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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我都想下地帮你们炒几个菜呢”郭汉妻子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
“等嫂子好了，再炒菜请我吧！今天我带着熟食来的！”我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朝着她微笑道。
“媳妇，你先躺会！我们俩到院子里闹腾”郭汉温柔的扶着妻子躺下，朝我使了个眼色后，我们俩人提着啤酒和熟食离开了房间。
“到外面去吧，别影响邻居！”我指向大门口，郭汉沉默的点了点脑袋，跟着我走出了院子。
“谢谢，今天依依很高兴，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还有那个叫张潇予的女孩也是你故意找过来的吧？”坐在他家门口，郭汉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半支烟，叼在嘴里点着，吐了个大烟圈后冲我问道。
“嗯，是的！不过你别误会，刚开始时候我确实想拉拢你，现在只是希望可以帮到你！嫂子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钱？”我实话实说的坐到他旁边，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需要很多多到吓人！不过我不想接受你的帮助”郭汉摇了摇脑袋举起罐啤喝了一口，应该是很大的一口吧，朝着我微笑道“依依说希望我给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她讨厌黑社会！”
“郭哥，我不认同你的说法！其实，黑社会是不存在的，因为一个社会如果不黑，就不可能存在黑社会。而当一个社会出现了所谓的黑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已经开始变黑了，还有我不认为自己的钱不干净，我的钱也是通过自己的汗水和血水换来的！我不觉得脏”我捧着啤酒罐跟郭汉碰了一下。
“你的思想很可怕，如果是几十年前赶上文化大革命，非得给你扣顶反革命的帽子不可哈哈！”这个冰霜一样的男人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来。
“可能是我的思想太现实吧，如果社会不黑，你和嫂子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为什么会买不起房？嫂子为什么会看不起病？也许是我的心理太过阴暗吧，我个人觉得只要让我在乎的人过得好，不管黑社会还是白社会，都他妈无所谓！”我斩钉截铁的望向郭汉。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为人处世比你还要极端，不然也不会进去劳教了五年”郭汉低下脑袋喃喃有声的自言自语。
“郭哥，你拜神么？”我冷不丁问道他。
“以前混社会的时候拜过关二爷，后来我媳妇得病了，也拜过如来佛，拜过很多神佛怎么了？”郭汉不解的问道。
“佛主帮你了么？用他们佛家的话说，佛度你了么？”我掐着烟头在地上画着圈圈。
“结果你不是看到了么？漫天神佛没有一个肯度我的”郭汉笑的很勉强，我更觉得他的笑容像是在哭。
“几个月前，我为了替所有的兄弟扛罪，一个人走进了监狱，后来我后悔了，叫天不应，喊地不灵，那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佛不度我，我自度！”我摇了摇已经空了的易拉罐，指着郭汉笑道“郭哥，酒品就是人品，不能坑兄弟吧？”
“佛不度我，我自度！”郭汉的眼睛有些发光，举起啤酒罐“咕咚，咕咚”全都倒进了嘴里，喝完以后才抿抿嘴巴道“我郭汉这个人，一辈子没有坑过兄弟，哪怕我那群所谓的兄弟最后把我卖了，在警察局里我都始终没有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郭哥，嫂子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钱？我也是个穷光蛋，但是如果你拿我当朋友看，我愿意跟你一起凑凑”我趁热打铁的接着问道。
“保守点估计得一百万，但是她可能坚持不到我筹够钱了”郭汉说着话，一双虎目里面就泛起了泪花“依依从十六岁就跟了我，我混社会她陪着我，后来我住监狱里，她从外面等着我，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我对不起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喝下第二罐啤酒的时候，郭汉已经像是个孩子似得泣不成声，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泪花。
“一百万么？我目前也没有那么多，咱们一起想办法，嫂子大概还能挺多久，让她明天先住院吧，医院的环境怎么也比家里强！”我长出一口气，一百万不仅对郭汉来说是笔巨款，对我何尝不是份“天文数字”，可是我却愿意帮着他去筹集，因为我相信郭汉绝对不止值一百万。
