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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玄凛淡然道:“生意人。”
那人死死盯住暖薰那条笼着霹雳珠的衣袖,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暖薰道:“原来你是千机堂的大小姐……”
皇玄凛轻叹一声:“原来你只认识千机堂的暗器。”
老头垂下头,有些脱力地说道:“老夫的霹雳珠,掷出之后,锱铢之力俱可引爆,普天之下能躲过去的也不过十数人,而能在这样的距离内伸手接下来的,只怕不超过五个。这些人中,年轻女子就只有千机堂的大小姐了。大小姐年纪轻轻,在暗器上的手段已经不在令掌门之下。今天既然有眼不识泰山,犯到大小姐手上,也只好认栽了。”
皇玄凛淡然一笑:“想不到当年独行天下,号称劫富济贫,越货不害命的大盗雷决,如今也成了他人的走狗。”
那人愣了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随即冷笑:“当年,当年那些虚名,就只当被狗吃掉了!”
皇玄凛将茶盏放下,不紧不慢地摇头道:“你的记倒像是被狗吃了,看来只有等她把这枚霹雳珠还给你,你才能想起她是谁了。”
话音一落,就见暖薰轻轻答了声“是”,垂下的锦袖也不见丝毫动作,那枚霹雳珠已经当面扫来。
那枚珠子来势也不算特别快,不带半点风声,缓缓旋转,雷决只觉得这粒珠子在眼中飞旋不定,渐渐化千亿,如散满天花雨。
他自知无处可避,索闭了眼睛,双掌全力挥出,向花雨最盛处击了过去。
突然这满天的花雨都消失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闪进来了一个小女孩,正挡在两人中间,满脸怒容瞪着暖薰——手中正握着那粒霹雳珠。
暖薰脸色微变,刚才这一击她虽然只用出三四层功力,但她这一暗器功夫师承林九幽,所以这三四层功力也决不是普通人能接得住的,更别说一个小女孩了。
那小女孩五六岁左右,一红衣,梳着两条小辫子,睫长眼大,粉粉的脸蛋红扑扑的,若不是火气太盛,眼角吊起,倒是难得的可。
她扬高小脑袋,愤怒地质问暖薰:“连话也不问就出手,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暖薰蹲下,迁就她的高,对她眨眨眼睛:“哪来的小孩好不讲理,明明是他先动手,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他灭口?”
小女孩突然跺了一下脚,高声道:“因为你敢冒充千机堂大小姐!”
暖薰被逗乐了:“我从未讲过自己是那位大小姐啊。”
小女孩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转起桌上的一只大银盘,跳上桌子向雷决头顶砸去:“你趁机想跑?!”
雷决的武功本来不弱,这一击居然没能避开,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那小女孩得势不让,人小功夫却很是不错,拽住雷决的衣领又是一盘猛砸下去:“快说,你到这里来是不是为打探消息,又想偷我家的钱庄?上个月我家丢了三百万两银子,是你偷的吧?一定是你偷的吧?!”
雷决捂住脸,似乎鼻梁已经被打断,鲜血流了满脸,整个体都痛得扭曲起来。
这两下连皇玄凛都感到意外,小小年纪手段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就算严刑供,却哪里有这般野蛮的手段,若是再让她敲两下,雷决倒真要被灭口了。
这。。。
时,旁边有人喝道:“小瞳,住手!”说话间伸出一只手去挡那正往雷决面门砸去的银盘。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少年,一淡青长衫,显得非常整洁得体,面貌也称得上清秀儒雅,奇怪的是这位浊世公子居然一手拎着一口大木箱。
箱子足有半人高,他虽丝毫不见吃力,但总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女孩没有住手,不仅没有住手,反而顺势一盘砸在他手上,大怒道:“你少管!”
那少年似乎想躲,却又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么一犹豫间,被狠狠砸了个正着,手背立刻红肿起来。
小女孩愣了一下,火气似乎退了些,皱着小眉头道:“我不是故意的……都喊你不要管了。”
雷决乘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嘶声道:“我雷决当年也是成名的英雄,怎能容你这些臭未干的小辈如此折辱!”然后猛地一咬牙。
“坏了!”小女孩一声惊呼,转伸手向雷决下颚捏去。
只听雷决惨叫一声,下颚骨已被捏脱,两粒带血的药丸吐到小女孩的手掌上。
小女孩俯查看了片刻,“他昏过去了,还不来帮忙?”
