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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里面“叮铃咣当”的摔砸声和小孩的哭闹，看来他们几个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嘛！
“小天砸，我觉得你这么办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毕竟祸不及家人！”安然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我，估计是女孩子心软，听见小孩儿的哭声觉得于心不忍吧。
“我只是想给万博或者说薛洋他们提个醒，别真觉得咱们好欺负，惹急我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其实我心里也稍微有点后悔了，可是一想到在审讯室里，那混蛋牛逼哄哄欺负我的样子，心底的那一抹不忍也彻底被兽性给压下去了。
“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咬着嘴唇摇了摇脑袋。
“算了，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反正我看不下去！先走了，想喝酒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最近也心情不顺畅！”安然紧皱着俏眉，朝我胡乱摆摆手后就跳下了车，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小辣椒这段时间身体长开了，脾气也见涨哈！”王卓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这个时候吴浩威也带着那几个少年脚步匆忙从万博家出来，吴浩威朝我点点头后就钻进面包车了，极速离去了
“我得给万博打个电话，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窝让给人拆了呢，狗哥把车开进那条巷子里，等他回来以后咱们再跟进家里问问关于薛洋的事情！”我一边拨通薛洋的手机号，一边让野狗把车停进斜对面的胡同里。
不大一会儿，一辆警车就风驰电掣的飙了回来，停到万博家的大门口，车子都还来不及熄火，万博就火急火燎的狂奔进去。
从门口抽了一根烟后，我将烟头弹出去老远，朝哥几个摆摆手道“走，下去会会薛洋养的这条狗！”
抬腿走进万博家的小院子，院子里乱七八糟，晾在铁丝上的衣服、床单全都被踩着满是脚印，花盆、水缸什么的也得砸的支离破碎，看来那几个少年办的很尽心尽力。
我又朝堂屋走去，遥遥听到一个小女孩“呜呜”啼哭的声音，“爸爸熊熊坏了，那是妈妈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呜呜”小女孩貌似哭的特别伤心。
听见小孩的哭声，我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受，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他家的正屋门口，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满脸挂泪指着地上被拽的四分五裂的大毛绒玩具对万博说：“爸爸，熊熊被坏人弄坏了，你可以再给我买一个好么？我想妈妈了呜呜”
万博背对着我们，看不到具体什么样子，只能看到他摸摸女孩的头，声音沙哑的说道“爸现在没钱，等爸爸发工资了再给你买好吗？”
小女孩很懂事地吸了吸鼻子，擦干净脸上晶莹的泪花点点头“嗯！那就等爸爸有钱了再买！”
万博抱着女孩从地上站起来，朝内室走去，走了没几步又听到小女孩的声音，爸爸，你别哭啊，以后有钱了再买好多好多给我好不好？不哭了，乖…
“狗哥，照着这个毛绒熊再买两个回来！”我不知道毛绒熊对于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此刻心里特别难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再骂上一句“人渣！”
“叔叔，你们是我爸爸的朋友么？”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小女孩和万博一起转过了身子，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是依旧像个洋娃娃似得可爱，眼神清澈如水，天真无邪的回头看向我们问道。
万博眼圈红红的，抹了一把鼻子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狠厉道“张竟天，我警告你，别他妈乱来！”
三百六十七 人心都是肉做的！
人心都是肉做的
“张竟天，我警告你，别他妈乱来！”万博红着烟圈，满脸戒备的朝后倒退了两步朝我低吼道，那副模样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凶兽一般，随手都可能冲我张开血盆大口。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从地上捡起来那只被破坏的支离破碎，都露出来里面棉絮的毛绒大熊走到小女孩的跟前，微笑的朝着他问道“你很喜欢这只大熊么？”