“谢谢你，可是依依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回答？他不喜欢我再跟社会上的人有什么纠缠，其实不怪依依有偏见，那群家伙太不是东西了，我蹲监狱的时候，依依去求过，依依得病了以后，我自己也找上门求过，结果都被他们给搪塞推脱了”郭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想他嘴里说的“他们”也许就是郭汉以前的那群兄弟吧。
“没事，我跟嫂子说，就说咱们单位都知道嫂子的情况了，自发组织起来捐款，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同事”我笑着说道。
“可是”看郭汉的表情是想拒绝，我匆忙打断他的话“没什么可是，再说了我是帮嫂子又不是帮你，你有手有脚的就算求我，我都不带管的！”我打断了他的话，把张潇予那借来的一千多块钱塞到郭汉的手里接着道“留在手里应个急，帮嫂子买点她喜欢吃的，不管嫂子最后怎么样这段日子里她总是希望有你陪伴的，一个人她肯定特别的无助和孤独，把工作暂时先辞了吧”
“谢谢”郭汉的声音特别的沙哑，脑袋低的也很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没想问也没敢问，深呼吸一口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郭哥，我先走了！明天会过来帮你一起把嫂子先送进医院！你也别难受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
“我我可以帮你做什么？”郭汉眼睛红红的抬起头猛的问向我。
“我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待会我回去问问，有合适的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想回去问问江凤或者王行现在有没有什么快速挣钱的门道，
二百四十章 瞌睡送来个枕头
瞌睡送来个枕头
回到“天门慢摇吧”的时候，我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因为郭汉两口子的事情感到沉重，又因为他能够加入觉得轻松，或许人本身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吧。
慢摇吧里灯红酒绿，依旧一派歌舞生平
陈雪坐在一进门口的收银台里低着脑袋“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周晓明套件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挂副墨镜，双手背在身后，像个保安似得特别喜感。
“算账呢，宝宝？”我趴到收银台上的桌面上，轻轻抚摸了下她的秀发，郭汉两口子的事情对我感触特别大，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珍惜和陈雪的每一分钟，因为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来的更早一些。
“是啊，算账！”陈雪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把“算账”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哈，老生气都不漂亮了”我陪着笑脸，钻进吧台里，和陈雪挤着坐。
“晓明，你怎么从外面站着？大晚上戴墨镜你能看见道不？”我不解的看了眼标杆似得杵在收银台旁边的周晓明，这家伙目不斜视的正瞪着门口。
“四哥，我觉得戴墨镜比较酷，还有不是你跟我说的，看场子就跟当保安一样么？雷子又跟我说大嫂最重要，所以我就寻思着过来保护大嫂！”周晓明振振有词的看向我憨厚的笑道。
“我让他进去，他可固执了，怎么说都不听！”陈雪也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周晓明。
“其实他理解的也没问题，看场子和保安确实差不多，对我而言你也确实是最重要的！”我朝着周晓明竖起大拇指来。
“切～油嘴滑舌得！”陈雪可算被我逗笑了，俊脸还是跟原来一样那么容易羞红。
“晓明，看场子其实不用这么规矩，主要职责就是在场子里溜达溜达，碰上有人吵架闹事，能调解尽量调解”我耐心的跟周晓明解释道。
“那如果调解不开呢”周晓明真心是个实在孩子，有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劲儿。
“调解不开？这种事情也得分情况分事情，如果是客人和客人之间”我边想边跟周晓明解释着。
“晓明，有人在里面打架，快来”正说着话的时候，刘雷从大厅里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当看到我也站在收银台里面，瞬间松了口气道“四哥，你回来了？里面有人闹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真是瞌睡碰上个枕头，走吧！我手把手教你怎么看场！”我笑呵呵的拍了拍周晓明的肩膀，搂着他朝大厅里走去，越来越觉得自己适应现在的生活，我想真正的成长或许和年龄无关，只看经历了多少。
浓重的DJ音乐，晃眼的电子灯光，随处可见的年轻男女跳大神似得左摇右晃着身体，勾勒出大厅里的整个轮廓。
“四哥”
“四哥”看到我进来，四周玩闹的混混和太妹纷纷冲我点头问好。
