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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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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吗?

另边厢,在宁国公的卧房外厅,香炉内的安神香青烟袅袅,不断散发着一阵阵祥和的气味,只是与那股香气比起来,屋子里现下的气氛,显然是要紧张很多了,宫中来的许太医站在吴氏跟前,先是观色,再是诊脉,最后又同她说了几句话,才起身对司空旭和京兆尹道:“国公夫人神智清醒正常,并无任何失心疯的征兆。”

许太医这一句话,等于是定了江山,倘若吴氏神志清醒,等于她对宁华阳的控诉句句可信,她这位嫡母,果真是在不情愿的情形下,被宁华阳强行送出城的。

“我便说我没有发疯,还望京兆尹大人还我一个公道!”吴氏也许是之前在府门外折腾得累了,现在已没有了力气,便扮起了柔弱,坐在那里抹起了眼泪。

京兆尹眉头紧皱,望着一直站在一边的宁华阳,“宁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当真只是为了母亲好而已。”事已至此,宁华阳除了强迫自己冷静,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之前母亲受刺激太大,情绪明明有些不稳,如今既已正常,想来正是在城外疗养才得以大好了……”

“当真是满口胡言,你以为你做出这等时期,我还能容你继续呆在这个家吗!”吴氏见宁华阳死到临头还要狡辩抵赖,又瞪着一双眼睛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无论再如何抵赖,这个家也再容不得你,老婆子我就算是拼命,也要将你轰出门去!”

“母亲,父亲尚在,即便真要轰我出家门,也得等父亲开口吧。”宁华阳硬崩着脸色,“毕竟这个家里做主的人还是父亲。”

“之前趁着宁国公人事不省,陷害嫡子,逼走嫡母,一手包揽府内大权,如今见着事迹败露,做主的人却又变作国公爷了,当真是一出好戏啊。”司空玄在一边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宁大人的这番良苦用心,若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还不知父皇会怎么想呢。”司空玄大概是自小便尝过了人情冷暖的缘故,因此最恨的便是如宁华阳这类对自己亲人下手的败类,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宁大人,事已至此,还是请你随我回一趟衙门吧。”京兆尹沉声道:“此事本官会如实上奏皇上,想必陛下自会有一番圣裁。”

“不,在父亲苏醒之前,我哪里都不去。”宁华阳却道:“母亲不相信我,要控诉我任何罪名,我都认了,只是父亲至今未醒,我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却未尽,不能就这般走了,还望京兆尹大人体谅。”

“你!”吴氏简直是气急发笑,司空玄也为宁华阳的厚脸皮而惊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了,偏生宁华阳依旧撑在那里,而且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因为嫡母吴氏不喜欢他,而在借故诬陷他。

郡主在诬陷他,下人在诬陷他,嫡子在诬陷他,如今连嫡母都在诬陷他,全天下的人都在诬陷他……司空玄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华阳,只觉得这个男人仿佛变成了天底下最大的一朵出水白莲。

京兆尹也哭笑不得,能抵赖到这个地步,宁华阳这绷脸皮的功夫也算是叹为观止了,他想了想,若是宁华阳执意不走,他官位没有宁华阳高也不好强行带人,左右自己已经派人将宁国公府看守了起来,人也逃不了,还是先回去向皇帝请了旨意,再光明正大地来带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5章华阳之死

正想着;从里间却走出一名穿着官服的年轻人;是许太医的副手,那副手快步走到许太医身边道:“许大人,国公爷醒来了。”

他声音不小;屋子又不大,别人自然也听见了;这消息让众人齐齐愣了一下,随后;吴氏第一个朝里间冲了进去;许太医想拦都拦不住。

“国公爷醒来的可真是巧,看来宁大人今日,是势必要跟着本官走一趟了。”京兆尹不冷不热地对宁华阳道了一句,宁华阳纵使脸色难看,却一言不发,抬脚跟在吴氏的后边往里间走。

众人随即也都跟上,里间便是宁国公的卧房,同外间想必,里边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明显的药味,许太医已经站在了床前,一面为宁国公诊脉,一面观察着他的气色。

