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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的。”
余木夕呆滞地转过头看余祖光,发现余祖光的惊愕程度不比她轻,嘴巴半张,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台上言笑晏晏的男人。
心跳有一瞬间停滞了,直觉告诉余木夕,有什么事情要大条了。
果然,秦深刚下舞台,余祖光就神色慌张地把余木夕拽出宴会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焦急地问:“那个江海的秦总,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余木夕叹口气,点了点头:“是。”
“你跟江海的秦总领了结婚证?”余祖光的音调蓦然拔高。
余木夕再次点头:“是。”
“你怎么不早说?”余祖光倏地出了一脑门子汗,秦深开着一辆小Polo上门,他们两口子冷嘲热讽,还把余木夕揍了一顿赶出家门,这下好,有眼不识金镶玉,把财神爷给得罪了!
余木夕摊了摊手,无奈地说:“他要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余祖光懊恼地叹了一口长气,当初看秦深一穷二白的,根本没往别处想,更没想过要调查他,现在追悔莫及了。
“你!酒会过后你跟我回家,这事儿得好好商量商量。”余祖光狠狠瞪余木夕一眼,“死丫头,他不说,你也不说,现在好,怎么收场?”
余木夕耸了耸肩,开玩笑,爸妈知道了秦深的身份,那才真是不好收场呢!
余祖光念念叨叨地拉着余木夕进了宴会厅,想去找秦深套套近乎,又不敢贸然上前,心慌意乱,只好把女儿看得紧紧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余木夕。
余木夕哭笑不得:“爸爸,我是跟着越哥来的,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呀?你去找你儿子呗。”
“死丫头!回去再找你算账!”余祖光一听见“钱越”俩字,不得不放人,“你探探钱少口风,看丽景华居的案子能不能交给咱们余氏来做。”
余木夕烦躁地皱了皱眉,敷衍几句,逃也似的跑到休息区。
她是真不喜欢生意场上这些虚头巴脑的,尤其她跟钱家兄妹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杠杠的,她不想利用友情谋利益。
钱越见余木夕一个人呆坐着,娇柔的倩影小小的一团,在光线昏暗的休息区显得格外冷清,怜惜之情忍不住泛滥成灾。
“无聊了吧?走,咱们去吃点东西。”钱越牵起她的手,笑意温和。
酒会是自助形式,餐点样式繁多,钱越拉着余木夕的手,顶着或暧昧或调侃的眼光来到自助区,殷勤地替她取餐,陪她到一边坐着吃。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秦深牙都快咬碎了,几度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把小女人拽回来狠狠修理一顿,但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
她不喜欢他,甚至,她打从心底里讨厌他。他逼得越紧,她抵触得越狠。对这个倔强又不识好歹的小女人,只能悠着来。
秦深第一次感受到无力,这个无意之间骗来的小娇妻,令他真真切切地尝到了什么叫做挫败。
上流社会的酒会,宗旨就是套交情、谋利益,该套的交情套完,该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酒会也就结束了。
余祖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余木夕,看见余木夕挽着钱越的手臂出来,他急切地想迎上去,但是一想到钱氏的竞标,又硬生生忍住了。
三兄弟敏感地察觉到余祖光的反常,老三余智挑眉笑着煽风点火:“哟,咱们家小夕挺活跃啊,刚结了婚,又跟钱少搭上了,左右逢源啊!”
余祖光狠狠瞪他一眼:“闭嘴!”
余尧心里顿时有数了,对于余木夕干出的荒唐事,余祖光并不如何气急败坏,他看余木夕的眼神更多的是焦灼急迫、忐忑不安。
看来,还是得先抱牢那丫头的大腿,把那对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兄弟踩下去才是王道!
回程的时候,钱越开车特别慢,平坦的公路,他居然开到了四十码,惹得后边喇叭声就没停过。
“越哥,我觉得你哪天要是吃罚单了,一定是因为太低速。”余木夕抿着嘴偷笑,“不过你喝了点酒,还是开慢点好。”
“那可不,酒驾已经很危险了,再超速岂不是玩命了?”钱越半开玩笑半认真,“要是我自己,玩命也就算了,你还在车上坐着呢,我不能拉着你陪我一起玩命啊。”
“嘻嘻,越哥还是这么温柔体贴,简直就是十佳男神代言人。”余木夕竖了个大拇指,话锋一转,坏笑着调侃,“可惜是个单身狗,啧啧,今天被你那几个朋友秀恩爱扎心了吧?”
