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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木夕一看见程少峰,心里就蹭蹭蹭的起了一把火,这货拿有问题的家具陷害秦深,现在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江城,简直嚣张!
“多多,你怎么样了?”程少峰一来就往床边走,那一脸的担心,就跟受伤的是他媳妇似的。
余木夕袖子一捋,就想冲上去收拾他,可下一刻,她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程少峰居然颤抖着手去摸钱多多的脸,钱多多的肩膀跟脖子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略带些羞恼:“程少,请自重!”
程少峰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连忙收回手,尴尬地笑笑:“你脸上有东西,我想帮你擦掉。”
江晚月连忙走上前打圆场:“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了一跤,骨折了。”钱多多皱了皱眉头,目光一扫,见余木夕在门口站着,连忙叫道,“小夕,你来啦!”
余木夕慢吞吞地走过去,目光控制不住地往程少峰身上黏。程少峰见她一个劲儿盯着自己,心口忍不住打了个突。
“秦夫人也在啊,听说任夫人受伤的时候,你们是在一起的,当时是怎么回事啊?”程少峰神态自若地迎视余木夕。
“从马上摔下来,骨折了。”余木夕心里砰砰狂跳,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镇定地看着程少峰,“程少好灵通的消息,昨天多多受了伤,今天你们就来探病了。”
程少峰笑了笑,语气十分自然:“我们是来探望刘妈的,想告诉她我跟晚月要订婚了,让她也开心开心,来了医院,才知道任夫人受伤了,就过来看看。”
余木夕点了点头,微笑道:“恭喜程少,本来还说要去喝你们的喜酒,现在看来,多多八成是去不了了。”
“我们要到年底才订婚呢,那时候任夫人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不耽误事儿。”
“这样啊,那挺好的。”余木夕敷衍地道了两声恭喜,转而对钱多多说,“你安心养伤吧,小余儿和天乐我带回家去,白天带来医院陪你,晚上我来照顾,你别担心。”
钱多多不能点头,只能摇了摇手:“辛苦你了,你赶快去接小余儿和天乐吧。”
余木夕笑着跟程少峰和江晚月打了个招呼,低垂着头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心扑通扑通狂跳,跟下饺子似的,激起一层层水花,杂七杂八的情绪翻滚着,最终往一个不好的地方汇聚。
☆、182 原来是他
余木夕确定她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程少峰一开始叫了一声“多多”,还去摸钱多多的脸,他的担心那么明显,分明是真情流露。
如果说他是去探望刘妈,听说钱多多受伤,顺便来探望她,那么,对别人的老婆这么关心,称呼举止这么亲昵,这样真的合适吗?
余木夕仔细回想了一遍遇到程少峰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年前,在富士山下的初遇可以说是偶遇,后来没过多久,再次相遇,紧接着程氏跟秦氏合作,秦氏出了事,一切看起来好像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猫腻。
可余木夕心里就是很忐忑,总觉得这个程少峰有鬼。
坐在车里,余木夕的心思还在程少峰身上转悠,她曾经听钱多多说起过,她跟程少峰也是偶然认识的,就在他们富士山下相遇之后没几天,钱多多跟程少峰、江晚月,在南山苑的开业仪式上来了场偶遇。
然后刘妈进了明光医院,程少峰来江城出差,林栋梁把卖给秦氏的树木再次卖给程氏,程少峰主动找上秦深,再然后达成合作,秦氏出事。
一切顺理成章,可总有哪儿不对劲。
余木夕皱着眉头甩了甩脑袋,想不通,明明脑子里有个念头,可她就是捕捉不到。
接了小余儿和天乐回家,把三个孩子放在一块,让两个稳妥的佣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也在边上陪着哄着,跟三个孩子一起睡午觉。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个劲儿做梦,惊醒了两次,却什么也没记住,一摸脑门子,全是汗。
余木夕越发不安,爬起来就往零度冲。
不行,她必须立刻见到秦深,把她的不安说出来。
秦深正在办公室坐着,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出神。
程少峰一来江城,他就收到了消息。
任东一手负责了刘妈的救治,虽说肝癌中末期,年纪又大了,任东也不敢采取手术,只能保守治疗,眼睁睁地看着刘妈病情恶化,但程少峰还是很领情的。钱多多生孩子,他大手笔送了一套金器,现在钱多多受伤,他去医院看望也是正常的。
可就是有哪儿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他暂时说不上来。
余木夕一进办公室,就往秦深那边冲,双手撑着办公桌,见他盯着电脑屏幕,她倾着身子低下头看了一眼。
“咦?这不是程少峰跟江晚月么?”余木夕挑了挑眉,指着照片上的两人,“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他们了!”
