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得遗花院,杜云锦有满肚子苦水不得不吐,「嫌‘贱妾’的屋里小?你的云擎居比遗花院大五倍,光是一大一小的书房就足以把我的屋子给填了,容‘贱妾’问大少爷一句,为什么茶行的帐簿不搬到你的书房,非要堆在我这小得可怜的屋内?」
因是侍妾,加上当初的不受宠,沐昊然也有几分敷衍的意味,他随手一指就将最偏僻的小院指给杜云锦,主屋门一开就是个小庭院,屋子左侧一排矮屋是下人房。
主屋里也别想有多华丽,一间起居用的次间,靠窗处是座绣架,红木八角雕牡丹屏风后垂着胭脂红的锦帘,隔出了内室,那便是杜云锦的寝居。
重点是没有浴间,净身时得由丫头抬进一只大木桶,倒入热水和冷水调温了,洗净后再由丫头抬出去倒掉。
不过有争取就有福利,继小厨房之后,杜云锦费了功夫说服沐昊然「顺便」建间净室,反正工匠是现成的,多费三、五日搭间小屋子只是顺手罢了。
她将浴间设计为现代式,砖造的浴池底下有一条将水排出屋外的排水沟,以帘子隔开内外,外边设了茅房,同样下挖一条排风沟,出恭完后从恭桶旁的水桶舀水一冲,便能干干净净,不留异味。
但是稍做修整的遗花院被人霸占了,虽然主子没换,但也差不多了,多了一名赶不走的食客沐大少爷。
为此她大力抱怨,沐昊然却只酷酷地答了一句,「其他地方人多。」
云擎居进进出出的仆从太多,其中不乏贾氏安插的人,他不能在关键时刻走错一步,让人有机可乘。
这也是理由?他欺她没人靠是不是?杜云锦不服,「那你至少调几个识字的管事或掌柜来搭个手,累死我对你没好处。」
沐昊然忽地轻笑,「寡妇门前是非多,后院女子亦然,杜姨娘夜会数男,荒淫无道,寡廉鲜耻,当以沉塘以儆效尤。你想累死还是溺毙,小锦儿》」
她当下无语。
好,算他狠!
「杜姨娘,这些表格我们画好了,也依页次编成册,时候不早了,奴婢和衔云也该回清雨阁伺候大少奶奶。」
一入夜,各房各院要落锁,她们得在院门上锁前回去。
放下恩怨,杜云锦揉揉僵硬的脸庞,又笑意温柔地看向忙到小脸发白的仰月和衔云,「你们弄好几本帐簿?」
仰月手脚微硬的一福身,「衔云二十四册、奴婢二十六,共五十本,对好的帐簿奴婢都放在案几上。」
「好,你们辛苦了,替我向大少奶奶道声谢,没有你们的慧心巧手,我大概忙得天昏地暗,一趴下就起不来了。」如果能多几个像这样的助手,她也能翘脚喝茶看野史记了。
内室传来男人的轻咳声,似在不悦她的胡言乱语,先前他已特意嘱咐丫头定时给她进补,不可能让她病倒。
「姨娘客气了,奴婢们也受益匪浅。」她们所学的记账法日后也可以用在夫家,光是账面明了就省事不少了。
「翠花、翠玉,帮我送送两位姑娘。」人家费心,她也不能失礼,有来有往情分才不会变淡。
明白主子的意思,翠玉、翠花一人拿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食篮,里面是姨娘研发的茶制吃食,有大少奶奶的分,也有给丫头分着吃的。
「怎么又给奴婢们这些,回头大少奶奶又要骂奴婢们贪嘴了。」一脸欢喜的仰月欲收又拒,表情十分挣扎。
「小小东西不成敬意,我也只会弄些吃的,上回大少奶奶说吃了茶冻很喜欢,我又用山楂、甜柿、蜜梨、莓果做了四喜茶冻,还有一些茶叶饺子,碧螺跑蛋、银针鱼卷……不油,吃个口不淡,你们可别嫌弃。」
在掌灯前,仰月和衔云满脸笑意的提着食篮走出遗花院,夜空中已有璀璨星辰亮了起来,一弯明月也由东方升起。
「茶叶饺子、,碧螺跑蛋、银针鱼卷?为什么没有为我准备一份?你忘了,把你的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是你本分。」
他真是宠得她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敢藏私?