钱越半真半假地叹口气:“那可不?幸好有你解救我,要不我今天一准儿犯心脏病。”
余木夕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钱越也看着她笑,眼神别样温柔。
车子一路开进露华浓小区,钱越把余木夕送进余家,余祖光早就等着了,虽然很焦急,但还是留钱越坐了一会儿,话题三拐两拐,拐到了竞标上。
钱越也够痛快,放下话说明天下午让余氏竞标项目的负责人到钱氏详谈,余祖光乐得老脸笑开了花,千恩万谢地送财神爷出门。
门一关上,余祖光就变了一副脸,跟木芳华两人一左一右把余木夕拽进屋里,往沙发上一摁,拉开架势三堂会审。
“说,这是怎么回事?”
余木夕抖了抖,干笑:“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领了个结婚证么?”
“不就是领了个结婚证?祖宗!你是跟江海集团的总裁领了结婚证啊!”余祖光还没开口,木芳华先急了,一听老公说女儿嫁给了秦氏老总,她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能憋到现在开口已经是极限了。
余木夕叹口气,无比哀怨:“那领证都领了,他又不肯跟我离婚,我能怎么办嘛!”
“离婚?开什么国际玩笑?”木芳华急得跳脚,“傻闺女,多少豪门千金挤破脑袋想要进秦家的大门,你知不知道?你既然嫁给他了,那就得坐稳秦夫人的位置,别瞎说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呸呸呸,晦气!”
余木夕哭笑不得,之前不敢让爸妈知道秦深的身份,就是怕两口子动了歪心思,这下好,现在事情兜不住了,妈妈要她坐稳秦夫人的位置,可她哪里知道,她这个位置是暂时的,随时都有被拉下马的可能。
“小夕,这样,你明天请秦深到家里来吃饭,既然你们已经领了证,就赶紧把婚事办圆满了,也免得以后传出去,弄得你名声不好听。”余祖光琢磨了一路,这个女婿,必须得攀住,那可是一尊活财神。
余木夕无辜地摊了摊手:“爸,别闹了,上次人家上门,你们俩啥态度?人这会儿还生着气呢,你们现在巴巴地凑上去,还显得咱们家多势力,那不是更招人烦么?”
“那怎么办?”两口子异口同声,急得一脑门子汗。
☆、031 竞标黑幕
余木夕眼珠子一转,还能怎么办?一个字——拖!
“这样吧,先缓缓,我多帮你们说说好话,等到他气消了,我再安排个偶遇什么的,这样顺理成章,还不尴尬,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对于这个说法,余祖光和木芳华都勉强能接受,两口子看余木夕蔫头耷脑的样子,免不了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耳提面命了好一番,非要让余木夕上点心,牢牢地拴住秦深。
余木夕好不容易逃上楼,洗完澡,打开手机,眨眼间涌进来一大堆来电提醒、未读信息,好几个图标都亮起了小红圈,数字惊人。
点开,返回,一条都没看。
看了会儿电视,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钱越发来的信息。
“小夕,今天辛苦你了,早点睡,晚安。”
余木夕会心一笑:“晚安。”
捧着手机,心里忍不住有些遗憾。
她十四岁就喜欢钱越了,在纪波出现之前,她一直明目张胆地暗恋钱越,那会儿钱夫人还逗她,要让钱越打光棍等她长大来着。
后来钱越交了女友,而她在大学期间认识了纪波,纪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温暖,有几分钱越的味道,她顺理成章地跟纪波在一起。
可她谈恋爱了,钱越却单身了,而她再度沦为单身狗没几天,又倒霉催地遇见了秦深,莫名其妙被贴上了已婚妇女的标签。
只能说,造化弄人。
一大早,木芳华又开始砸门了,生拉硬拽把余木夕提溜起来。
“妈,干嘛啊?”
