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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这么一走,就急坏了素秋,还有素冬一家。
幼儿园里不见了素叶。
她上的不是贵族幼儿园,也不是国际学校,就是个社区幼儿园,一大帮孩子,老师哪能看得过来?
那一晚,素叶没有回家。
素秋发了疯似的找素叶,最后不得不求助叶鹤峰,叶鹤峰得知自己女儿不见了也更是着急,马上派了人手到处打听到处寻找。
他想着,有可能是被人绑架了,有人知道了素叶的身份,所以打算绑架勒索。
要钱不怕,叶鹤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匪徒能平安地放过他的女儿,要多少钱他都给。
他不敢报警,生怕匪徒打来电话。
可等了再等,他也没接到任何匪徒打来的勒索电话。
叶鹤峰着急了。
而这时也到了该报警的时间,素秋说什么都要报警,叶鹤峰本想着再等等电话,但见情形是不对,便也同意报警。
警察立刻备了案,展开了失踪儿童的调查。
一周的时间。
素叶消失了一周。
这一周对于素秋来讲像是过了一辈子,她不眠不休,近乎天天到警局去问,可警察给她的答复是还在调查。
素秋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责怪自己没有看好素叶,素冬和方笑萍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除了利用警方搜查,素冬还让无关的弟子们都去打听消息。
可素叶,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似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直到,一周后。
素冬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要他们来警局一趟。
素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跟着素冬和方笑萍急忙赶到了公安局。负责素叶失踪案件的是个年轻警官,他给了素秋一张照片,问,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女儿。
素秋一看就昏过去了。
方笑萍赶忙照看素秋,素冬接过了照片,震惊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儿头上裹着纱布,阖着眼,脸上还有伤,躺在医疗的担架上。
他发了疯似的问警察,警察说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然后警察很是为难地告诉他,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小姑娘身上的伤势不轻。
负责人带着素冬他们赶到了医院。
医生们还在抢救。
后来素冬才知道,素叶被一群毒贩带走了,而这个期间,素叶不但受到了惊吓,还遭到了非人的对待,她可能是试图逃了出去,但又被抓了回去,手上、脚上全都是捆绑后留下的伤痕。
素冬警觉地问,什么叫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警官艰难地说,她被人性侵过,发现她的时候,下身都在流血。
素冬像是被人活生生捅了一刀似的,方笑萍瞪大了双眼,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可能,素叶还是个孩子……而素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再次崩溃,她无力地扑到抢救室门口,哭着拍打着房门。
经过了抢救,素叶度过了危险,但处于安全考虑,医生还是建议她住重症监护病房。
后来医生也承认说,经过检查,素叶的确受到了粗暴对待,包括成年男人对她施行的强。暴行为,不过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不是遭到了轮。歼。
负责案件的警官也极为震怒,将情况汇报给上级,请求追查此案。
年柏彦也会怕
讲到这儿,素冬已经讲不下去了,他喝了一口茶,却拿不稳茶杯,想去平稳一下心情,但也知道,伤口一旦揭开,就得面对一次疼痛的放血。
年柏彦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他似乎看见了小小的素叶在不停地挣扎、惊恐地尖叫,然后,被一个*狞笑着压在了身下……
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爆出,他想杀人!十分地想!
