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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打过去的那通电话有问题?
不,不会。
秦天霖也许有所怀疑,但他还在摇摆,否则,不会闯进来质问,而是直接把证据甩在她脸上,然后说一句——“自己看,贱人!”
所以,谈熙只要稳住,不露端倪就好。
“闲逛。”
男人面并未好转,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具体地方。”
“啧,秦天霖,你没问题?大晚上像强盗一样冲进来,又踹门,又踢人,你确定自己这儿,”手指正对太阳**,“正常?”
“强盗?踢人?你倒是会扣帽子。”扯开一边唇角,笑得不无讽刺。
“破门而入,来势汹汹,强盗都比你有原则,至少不为难女人。”
“嗯,不为难,只是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暖炕生娃而已。”
谈熙:“……”
有病!
“so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男人眯了眯眼,“谈熙,从进来到现在三分零六秒,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答了你就麻溜地滚?”
“看情况。”
“一个川味排档,一家茶楼。”下意识略过酒店,太引人遐想。
“没有了?”
“没有。”
“你去茶楼做什么?”
“喝茶,见朋友。”
“什么朋友?”
谈熙抱臂环胸,用一种诡异又晦暗的眼神打量他,像撞破了什么惊天秘闻。
秦天霖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说,“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话音一顿,莞尔扬唇,“一个妒夫。”
“呵,谈熙,你配吗?”冷笑,强自镇定,手却逐渐收拢,紧握成拳。
“既然不配,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话别说得太满,小心打脸。”
他作势抬手,谈熙向后一避,目露戒备。
“你怕我?”动作僵硬半空,无力垂落。
谈熙笑了,挑着眼尾看他,嫌恶和鄙夷纵览无遗,“一个对女人下死手的变态,我难道不应该怕?”
“所以你他妈给我戴绿帽?!”男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猩红的眼底浮现出暴虐的凶光。
谈熙后退一步,脑海里全是他挥鞭抽打时,癫狂狠绝的样子,是了,就是这种眼神……
鲜血淋淋的女孩儿,蜷缩成瑟瑟发抖的一团,像个破布娃娃被丢弃在地板上。
谈熙瞳孔一缩,那些不属于自己却仿佛亲身经历的回忆涌上大脑,她既像旁观者目睹一切,又像当事人身临其境。
血污刺目,更揪心的是女孩儿眼底的绝望和浓郁化不开的悲伤。
“有资格吗?”偏头,不再看他,轻轻开口,恍若无声。
他还是听见了,怔愣。
“秦天霖,”她笑,蓦地转回头,四目相对,无惧无怖,只剩冰冷,“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男人身形微晃。
“就算绿云罩顶,那你也是自作自受!我们俩什么关系?你是我丈夫吗?你有一个丈夫的担当吗?除了名义上那层牵连,我和你比陌生人还不如。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哪来的立场质问?还他妈要不要脸?!”
“就凭你是秦家承认的媳妇,一举一动都代表家族脸面,你要敢在外面乱来,别说我,天王老子都护不住你!”愤怒,气极,咬牙切齿。
谈熙笑了声,又短又尖,说不出的嘲讽。
“你是怕传出去丢面子?试想,天下绿帽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你秦二少爷中奖?”
言下之意,你自己有问题,逼得老婆偷汉子,无能!
“所以,你承认了?”
“承认你麻痹!证据呢?你有证据吗?别逮着谁就咬,想往姑奶奶身上泼脏水,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男人面稍霁,半晌,“你头发怎么弄湿的?”
谈熙嗤了声,“天太热,用矿泉水降温不行吗?”
秦天霖不置可否。
她移到门边,拉开,示意他出去。
男人没动,背对她,突然开口,“你衣服,湿的。”
谈熙一愣,想起他刚才在客厅伸手搂自己的时候,闪过片刻僵硬,以及,那若有所思的深邃一眼。
原来如此……
在酒店统共待了不到两个小时,衣服没法晾干,当时她走得急,往身上一套,哪管什么干的湿的,没想到成了把柄。
好在,不算太湿,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摸的时候有点润而已。
“你去街头曝晒三十分钟试试?”白眼,无语状,“干的才奇怪,ok?”
