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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暗地一惊,却不知如何开口,怔怔地转向付羽瑶。连一向沉静细腻的付羽瑶也愣住了。半晌才笑道:“且没什么大事呢!妹妹的身子骨一向强健,怎么会有事?再者,咱们姐妹进宫,何事瞒过妹妹?咱们姐妹同心,这才感情一直不错。”
刻意瞒她,却又怎能让她看出来?付羽瑶没有闪烁其词。而是格外坚定。
馥心忙转了话题,说道:“不知两位姐姐可知道。慕容贵人的哥哥慕容远山战死海外,她格外伤心,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
付羽瑶应道:“可不是?昨个儿都惊动皇后了,她亲自跑去胤和宫看过。人们都说,慕容贵人瘦了一大圈,病弱得都起不来身呢!”
馥心倒是没想到成日里不可一世的慕容雪瑗竟跟自己的哥哥感情这般好,她还以为,慕容雪瑗谁都不在乎呢。
“总听人说,慕容贵人性子高傲,那会儿还是丽贵人的时候,整日给大家气受,想不到这样一个刺儿头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白晓媛喝了几口米粥,终究还是没胃口了,叫绣彩把东西撤下。
“其实也难怪,慕容家就一个慕容远山成事,如今这样一个男丁都没了,慕容家自然是没指望了。慕容大人已经不小了,听我父亲说,慕容大人一直称病呢,想来这番受的打击也不小。”付羽瑶如是说道,“只可惜慕容远山天纵一世,最终还是落了个……抱歉,娴妹妹,我没顾忌到你的感受。”付羽瑶忽然想起海荣亦是葬身精卫海,为国捐躯,身为女儿的馥心一定不会好受,赶紧说道。
馥心摇头叹息道:“国之男儿,苟且非翁,父亲为国捐躯,做女儿的,只觉得光荣。馥心恨不能上阵杀敌!”
一席话说罢,白晓媛却是叹道:“妹妹,我在你面前羞愧——同是武将之女,我却远远做不到这般释然!每每父亲上阵杀敌,我总是夜不能寐,只盼着父亲快些回来!”
“做女儿的,总归是希望父亲能平安回来的。”馥心叹了口气,其实不管是女儿,她也盼着王爷能够早日回来。多么希望不要开仗,她多么希望焰族能悄然回归他们的大陆,永远不要再来进攻大燮的外海……
她心里想着,又怎么能跟付白二人说明白自己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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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皇城的元宵节庆典简单到几乎寒酸,整个大燮都把目光放到了精卫海和棋盘海上的战事,没人有心情好好过节。皇帝为了安抚慕容雪瑗,恢复了她“丽”的封号,撤消了对她的惩罚,还赐了她回家省亲的恩典,准许其元宵节后回宫。
对精卫海的战事越来越近,馥心越发觉得害怕,每天跪在地藏菩萨前叩拜,为王爷和谢大哥祈祷平安,听说,那个花白头发的年轻将军姬威也被派往前线,作为王爷的副将。
整个西海的战事,也成了后宫女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誓师大会定在六天后举行,扶风殿成了女人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她们跑来向馥心打听,想知道一些有关西海战事的事情。只是馥心嘴严得很,不会说得过多,再问得细,馥心便是一句“倦了”,把女人们全体打发了。
“听说那个姬威,曾经喜欢一个大家闺秀,都已然谈婚论嫁了,结果那个女子背弃婚约做了秀女进了宫,姬将军一夜之间头发便全白了。”付羽瑶一面捻着线认针,一面与馥心和燕柔嘉说道。
“总听说痴情女子负心汉,这个姬将军,倒是蛮痴情的。”馥心说着,忽然想起那日见到姬威,觉得他剑眉薄唇眼瞳如鹿,却眼神犹如电光石火,叫人十分吃惊,不曾想这位将军竟由这样一段往事。
“我听姑姑说过,这个姬将军,原本是个文臣,还是个庶吉士出身的翰林呢!后来受到打击,投笔从戎,原来竟是因为一个女子?”燕柔嘉很是吃惊地放下手中的绿丝线,她近日给梓茂做了一套春日里能穿的衣裤,颜色是淡淡的月光白,正考虑用绿丝线绣上一支兰,还是用黛色的丝线绣上墨竹,“娴姐姐,你看是竹子好呢,还是兰好呢?”
“不拘什么,你肯为我的孩子做衣裳,我已然很开心了!”馥心莞尔一笑,“我看妹妹很喜欢兰花,漱玉殿里放置的花草多半是兰花……前些日子妹妹宫里的那一盆报春兰刚刚开放,隔着老远便能闻到,叫人闻之神清气爽,像极了皇上对妹妹的考语,宜室宜家呢!”
