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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拽媳-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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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把脉,把的是桡动脉,以桡骨茎突为界,分成三段,每一段代表一个内脏。”席瑾的手还搭在顾眠腕部,身体保持不动,目光笔直,音调沉缓。
  威尔逊竖着耳朵,却碍于其中某些术语太过专业,一时无法理解,所以似懂非懂。
  “这和西医的把脉有什么区别吗?”安安开口询问。
  这也正是威尔逊疑惑的地方,所以两人十分默契地盯着席瑾,目不转睛。
  “虽然同样是利用食指、中指、无名指的触觉来了解病人桡动脉搏动的情况,但中医把脉时间更长,不仅要了解脉搏的强弱、跳动的频率快慢、节律的齐整等一般变化,还要了解脉管内血液充盈的程度、血流是否畅通,以及脉搏波动幅度等等。”
  “那各种脉象所对应的具体特征是什么?”
  席瑾看了自家小乖乖一眼,余光扫过够长了脖颈的威尔逊,神秘一笑:“回去再告诉你。”
  “……”
  把完脉,席瑾立即净手,安安把脉枕收回来,又细心地扯过毛毯替顾眠盖上。
  “怎么样了,席先生?”威尔逊上前,满眼希冀。
  “闭证。”
  “……能说具体一些吗?”
  “简而言之:热病邪入,营血内闭。以牙关紧闭,两手握固或昏迷不醒、身热肢厥为特征。”
  “所以,二少爷昏迷是因为……邪气入体?”威尔逊顿了半晌,想出这么个词儿。
  席瑾看了他一眼:“汉语学得不错。”
  威尔逊下意识挺直腰板。
  “但是,你只说对一半。昏迷不醒确实因为气结于胸,但不是邪气,而是郁气。”
  “郁气?”
  席瑾眼中掠过一抹犀利:“他出车祸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或者说,谁伤了他的心?”
  威尔逊皱眉,“难道说,二少爷一直昏睡不是因为病理原因,而是……心理原因?”
  易风爵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原来,不是“西”,是“兮”……
  “席先生,那这种病应该如何医治?”
  “很简单,开窍通闭。”
  “什……什么叫开窍通闭?”威尔逊带着浓郁的英伦腔依样画葫芦重复。
  “水沟、十二井、合谷、太冲、大椎。”
  威尔逊一头雾水。
  “舅舅,能再具体一些吗?”安安目露询问。
  “好,既然小乖乖想听,我就说一说。这水沟位于督脉,为手足阳明与督脉之会,有开窍泄热、醒脑宁神之功;十二井乃阴阳经交接之处,刺此冀经气接续,阴阳协调;合谷、太冲合称四关,分属大肠与肝两经,善解郁利窍,疏调一身气机。四穴合用,可达通调阴阳气机,开窍醒脑宁神之目的。”
  “先取水沟,针芒向上,反复运计,强度宜适当加大。继用三棱针刺十二井,挤去恶血数滴。余穴均宜留针,留针期间,须间断作反复持续运针,施泻法。留针时间,一般应到神志恢复方止。如疗效不显,即须改用其他疗法。”
  三刻钟后。
  席瑾收针纳气,“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人就暂时留在我这儿,半个月为期,如若醒不过来,你们另请高明,但水晶头骨必须留下!”
  “你有多大把握?”易风爵开口。
  “对半开。”
  “阿。”
  大块头闻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木匣,低眉,敛目,双手敬奉。
  席瑾两眼放光,“果然是阿兹莫一代,千年水晶,当真非同凡响!”
  “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席瑾迅速将黑匣收进抽屉,生怕对方反悔,“事先声明,无论结果如何,这颗头骨我绝对不会归还。”
  易风爵冷眼含霜。
  “但我保证,尽全力救治。”
  “好。”
  “你们可以走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席瑾挥手,赶苍蝇的动作。
  易风爵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孤桀的眼神透出深意,抬步离开。
  “等等!”
  脚下一顿。
  席瑾轻咳两声,“针灸的方法只能做一时拖延,要想彻底根治,把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变成百分之百,关键是要找到郁气根源。你们不妨查一查车祸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令他产生了厌世倦命的念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易风爵应了声,转身出门,阿紧随其后。
  安安却发现男人垂放于身侧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想什么?”