胭脂红锦帘一掀开,满脸不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一把抱起厚此薄彼的小女人,指责她偏心,拣佛烧香。
「放下、放下,我腰酸……」天哪!久坐的身子忽然被拉扯,那股酸麻简直要人命。
「你才几岁呀!祖母都比你的筋骨爽利。」沐昊然好笑又好气的揉着她的腰间,悄悄运气为她化开淤塞气血。
杜云锦微恼地朝他的硬实臂膀槌了一下,「你来做做看,尝尝连续四个时辰埋在帐簿堆里动弹不得的滋味,看人吃热汤包不烫嘴是吧?你有看过比我更悲剧的阿信吗?」
「阿信?」那是谁?
「我认识的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她暗暗警惕别再说错话,日剧中的阿信古代人不认识。
「你看我一个人要做十几个人的活,我既没三颗头,也无六只手臂,人呐,若疲劳过度很容易去见佛祖它老人家。」
「胡说。」他手劲不大地往她的臀一拍以示警告。
她叹了口气,故意装腔作势,「施主,有人信佛,有人拜神,有人求永生之道,有人请鬼当祖宗,天地万物变化莫测,莫要不信邪。」
「说什么神神鬼鬼的,不就是要我帮把手,把册子摊平研磨,你来念,我来写。」
沐昊然袖子一卷,紫竹狼毫笔在手。
看她委屈兮兮的模样,他没法狠下心不理她。
杜云锦嘻嘻笑地眯眼,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大侠仗义相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大恩不言谢,来日还你白米三大包。」
「呿,装模作样。」他以笔尖轻划她鼻头,眼中满是浓浓笑意。
「别画,会成小花猫的,你这人心眼小,存心报复。」待会被翠花、翠玉瞧见了,准会笑话她。
其实她多虑了,两个有眼力的丫头一瞧见大少爷出了内室,早就很知趣地到小厨房烧水去。
至于为什么烧水嘛!那就是……儿童请闭眼、不宜观看。
「你不就是猫吗?我来添两撇猫须……」左右各三根对称,再来个猫鼻子,衬得她的莹莹水眸好诱人……
「啊!住手、住手,不许画我的脸……沐昊然,我要翻脸了喔!呵呵……痒……」卑鄙,耍贱招。
沐昊然墨瞳一暗,盯着她的水艳朱唇,嘶哑地道:「小锦儿,你……你还不把帐算算,再折腾下去就天亮了。」
一句「我要你」他说不出口,即便欲望蓄势待发,却也只能硬忍了。
第十三章 贾氏不平
「安置吧!」
在合力完成大半帐簿后,毫无征兆的,沐昊然突然声音低哑地冒出这一句。
累得倒头就能睡的杜云锦先是一怔,继而想到「安置」的含意,神情飘忽地避看他的双眸。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沐大少爷也没那么糟糕,他星目点漆、眉飞入鬓、鼻若悬胆,身姿卓尔若玉,浑身的狂妄鬼气令人轻易折服,入眼即入心。
可是她没办法忽视他除了正妻外,还有许多对他引颈相盼的女人,她们是她的借镜,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动落入相同处境,把女人最可贵的一生葬送在后院女子的争宠夺爱中。
她会不齿自己,也会郁郁终生。
没有交出心,就没有看见自个儿的那人拥抱其他女人的心酸,能够重生一回是她的幸运,她不会糟蹋在男女情爱上。
只是情之一字向来最磨人,她以为自己的心志够强大,足以抵抗沐昊然的魅力而不动心,但原主的记忆仍残留些许,从她到来的那一天起就不时影响着她,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那个她想抵抗之人早已钻入她的心。
「你还不累吗?上下眼皮都快睁不开,还不快把外袍脱了上床来,你睡内侧。」脱得只剩下里衣的沐昊然踢掉脚上的鞋子,旁若无人地掀开如意锦被,侧身躺在床铺外侧。
她犹豫地掀了掀墨黑长睫,贝齿轻咬唇,「你……你不回云擎居吗?我的床小,怕一翻身会踢到你。」
他一哼,嗤笑:「小鸟啄食的力道像在搔痒,你以为你能踢断我几根骨头?还不上床,要我抱你吗?」
杜云锦一羞恼,索性把话说白了,「你不可以睡这里,后院有很多人等着给你暖床,你可以去找大少奶奶,或是春雪、迎喜,还是其他丫鬟都行,她们比我懂得如何伺候你。」
话一出,四周的气氛顿时凝住了,许久无一丝波动。
沐昊然幽黑的深瞳直直地瞪着眼前鼓着腮帮子的小女人,瞪着瞪着,修长的五指插入墨色发丝一挠,似讥嘲、似无可奈何的轻笑道:「你累得连腰都挺不直了,我再畜生也不会在此时要了你。你乏了,要适度的休息,而我也倦了,不想再走夜路回云擎居,这回答你满意吗?」
他居然堕落到要哄女人,让他的酒肉朋友知情肯定笑上三年。
「你真的不会动我?」她一副防狼的戒备模样,拉拢前襟。
他没好气的一睨,「我看起来像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不像小人,倒像……淫魔。」
