”
年柏彦憋着笑,“你放心,我绝对保护好我的脸、脖子还有胸膛。”
“你不是不知道她对你有企图?!”
“她能有什么企图?”年柏彦安慰,“她喜欢的是纪东岩。”
“可我觉得……”
“好了。”年柏彦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言辞肯定地说,“我不会对她动心思的,她不是我的菜。”
素叶抿唇看着他,良久后嗤笑,“别臭美了,我的意思是,说不准你就会被她利用当炮灰了,你还真以为所有女人靠近你就是贪图你的美色呀?”
年柏彦被她逗笑了,“总之,我敬而远之,总行吧?”
“这还差不多。”素叶又腻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打转儿,“你要记住啊,外面的女人都挺狼子野心的,你呢,说实在的,之前虽说有过*,但轮对女人的了解程度上你不及叶渊和纪东岩,人家那可是万丛花中过,片叶不沾身,对各色女人的秉性了解透彻,所以不容易上当受骗。你就不同了,越是像你这样的,就越容易被年轻小姑娘骗,尤其是看着无害的、楚楚动人的小姑娘,骗你的话,一骗一个准儿。”
“是是是。”年柏彦虚心受教,“谨遵娘子教诲。”
素叶笑了,勾着他的脖子。
那笑,从眼睛里溢出来,有点坏,有点狡黠。
“老公~~”她唤着,声音像猫儿似的腻人。
“嗯。”年柏彦的心也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似的,而且还是只小奶猫的那种。
素叶将嘴巴轻轻贴在了他的脸颊,坏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