定定看了她一眼,男人薄唇抿紧,目光晦暗,谈熙不闪不避,嘲讽轻哼。
半晌,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离开。
谈熙把门摔得哐当作响,对着门缝嚎了句:“神经病!”
秦天霖上楼,撞见陆卉,低低叫了声“妈”,然后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陆卉看着紧闭的门,又望了眼楼下,眼底划过一抹冷光,稍纵即逝……
月沁凉,夜阑人静。
一条黑灯瞎火的小巷,尽头处隐约传来脚步声,猩红斑点缭绕在烟雾之中,随着男人吸纳的动作,忽明忽暗。
时而响起的细微猫叫,与隔壁巷子传出的狗吠遥相回应。
没有街灯霓虹,所幸石板路面搭得很平,笔直延伸,倒也不至于摔跤。
很难相信,摩登繁华的四方城里也会有如此破落的地方。
名唤,青铜巷,众所周知的贫民窟。
殷焕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只壁虎,又软又棉,稍微抬脚,它便晃着尾巴溜之大吉。
停在五楼,中间那扇铁门,钥匙插进锁孔。
嗒——
一声轻响,门开了。
接着又换另一把,开里面那道木门。
推开瞬间,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袭上鼻端,他习以为常。
进门,换鞋,不想开灯,摸黑往沙发的方向走,然后,躺下来,静静抽完手上的烟。
本来想随手杵灭在地板上,想起什么,伸出另一只手往沙发下面乱摸,半晌,掏出个玻璃烟灰缸,将烟头碾灭。
八点二十。
要不要答应她?
殷焕知道,这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既能保全阿飞,又不至于暴露蔚然,可谈熙说的那事……
他不敢用兄弟去冒险。
一声轻叹在黑暗中响起,疲惫,无助,苦涩难掩。
再次睁眼,头顶明晃晃的灯光让他片刻怔愣。
“醒了?试试活动下脖子,你也是,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女人倚在厨房门边,系着卡通围裙,长长的头发被她绑起来,束成一络马尾,手里拿着锅铲,有菜香钻鼻子。
殷焕起身,脖子有点僵硬,把身上的毛毯收拢,塞到沙发一个角,起身,走到她面前。
轻轻一带,娇躯入怀的同时,嘴也堵上去,狂乱,粗暴,毫无章法,又咬又扯。
岑蔚然招架不住,推他:“老实点,锅里还有菜。”
“你不就是我的菜?”说着,低笑两声,灯光下,男人的脸似被邪气笼罩,平添妖冶。
女人一时怔愣,呆呆看着他,好像回到高中时代,那时,他就俊俏勾人,皮肤比她还白……
“嘶……做什么呢?疼。”
“你不专心。”
“好了,去盛饭,我把锅里的菜舀起来。”来四方城生活这么多年,她不是还会飙句乡音。
男人的手刚把她下摆从皮带的束缚里拽出来,哪里舍得。
“乖,让我摸一下,解解馋……”
“老惦记这种事,你也不烦?”
“我要烦了,怕你没地儿哭。”
“讨厌!”抬脚踹他,双颊却羞成绯。
“是是是,我讨厌,女人哪,口是心非!床上的时候,还咿咿呀呀叫得好听,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媳妇儿,你可不道义。”
“再说,我回学校了!”
“行行行,我不说……”他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等着,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
殷焕摸摸鼻子,笑着去盛饭,至于那件事,暂且放一边,性福最重要。
等菜全部上桌,殷焕乐了。
韭菜炒牛肉,枸杞炖猪脚,再加两个小菜,两个人吃刚刚好。
“媳妇儿,我最近……不够卖力?”
岑蔚然装了碗猪脚汤,放到他面前,闻言,皱了皱眉,有点懵。
“卖什么力?”
“当然是这个……”他直接做动作,岑蔚然薄红未褪的颊边,登时变得嫣红。
“没、没有……”
“那你弄韭菜和枸杞让我吃?”
“这两种东西有问题吗?”
“你不知道这是壮阳的?”