“傻丫头,那可是钱少看在你的面子上,额外给余氏当面商谈的机会,怎么能让那三个野种抢了功?你赶紧给我亲自去钱氏走一趟!”木芳华不由分说地把余木夕往卫生间推。
“妈,我又不懂,你让我去干什么?”余木夕困倦得很,眼皮子直往一处黏。
木芳华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子:“死丫头,你想气死老娘是不是?你就是不懂,也得给我跟着,哪怕就是在那儿坐着喝杯茶,你都得给我喝到结束!多多是你最好的朋友,钱少是带着你玩到大的,这次明摆着是看你的面子,你不去,谁来承钱家的情?你爸又怎么知道,谁才是真正顶得住事儿的?”
又来了!
余木夕逃难似的冲进卫生间,捧了把冷水往脸上泼。每次妈妈说这些事的时候,她都脑仁子疼。
木芳华在卫生间门口堵着,絮絮叨叨地给余木夕分析利害关系,见她洗漱完毕,又把她推到衣柜前,一边替她挑选衣服,一边念叨。
“小夕啊,你现在是秦夫人,那可是块金牌令箭,你爸也不傻,知道该怎么对你。你可得抓紧机会,借着跟钱氏合作的案子,让你爸好好瞧瞧你的能耐。”
余木夕不胜其烦,机械地点头。
木芳华看着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但眼下这个宝贝女儿可是祖宗,得供着,只能好声好气地哄。
余祖光一看见木芳华把余木夕拎下来,脸色立马不好了。木芳华没等他吭声,挑着下巴得意地说:“钱少跟小夕约好了,今天去钱氏谈竞标的事情,老公,你带小夕一起去公司吧。”
余祖光一噎,碍着余木夕跟钱家的交情,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小夕现在已经毕业,也该进公司学习历练了,老公啊,我有意把南方的分公司交给小夕打理,你觉得怎么样?”
余祖光顿时急了,浓眉一挑,两眼一瞪:“这不胡闹么?那可是新开的分公司,一切都在起步阶段,小夕什么都不懂,由着她折腾,那不是坐等关门大吉是什么?”
木芳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让她折腾呗,就当交学费了,那三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都还管理着分公司呢,咱们老余家名正言顺的独苗,你反倒往外撵,未免太说不过去吧?再说了,有江海集团做后盾,你还怕小夕成不了气候?”
一番话堵得余祖光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着脸出了门,木芳华推推搡搡地把余木夕弄上余祖光的车,递了好几个眼色警告她。
余祖光浑身上下写满不爽,余木夕也挺窝火,对于这个一心偏向儿子的爸爸,她也是很无奈。
摸着良心讲,余祖光很疼爱余木夕,可他骨子里有那种儿子是自家人,女儿早晚要成为别家人的思想,在财产方面,他是一门心思向着儿子的。
“爸,出了小区你就把我放下来吧。”余木夕懒得多看余祖光的黑脸,“生意是你们在做,我懒得去趟那个浑水,我找多多玩去。”
余祖光心里“咯噔”一下,这祖宗不乐意了啊!
余祖光再怎么向着儿子,这个紧要关头也不敢对女儿表现出一丝一毫不满,连忙陪着笑脸说:“既然你都跟钱少约好了,那就去一趟吧,等拿下丽景华居的建筑案子,爸爸请你跟多多欧洲游。”
余木夕进公司是大势所趋,谁都拦不住,这一点,余家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进公司,余祖光就给了余木夕一份丽景华居的竞标方案,余木夕大略扫了一眼,往边上一丢,打算跟钱多多聊天。
打开手机一看,七点钟钱越发了条语音,叫她醒来之后喝点蜂蜜水,可以缓解酒后头疼。
余木夕心里一暖,顺手给钱越回了信。
“我没事,昨天喝的不多,不过一大早就被我妈赶到了公司,好痛苦。”
半分钟不到,就有了回信:“你要进余氏工作了?”
“是啊,我妈一门心思让我当个商场女强人。”
“你进了哪个部门?”
“鬼知道,我现在在看丽景华居的竞标案,吼吼,那两口子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以为我能看得懂这玩意儿。”
“看不懂就过来问我,我教你。”
余木夕眼睛一亮,欢喜地问:“真的啊?”
“当然,以后你进了公司,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二十分钟,等我。”余木夕眉开眼笑,抓起包包跑到总裁办公室,跟余祖光打了个招呼,“爸爸,我去找越哥谈合作了啊!”
余祖光怔了怔,还没来得及问,余木夕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