宁国公的确是醒了,眼睛半睁着,也能同许太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只是脸颊上的病态怎么都散不去,吴氏趴在床边嘤嘤直哭,一面哽咽,一面控诉着宁华阳的罪行,恨不得让宁国公立刻将宁华阳发落了才好。

“老爷,这等忤逆子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向你下毒,又陷害给坤儿,害怕被我发现端倪,竟然将我这个嫡母抓起来关进了尼姑庵!也多亏了老天爷的庇佑让老爷你平安无事,老爷定要清理门户,还我,还坤儿一个公道才是!”

“父亲……”宁华阳见宁国公虽然还是躺着的,可随着吴氏的哭诉,目光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彻底慌了,他纵使狼子野心,可骨子里还是十分惧怕宁国公的,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但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华阳。”宁国公却忽然唤了他一声。

宁华阳一愣。

“我记得……那天我在服药之前……你端了一碗甜汤来给我。”宁国公言语间没什么力气,却说得清楚,“听你母亲这么说,如今想来,那毒,是你下在甜汤里的吧……”

宁华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我,我……”

“如此看来,果然是这样了。”宁国公说着,忽然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看在宁华阳眼里无比恐惧,“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父亲,我错了,我错了!”之前还在京兆尹面前阵阵狡辩的宁华阳,现在面对着孱弱的宁国公,却再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半句,也不知他是不是知晓事到如今再穷词狡辩也没有用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声泪俱下地向宁国公讨起饶来:“我,我是一时蒙了心,才做出了这等糊涂事,我已经知错了,求父亲饶恕,求父亲饶恕啊!”

“呸,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还好意思讨饶,老爷势必会将你的罪行上呈圣上,让陛下一刀斩了你!”吴氏对于宁华阳跪地求饶的姿态十分不屑,立刻出言讥讽道。

“京兆尹大人。”宁国公又轻声唤了京兆尹一声。

“国公爷有何吩咐。”京兆尹一躬身,以为是宁国公打算吩咐他将宁国公带走了,可片刻之后,他耳朵里听到的却是“劳烦你去回了皇上,老夫自个家里的事情,老夫自己来处置便行了,万万不敢劳烦皇上挂心。”

宁国公这是什么意思?京兆尹诧异地抬起头来,听宁国公的意思,这是要保下宁华阳?

吴氏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依旧躺着的宁国公,惊道:“老爷你疯了不成!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想护着他!?”

这一幕让屋子里的人都差异非常,就连宁华阳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从小到大,宁国公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威严的,说一不二的严父形象,不光对他严苛,在他的嫡子去世之前,他对嫡子同样严苛,哪怕有一丁点的错处,就会被家法伺候,怎的今日宁国公会忽然变得如此宽宏大量,知道自己犯下了这样滔天大错,还要原谅自己?

宁国公看了吴氏一眼,放轻了语气道:“华阳他终究是我的儿子。”

“荒唐,你将他当儿子,他可曾将你当过父亲?”吴氏满脸荒谬地望着宁国公,“我瞧着老爷你当真是被毒药给折腾糊涂了,老爷你便安心休息,家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便成!”

吴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铲除掉宁华阳,一为报仇,二为不能再让他动摇到自己亲孙子宁仲坤的地位,哪知宁国公却忽然扯住吴氏的肩膀,竟然撑着身子坐起来,怒道:“你便连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原本还病歪歪的宁国公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中气十足的话,立刻便将吴氏震住了,不过宁国公好似也用完了力气,吼完之后便重新躺了下去,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里也开始充起了血丝。

“华阳这孩子……从小便吃了很多苦,那时我一心一意都扑在教导正桓身上,冷落了他许多年,他会对我心生怨怼也是寻常。”

听见宁国公忽然提起他们的嫡子,吴氏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道:“嫡庶尊卑有别,正桓身为嫡子,身份自然要比宁华阳贵重许多,得父亲重视再合理不过,难道庶子还能因为这个理由,而妒忌嫡兄,憎恨父亲不成,如今犯下大错,竟然要父亲来赎罪,当真是笑话!”