“姐姐不要这么说。”燕柔嘉脸一红,低下头摆弄丝线。
馥心淡淡一笑,转而又道:“听说,韩斐大人的长子韩言诚跟着付伯父了?”
“妹妹的消息倒是灵通。”付羽瑶看了她一眼,转而笑道,“韩大人被先帝革去了武将之衔,暂时不能回去军营,须得等朝廷再开恩科考武举——皇上体谅他家生活潦倒,又有老母侍候,所以让他跟着家父做个笔帖式,也能供养老母。皇上还特别赏了韩夫人白银百两,说是她身为儿媳,能够尽心照料婆婆,不离不弃,此等贤惠女子古今难得。”
馥心松了口气,总归是为韩姐姐做了些事……这下韩大人做了笔帖式,虽然大材小用,也算是有了份轻松些的收入,供养老母粗茶淡饭,倒是不难。他日皇帝再开恩科,以韩言诚的功夫,再考个功名不是难事,韩家兴旺指日可待。
“慧妹妹,我听说平梁王爷身边有个高手,武功好像很好的样子,你知道吗?”付羽瑶轻描淡写地转过脸发问燕柔嘉,“你常在十五爷家中做客,怕是认识吧?”
“是宁岚吧?”燕柔嘉想了一瞬,想起了楚彦熙的长随,“那个人看起来怕怕的,总是一副哭丧的脸……”
“不是,那人名字不叫宁岚,姓谢,名字不知道。”付羽瑶一直在追问。
馥心不由得一惊,她这是干什么?调查谢大哥?是了,定是付大人起了疑,叫她细细打听着谢大哥的来历!啊,为什么要打听谢大哥的来历呢?晋国都灭亡了,这些文官怎么还揪着不放?
说着,馥心不咸不淡地笑笑:“姐姐今日是怎么了?满口都是前朝之事,这可是犯忌讳了!叫人听去了,没的还以为咱们颐福宫多没规矩呢!”(未完待续)
☆、第087章 格桑花落
付羽瑶一惊,转而笑着:“不过是姐妹间随便聊聊,妹妹可别见怪。”
馥心敛容,声音逼人的冷:“姐姐,不是妹妹多嘴,到底我是一宫主位,若是平日里不醒着些神儿,若叫人给听去了,遭殃的不还是咱们自家姐妹?”
付羽瑶将手中的活搁下,忙裣衽起身,福了一福道:“娴嫔娘娘训教有方,嫔妾惶恐!请娘娘责罚!”
“姐姐,做妹妹的有话直说,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姐姐不要计较。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便是关起门来吵得天翻地覆,出了扶风殿的门,咱们还是相互扶持的好姐妹不是吗?”馥心赶紧放下手上的绣绷握住付羽瑶的手,“可不能与我见外!”
“怎么敢呢?”付羽瑶低着头,并不回视馥心的目光。
燕柔嘉不知所措地左右相顾着馥心和付羽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将二人皆是激怒了。她赶紧站起,低声道:“两位姐姐,柔儿不知说错了什么,有什么说得不对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原谅!”
正恭顺站在一边的红蕊见状,忙跟兰菱一个对视,忙上前道:“庄小主是嫌奴婢们照顾的不周吗?请您多多原谅!”兰菱续道:“咱们扶风殿新来了两罐南海的芽茶,说是南方最清爽的茶叶呢!”
“正是呢,内务府放在这里,叫我专门招待皇上用的,可皇上一年到头来的十日都是有数的。他一个人怎么喝的完嘛,拿来给咱们姐妹尝尝吧!”馥心给她提醒到了,赶紧吩咐着备好茶。
付羽瑶却是连连推辞。不过一会儿便是告辞了。
燕柔嘉看得尴尬,亦是起身别过,带着贴身的宫女悄然离去。
“娘娘,您今日怎么对庄小主如此不客气?”兰菱见两人先后带着些许情绪离去,忙是上前,小声问道。
“我偏偏是想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问的。”馥心懒懒地拿起绣绷,黑晶一般的剪水双瞳静静地盯着上面荷花并蒂的花样。仿佛是在跟那朵粉红的荷花说话,“不得不承认呢,庄姐姐很聪明,可她管得有些太多了。她总是想帮到前朝的父亲,可后宫不是那么简单的,起码,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娘娘是在警告庄小主?”