  “哥,你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人悲痛至此,连命都不要?”
  “不管经历过什么,逃避是最愚蠢的方式。”
  愚蠢吗?安安苦笑。
  “好了,别再想这些无关的事。刚才妈打电话过来,让你一定记得回电。”
  “嗯。”
  “走吧。”
  易风爵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阿把枪往腰间一别,双手握住方向盘,尽职尽责充当司机的角色。
  “人找到没有?”
  “……暂时还没有消息。”
  “废物!”
  阿浑身一颤,“派去的人调查发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四川。”
  “具体位置?”
  “大凉山区。”
  “她居然躲到那种地方?”
  “爵爷,我们派去击杀她的那批人消失得不明不白,我担心其中有诈。”
  “继续查,务必在半个月内把人找到。”
  “是!”
  炎兮,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
  上天入地,就算把华夏翻过来,你也休想逃脱。
  欠下的债总有清算的一天,死,太便宜了!


第366章 这样的爱错过不会再有(二更)
  清晨,雪后初霁,明晃晃的天光刺得人不愿睁眼。爱玩爱看就来网……
  谈熙“分被而眠”的想法落空,还是乖乖窝到男人滚烫的怀里,一夜好眠。
  天方初亮,她有些口渴,在棉被下踹了两脚,“喝水水……”
  很快便传来男人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
  温水顺着喉头滑入腹中,她闭着眼睛喝完,翻了个身继续睡,然后就开始做一些浑浑噩噩的梦。
  前一秒还身处校园,专心致志听范老头讲课;下一秒就回到了大凉山区,低矮的砖房,窗外暴雨如注,一开门就能见到被毒品拖垮身体的村民,或者因饥饿形销骨立的孩童。
  生活的窘迫,丧命的恐惧将她束缚于方寸之间,不敢出门,不敢与人交谈,每天看着日升日落,活得像行尸走肉。
  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死了也比现在好。
  两眼一闭,多简单?
  不必躲躲藏藏,不用提心吊胆,还可以见到阿眠那个小傻子,哪里不好?
  可是她仍然不想死,她想活啊!
  活着替阿眠看看这个世界,替母亲享受渴望的人生,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潇洒快意,恣肆人生。
  所以,即便那么艰辛,她也挣扎着企图活下去。
  最后一个场景,是面对万丈深渊,她纵身一跃,像起飞的鸟儿终于挣脱牢笼,翱翔蓝天之上。
  小傻子,等着,我来陪你。
  “阿眠……”
  谈熙遽然睁眼,目光聚焦,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瞳孔。
  “醒了?”
  “嗯。”
  “阿眠是谁?”
  她伸了个懒腰,翻身侧卧,也借此避开了男人过于犀利的目光。
  “下雪了?”窗外,白色飘絮纷纷扬扬。
  “嗯。”
  “我饿了。”
  两人起身,谈熙套上睡衣径直往浴室走。
  陆征刚好有电话进来,他伸手推开阳台的门,冷风拂面,登时清醒。
  “阿征,我是奶奶,起了吗?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
  “吃过早饭了没?要不要给你送点过去?反正家里有车,不怕麻烦。”
  “吃过了。”
  “那就好。熙熙在你身边吗?”
  “她还在洗漱。”
  老太太举着电话眉开眼笑,洗漱好啊,这都快上午九点了,证明昨晚没少做功课,仿佛白白胖胖的小金曾孙正朝她招手。
  “行,那别叫她了,跟你说也一样。”
  陆征隐约猜到老太太想说什么,苦笑爬上嘴角。
  “明天就是除夕,我已经买好了菜,有鸡有鸭,还有一条大鲤鱼,你记得带熙熙到家里过年。”
  “不……”
  “谁准许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的?!我不同意!你马上跟小兔崽子说清楚,他要把人带回来,就别怪我不让他进陆家大门……你小声点,别让阿征听见……”
  几句争吵之后,传来一阵忙音。
  陆征把手机放回兜里,目光投向远处,看来她的担心并不多余……
  到底还是他做得不够。
  ……
  “你做什么挂我电话?!”老太太怒了,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颤抖。
  “谁让你跟小兔崽子狼狈为奸?”陆老爷子不甘示弱。
  “明天就是除夕,我打电话让孙子回家吃团年饭,怎么就成了狼狈为奸?你会不会用成语?”