“夫人……”宁国公听见吴氏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近乎是咬着牙在说话,“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屋子里瞧着这出闹剧的人,听见宁国公忽然提到二十年前,个个都是一头雾水,莫非有什么陈年往事,是同今日之事相关不成,可吴氏听见这句话后,略微想了想,脸色也跟着变了,半晌说不出话。

“那晚感觉到自己是服了毒药之后,不知怎的……我忽然就想起当年的事情了。”宁国公幽幽道:“同样是一碗被下了砒霜的甜汤,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这是我欠下的债,报应不爽,应该的……”

京兆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一桩二十多年前与宁国公府有关的旧闻。

那时他还未曾坐上京兆尹的位置,只是当时在位京兆尹身边的副官,那时在位的京兆尹虽然年纪不大,身体也硬朗,离告老还乡还有好一段时日,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人毫无任何征兆,莫名其妙辞官求去,并且在离开之前,扶持他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

对于自己的长官为何会突然辞官,京兆尹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接任官位之后,暗地里查探了一番,隐约发现似乎是和宁国公的更迭有关。当时时逢上代宁国公身故,因未立世子,国公爷的两个儿子争得不可开交,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少爷忽然莫名身亡,于是国公的爵位便落到了二少爷,也就是现如今的宁国公头上。

当时宁家大少爷的死因是前代京兆尹负责调查的,调查结果也很简单,气急攻心,抑郁而亡,只是现任京兆尹在悄然查探下,根据前代留下的线索和卷宗,忽然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同时民间也在盛传宁家大少并非是气急攻心而亡,而是被人下毒,只是因不是京兆尹的管辖事物所在,何况宁二少也已经承袭了宁国公的爵位,他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重新将那些卷宗归档,没有再继续查探。

如今宁国公与吴氏的对话,倒恰到好处地勾起京兆尹的回忆来,一时他惊骇莫名,莫非当初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宁国公是毒害了自己的兄长才谋求到了权位,所以现在他被自己的亲儿子下了毒,不光没暴跳如雷,反而说出了“报应不爽”之类的话,至于自己的前任,想必也是因为查探到了真相,却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才会突然辞官的吧。

这猜测实在是让京兆尹震惊不已,他又悄悄抬起头看了看宁国公夫妇的脸色,抿了抿嘴角,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是他可以多管的,为自身计,现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老爷,你……”吴氏和宁国公多年夫妻,自然知道他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忽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宁华阳不知道宁国公夫妇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却从中嗅到了一线生机,忙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道:“父亲,孩儿知错,孩儿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请父亲母亲能给孩儿一个赎罪的机会,孩儿一定痛改前非,绝不会再犯糊涂!”在装蒜和演戏这条路上,宁华阳当真已是炉火纯青,这番话不光说得陈恳,头磕得也是毫不留情,额头砰砰砰地撞在地板上,很快就变得青紫一片。

“不成!”吴氏用力摇头,宁国公心软,因为宁华阳是他的儿子,从前也过于冷落了他,可吴氏和宁华阳半点关系都没有,想着自己在尼姑庵里受得那份屈辱,她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等闲气,即便不能要了宁华阳的小命,也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便在这时,外边忽然闯进来了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人,声泪俱下的扑在地上哭喊道:“祖父祖母,你们要为我父亲做主啊!”

“坤儿!?”吴氏惊异地看着宁仲坤,之前宁仲坤不知悄悄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现下却又突然出现,而且满脸泪水,扯着嗓子对吴氏叫到:“祖母,父亲不是意外身故的,他是被人给害了呀!”

“你说什么!”吴氏震惊地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坤儿,你再说一遍!?”

宁国公也因为太过惊讶,再度用力从床上撑起了身子,瞪着宁仲坤,“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父亲不是同你娘乘马车外出时马儿受惊,坠了崖吗,怎么能说是被人给害了!?”

“祖父,我有证据,你看这个!”宁仲坤一面说,一面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圭来,指着宁华阳道:“此物,是我方才从叔父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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