秦深冲她笑了笑,关掉屏幕,温声问道:“外面这么热,怎么过来了?”
“我心里不踏实。”余木夕皱了皱眉,咬了会儿嘴唇,才苦恼地说,“我看到程少峰摸多多的脸,还叫她‘多多’,但是我一过去,程少峰就叫起了‘任夫人’,我觉得很不对劲。”
多多?摸脸?
秦深脑子里蓦地劈过一道光,猛然睁大眼睛,谨慎地确认:“你确定?”
“我确定!”余木夕重重地点头,“我去拿外卖了,回来时刚好看见他们,我就在他们后面几步,我站在门口看到的。”
“原来是他!”秦深森然笑了,眉眼间闪过一抹狠戾,“我早该想到是他!”
“是谁?”余木夕被秦深那一笑弄得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屏气凝神地等着他的答案。
“除了你最亲爱的越哥,还能有谁?”秦深冷笑,狠狠瞪一眼余木夕,“钱家早就倒了,这么些年,除了你,钱多多还有什么朋友?谁会那么关心她?况且还是个男的,除了她亲哥哥,别的男人能做出摸脸这么亲昵的事情?”
!!!
余木夕豁然开朗,禁不住惊呼:“是他!真的是他!”
怪不得她总觉得不对劲,原来程少峰就是钱越!自己唯一的亲人受了伤,他再怎么着急,再怎么失态,都是人之常情。怪不得程少峰会用有问题的家具来害秦深,因为秦深弄死了钱越的爸妈,他要报仇。
余木夕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拍胸口大喘气:“我的妈呀!原来程少峰就是钱越!天呐!我这一年来岂不是行走在悬崖边?一个不当心就是粉身碎骨啊!”
秦深阴森森地冷笑,嘴角勾起,特别讽刺:“怎么?不叫越哥了?那不是你最亲爱的越哥么?”
余木夕顿时怒了,一个白眼横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儿说那些有的没的,想想这事儿该怎么解决才是正事!”
秦深挑了挑眉,嗤笑道:“怎么解决?还能怎么解决?他这是不弄死我不罢休!”
余木夕顿时惆怅了,上一次,钱越变身陆川,掳走了她和孩子,如果不是她自己把自己整进医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次,钱越变身程少峰,一把火差点把秦深烧个半死,还潜伏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他们察觉到了,以后指不定还要吃多大的亏。
“幸好这一年来,我出门都会带着保镖,要不然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余木夕长吁一口气,抹着冷汗表明态度,“秦深,这件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什么都不要告诉我,也不要问我的意见。”
其实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钱越是死是活,她都不管了,全看秦深的态度。
可秦深傲娇啊,老婆以前心心念念要跟他离婚嫁给钱越,现在走到这一步,他哪有不冷嘲热讽的道理?
“怎么处理?”秦深摊了摊手,叹口气,一脸无奈,“毕竟是你最亲爱的越哥,我怎么处理,还不是得看你的意思?”
余木夕本来就心烦意乱,秦深这么一刺,她顿时炸毛了,眉眼一横,冷声道:“秦深,你找事是吧?”