“那群毒贩很有背景,警察立了案,却迟迟破不了案。”素冬咬牙说,“我们要求警方和医院对素叶的事守口如瓶,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一旦被外界知道了这件事,还让她怎么活?就连叶鹤峰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毒贩拐走,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素叶,不让她再受到伤害。素叶在医院里足足待了两个多月,她昏迷了七天七夜,醒了之后就只是哭,不停地说害怕,当时素凯也在她身边,素凯长大后做了缉毒警,是因为他打小就说,一定要抓住伤害他姐姐的坏人。”
年柏彦紧抿着唇,可抿着的薄唇都在抖颤。
“叶叶是怎么不记得这件事的?”良久后,他才挤出声音问道。
素冬点了一支烟,又递给了年柏彦一支,可年柏彦拿过打火机后,打了几次都打不着,他的手抖颤得太厉害了。
干脆将烟放到一边。
素冬为他点着,他接过,很很抽了一口。
“小叶醒来之后,大概是哭了能有三天的样子,我和她舅妈,还有素秋,想着大人再痛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经过医生提醒,我们给小叶请了个心理医生,可让人奇怪的是,心理医生告诉我们说,小叶把这段经历自动屏蔽了,也就是说,她压根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了,她记得从前,知道在医院这几天的事,就唯独那段记忆空白了。”
年柏彦皱紧了眉头。
“心理医生说,人的大脑都有自我保护机制,可能是那段经历太痛苦了,所以小叶选择自我忘记。”
“那么小的孩子,能做到这点吗?”年柏彦说完这句话后,眼神异常地发凉。
素冬轻轻摇头,“当时的那位心理医生说有这个可能,而且我们观察,小叶的确是忘了那段记忆,她反复地在问我们自己为什么住院,可等到两个月出院后,她竟然也忘了住院的那段日子,现在,她绝对是记不起来自己在四岁那年住过两个多月的院。”
年柏彦相信素冬没有说谎。
素叶的确没在他面前提及过住院这件事。
“柏彦呐。”素冬脸色凝重,“我知道我们不该对你隐瞒这件事,你是她的丈夫,自己的妻子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做丈夫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当时……当时也是我们自私,我们想着反正小叶也想不起来之前的事了,这件事也不会被人再翻出来说,所以就打算也瞒着你,我们……我们对不起你。”
年柏彦夹着烟,一动不动,半晌后他才有了反应,摇头。
对得起对不起现在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让素叶知道这件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素冬尚算保持理智,问道。
年柏彦抽了口烟,却呛了喉咙,苦涩得要命。
“有人拿着叶叶的事来要挟我。”
“什么?”素冬惊骇地起身,“是谁?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
年柏彦一字一句道,“是绑架叶叶的那群人。”
应该是漏网之鱼,他不信找不到,哪怕把整个地球倒过来!
素冬慌了,“他们……”
“我会处理这件事。”年柏彦寒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叶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对,绝对不能……”素冬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喃喃,“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疯的。”
可年柏彦还有一点没跟素冬说,那就是素叶的梦!
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儿,直到听到她说梦见了长巷,梦见了小男孩儿,年柏彦才觉得这件事有了危险的苗头,他能杜绝甚至拼了命去阻止一切外界发生危险的可能,但人的意识呢?他要怎么阻止素叶不要想起一切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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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素冬家,只记得方笑萍哭得一塌糊涂。
等他缓过神儿来,发现自己已经开车到了纪氏。
没错,纪氏,纪东岩!
年柏彦的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他想都不想,直接冲上了纪氏。
这一次,纪东岩在开会。
正襟危坐在主席位上,听见会议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后吓了一跳,所有人也都看向门口,却大吃一惊。
门口站着年柏彦,他的脸色很难看,眼里的光近乎杀人了。
跟年柏彦有过交集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沉稳,而今天,这么失控地闯进来,着实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纪东岩见状后心里也多少有底了,年柏彦不是第一次这么气冲冲地闯进纪氏了,但能让他这么愤怒的,八成也是跟素叶有关了。
可问题是,他也没得罪素叶啊。
还是散了会,遣走了所有人。
会议室厚重的大门关上,阻隔了一切声音。
纪东岩见年柏彦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干脆就说了句,“如果你想打我就打吧,但在你打我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年柏彦二话没说,大步冲上前,还真是把他给打了。
拳头像雨点似的,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次打得都用力劲狠。
“年柏彦你疯了?”纪东岩也开始反击,一拳打在了年柏彦的脸上,愤怒喝道。
“我疯?纪东岩,咱俩谁疯了?”年柏彦近乎要把屋顶给掀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紧跟着一拳又挥了上去,怒吼道,“你想对付我,我随时开门欢迎!但你他妈的使下三滥手段找我的软肋,这么玩有意思是吧?跟你合作的是什么人?你最不知道他手里捏着的是可以让叶叶生不如死的证据?你是想弄死我吗?我看你是想弄死叶叶!”
