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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是来打疫苗的。”余木夕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对任东说,“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任东看了看门外:“就你一个人?”
“嗯,他有事,走不开。”余木夕低着头逗宝宝。
任东走过来,把宝宝抱起来亲了亲:“咱们家宝贝闺女又重了些哦!”
“你们是……”程少峰看看任东,再看看余木夕,一头雾水。
“我跟她丈夫是好兄弟,她跟我妻子是好闺蜜,我们两家的子女互相认对方为干爸干妈。”任东笑着解释,偏过头来问余木夕,“对吧?”
“那必须的,咱们还是亲家呢!”余木夕笑应一声,转而问程少峰,“程少,昨天多多说你家有人在明光治病,病人没事吧?”
程少峰摊了摊手,叹口气,一脸黯然:“肝癌中末期,情况不太乐观。”
余木夕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程少峰又叹了口气,对两人说,“二位忙吧,我去病房看看。”
程少峰一出门,任东就唏嘘了一番:“这个程少峰,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他家的一个佣人生了病,他不但北京上海到处求医,还亲自来医院探望。”
余木夕点了点头:“这样的老板倒是不多见了,挺好,好人有好报。”
“说是一手照顾他长大的,他母亲去世得早,这个刘妈基本上算是他除了父亲以外最亲近的人了。”
“希望吉人天相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护士过来带余木夕和宝宝去打针。打过针,余木夕就给秦深去了个电话,好让他安心。
秦深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份急用的报表出了问题,需要他重新过目签字。他要来接余木夕,但余木夕懒得多等,自个儿回去了。
☆、172 程少峰出手了
程少峰看见余木夕离开医院,本来是想跟上去的,可没想到,余木夕的车边上居然还有四辆车,清一色黑JEEP,前后左右各一辆,把余木夕围在了中间。
“防得倒是挺严实。”程少峰扯了扯嘴角,车子掉头,去办他的事。
他现在的新身份是程氏二少,老总程志远怕老婆,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近程夫人病逝,程志远才敢承认程少峰这个私生子,让程少峰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家大少爷是个酒囊饭袋,还得过小儿麻痹症,是个残废,程志远就想着让二儿子接掌家业,因此派了他去参加南山苑的开业仪式,虽说工程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么一来,他的地位算是确立了。
程氏是做高端家具的,这几年发展得很迅猛,自家的木材跟不上,便琢磨着跟林氏木业建立长期合作,程少峰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氏是本省数一数二的花木商,本省半数以上的楼盘绿化、正府绿化都是林氏承接的,物美价廉,口碑良好。
林氏木业现在已经是林栋梁在当家了,林栋梁曾经跟余威余智打过架,后脑勺上让人开了瓢,当年还是余祖光把余木夕送上秦深的床,求得秦深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
程少峰当然知道这些过节,就是冲着这一层过节,他才会找上林氏。
程少峰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约见了林栋梁,林栋梁是个酒色之徒,架不住程少峰美酒佳人地哄,当即拍板定下了合作,约定了次日签合同,程少峰本来就是挖坑给林栋梁跳,哪能等到明天?当即交付了五千万定金,先把合作定死了。
“林少,我有个朋友,目前在做一个景区规划建设,需要大量花木,林少如果有意向的话,我可以从中穿针引线。”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林栋梁怎么可能不答应?立时满口“好好好”,千恩万谢地应下了。
“可惜我才刚刚入主程氏,要是早点认识林少,南山苑的案子,咱们就可以开始合作了。”程少峰一脸遗憾。
林栋梁也有些遗憾,但很快就缓过神来,大着舌头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哥儿俩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
