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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断的伸手想要够什么。
禁脔抽搐口吐白沫，那不是和宁婉鱼的症状很像。
又是他？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对那人恨的牙根痒。
很快，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医生推门走出来，摘下白口罩，对着所有人摇头。
“哪位是宁婉鱼，患者要见你。”
角落里的宁婉鱼用手捂住唇，哭出声音。
“她的时间不多，快进去吧。”医生从她身边走过，被穆尘拉着走到另一侧询问具体情况。
“婉鱼，快进去吧。”小玲和英姿拉着她走到手术室门前。
她身上的婚纱还来不及换，拖着长长的鱼尾走进去。
手术室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退出去了，苍白的白炽灯下，只有谭姆姆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形如枯槁。
宁婉鱼捂住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走到谭姆姆的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
哽咽道：“对不起谭姆姆，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三年前你没有回来，如果我没有回到修道院，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害了你。”
苏姆姆的死，她一直在怨自己。
晦气也好，叛逆也罢，总之苏姆姆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谭修女动了动瘦削的手，慈爱的目光看向她。
嘴唇蠕动，宁婉鱼却听不到声音。
她的嘴上戴着氧气罩，谭修女伸手要去摘它。
宁婉鱼明白了，犹豫再三，颤抖着双手将她的氧气罩摘下去。
“婉鱼……你……漂亮了……”
谭修女的目光闪动着希冀亮彩的色泽，伸手拉住她：“不要哭，不要……自责，我和你苏……姆姆一起去……侍奉天主，这是我们……的……使命……荣耀。”
提到苏姆姆，宁婉鱼更难过了，再也忍不住的低下头，哭出声音。
“婉鱼……你是善良的……好孩子，一直……都是，我和你苏姆姆都……知道，她一直……在跟我说，你聪明，单纯，有一颗……纯洁的心。”
谭修女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眼睛也痛苦的撑大，看向头顶的白炽灯。
她要走了，她知道。
吃力的回过头，就算艰难，她的嘴边还是漾起一丝慈爱的笑。
“人的本性……很难改变，阴鸷、杀人、报复，用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天主在看着，福报会被这些恶念所吞噬，最终失去亲人，爱人，朋友，自食恶果。”
“婉鱼，你是善良的好孩子，天主会保佑你，会怜爱你，你的苏姆姆也会保佑你，更不会怪她，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怕。”
“什么？谭姆姆，你这话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宁婉鱼听的懵懂，谭姆姆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她忍不住贴过去，仔细的分辨。
偌大的黑眼仁里，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掉在谭修女的脸上，头发上。
谭姆姆痛苦的向上仰着头，眼睛撑大，似乎是感到呼吸衰竭。
宁婉鱼拿起氧气罩就要给她罩上，却被谭修女轻轻推开。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狠狠的握着她的手，留下最后一句话。
“婉鱼，你不用管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用去探究……去调查，天主希……望人类向善，你……就保持着现在的自……己，单纯，善良，罪恶会有……天主去……评判，记住……唔……”
她忍不住在弥留前留下最后一声痛苦，双眼撑的又圆又大，瞳孔失去焦距，离开人世。
“谭姆姆……”宁婉鱼痛哭失声，趴在谭修女的手上，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苏姆姆死了，现在连谭姆姆也离开，她不该回修道院的，不该……
谭修女被蓝修女带回去了，出于各种原因，宁婉鱼没再踏进过修道院。
晚七点，龙耀阳回到房间，一直陪着宁婉鱼的叶英姿和小玲退了出去。
他拿出衣服，把床边的宁婉鱼抱起来。
“叔叔。”猛然回神，看到面前熟悉的男人，宁婉鱼不自觉的将头靠了上去，双臂紧紧的围在他的腰上。
“婉鱼，洗个澡把婚纱换下来。”
从医院回来，她一直靠在床上发呆，想着谭姆姆弥留前说过的话，一知半解，倒没注意，自己还穿着那件白色婚纱。
她松开手，任由龙耀阳替她解开婚纱后面的拉链，美衣落地，脱的一丝不挂。
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水，龙耀阳将她温柔的放进去，柔声问：“要我帮你洗吗？”
虽然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宁婉鱼还是摇摇头。
“我自己可以。”
“我叫了热牛奶，洗完澡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嗯？”
“好。”她垂目咬唇，随手撩拨着水花往自己的身上抹。
十分钟后，她换好龙耀阳拿进来的衣服，氤氲着一身水雾走出去。
床边的龙耀阳放好电脑，朝她伸手。
“过来。”
他伸出的指尖，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鱼骨镶嵌进太阳的结婚钻戒，明晃晃的映在暖光里。
或许是今天的情绪因为谭姆姆的离开而变得低迷，压抑，宁婉鱼逃避似的扭开脸，脚步缓慢的走过去。
清香的沐浴露香味从她的身上散出，敛目看着床上，龙耀阳的头发也是湿湿的，已经去客厅的浴室洗过澡了吧。
她走过去，被龙耀阳拉进怀里。
从左侧床头柜上拿来一份文件，还有一张房卡，递到她手里。
“以后，鸿鼎公寓就是你的，我已经更名到你的名下了，连公寓的名字我也改了，就叫做婉园，好听吗？”
鸿鼎公寓，不正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吗？
婉园？
“为什么送我公寓？”她仰头去问。
龙耀阳的眉眼一缩，没有回答，伸出手臂搂着她。
接下来，他会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到时候，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
身不由己，也顾不了她。
所以现在，他要把能给她的都给她，确保她的将来。
至于她的安全，他也考虑好了。