“是的。”馥心点点头,转过脸眼色散淡地看着兰菱,“在这深宫之中,有多少人想要我们姐妹的性命?别的就不必说了,晓媛多少次死里逃生?况且,宸妃早就把我们几个视为一党。必得除之后快……若我们其中有一个落在宸妃手中,只怕会被牵扯。”
“可是,娘娘您这么说。会不会惹得庄小主不满?要知道,她的心思一向细腻。”兰菱不无担忧地说道。
馥心微微一笑,摇头道:“庄姐姐是聪明人,即便此刻觉得没了面子,回去仔细一想,定然也会明白我现在的心境——只是。兰菱,我有句话倒是想问问。早就听人说。你是前朝的淑女,因为淑女院失火被烧伤了,做了宫女,是这样吗?”
兰菱脸上一点都不吃惊,轻轻撸起裤管给馥心看,轻声道:“梁哀帝十分爱香,所以,淑女院的淑女亦喜欢焚香——那时候每户每院都会焚香,所以,失火在所难免,况且那时候淑女院疏于管理……幸好我逃得快……”兰菱的声音起初听上去竟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丝毫没有动容。
她为什么这样冷静呢?馥心略有些惊讶,本来还想问一些其他的事情,兰菱却又说道:“兰菱知道,从来有人觉得我不是娘娘身边的人。可是兰菱一直认为,不管侍候哪位主子,都要尽心竭力,从前禧主子如此,如今娘娘也是如此。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多多赎罪。”
再问什么,只怕也问不出来了吧。馥心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说道:“怎么就急了呢?不过是随口问问。倒让人觉得,我仿佛容不得下人了似的。兰菱,我今儿见庄姐姐是有些不高兴。你去库房找一条披肩送给她吧。要紧的话,你与她说就是了。”
兰菱出了殿,红蕊便说道:“娘娘不必问了,私底下,奴婢没少问过,兰菱一个字都不多说,问的多了,便同样是刚才那样的话。”
“你怎么看?”馥心转过脸,将手中的绣绷轻轻放下。
“恐怕兰菱,跟赵万如一般,是皇上的人。”红蕊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我起初也跟你想的一样,可如果兰菱是皇上的人,那最早先她在禧妃姐姐身边伺候的时候,又怎么说?为什么我从冷宫被拨来颐福宫的时候,皇上偏偏把兰菱送过来?如果兰菱真的是皇上的人,那现在留在姐姐身边的又是谁?”馥心不紧不慢地说着,“难道,就是因为姐姐被降为了贵人,现在就不需要人盯着了吗?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头。”
红蕊仔细想了想,忽然暗自抽了口凉气,转而又道:“娘娘,奴婢忽然觉得不对劲,兰菱,兰甄……梁哀帝的德贵妃苏兰甄!她会不会跟兰菱有什么关系!?”
馥心因这个想法吃了一惊,瞪圆了一双秀目,吃吃道:“这……这不可能吧?”可她忽然想起,兰菱烧伤的腿,仿佛是靠近大腿……要知道,草原兰夏族的女子,若是跟人定亲,就会在腿上刺一枚格桑花,证明已经有所属……而兰菱被烧伤的位置,就是那里……
“难不成……”馥心喃喃着。如果不是的话,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她只是被烧伤了腿?兰菱进宫的时候,难道就没人发现她腿上的格桑花?或许,梁朝秀女入宫没有如今勘验得那般仔细?那么兰菱,是为什么要烫伤自己的腿?就怕人发现吗?或许,兰菱是想要保护那个婚约者?
馥心想到这里,对红蕊说道:“你打听过吗?兰菱是什么时候被烧伤的?”
“这倒是听人说起过,”红蕊想了想,回答道,“人们说,兰菱的命不大好,梁哀帝刚刚翻了她的牌子,快入夜的时候就失火了,兰菱就是那个时候被烧伤的——梁哀帝嫌弃她了,把她贬为了宫人。娘娘,您刚才说,什么难不成?”
“果然是这样啊……看来,她是为了保护那个跟她订立婚约的人啊!”馥心恍然大悟,小声将前因后果跟红蕊说了。
红蕊听罢,亦是很吃惊,半晌才道:“娘娘,您有没有想过这个跟她订下婚约的人,会是谁呢!”
“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馥心低声叹息道,“若不是这样,骄傲如兰菱的人,还会这样努力的保护他吗……”
“原来兰菱,竟也是个兰夏女子……还是一朵,骄傲的格桑花呢!”红蕊亦是叹息道。
“只是这朵格桑花,已然悄然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