“嗯，那是妈妈送给我的，妈妈说想她的时候就抱着熊熊，熊熊就是妈妈，可是刚才却被坏人给弄坏了，呜呜”小姑娘说着话委屈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的真心特别心酸。
“不哭哈，熊熊只是生病了，那个叔叔会看病，待会让他带着熊熊去看病，一会儿熊熊就跟原来一样了！对不起哈”我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小女孩的头发，万博本来想要躲闪的，看我确实没有任何敌意后，脸色也稍稍平缓了很多。
“真的吗？叔叔！妮妮最喜欢这只熊熊了”小姑娘从万博的怀中挣脱出来，惦着脚尖想要拥抱我，我想孩子表达谢意的方法可能更加纯粹和干净吧，我刚刚俯下身子，她就特别开心的亲吻了下我的额头。
妮妮长的特别漂亮，长长的眼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身上穿的衣服特别的破旧，这一刻我开始相信万博是真穷，虎毒不食子，哪怕万博再不是个东西，如果真有钱，也不会让自己闺女穿打补丁的裤子。
“狗哥，拜托了！”我把那只玩偶熊递给身后的野狗，又朝其他兄弟看了一眼道“大家去门口等我吧，我想跟万哥聊聊！”
“妮妮，你回房间等爸爸，爸爸跟叔叔谈点事情！乖啊”万博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我的想法，无限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把她打发回房间。
“叔叔，你真的可以帮我把熊熊治好么？”小姑娘眼神清澈，依依不舍的走到内室的门口，紧张的问道我。
“一定可以的，说不定刚才那个叔叔还能再帮妮妮找到另外一只熊熊呢！乖宝贝儿，你先回房间睡一觉，睡醒以后，叔叔保证帮你变成来一只熊熊！”我朝着小女孩微笑着点了点脑袋。
“谢谢，叔叔！”得到我的肯定答案以后，小姑娘开心的回房间去了。
“想聊什么？”见女儿回到屋子以后，万博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阴沉的看向我道。
“你应该不缺钱吧？为什么生活会这么拮据？他妈妈呢？”我深吸一口，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看向万博轻声问道。
“死了！”万博的脸上微微出现一丝哀伤，紧跟着又摇了摇头，朝我讽刺的一笑“不过还算感谢你，有点所谓的江湖道义，没有折腾我闺女，要不然就算是死，我也肯定不会放过你！”
“抽烟么？”我从口袋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刚才的事情抱歉，如果我知道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话，打死都不会让人过来的，估计把妮妮也给吓坏了吧！”
“嗯？”万博迟疑了一下，紧跟着狐疑道“又想搞什么鬼？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但是我肯定也不会答应！你们这样的社会垃圾就应该全被丢进监狱里！”
“既然对我们这样的人那么反感，你又为什么会为虎作伥？为什么要替薛洋做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我没有收回来手，依旧把烟朝他递去。
万博和我四目相对，我们彼此看了对方能有三四分钟后，他迟疑的把香烟接了过去“是啊，嘴里口口声声骂着你们是垃圾，是社会的败类，其实我现在做的事情又和你们有什么区别，妮妮她妈妈的在天之灵肯定也在嘲笑我吧！”
替他将嘴里的香烟点燃后，万博使劲嘬了口烟嘴后，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本来有个很美满的家庭，他是警察，他的妻子是名化妆师，小两口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却也其乐融融，婚后不久就有了妮妮，一家人幸福美满，羡煞旁人。
天有不测风云，攀比和贪婪更是万恶的源泉，妮妮的妈妈因为从事化妆师的职业，会经常外出给一些商贾名流的太太、夫人化妆，和富婆接触的时间久了，回来再看看锅台、炕头的日子，确实会容易产生反感，那时候万博刚升职，每天回家又晚，即使回去了也是倒头就睡，两口子经常好几个月也说不了一句话。
人最怕起了攀比心，在一次富豪太太的高层宴会上，年轻漂亮的妮妮妈妈结识了一个男人，男人长相帅气而且挥金如土，疯狂的追求起妮妮妈妈了，之后的故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所以妮妮的妈妈不是死了，而是跟人跑了对么？”我不由开口问道。
“确实是死了，追求他的那个男人是个真正的人渣，过去曾经是S市挺风云正劲的一个黑道大哥，自从把妮妮妈骗到手以后，就勾引她吸食大麻，玩腻了以后，就一脚又把妮妮妈给踢开了，妮妮妈觉得对不起我和妮妮，就服毒自杀了！”万博说到这的时候，虎目里噙满了泪水。
“那个所谓的黑道大哥现在人呢？”我同仇敌忾的问道。