“喝喝喝!”程少峰举杯,示意那一屋子的美女服侍好林栋梁。
喝了几杯酒,林栋梁就左拥右抱地进了客房,程少峰喝下最后一杯酒,四平八稳地出了包厢,眸澈神清,毫无醉意。
第二天,程少峰派去签合同的人过来回话,说林栋梁变了卦,不肯跟程氏签合同。
程少峰料到了会出现这个结果,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去了医院照顾刘妈,等着林栋梁主动约他。中午,林栋梁的电话就到了,约了晚上帝豪见,详细商谈合作事宜。
程少峰淡淡地哼了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管给刘妈削苹果。
“二少,您别忙了,这些交给底下人去做就好。”刘妈十分虚弱,眼巴巴地看着程少峰,那眼神就跟看自家儿子似的。
“刘妈,你躺着,别乱动,挂着水呢。”程少峰抬眼看看她,笑了笑,“我还想着多给你削几年苹果呢。”
“刘妈老了,又得了这见鬼的病,不成了。”老人家眼睛一眨,泪水就涌出来了。
程少峰叹口气,抽了张纸巾给她擦脸:“刘妈,你别这样说,我还指望着你养好身体,以后给我带孩子呢。”
刘妈默默地看着程少峰,半晌,幽幽道:“怕是不成了,没那个命活了!二少啊,你也别太拧,年岁不小了,该结婚了,早点把终身大事办了吧。”
程少峰笑笑:“等你好了,我就结婚,要是你没了,我就不结婚了,不然以后有了孩子,没人给我带,别人带我不放心,就要你亲自带。”
任东正好过来查房,站在病房门口默默地看了会子,微垂着头走过来,详细地询问了刘妈的状况,程少峰冲他笑笑,对刘妈说:“你瞧,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任大夫,人家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术特别高明,肝癌晚期的病人,他都能治好,你这病不算重,还有得救。”
刘妈抿着嘴笑了笑:“刘妈老了,有没有得救,没啥要紧的,倒是二少你,刘妈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可再怎么有雄心壮志,终身大事不能耽搁呀!”
程少峰耸了耸鼻子,像是有些忍不住泪意,低着头只管削苹果,刀子一错,不当心割了手,血顿时涌出来了。
“哎呀!二少,你的手流血了!”刘妈强撑着想坐起来。
程少峰连忙低着头说:“我没事,这就去找护士包扎一下,你别起来。”
刘妈这才吁了一口气:“你快去,快!”
程少峰起身出门,任东也跟着出去,走了几步之后,程少峰叹了口气,问道:“任少,如果动手术的话,有几分希望?”
任东摇了摇头:“说不好,病人高血压、糖尿病,并发症严重,年纪又大了,恐怕很难承受得了那么重大的手术,目前来说,保守治疗是最好的方法。”
程少峰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泪光闪闪。任东心里有些拧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尽力的,程少不忙的时候,多来陪陪病人,病人心情好,对于病情总归是有益处的。”
程少峰包扎好手指,就回了病房,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
林栋梁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前二个程少峰都挂断了,第三个才接通,等林栋梁焦头烂额地道了歉,他才淡淡地答应去帝豪见一面。
到帝豪时,已经快九点了,林栋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程少峰一进来,他就陪着笑脸迎了上来。
“程少,您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程少峰眉目冷峻地入了座,开门见山:“听底下人说,林少好像有拒绝合作的意向。”
“不不不,不是拒绝合作,只是有些细节昨天没说清楚,今天还需要再详细探讨一下,”林栋梁慌了神,抹了一把汗。倒不是他真的有多怵程少峰,只是他昨天才答应了合作,定金都收了,今天又反悔,总归是没有底气的。
“哦?”程少峰微微后仰,双腿交叠,袖着手,气定神闲地看着林栋梁。
“是这样的,我仔细看了一下合同条款,说是要林氏五年内所有成材的香樟树和桂花树,这个……”林栋梁犹豫了片刻,才说,“是不是有点儿多?”
程少峰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林少居然会嫌订单多?咱们做生意的,不都是多多益善吗?”
林栋梁硬着头皮说:“这个……香樟树和桂花树成材缓慢,一批新树苗到长成,需要好几年,程少一口气要了五年内所有成材的树木,这个……这个……”
后面的话,林栋梁不太好说出口,但是话到这个份儿上,程少峰哪能听不明白?
