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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进去玩会儿吧。”
余木夕笑着拒绝:“不了,我怀孕了,不方便玩那些刺激项目。”
钱越眉眼微凝,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移动,定格在余木夕肚子上:“你怀孕了?”
“嗯,两个月。”余木夕垂眸,眉目温柔地看着平坦的肚子,嬉笑着说,“我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希望能生个儿子,这样就儿女双全了。多多有两个儿子,我希望她能再生个女儿,这样我儿子的老婆就有着落了。”
钱越伸手指戳了戳余木夕的脑袋,失声笑道:“你呀!八字没一撇呢,就把儿媳妇都想好了,那万一你还生女儿呢?”
“那也很好啊,反正秦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而且多多刚好有两个儿子,我再生一个女儿,你两个外甥都有老婆了,多好!”
“你趁早别打我外甥主意,我外甥那么软萌可爱,怎么能毁在你手里?”钱越一个白眼丢过去,习惯性揉她脑袋。
余木夕往旁边闪了一下,不依地跺脚:“越哥,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毁你外甥了?多多这个当妈的都没意见呢!”
钱多多拿着两张云霄飞车的票走过来,走到距离余木夕和钱越两米远的地方,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惊讶地看着程少峰,一头雾水:“程少?好巧啊!”扭脸对余木夕说,“小夕,你不是说约了我哥的么?我哥呢?”
她听见余木夕说“越哥”两个字了,可她的脑子一时没拐过弯来,怔怔地盯着余木夕。
余木夕指了指钱越,神情严肃:“他就是钱越,你亲哥。”
钱多多愣了许久,才干笑道:“小夕,你开玩笑的吧?”
“我没开玩笑,程少峰就是钱越。”余木夕突然走到钱越背后,抓起他的T恤下摆往上一掀,他的大半个后背全露出来了,中间偏左的部位有一小片长得挺密集的褐色斑点。
钱多多看着那片熟悉的斑点,眼泪奔腾而下。她手一抖,游戏票飘落在地,她踩着游戏票走过,走到钱越面前,咬着牙瞪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啪。啪”两巴掌抽了过去,抽完了抱住钱越,嚎啕大哭。
钱越叹口气,咧了咧嘴,抽了下冷气,小心翼翼地安慰:“多多,哥哥回来了,别哭了。”
“钱越!你混蛋!你明明一直都在,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担心你是不是还活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钱多多发了疯似的,又踢又打又咬。
钱越咬着牙生受了,等到钱多多发泄完,安静下来,他才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勺,温言软语地哄:“多多别怕,哥哥回来了,哥哥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其实钱越根本就没想过要跟钱多多相认,如果他知道余木夕通知了钱多多,他今天绝对不会来。
好半天,钱多多才从钱越怀里抬起头,眼睛红肿,泪水涟涟,可怜兮兮地问:“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整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都过去了,别问了。”钱越爱怜地给她擦擦眼泪,然后盯着自己沾满鼻涕眼泪的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二位姑奶奶,咱还玩得了么?”
余木夕怀着孕,游乐场是肯定玩不了的。这里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玩的地方,承载了很多回忆。选择在这个地方碰面,其实是大脑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经过考虑。
“要不去公园走走吧?”
余木夕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钱越开车,两个小女人在后座待着,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钱越掏了掏耳朵,亲切地调侃:“这五年来,我都没见过比你们俩更聒噪的人,你们俩简直顶得上一百只麻雀。”
钱多多敲了敲钱越的后脑勺:“哥,专心开车好吗?”
钱越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辆出租车一直在后面跟着,不管他怎么转弯怎么变道,那辆出租车都特别顽强,根本甩不掉。
刚才跟余木夕说话时,他就留意到这辆出租车在花坛对面停着,现在看来,那必然是江晚月无疑。
他直接把手机递给钱多多:“多多,给晚月打个电话,叫她一起来吧,别鬼鬼祟祟地跟着了。”
钱多多拿过手机摇了摇:“密码。”
“你生日。”
钱多多眼睛一热,差点泪崩,抖着手拨通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越哥,你在哪儿?”江晚月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声。
“嫂子,我是钱多多,我哥说了,让你一起来吧,别鬼鬼祟祟地跟着了。”钱多多嘻嘻一笑,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哥,你说嫂子现在什么心情?”