“婉婉，你相信我吗？”
老话重提。
宁婉鱼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垂着头，抿着唇瓣。
细而柔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份过户文件，以及那张房卡。
声音平淡却也透着落寞情绪的问：“为什么，你们都愿意给我房卡？”
林千业给她房卡，是意味着他要离开，做为对她亏欠的一种补偿。
那叔叔呢？
正文 第242章 我在这里救了你
龙耀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眉峰一皱。
“婉婉，不要把我和林千业相提并论。”
“你们有什么不一样？”
她讽刺般的晃晃手中的文件：“不都是给我这个吗？”
女人的反复无常有时候就是这样，无理取闹，没有道理可寻。
龙耀阳突然抓住她的手：“婉婉，你在跟我耍脾气吗？你在怨我怪我，只能给你这些吗？”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的出我就给的起。”
婚姻！
宁婉鱼的脑子里窜出另一个声响。
她狠狠闭目，将眼底的失落情绪隐去。
不该这么耍这么闹的，她是怎么了？
“你想让我取消婚礼？好，我答应你。”龙耀阳突然道。
“不！我没这么说。”宁婉鱼攸的从床边站起来，苍白着小脸摇头道。
“对不起叔叔，我可能是太累了，游艇爆炸还有谭姆姆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现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说好的五天时间现在就剩下一天了，明天之后，他们便会分开。
他去结婚，而她，随风而逝随遇而安。
这么珍贵的时刻，她不想浪费在吵架上。
“对不起，叔叔。”她垂目，咬着唇，扭捏的小手绞在身前。
龙耀阳吸了口气，将她手中的文件拿过来，甩到床下。
长手一伸将她甩在床上，翻身压住，居高临下。
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吻她。
冰凉的唇瓣辗转在她的脸颊，额头，嘴唇以及脖颈。
宁婉鱼顺从的闭目，纤细的睫毛盖住眼窝，轻轻抖动。
双手向下抓着床单。
暖灯照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生出一股另人怜惜的美。
“婉婉，记住我的话，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嗯？”
这话，就像是一种美好的向往。
如果宁婉鱼能预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刻，她或许会更加珍惜，哪怕仅仅是睡觉的那几个小时。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宁婉鱼躺在凌乱的床上沉沉睡去，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的杯子。
龙耀阳起身，重新披好浴袍，拿着酒瓶走出阳台。
商言依旧坐在那里。
见他出来，侧目问道：“她睡了？”
“嗯。”给自己倒满酒杯，举向他：“今天连累你受伤，还毁了你的游艇，sorry。”
商言也将酒杯举向他，与他碰杯道：“不会破产。”
呵！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从这个僵硬男人的嘴里说出这种冷笑话，倒是暖人心。
玩笑归玩笑，商言抿了口酒，正色道：“咱们国家管的比较严，所以国内的道上不会有那种威力的炸弹，还有那毒针，也不是这边的，他能从里面出去，对外谎称死亡隐匿了六年，又能避过你我的势力在风城与海城行动自如，甚至查不到他的底。”
“耀阳，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危险的人物或是组织，你要小心。”
“我也想到了。”龙耀阳将酒杯倒满，对着月色旋转酒杯，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旋转划过的痕迹。
而正因为他也想到了那人的背后有更危险的势力，所以才没有贸然行动。
接下来的事，虽然危险，但会降低他的锋锐，对婉婉也会是一种保护。
凭他对他的了解，反抗的越强他越兴奋，如果淡漠无奇，他反而失去兴致。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商言将酒杯举过来。
龙耀阳与他轻轻一撞：“谢谢。”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谁也没告诉，包括穆尘萧凡宫焰等。
清晨，宁婉鱼又是在连续的恶梦中醒来的。
醒来后，焦距不清头脑不明，却也想不起来刚才都梦到了什么。
和之前的几天不一样，今天醒来，一睁眼，一转头，就看到龙耀阳近在咫尺的脸。
“叔叔……”
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几点了？”
看向墙上的时间，竟然10点了。
这么晚？她膛目结舌的撑大美目。
“怎么不叫醒我？”火烧火燎的从床上弹起，头也不回的跑进浴室洗漱。
这是他们在风城的最后一天了，就是5点起床她都觉得相处的时间不够，竟然一觉睡到10点，全浪费在睡觉上了。
洗完脸后，她从浴室冲出来。
窗边的龙耀阳正在抽烟，听到浴室的声响，回头。
“今天想去哪里？”
去哪儿？
这个宁婉鱼还没想过，前几天她把能想的都想了，想去的也都去了，还有什么是她想和叔叔做的呢？
“不管了，我们就随便出去走走吧，像一般的情侣那样，压马路吧。”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江边。
“还记得这里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从水里把湿漉漉的你捞出来，你却给我了一巴掌。”
切，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还提。
宁婉鱼撇撇嘴，将脸抬的高高的：“这么介意，那我让你打回来。”
龙耀阳侧目：“打哪？”
她想都没想的回答：“当然是打脸啊，不然你想打哪儿……”
她的话因为龙耀阳明显变暗的眼神而戛然而止。
想到昨夜，脸红如火。
转开头，暗骂一句：“不要脸。”
龙耀阳收回视线，单手搂着她靠在后面的岩石上，目视江水的方向，一手插进裤兜。
“这么多年，这江水还是一样的清澈，没变。”
宁婉鱼抬起手指指向下游方向：“这里的江水最后都会在那里汇入大海，风城是个很美的城市，有江有海有湖泊（琥珀眼眸），对吗？”
更美的，是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宁婉鱼在心中微笑着说道。
龙耀阳没说话，搂在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收回目光。
看着这片江水，再次想起苏姆姆与谭姆姆，不由得伤心。
龙耀阳似乎也陷进了某个回忆里。
“救你的那一年，我遭遇了一些事，就连苓姨也差一点死在那一年，好在我爸爸保佑，他曾立下遗嘱，如果我在未成年前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