又是一拳头打过去。
纪东岩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地。
他先是震惊,而后吼道,“年柏彦你大爷的!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要害素叶?什么让素叶生不如死的证据?”
“为了对付我,你跟谁合作了?”年柏彦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
纪东岩一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司承,但转头又一想不对,丁司承再怎么着都不会以伤害素叶为前提的人,第二个想到的就是那个……
“刀疤脸……”他喃喃,心里泛起警觉。
年柏彦眯眼,“刀疤脸?”
纪东岩也顾不上身上疼,连嘴角的伤口都没去擦,起身,“对,刀疤脸,当时他来找我,要求跟我合作,说手里握有能扳倒你的证据,并在我这儿拿了一笔钱。”说到这儿,他解释道,“后来他一直没有行动,我以为他不过就是为了骗钱而已,我警告了他,拿着钱不准再造谣生事。”
然后,他又将当时的详情跟年柏彦一五一十地说了。
年柏彦闻言后愤怒地盯着纪东岩,“我在你眼里还真值钱啊,几亿,呵,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不愧是纪家大少爷!”
纪东岩听出他的冷嘲热讽来,但已经顾不上辩解了,忙忙问道,“他手里握有什么不利于素叶的证据?”
年柏彦死死地盯着他,“你能联系上他?”
他怎么可能说给纪东岩听?
纪东岩见状急了,“你先告诉我啊!”
“回答我的话!”年柏彦也怒喝。
纪东岩见他不打算相告,虽说心里着急但也没办法,皱着眉头道,“早就联系不上他了,要不然我会认为他是骗子吗?”
“帮我找到他!”年柏彦眼底划过阴狠。
纪东岩点头。
“还有。”年柏彦压了气,看向他,“你要全面收购精石。”
纪东岩愕然。
“我现在无能为力了,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年柏彦字字凝重,“记住,叶家本姓的股份你不要动。”
纪东岩从没见到年柏彦这么妥协过,也猜出对方不简单,点点头,“我知道。”
年柏彦踉跄着离开。
“年柏彦。”纪东岩叫住了他,“这世上不单单只有你想去守护素叶。”
年柏彦攥着门把手,冰冷道,“我知道,但是,有资格守护她的,就只有我。”话毕,开门离开。
纪东岩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年柏彦的眼睛里,他读到了一股子的危险,从未有过的危险,除了危险,他似乎还感到年柏彦在怕,他究竟在怕什么?年柏彦,也会怕?
无所谓了
乌云压了顶,一层层地涌过来。
年柏彦回到车里,没有马上开车。车子是停在了地面停车场,隔着挡风玻璃能够看见前方不远的铅云,低低地悬在半空,令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他倦怠地靠在车座上,没系安全带。
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落在了天边的铅云上,很远很远,思绪也跟着飘散了。
人的记忆是美好而残酷的。
人因为有了记忆而变得幸福,却也因为有了记忆而变得痛苦。对于年柏彦来说,曾经的那段记忆挥之不去的缘由,只因为那个小小的姑娘娇滴滴地跟他说,哥哥,等我长大你做我男朋友吧。
许是从那天开始,明明知道就是小女孩儿的一句玩笑话,他还会时不时想起,然后会心地一笑,可每每笑容都无法维持三秒,那些铺天盖地的记忆就压住了这份小小的、简单的快乐。
他从没想过会在那样一个深夜遇见她。
那条长板街,那条深深的长巷。
小小年龄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听见大人们说谁谁跑了,大人们都在忙碌,他便偷了一盏青灯溜出去玩了。
千灯镇。
一个有着好听名字的古镇,却是年柏彦这辈子都不想长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