秦深其实就是想听她说几句软话,哄哄他,再说几句钱越的坏话,没想到她居然翻脸了,他心里也有不痛快,不由自主地就跟她顶了起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挺喜欢钱越么?不是口口声声要跟我离婚,嫁给钱越么?”
余木夕看见他那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火大,手都抬起来了,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可一看见他那副冷眉冷眼的样子,火气突然就泄了,没力气发了。
扬起的手缓缓攥成拳,余木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吁出,冷声道:“秦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一直都是你在伤害我,怀疑我。现在安然都周岁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既然这样,那好啊,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一拍两散,这总趁你意了吧?”
她说完,扭脸就走,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她知道秦深爱她,可动不动就拿钱越说事,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是一副她干了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分明他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人,凭什么伤害和委屈都要她来受?
余木夕一恼,秦深就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余木夕开门前一把将她抱住,锁得死紧。
“秦深,还记得上次钱越把我和孩子抓走之后,我对你说的话吗?”余木夕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心里一片凄凉。
有些事情,真的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再怎么火热的心,伤害受多了,都会变凉。
秦深浑身一颤,心底漫起一层巨大的恐惧,如同乌云一般将整个人都笼住了,他死死地搂着余木夕,忐忑到了极点。
“我说过,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原谅你了。”余木夕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秦深,我真的伤不起了。”
☆、183 做到你没力气生气
秦深心口一紧,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本意是为了让余木夕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可没想到,钱越早就已经成了余木夕心里的一根刺,他不但不想方设法帮她拔掉,还变着法儿抓着那根刺往更深处捅。
三年前婚礼,因为他的不信任,她遍体鳞伤,痛不欲生,后来余木夕和孩子被钱越掳走,他又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腔调,这一次,她分明满心恐惧,可他却不但不安慰,还阴阳怪气地拿话怼她。
秦深心念一转,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劈手扇了自己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之后,一张英俊的脸顿时通红一片,肿得老高。
“木木,对不起!”秦深痛心疾首,死死地抱着余木夕的腰,生怕祖宗一翻脸,给他来个一拍两散。
余木夕叹口气,没跟他多扯皮,拧下门把手,把门拉开一道缝,淡漠地说:“三个孩子都在家,我要回去了。”
秦深死抱着不松手,语气充满愧疚:“木木,我知道错了。”
余木夕没吭声,只是栽着脑袋,目光落在秦深由于太过用力而泛起青白的指节上。
“木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绝对相信你,我只是想听你说几句好话。”秦深扁了扁嘴,不胜委屈,这事儿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他,谁让他媳妇在神坛上待久了,不知道体谅民心呢?
他只是想要博得更多的关注而已,就像小孩子调皮捣蛋,不外乎是为了得到更多爱。他真的没有恶意,没有不信任,他只是想听一句“你才是我最亲爱的老公”,仅此而已。
余木夕叹口气,掰了掰秦深的手,十分疲惫:“松手,我真的要回去了。”
秦深心里的恐慌一瞬间翻滚起来,抱得越发紧了。他不敢勒着她,只能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牢牢地锁住她。
她明明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挣扎哭叫,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松手”,他却整个人都绷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也许为了孩子,她的人会留在他身边,可是她的心,百分之一万二会远走高飞。
以前余木夕不爱秦深的时候,秦深无可奈何,最低要求就是她的人留下,可是在她全心全意跟他过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奔向幸福的时候,她突然要抽身离去,只留一具躯壳,让他再次回到声嘶力竭地唱独角戏的境地,这怎么能忍?
秦深不但不松手,反而把门踢上了,将余木夕翻了个身,背朝后压在门板上。他双手捧着余木夕的脸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木木,我爱你,更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我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唯独不能失去你!“
语气十分坚决,一如从前他对她说过的所有誓言。
余木夕淡漠地勾了勾唇:“说完了?”
秦深顿时一阵气闷,心里懊恼得要死。难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