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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一干二净。
宁渊一面看着那供词,一面听白檀在身边道:“少爷想问的话我都替少爷问了,那小翠的确是听了他们世子爷的吩咐,想要陷害少爷,还是宁世子答允她,只要此事成了,就会将她纳为世子侧妃。”
“看来宁仲坤不光自己蠢,身边的丫鬟也尽是一些蠢货,一介奴仆竟然会相信能将自己立为侧妃这样的鬼话。”宁渊一面笑着一面继续讲供词看了下去,忽然道:“宁仲坤果然与庞秋水往来亲密,隔三差五便要见上一见。”
“是呢,这丫头是这么说的。”白檀道:“宁世子还警告过她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尤其是决不能让国公夫人知道。”
宁渊笑了一声,“国公夫人与庞秋水有过节,也一路看庞家人不顺眼,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孙子与仇人往来慎密,不气疯了才怪。”
“既然如此,少爷现下既然能出入国公府,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诉国公夫人。”白檀道:“少爷从前可是帮过那宁世子不少,如果没有少爷,他恐怕也坐不上世子的位置,如今却恩将仇报,实在是太可恶了!”
“宁仲坤这世子之位得来不易,自然看中非常,庞秋水与他往来没别的目的,想必也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煽风点火要来对付我,顺便在她父亲和未来的夫婿面前邀功,她可是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了。”宁渊顿了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一弯,“你将那小翠带过来吧,我有些事要同她说上一说。”
“少爷?”白檀露出莫名的表情。
“去带人便是。”宁渊拉开一丝笑容,“我忽然想到一个极好的点子,从前那帮人不惜借着长公主的手要来置我于死地,我先下虽然没有好的方法以牙还牙,提前收点利息却还是可以的,去吧。”
白檀一屈膝盖,忙转身匆匆去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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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珊珊这位曾经的华京第一美人,最近却过得很不好。
从前她正当妙龄,芳华正茂,艳冠群芳,是不少权贵子弟的春梦佳人,就连四皇子司空旭也曾上门求娶过,可惜她心气甚高,祖母吴氏又一心想让她攀高枝,嫁给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一个皇子,将来也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于是折腾来折腾去,即便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却依旧待字闺中。
原本以她宁珊珊的容貌与出生,是一点都不愁嫁的,可惜,自从出了逼死别人良家闺秀的事情后,她宁珊珊“蛇蝎心肠”的名声也同她华京第一美人的名声一样,传遍了全城,甚至连管她叫“蛇蝎美人”的都有,如今但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家,娶亲哪怕不求富贵,也要一个家世清白,哪怕是宁珊珊再有美貌,谁又敢娶一个心肠狠毒的毒妇回去落人口实,因此自打宁珊珊被吴氏从尼姑庵里接回来以后,往日上门求亲的不光全部没了影子,就连吴氏想有心给他说一门亲事,找到的媒婆也都三推四阻,好不容易说项了几个,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的,却是别人家的侍卫,还是贱民出身,压根配不上国公府的门楣;门当户对的也有,青阳伯的嫡长子至今未曾婚配,但那人肥头大耳的倒也罢了,却还是个傻子,哪里又能入宁珊珊的眼。
从前她端着架子不嫁人,一心想攀高枝,如今想要嫁了却没人愿意娶,眼看着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这般折腾下去非成了老姑娘不可,她宁珊珊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
不过纵使明知自己行情不好,宁珊珊也不会放弃掉自己美人的身份,天下间少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的绝佳美人,如今女子但凡要称得上一个美字,都离不开妆容打扮,所以宁珊珊平日里再顾忌外边对她的议论而不出门,也会定期前往一家固定的香楼去挑选胭脂水粉。
这一日,她又由丫鬟陪着来了香楼,香楼的侍者对于这些多金的老客户都有特别的优待,别人都是在下边的大厅里挑选想要的香料,而他们这类人却被领到了楼上的雅间,关起门来,自然有人源源不断的将各类名贵妆料送上去给他们细细挑选。
“宁小姐有段日子没来了,小店近来又新出了一种百花蜜腊香,是用上百种新鲜花瓣,调和了上等蜜蜡制成,清爽透气,香气宜人,美容的功夫一流,待会我就让下边的人给你送来。”宁珊珊是香楼的财主之一,这的下人自然不会怠慢他,说完一通恭维的话,奉上了茶果,同时赶紧将装在许多个精致盒子里的胭脂水粉摆满了一桌,自己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宁珊珊细细挑选。
宁珊珊拿起侍者方才所说的那盒蜜蜡香,打开盒盖,闻了闻,的确是香气宜人,又抹了一些再手背上,见膏体清透均匀,色泽鲜嫩,心中已是喜欢不已,正想将侍者唤进来说这香她定下了,抬起头,却听见一阵细碎的话语从门外边传了进来。
那声音像是两个丫头在说悄悄话,他们大概以为屋子里没人,就没刻意压着声音,只听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我听说昌盛侯府家的二小姐要嫁给四殿下做皇子妃,这事你知不知道。”
忽然间听到庞秋水的八卦,宁珊珊一直瞧那庞秋水不顺眼,动作顿时止住了,转而细细地听了起来。
便听见另一人道:“我知道,可是也正奇怪呢,人家庞二小姐可是有心上人的,她那心上人却不是四殿下,她又怎么能答应这桩婚事。”
起先那人奇道:“咦?你怎么会知道庞二小姐有别的心上人?”