“跟踪被抓包,尴尬肯定是有的,不过你叫她嫂子,她大约会开心更多一点。”余木夕抢先回答,随即皱了皱眉头,“不过她看见我的话,肯定要郁闷了。”
“为什么?”钱多多不解。
“我妈嫁给她爸了,你说她能给我好脸色么?”余木夕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啊?你那后爸,就是江晚月她老子啊?”钱多多龇牙咧嘴,她只知道木芳华再婚了,但再婚的对象是什么人,她完全不知道。
“不仅如此,那个江寒越,就是睡了温可人的那位,是我后爸的儿子,江晚月的哥哥。”余木夕拉长了一副苦瓜脸,“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狗血的事儿么?”
钱多多的脑子又转不过来弯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哥跟江晚月是情侣,江寒越是江晚月的哥哥,所以江寒越睡温可人,其实是为了替我哥出头对不对?”
余木夕竖了个大拇指,递给她一个看智障的赞许眼神。
“陆川偷走安然,把你骗走关起来,是为了对付秦深。所以……”钱多多的眼睛逐渐眯起,目光犀利地盯着钱越的后脑勺。
她心里隐隐约约摸着了点儿谱,但还不确定。
“所以,陆川就是你哥。多多,什么都别说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余木夕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用给我留面子,照死里揍!反正你老公就是医生,你家就是开医院的,只要留一口气,能救得活就行。”
☆、213 互怼
钱越正开着车,钱多多当然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只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钱越你混蛋!”
钱越耸了耸肩,看着后视镜里两张扭曲的脸,叹着气说:“小夕,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你至于拿出来翻老账么?”
“怎么不至于?我差点把自己折腾死才逃出来的好吗?”余木夕直撇嘴,连翻白眼,“越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忒狠,安然那会儿才出生几天,你居然……反正我不会原谅你的!”
钱越挑眉,笑嘻嘻地问:“真不原谅?”
“不原谅!”余木夕脸一扭,“没商量!”
“允许你打我外甥的主意也不原谅?”
……
下了车,三人在公园门口等了一会儿,五分钟的样子,江晚月扭扭捏捏地过来了,怯怯地叫了一声:“越哥。”
余木夕皱了皱眉,江晚月不是叫钱越“七哥”的么?
钱越淡淡地应了一声:“谁让你跟来的?”
江晚月抿着嘴不说话,偷偷拿眼斜余木夕。余木夕无辜地摊了摊手,关她什么事?看她干什么?
江晚月不吭声,钱越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不可,语气淡漠地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江晚月垂着头,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蹭到钱越跟前,小心翼翼地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在此之前,虽然钱多多并不知道程少峰就是钱越,但江晚月却知道钱多多是钱越最重要的人,没少讨好她,钱多多对江晚月的印象挺好的,嘻嘻笑着缓和气氛:“嫂子,我哥这人不会说话,你多担待着点儿。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出气!”
“哎哎哎,大姐,先把我的气出了再说!”余木夕被江晚月盯得挺郁闷,忍不住朝钱多多呛声。
钱多多“好嘞”一声,重重捶了钱越一拳,咬了咬牙,又觉得不解气,狠狠踩了他一脚。
钱越眉头一挑,一把一个,拎着脖领子将两人拎到一边:“二位姑奶奶,差不多得了啊!几年没见,一见面就揍我,真是白疼你们那么多年。”
钱多多嘿嘿一笑,抱住钱越的手臂:“哥,小余儿都快三岁了,天乐也快周岁了,等会儿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吧,长得可俊了!”