虽然她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却清楚地落在沐昊然耳中,他两眼一眯,露出要将她「处置」了的凶光。
「杜、云、锦————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办了你?」恃宠而骄,她被宠得不知规矩为何物。
她身子一抖,装可怜,「大少爷,我很冷。」
「你……不许咬唇装无辜,上来。」骂她也不是,不骂她也不是,真是落在心间的小细羽,挠人的很。
「喔!」杜云锦很温顺的褪去鞋袜,小媳妇似的跪着从床尾爬上床,琉璃珠子般的水眸无一刻不盯住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
她慢慢挪、轻轻移,像越过高山峻岭般往内侧缩。
「我是豺狼虎豹还是牛鬼蛇神,你离那么远想干么呀!」铁臂如长钳,他伸手一捞,小锦鲤也想游出海?
「啊————」惊呼一声,她滚进厚实胸膛,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的雪艳桃腮十分动人,小粉拳一抡就往他胸膛槌几下。
「不要我动你就安分点,我这会儿可是满身兽血狂烧。」意思是非常禽兽,要她别逼他狂性大发。
瘦得不够丰润的大腿感觉有硬物抵住,她难得听话地扮尸体。
「其实你不必忍得太难受,后……」
「你是说我不必忍,直接办事?」他没让她把话说完,反正不中听,他的大掌抚向她如豆腐一样嫩的胸口。
「不是,你有别的选择,譬如后院的女人。」她抗拒地挡住他欲进一步的手,娇嗓酥若乳莺舌。
沐昊然狠狠地抱住她,在她雪白玉颈上咬了一口,「不要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还没下流到谁都好的地步。」
忽然间,他觉得那些后院女子是多余的,她们不会给他满心欢喜的感觉,也不会让他气到青筋浮动却一再纵容,她们只会争宠、只有心计,只想着怎么斗垮其他女人抢占一席之地。
「沐……昊然,茶行的生意有无起色,对你很重要吧?」她答应大少奶奶要帮他,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默然,低低的呼气声似乎走过千山万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亲娘的死不单纯?」
「你是说……」他母亲是被谋害的?沐府的情况她初来时已经听翠花说了个大概,果然这潭水深着呢。
但只要明白谁是得利者,凶手呼之欲出。
「所以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心生怜悯,杜云锦轻抚他的面颊,心软地握住他的手。「我会帮你的,就算累死也无妨。」
「啐!小傻子。」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长指滑过如瀑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梳。
「你有没有想过开间茶楼,把茶叶的用处推得更广,茶叶可以喝、可以吃、可以美容……有无数的用途,我们别白白放过送到眼前的庞大商机。」跟银子作对的是傻瓜。
「茶楼……」他思忖着,对她口中的「我们」甚为欢喜。
沐昊然是说做就做的人,没人阻拦得了,沐府名下所有茶行的总账他仅用了短短十几日就了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为之震惊。
这一清算才知,七十几间的铺子竟比往年多出将近八十万两的盈余,这还不加上茶叶的库存,但短缺的数目也是一大笔。
不等盛怒不已的沐老爷发落,沐昊然早已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其中共有两百多名的掌柜、管事、夥计做了严厉处置,或驱逐、或赔偿、或降等、或打发到庄子当苦役,并全数换上自己培养的人。
他这一招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他早已在母亲的陪嫁庄子及自己另置的庄园里,不动声色的培养出一群人才,他们有的是赵氏的陪房,有的是贫苦出身的庄稼汉,对他一分忠心。
原本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出手,但是在杜云锦的激励下,他毅然决然的打反击,他就是要打得贾氏的人措手不及。
虽然仍有几只小虾米有惊无险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