另一人顿了顿才道:“我就是知道啊,悄悄告诉你吧,我来这之前可是在宁国公府里当差的,那庞二小姐的心上人不是别人,就是宁国公府的世子。”
听到这里,宁珊珊眉头徒然一皱,轻哼了一声,看向身边的丫鬟,那丫鬟心领神会,也怒气冲冲地上前去一把将门打开,指着门外两名执着扫帚扫地的粗使丫鬟道:“那个该死的丫头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胡乱嚼国公府的舌根,信不信我们小姐立刻回了掌柜,将你们拎到京兆尹处治罪!”
两个丫鬟中年纪稍小的那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场面吓得抖成了簸箕,想也没想就指向另一人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都是她说的,奴婢什么都没说!”
宁珊珊目光也顺着落到另一人身上,冷声道:“便是你口出诳语,冒充我宁家下人在外边胡乱造谣吗,抬起头来!”
那粗使丫鬟浑身一抖,缓缓抬起头,待宁珊珊瞧见那丫鬟的脸,原本呵斥的话语忽然说不出来了,反而诧异地道了一句:“小翠,是你!?”
宁珊珊是认得小翠的,这丫头从前在宁国公府中虽然不起眼,却是少数能爬上宁仲坤床板的丫头之一。宁国公治家严谨,尤其注重下人德行,即便宁仲坤身边丫鬟不少,可大多规行矩步,即便宁仲坤有时候动手调戏也都恪守自身决不妥协,宁仲坤自然也不敢用强,唯有小翠等几个少数身份最为低微却心比天高的丫头,以为傍上宁仲坤便可以飞上枝头,便陪着他胡搞,宁珊珊曾无意中撞见过宁仲坤好几次荒唐事,可顾忌两人是亲兄妹,她也没说什么,自然也未曾向宁国公或是吴氏告密。
小翠在宁仲坤那几个调笑往来的丫头里,也算是比较亲密的一个,怎的如今会出现在这香楼里当粗使丫鬟,一下子将宁珊珊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同时她也想到了小翠方才说的那些话,让人将她带进来,重新将门关好,才压着声音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哥哥他……当真同庞家那个贱人有私相授受之事?”
“大……大小姐……”小翠看上去有些害怕,嘴上却还是道:“奴婢,奴婢知道这话不能在外边随便乱说,奴婢知错了,可世子爷他……他的确和……”
“你是如何发现的。”宁珊珊打断了她的话。
“是世子爷亲口对奴婢说的。”小翠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世子爷说,说庞二小姐青春貌美,又善解人意,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庞小姐娶回府中……”
“荒唐!”宁珊珊用力一巴掌排在桌面上,手指上的戒指都将软木制的桌面敲下去一个凹痕,“你说的话可有凭证,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话诓骗于我?”
“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只要回府之后悄悄留意一下世子爷的动向便能清楚分明了。”小翠怯怯地说:“世子爷和庞二小姐至今都来往得颇为亲密呢……”
宁珊珊脸色阴沉不定地变了变,才道:“此事我回去自然会查证,但从今日起你最好闭上你的嘴,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被撵出国公府,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在外边胡言乱语,抹黑国公府的名声,我便对你不客气,你可明白?”