那少年皱了下眉头,也只好俯下,抓住雷决的下巴,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没想到,那药一下嘴,雷决立刻醒转,就连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丝毫没有刚才那种重伤不支的样子。
小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恐吓地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银盘:“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一颗碎牙,雷决咬牙道:“不说!”
小女孩顿时大怒,扬起银盘又是一盘挥下:“nnd,偷我家银子,还敢嘴硬!本小姐今天就把你砸成饼!”
皇玄凛瞥了雷决一眼,叹道:“以这小家伙的脾气……她问你什么你还是老实回答的好,否则想死都不太容易。何况就你这种毒药,就算再吃个一斤两斤进去,这位公子也能把你救活。”
那位少年正是璟羲的小师弟梅镛,他刚上楼皇玄凛便认出他来,他的医术虽不及璟羲,但用毒却是一等一的好,会用毒自然也会解毒,雷决碰上他,真真是想死也难。
梅镛看了皇玄凛一眼,手上却没有丝毫松懈,几下拨弄,已经把雷决的颚骨接上了。
雷决强忍着痛,打量眼前几人,眼中渐渐透出惊恐来,他哆嗦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不管你们是想报仇,还是想找回银子……都去找南宫辕。我三年前已金盆洗手,若不是我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我也不会……”
不等他说完,小女孩不耐烦了,手上又加了一把力,喝道:“少废话!谁是南宫辕,说清楚!他在哪儿,为什么要让你偷我家银子?!”
雷决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却突然直直的往外一突,张开的嘴再也没能合上去。
诸人均是一惊,雷决的脸色瞬间已变成乌黑,梅镛赶忙低去试他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死了。”
“啊?这就死了?”小女孩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好似有些无法置信,“是我吗?是我杀了他吗?我只是想吓吓他,要回七叔的银子,没想杀他啊。”
“就是你杀了他!”躲在皇玄凛后看了好一会闹的汐妍突然跳出来,气愤地指着她的鼻子:“他做了坏事,杀也就杀了,但你为什么要把他打得那么惨?!”
一听这话,小女孩又来气了,蹭地一下站在凳子上,堪堪与汐妍一般高,叉腰嚣张地回道:“关你什么事?我就高兴打他怎么了?他偷了我家七七的银子,七七气得一个月都吃不下饭,揍他不应该吗?告诉你别惹我哦,你看到了,我很厉害的哟。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不敢揍你,识相的就找你爹爹吃去,少管你小姑的闲事!”
“你也别惹我……我也很厉害的……”如果汐妍也有吵架落下风的时候,那就是现在,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击道:“我四岁了,才不会吃爹爹的!你再胡说,我……我叫暖薰揍你!”
皇玄凛汗颜扶额,吵架就吵架,怎么扯到吃了?
“你说你才四岁?哈哈哈哈哈……”
小女孩突然一阵爆笑:“我知道了,你是个白痴,哈哈哈哈,你是个小白痴!哈哈哈哈,长这么高,居然说自己四岁,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小白痴,有本事别找人帮忙,想揍我自己动手啊!哈哈哈哈哈……”
“你才白痴!”汐妍也叉着小蛮腰,瞪着她的凤眼似要喷出火来:“你全家都白痴!看你矮冬瓜的样子,是嫉妒我长得高吧?四岁怎么了,谁规定四岁不可以长这么高的?!不准笑!你再笑我真揍你哦!”
“来呀来呀,揍我啊,哈哈哈哈!”
“你……你……”看她嚣张的样子,汐妍气得头冒青烟,却又拿她没办法,一对一好像打不过啊,要是小熙和娅娅在就好了,三个一起上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清楚,哦,我知道了,你不但是个小白痴,还是个小结巴是不是?”小女孩伶牙俐齿,笑得更是欠揍。
“你才是小结巴!”汐妍是真怒了,一把揪住她的辫子将她从凳子上扯下来。
小女孩太过得意忘形,一个不防,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汐妍又扑上去,死死将她压在下。
“妍妍住手!”眼看着要真开打了,皇玄凛不得不出声阻止,自己的孩子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觉醒后或许能与这小女孩较量一番,眼下……还是算了吧。
暖薰怕自家公主吃亏,赶紧上前将汐妍拉开:“哎哟我的祖宗,你不是出来玩的吗,没事打什么架啊。”
梅镛也将小女孩从地上扯起来,见她握着小拳头,小子直发抖,怕她真玩出火来,赶紧抱住她,使出杀手锏:“小瞳!你再惹事,我回去告诉你七叔啊!上次偷跑出来他怎么收拾你还记得吗?又想关小黑屋了是不是?”