“这俩是我弟弟，以后从咱们场子帮忙照看，兄弟姐妹都给点面子哈！”我脸上挂着自己都觉得假的虚笑冲打招呼的人点头回礼，同时介绍旁边的周晓明和刘雷。
走上二楼以后，刘雷弱弱的看向我小声说道“四哥，要不你还是让我去监视谁吧，我瞅着刚才那些人都害怕，尤其是那些胳膊上和胸口纹身的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刘雷虽然加入天门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负责躲在暗处监视，真正在慢摇吧里呆的时间并不比周晓明多多少。
“怕啥？纹身多啥？都是一个脑袋俩胳膊，找事装逼就干他，我从少管所里被五六个人按着打，都没怂过人善被人欺！”周晓明恶狠狠的瞪着两只眼睛，挥舞了下拳头。
“雷子，我跟你说个真事儿！半年前我跟你差不多，从来不和人打架，被人欺负了，如果帝哥不知道，我一般都是能忍就忍了，后来我发现欺负我的那群人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了，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个社会生存，想要别人对你低头，要么你有钱，要么你有权，拳头和脑子加上运气可以变成钱！”说话的功夫，我们仨人走到了有人闹事的包房门口。
张潇予正在小声安抚着一个正在哭哭啼啼的小姐，小姐的脸上有个显眼的巴掌印，头发凌乱身上的短裙被撕扯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我记得那小姐叫真真，是跟张潇予从崇州市一起来的，对于那批小姐我是真心发自肺腑的感激，每一个都当成朋友看待。
“哎呀，你可算来了！场子里都找的什么人啊？自己家姑娘被人打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张潇予白了眼刘雷，捧着真真的下巴冲我埋怨“你看看把真真脸打的，肿这么高！都是靠脸吃饭的，这一周肯定上不了班了！”
“别哭了哈真真，今天这事儿是我的失误，放心我肯定帮你把事情处理好！”我叹了口气，冲着小姐低头抱歉。
真真抽泣着点点头和张潇予跟在了我的身后，我轻咳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五六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叼着烟，两腿翘在茶几上说说笑笑。
包间里面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酒瓶子的碎片，脚踩在上面黏糊糊的，点歌机和墙上的背投也全被砸坏了，我进来以后，这群人直接无视，依旧该聊天聊天，该喝酒喝酒，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分头青年无所谓的抖动翘在茶几上的双腿，满脸嘚瑟的看向我冷笑“小逼孩子，把你们老板喊过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哈，哥几个脾气都不太好！”
“有啥事跟我说就行，这场子我能做主！”我面带微笑的掏出烟盒，取出一颗香烟叼在嘴里，刚要伸手掏打火机，红头发的“小分头”直接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去我咬在嘴里的香烟丢到地上，踩上两脚后，拿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胸口“给我从这儿装尼玛什么平事儿大哥呢，底下毛长齐了么就出来混？”
“哈哈”沙发上的其他几个青年全都大笑起来。
“操尼玛”周晓明撸起胳膊就要往上冲，被我拽住了，我朝周晓明微笑的摇了摇脑袋，而后目视小分头道“哥们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慢摇吧玩吧？我能问下你们因为什么打我家服务员，还砸场子？”
“你算根JB，问个毛！”小分头一巴掌推在我胸口，龇牙咧嘴的笑道“砸你场子需要原因么？就他妈看你们不顺眼，行不行？”
“哈哈”几个年轻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哦，那就是纯找事了对吧？”我若无其事的点了点脑袋，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就特么找事了，怎么滴吧？”小分头狞笑的歪了歪脖颈，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青年“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慢慢朝我围聚过来。
“没事”我点了点脑袋，一脸的怂样的往后退了半步，猛的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子，照着小分头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咔擦”一声啤酒瓶顿时在他脑袋上炸开了花，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手揪住狗日的头发，一手握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