小翠急忙磕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宁珊珊点点头,瞧见桌面上那些香粉,一时忽然失了继续挑选的兴致,随便拎了两盒,让贴身的丫鬟拿去柜台付了钱,就匆匆离开店面上了外边的马车打道回府了。
等宁珊珊走了之后,小翠也从后门离开了那间香楼,转而绕到不远处的一家茶馆,直上二楼一间隐秘的包厢,对坐在里边喝茶的宁渊道:“奴婢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将该说的话都同大小姐说了,公子是不是……”
还不待宁渊发话,站在他身后的白檀就上前,从袖袍里掏出一叠银票放进她手里,“这是说好的银子,你既然为少爷办成了事,少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你即刻拿了钱出城,该上哪上哪去吧,只是往后别再回华京来了,不然我们少爷今儿个能给你银子,明儿个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白檀这吓人的话说得娴熟,直将那小翠唬得一愣一愣地,忙不迭的接了银子,又对宁渊磕了个头,才急急忙忙地退走了。
“少爷,就这么放人离开,她会不会走漏了咱们的计划?”白檀回到宁渊身后,对宁渊问道。
“不会,这类见钱眼开,妄图飞黄腾达的人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你方才都拿性命吓唬她了,她自然不敢再在华京呆下去,何况她遭宁仲坤利用之后又始乱终弃,难免心中会有怨念,巴不得我会出手替他报仇,又如何会多此一举跑去告密。”宁渊喝了一口茶水,望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致,似乎心情极好:“无论宁珊珊还是国公夫人都瞧庞秋水不顺眼,如果让宁珊珊知道有一天庞秋水可能成为国公府的长媳,变成自己的大嫂,位居自己之上,这等羞辱恐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宁渊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只怕是会有一场好戏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1章秋水毁容
宁珊珊回府之后;果真开始细细查探了起来;宁仲坤与庞秋水的来往纵然隐秘,可怎么说都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没费多少工夫;她就将事情探听了个一清二楚。
“世子爷近来的确是频频出门,而且也时常同庞家的二小姐一前一后进出茶馆;但他们到底有没有私会,奴婢却是没有打探出来。”宁珊珊坐在房间里;听着贴身的婢女向她汇报道:“不过二人进出同一家茶馆却是货真价实的事;府里也有下人知晓,不过好像管家替国公爷传过命令,不许他们私下讨论,所以才一直安安静静的。”
“哥哥呀哥哥,真是想不到你眼光竟然差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能和庞家那个贱人牵扯到一起。”要说整个京城的贵小姐们宁珊珊最讨厌谁,那必然是庞秋水无疑,抛开两家人之间的梁子不算,宁珊珊这位曾经的“华京第一美女”和庞秋水那位“太后跟前的红人”都不止一次被人拿来比较过,为此事宁珊珊也暗自生过好多回气了,她堂堂国公府嫡女,天生丽质的没人,庞秋水那形容成乡间野花都显粗俗的庸脂俗粉又如何能与她相较。
“小姐,奴婢觉得,此事您还是亲口问问世子爷为好。”丫鬟瞧着宁珊珊表情不善,出言劝道:“毕竟……”
“你懂什么。”宁珊珊只要一想到庞秋水便心中恼怒,立刻打断道:“你瞧着他们连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就算我去问了,哥哥他能承认?我瞧他不光不会承认,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狗急跳墙,想着反正已经暴露了,就不必再藏着掖着,直接与那贱人生米煮成熟饭,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算世子爷有这个想法,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丫鬟嘀咕道:“如今大家都知道,那庞二小姐已是要嫁给四殿下做皇子妃的人了,哪能……”
“便是这个原因,我对哥哥同那个女人牵扯到一起才不能不管。”宁珊珊加重了语气道:“别人眼看着要嫁给皇子为妻了,哥哥这么一凑上去,一旦事情败露,这给皇室戴绿帽子的罪名,是能随便往身上揽的吗,就算四皇子没什么权势他也是个皇子,到时候皇上一怪罪下来,我们一家都要遭殃。”
丫鬟被宁珊珊这么一说,似乎也给吓怕了,忐忑道:“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