“好。”钱越的笑容比十月份的阳光还温暖,“走吧,去逛逛,看看咱们以前经常来玩的地方。”
几人并排着往公园里走,钱多多自然是要跟钱越并肩的,余木夕识趣地走在钱多多另一侧,江晚月挨着钱越,乍一看其乐融融,十分和睦。可从头到尾,都是钱多多叽叽喳喳地说,钱越时不时应和几声,余木夕跟江晚月全程绷紧了嘴巴。
“小夕,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你全忘光光了吧?”钱越原本揽着钱多多肩膀的手,在余木夕肩头拍了拍。
“没有,怎么会忘呢?”余木夕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江晚月,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想跟江晚月撕破脸,尤其钱越跟江晚月快结婚了。只是看情况,钱越对于江晚月并不如何上心,反倒对她比较热络,如此一来,江晚月免不了要吃醋。
“她怎么可能忘?她以前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全江城谁不知道余家大小姐是你的头号迷妹?”钱多多心直口快,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余木夕顿时一脸黑线,皱着眉头捅了捅钱多多,朝江晚月那边努了努嘴。
“哎呀!我好像说错话了!”钱多多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打量江晚月,见她脸色铁青,忙讪笑着解释,“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小夕喜欢我哥,不是……卧槽我在说什么啊?”
钱多多懊恼地一拍脑门子,余木夕只好接过话茬给自己打圆场:“以前小,不懂事,觉得越哥长得帅,哭着喊着要嫁给越哥。可是后来长大了,发现越哥也就那样,撑死了七分,刚过及格线,别说我老公了,连我那个渣到爆的初恋,颜值都能秒了越哥,于是我就弃暗投明重新做人了。”
这番刻意的说辞并没有令江晚月释怀,她冷笑着说:“秦夫人对颜值倒是挺看重。”
“那必须的,对着帅的脸,吃饭都觉得特别美味不是?”余木夕嘿嘿笑着扫一眼钱越,眉头一皱,一脸嫌弃,“越哥,你本来长得就不是很好看,现在一整容,更丑了。”
钱越顿时拉长了脸,没好气地敲了她一个手栗子:“我有那么丑么?”
“还好啦,也不算太丑,勉强能看啦!”余木夕一本正经地耸肩,“毕竟我家那位帅得天怒人怨,看多了,眼光就上去了。”
钱越眼里闪过一抹阴翳,扬眉笑了笑:“这么说,你当年还真是蛮瞎的。”
“那可不?”
原本余木夕是想宽慰江晚月,可没想到两人有说有笑,越发把江晚月晾在一边了。江晚月的双手死死地绞扭在一处,指节泛着青白,牙齿都快把嘴皮子咬破了。
进了公园,沿着鹅卵石小路围着湖边走。
十月的半晌午,秋高气爽,阳光温暖,十分舒适。湖面上漂着几只水鸭子,在枯萎的荷叶杆子之间游来游去。
“哥,你看!”钱多多指着水鸭子笑说,“我记得七岁那年,你带我跟小夕过来公园玩,也是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秋天,我跟小夕比赛看谁能先抓到一只水鸭子,结果刚一跳下湖,就被戴红袖章的大妈逮住了,罚了十块钱,把你气得一年没再带我们来过公园。”
钱多多说起以前的事情,余木夕和钱越的脸上都浮现出温情脉脉的神色,仿佛正在追忆二十年前的美好时光。
三个人有意无意,都忽略了江晚月的存在。江晚月眸光阴冷地盯着余木夕,眼里一半寒冰一半烈火,恨不得要将她撕成碎片。
半晌,钱越突然说:“小夕,听说你在设计婚纱钻戒,晚月挺喜欢的,能不能拜托你替晚月设计一套?”
江晚月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钱越。钱越跟余木夕聊得热火朝天,早就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钱越突然提到让余木夕替她设计婚纱,真是把她惊着了。
余木夕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要是搁在以前,肯定没问题,可是现在我怀孕了,才刚刚两个月,恐怕是吃不消这么高强度的劳动了。以前怀安然的时候,我吐得厉害,秦深居然让我打掉孩子。现在我可不敢再乱来了,要不然我们家那位肯定跟我没完。”
她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江晚月,怕拒绝会惹得她更加不悦。
江晚月倒是没什么不爽的,只要钱越肯娶她,别说余木夕拒绝设计婚纱,就算不举办婚礼,她都没意见,她只要能跟钱越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啊?那真是很遗憾了!”钱越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看向江晚月,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说,“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