  “我不跟你扯!反正,不准备给他打电话!”
  “就打!”老太太两眼泛红,泪光闪烁,“都怪你,不让我去看他,现在连电话都不让打!陆觉民,你这是在剜我的心窝子!”
  老脸闪过一丝心疼,咬牙忍住,“你当他是心肝,他又当我们是什么?!”
  顾家寿宴上发生的事,老爷子虽没亲眼见过,但光听人转述就怒火直冒,“他都没跟咱们商量就单方面宣布和那女娃的事,到底有把长辈放在眼里,你自己清楚!”
  “我之前就知道了,还商量什么?”老太太辩解。
  “可我不知道!”老爷子怒火更盛,敢情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兔崽子!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闹什么?既然阿征都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和谈熙名正言顺走到一起,你就别再给自家拆台了,行不行?!”
  “我拆台?他看上谁不好,偏偏要跟秦天霖抢媳妇?那是他外甥,亲外甥!”
  “说过多少遍,谈熙和天霖清清白白,连结婚证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媳妇?”
  “我不管这么多,只要有我陆觉民在一天,他就别想领那个女人进门!”
  “好啊,你不认孙子,我认!你不让熙熙进门,我就偏要让她进。”
  “你!”
  老太太眼眶一热,“我已经没了阿远,不能再失去阿征,你这样做跟当年逼迫阿远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陆觉民气得浑身打颤,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么多年,你终于肯说心里话了!阿远的事,你在怪我……”老爷子踉跄着后退两步,老眼悲怆,“是该怪我的,是该怪我的……”
  老太太眼中一阵刺痛,儿子是两人心里不可触碰的伤口,稍微一动,就鲜血淋淋。
  “我们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再管孩子们的事,为什么不放手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呢?”
  陆觉民苦笑,逼退眼中上涌的酸涩,“陆家就只有这一根独苗,你让我怎么敢放手?当年,我和你忙于事业,缺少对阿远的管教才让他养成了那种自由散漫、不负责任的性子。可阿征不一样,他从小就在严格的教育中长大,他注定要比别人肩负得更多,也必须做到更好。不能让婚姻毁了他一辈子,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谈熙是个好孩子,她不会成为阿征的负担。”
  “谁能保证?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老太太伸手抹眼泪,“既然说不准,那结果不一定是坏的。”
  “我问你,那个女娃今年几岁?”
  老太太一愣。
  “二十。”老爷子替她回答了,“咱们阿征几岁?将近十年的差距,中间隔着多少矛盾,你想过没有?”
  “……”
  “阿征需要一个端庄贤淑的妻子,能够照顾他生活起居,料理家中事务,必要的时候还能带出去与各家夫人联络交情,那个女娃能做到吗?我听说她大学还没毕业,反而是阿征在照顾她。”
  “这只是你的想法,我看得出来,阿征很喜欢她,每一个眼神都透着光。”老太太陷入回忆当中,“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他那么开心,总算有点人情味儿。”
  “商场如战场,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陆觉民老脸骤沉,眼中乍现严厉。
  “他不是管理公司的机器,他首先是个活生生的人!”
  “行了,你不用多说,他要回来过年可以,但绝对不允许带那个女人一起!”言罢,拄着拐杖,转身上楼。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抹眼泪。
  儿子是这样,现在孙子也逃不过吗?
  不!她绝对不允许当年的错误再发生一次!老太太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
  ……
  谈熙从洗手间出来,陆征已经不在卧室。
  坐到梳妆台前,她拍了点爽肤水,又擦了润肤乳,头发随意束成高马尾。
  刚走到客厅,就隐隐闻见事物的香味。
  “煮的什么?”她从身后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腹,指尖轻轻摩挲。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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