“呃……不知道。”她摇头。
殷焕稀罕她这懵劲儿,凑上去猛啃一口,咂咂嘴,像只偷蜜成功的大猩猩。
“臭死了……一股韭菜味!”女人目露嫌弃,唇角却不自觉上扬。
“那我多吃点,今晚壮给你看。”笑得风骚又下流。
岑蔚然赏他个猪蹄,狠瞪:“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的嘴能堵上,要不要试试?”
“先吃饭。”
“嗯,吃饱了才有力气。”
岑蔚然:“……”
饭后,她收拾了桌子,进厨房洗碗,把剩下的猪脚汤倒进保鲜盒,又细心地蒙上一层膜,放进冰箱。
切了西瓜,用盘子装起来。
“喏,冰的。”坐到沙发上。
“在哪儿买的?楼下那家少秤,下次别去……嘶,还挺甜。”
岑蔚然拉过他的手,就着吃过的那处咬了口,“嗯,甜!那是因为我会挑。”
嘿笑两声,“还是我媳妇儿会过日子。”
“放心,上次在楼下买到烂西瓜我就再也不去他家,这个是在学校水果店买的。”
“学校?你一路提过来的?”
“就当锻炼。”
男人面一沉,“下次不许这样,要买,就给我坐车!万一中暑怎么办?”
“行了行了,我知道!”
公交车要转,麻烦;叫出租太贵,还不如去楼下让那家敲竹杠。
“少敷衍!听见没有?!让媳妇儿顶着太阳,还提个西瓜走路,当你男人死的?!”
“好好的生什么气!我保证,下次一定坐车,行了不?”
男人脸上阴转晴,“嗯,这样才乖。”
“嘚瑟!”
“饭吃了,水果也吃了,是不是该做正事?”说着,整个身体压上来,根本没有给岑蔚然拒绝的机会。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别在这儿……”
殷焕把她抱到胸前,是那种抱奶娃娃的姿势,边走边亲。
砰——
房门关上,隔绝一室香艳。
暴雨初歇。
男人光着膀子倚在床头,手里夹着烟,一副餍足的样子。
岑蔚然半梦半醒,累得不行。
“殷焕……”
“嗯?”鼻音沉沉,比平时低哑。
“热。”
他从旁边抽屉里扯出一把老式蒲扇,还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
男人一手夹烟,一手持扇,开始在她头上来回轻摇。
“再大点。”
“嗯。”他加快速度。
“凉吗?”
“凉。”
轻柔的风,抚平夏日独有的燥热,房间里还是闷闷的,心里却没有之前那种憋闷窒息的感觉。
日子苦了点,也还算温馨。
“明天有课吗?”他问。
“没有。”
“那我们去商场买把风扇回来。”
“好。我记得新纪元百货这几天在搞活动,有瑕疵商品折价,咱们去看看?”
“嗯,媳妇儿说了算。”
“身上粘,不舒服。你去打盆水过来。”
“我抱你去厕所洗洗不就行了,弄这么麻烦……”
“花洒怀了。”
“哦。你等等……”
几口把烟抽完,殷焕下床,胡乱套了条裤子开门出去。
很快,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水面上浮着小方巾。
拧干,替她擦身上,动作谈不上多温柔,但从来不会弄疼她。
岑蔚然目光微闪,其实,她还有件事没说……
“明天晚上,我可能会出去一趟。”
“做什么?”他没抬头,手上动作麻利。
“高中同学会……”
殷焕动作一顿,低敛的眉头有收紧的趋势,只动略微了下,便恢复正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就是这点轻得不能再轻的反应让一直紧盯着他的岑蔚然心头骤沉,眼里划过一抹怅然,很快消失干净。
还是忘不掉吗?
多少年了……
“班长说,她也会去。”
“谁?”就着同一盆水,他开始清理自己。
“张璐。”
动作彻底顿住,落在岑蔚然眼里又是一番重击,还好,她没有忘记微笑。
“哦。”这是他的回应。
然后,端着盆子出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岑蔚然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疲乏,抵不过心的困顿,她好累,却睡不着。
他在干什么?
怀缅初恋?
呵……
殷焕倒了水,准备回房间,跃跃欲试还想来一发。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