林氏参与了零度的招标,并且顺利中标,年后零度开始做绿化,需要一大批花木,香樟树和桂花树都是必不可少的。昨天林栋梁喝高了,晕头晕脑地答应了卖出五年内所有成材的香樟树和桂花树,今天清醒过来了,自然不能签合同,否则跟秦氏没法交代。
程少峰的脸顿时冷了:“林少,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都说好了,今天签合同,我五千万的定金都付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卖,这是要违约吗?”
☆、173 不对劲
林栋梁一脑门子汗,语无伦次:“这个……程少,我不是这个意思,违约那是肯定不会违约的,只是……只是能不能缓缓?我现在先给你提供着木材,等到后年,再开始提供林氏所有成材的香樟树和桂花树,你看成么?”
“那我这边怎么办?我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接了人家的订单,没有原料,我拿什么做家具?”程少峰冷哼一声,愤然起身,“林少,我可是真金白银交到你手里的,你现在跟我说不卖了,我的损失你承担吗?”
“不是,我……”
“要么签合同,要么,咱们法庭上见!”程少峰冷然撂下一句话,扭脸就走。
“程少!程少!”
程少峰连顿个步子都没有,那叫一个高冷傲然。
林栋梁气急败坏,重重地跺了跺脚,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要是真的走法律程序的话,他收了定金却违约,那得双倍返还,赔偿程氏一个亿,得罪了一个大客户不说,一亿啊,整个林氏一年也未必赚得了这个数。
可零度的合同,年前就签下了,年后就该开始正式提供木材了,那就更不能违约了,毕竟秦深的身份背景在那儿摆着,容不得他违约。
林栋梁焦灼地抓了好几把脑袋,头发都揪掉了一大把,站在走廊里,呆呆地望着三三两两路过的少爷公主,哭都找不着北。
“易北,昨天伺候余氏的副总,没少拿小费吧?”
“那是!我告诉你啊,我在帝豪做了三年,碰见最好的客人,一是余氏的千金,一是钱氏的千金,人漂亮,出手大方,还就只是喝喝酒唱唱歌,不折腾人。”那少爷眯了眯眼睛,叹口长气,“可惜了,钱小姐那么好的人,偏偏命不好,谁让她哥睡了江海的总裁夫人呢?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不过好在她现在嫁给任少了,倒也还是荣华富贵,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同伴跟着附和:“什么时候那位余大小姐也能点我的台啊,让我也轻轻松松来一把钱。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个张总……嘶——我到这会儿还疼着呢!要是下一个客人还是玩得这么开的,那我明天一准儿爬不起来床。”
林栋梁眼看着两人从他面前走过,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耳朵里。
余氏的副总,那不就是余木夕么?
三年前跟余威余智打的那一架,林栋梁吃了大亏,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脑勺突突的疼。当年那件事情,就是秦深发了话,林家才肯放过余威余智。
林栋梁眼睛一亮,立马抓住了救命稻草——秦深宠妻如命,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件事如果求到余木夕面前,有她从中说和,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栋梁立马让人准备了拜帖礼物,一本正经地登门拜访,做全了礼数。
这天晨光正好,日暖风轻,余木夕抱着宝宝出门散步,一出来,就见林栋梁正在大门口站着,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却并不进来。
“你是?”余木夕皱了皱眉,眉眼间闪过一抹警惕,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名保镖,神情不悦。
林栋梁连忙赔笑脸:“余总早啊,在下林氏木业的林栋梁,特地来拜访余总,这不怕打扰余总么,就在这儿候着的。”
“我妈上班去了,林少要是有急事的话,请去公司,要是不急的话,等我妈回来了,我会转达你的来意。”
林栋梁点头哈腰:“余总误会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余木夕惊奇了,不由得笑问,“找我干嘛?”
“额……”林栋梁四下里打量一圈,讪讪的,挺尴尬。
“哦,请进。”余木夕忙将他请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