“也死了，黑社会火拼中被凯旋的王行打死了！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万博将两根手指夹着的香烟按灭，长出一口气。
“至于为什么帮着薛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妮妮妈吸毒的那段时间欠了很多钱，虽然她有错在先，但是毕竟还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得替她还钱，可是我一个小警察能挣多少钱，是薛洋帮着我偿还了那些钱，我才能保证妮妮不被骚扰，我自甘堕落愿意成为薛洋手下的一条狗，他的钱我也会还的！不然我根本没办法挺直腰杆做人！”
“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咱们的事情扯平了”我朝着万博伸出手掌来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有功夫会经常来陪妮妮玩的，她很可爱！你应该送她去幼儿园了！”
“我没钱！”万博苦笑真朝我摇摇头“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薛洋曾经也不止一次的要给我拿钱，我都拒绝了，现在我已经是个恶人了，等把妮妮抚养到成人，你们这些垃你们这些人如果还没有伏法的话，我会亲手全抓起来，然后自己再投案自首！”
“那妮妮总不能老不上学吧？”比起来那个伪善的派出所所长付安，同样是穿警服的，我觉得万博更让人肃然起敬，尽管这个混蛋昨天晚上刚刚暴揍了我和我的兄弟，但他起码还记得自己真的是个警察。
“熬过这段日子，再过一个月我就发季度奖了，到时候再送妮妮去幼儿园吧！感谢你的香烟，不过如果下次你还在和平区犯事，我依旧会抓你的！”万博无所谓的朝我耸了耸肩膀“你是我见过第二个有原则的流氓！”
“嗯？第一个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凯旋皇朝的王行，他也很有原则，你们应该很熟悉吧！”万博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盒，递给我一支“我的烟一般只给朋友！”
望着那包三块钱的“都宝”烟，我想都没想直接接了过来，朝他微笑道“你和我一个哥哥很像，不过他被薛洋送进医院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趁着还能回头，你抓紧时间收手吧，人得信命，有些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好了，不啰嗦了，出了这个门，我还是警察，你还是混混，犯错我就抓你！”
这个时候，野狗也抱着两个和妮妮喜欢的那只大熊一模一样的毛绒熊回来了，我接过来以后，递给了万博道“这个你总不能拒绝吧？我不想妮妮失望，更不想看到那么漂亮的孩子掉眼泪！”
“谢谢”万博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接过了毛绒大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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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八 艰难的抉择
艰难的抉择
从万博的家里出来以后，我觉得心里塞塞的，内疚中带着几分敬佩吧，万博勉强算是个纯爷们，都已经穷困潦倒成那样了，还在坚持自己警察的身份。
他告诉我，这次刁难我们其实也是在心里犹豫了很久，最终之所以会答应下来，就是因为薛洋同意帮他这一次后，两人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就是我们天门有内鬼，实际上这次被阴并不是巧合，从我们走进那间KTV以后，警察就已经到门口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走进陷阱就动手的。
这些话是薛洋和万博在门口的警车里抽烟的时候，万博听薛洋打电话时候听到的，而电话的那头就是天门的某个人。
至于是谁，任由我怎么问万博都说不知道，或许他是真不知道，或许他是不方便告诉我们。
“小四，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到底是绑了那个诬告你们的小婊子，咱们的人我全问过了，都没有做过！”野狗一脸思索的透过后视镜望向我说道。
“不知道，起码那个人或者说那伙势力对咱们没有敌意，如果是朋友的话，早晚会自己浮出来的，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他们明显多此一举！”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脑海中把我认识的人全都排除了一遍，最后也没半点结果，干脆就不想不问了。
“四哥，我有点事想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回去的路上，毒药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