“梅镛!你这个叛徒,你告诉他试试!”小瞳踩着他的脚使劲的碾:“放开我!我要宰了她!”
梅镛倒吸一口冷气,一手抱紧她,一手打开随的大箱子,取出一条绳子,不知用的什么手法,三两下就将小瞳捆成了个粽子,然后往箱子里一塞,“啪”关上盖子,上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梅镛你混蛋!游园灯会就在今晚,你放我出去!我要去猜灯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无视箱子里的叫嚣,梅镛走到皇玄凛前,拱手一礼:“小瞳年幼不懂事,多有得罪,各位莫怪,在下向各位赔礼了。”
汐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不买账的姿态,眼睛却是一个劲地往那大箱子瞟,活该,叫你嚣张,关箱子里了吧。
皇玄凛淡淡笑道:“小孩子吵架常有的事,公子无需多礼。”指了指雷决的尸体,“只是这人摆在这儿不好看,你将他一起带走吧。”
“那是自然。”
客。。。
两句,梅镛便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拎着雷决的尸体下楼。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至于是不是真的平息了,只有皇玄凛心里清楚。
*
回到客栈,汐妍小睡了一会儿,没想醒来竟又恢复了觉醒模式。
她愣愣坐在上,想着中午跟她吵架的小女孩,心砰砰直跳。
心智只有四岁的汐妍自然是认不出那小女孩是谁,可现的汐妍却可以确定那小女孩就是她一直寻找的人。
那双眼睛,还有那野蛮的子,与小时候的梓潼一模一样,而且那叫梅镛的男子不是也叫她小瞳吗?
先前看到苏慕伦,父皇说她看错了,好吧,或许父皇有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她看错好了,但梓潼,她绝不会看错。
她才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多同名还长得那么像的人。
好不容易碰上,却又擦肩而过,唉,贼老天,故意玩她们吧!
晚饭过后,云娅她们仍未恢复觉醒状态,汐妍只好将这事大概向皇玄凛说了一下,然后便急匆匆的拉着他出门,“老爸快点,梓潼说要去游园灯会,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
“妍妍,你真确定是她?”
“还确定什么,丫的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别急,听我说,若真是她,妍妍也就不用去找了。爹爹保证到神祈山你就会见到她。”
汐妍停下,疑惑地看着皇玄凛:“为什么这么说?梓潼也要去醒顶开启灵力?”
“嗯,那孩子五岁了,是开启灵力最后的期限,错过今年,以后也就是个普通人。放心吧妍妍,司空瑜一定会带她去。”
“司空瑜?你说她跟司空瑜在一起?!”这还真是爆炸消息啊,从来没听那抠门的家伙提起过,娅娅她们见过摘走梓潼的男人,绝不可能认不出来,要是那男人是司空瑜,她们还犯得着到处找吗?梓潼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中途换饲主了?
见她眼睛瞪得溜圆,皇玄凛揽着她的小肩膀笑道:“没错,就是司空瑜。别啰嗦了,走吧,看灯去。”
汐妍一边跟着走,一边刨根问底:“老爸,我的理解能力没你那么强悍,你说明白点好不好?凭什么断定梓潼一定是跟司空瑜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司空瑜的父亲司空骜妍妍知道吗?三朝元老,先帝在位时的威远大将军,与早年为武将的南宫辕势同水火。先帝去后,司空骜在已是国相南宫辕的打压下被迫告老还乡。司空骜有一个女儿,六个儿子,司空瑜排行老七。那小姑娘叫他七叔,若是不出意外,定是他六哥司空恒的女儿。”
见汐妍仍是一头雾水,皇玄凛又说道:“将小瞳关箱子里那人是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