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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妹妹,梨云班以旦角为主,哪里能唱得了大闹天宫呢!”皇后尴尬一笑,脸上露出些意味,转而又冲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点一出牡丹亭吧。淑嫔妹妹最喜欢了。”
淑嫔其实一早听到点戏,就巴不得跑过来自己点一出牡丹亭,如今听了皇后的话。不免喜上眉梢,立时站起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淑嫔喜欢听戏是出了名的,上次就是为了瞧一个美貌的戏子,差点从假山上面跌下来。这一次馥心邀请大家听戏,淑嫔早早就到了等着。
不过,让馥心吃惊的是,宸妃竟也会接受她的邀请。难不成就是为了搅局来的?
戏已开了场。馥心一直不爱听戏,这种咿咿呀呀的拖长调子远不如草原上的歌豪放。但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听戏。
馥心一直在等。等着等着,怀里的梓茂又睡去了。
皇后见状,很是奇怪道:“娴妹妹,怎么这样吵。梓茂还能睡去?他是身体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妹妹早些把皇子送回颐福宫去吧!”皇后到底也亲手照顾过楚梓茂一段时日。梓茂生得可爱,皇后对梓茂也生了很深厚的母子之情。
馥心欠欠身笑道:“大约是春困吧,皇子近来很喜欢睡呢!一日,总有九个时辰再睡呢!臣妾还觉得,这孩子格外好带呢!当时没有烦扰到娘娘,臣妾也心安了一些!”
“不是这么回事!”皇后略是一惊,继而又道,“梓茂是很好带。却也不这么贪睡!这事不对!妹妹,本宫记得,太医院的明太医跟你是同乡吧!快去请他过来看看!”
馥心就等着皇后这一句话。可她又不能表露得太过于明显,立时把皇子交给身侧的春平,起身道:“娘娘,不必这么劳师动众了吧!搞得臣妾还想多么娇气似得!”
“事关皇上的子嗣,这事马虎不得。”皇后对身侧的赵万如道,“你去太医院。即刻把明太医请来!”
眼见得这般兴师动众起来,一侧的宸妃觉得不大妙。心说道:糟了,难不成给这个贱婢发现了?她本能地转过脸看着出了这个主意的贾贵人,不想她竟正襟危坐,看不出一点惊慌之色。
反倒此事的罪魁祸首春平有些站不住脚了,抱着皇子已然开始有些颤颤;反倒是翠珍格外坦然。馥心如何精明,立时便看出来春平与此事有关。
馥心故意不看她的脸色,而是平静地说道:“若真有个什么,罪魁祸首立时招了,本宫还会求皇后娘娘饶她一命。”
皇后侧脸瞧了瞧馥心,已然看出了一些端倪。皇后虽然温和,却一点也不傻,已大致猜出这一次恐怕又被馥心当了枪使。可事到如今,话已出口,总不能收回自己的话吧?自己到底是皇后,总得自矜身份。
“皇子贪睡,究竟与谁有关?此刻如实招了,本宫且会饶她一条命!若是让本宫查明了,定是廷杖打死!”皇后板着脸冷厉地说道,台下的太监见皇后火气上来了,立时冲着台上一挥手。牡丹亭这出戏正巧唱到“训女”这一出,旦角的嗓音正越拔越高,看见太监的手势,生生将嗓音断住,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戏台上已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瞬间阁子里顿时静得吓人,嫔妃们面面相觑,胆子小的萧锦瑟已经站了起来。
春平竟吓得面如土色——她贪财,本身因为此事就惴惴,如今给这么一吓,正想从馥心身边跑出,跪在皇后面前竹筒倒豆子似得什么都招了。只是苦于抱着皇子,一旁的翠珍却沉着脸跟个木头人似得戳在当地动都不动。
“皇……”春平正要说什么,忽听阁子外由远而近跑进一个太监,边跑边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明太医落水了!”
馥心一脸震惊,登时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失神中竟碰倒了果盘,撒了一地干果。“什么!?”馥心失神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被吓了一大跳,跪地道:“娘娘恕罪!奴才去太医院请明太医,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名面生的太监,从后面把明太医推进了鲤鱼池里!奴才走在前面,就听见噗通一声,回过头发现明太医已经掉进水里了!”
皇后又急又气,忙追问看到是什么人?
那小太监却答,自己走在前面,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模样。
馥心又问:“明太医呢?他一个文弱书生只怕不会水,你们可有去救?”
“回娘娘的话,恰好有一队羽林军经过,已经救上来了。只是池水甚冰,明太医不会游水又受了惊吓,只怕是不能过来为皇子请平安脉了。”那小太监说道,“皇后娘娘,奴才请了太医院的何太医过来。”说着,阁子外走进一个颇为老迈的太医,一把胡子都雪白了。
宸妃轻轻舒了一口气,贾贵人和元修容却在冷笑。
“一定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馥心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冲着宸妃大声嘶吼着,“你们给奶娘喝安神药,再让我的孩子喝混了安神药的乳汁,害得我的孩子一直昏睡不醒!宸妃!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为何如此狠毒!”
馥心自打进宫以来一直温顺恬静,从来没有这般震怒的时候。连宸妃都惊住了,一瞬之后宸妃大怒,拍桌子站起:“海馥心,谁许你这样粗鲁无状的与本宫说话!?来人呐,给本宫抓住她!掌嘴三十!”
一声令下,左右走出几个凶悍嬷嬷,立时便走近馥心,兰菱急忙跑出,用身子护着馥心:“娘娘后退!奴婢护着您!”
“谁护着!一起打!”宸妃气急了,平抬起一只手嘶吼着。
馥心眼花缭乱,手一松,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混乱已经开始了。不久前还在一起看戏的嬷嬷,此时都换了一副冷酷的表情。她们围着兰菱和自己在挥舞巴掌,红蕊也跑了过来,一起跟兰菱护着馥心。
刚才还充满了温暖和平和的地方,怎么会突然间变成战场了呢?
渐渐的,馥心分辨不出是谁在对她打巴掌,谁在护着她,但是无庸质疑的悲伤气息像重雾一般笼罩住了她的心。这么久以来,死亡的威胁已经无法让馥心动容,却是这种悲伤越发令馥心不能自持。——这是谁的生命,这是谁的愤怒,这是谁的仇恨?
忽然,苏瑾的声音大声唱到,像是在卖弄嗓音一般:“皇上驾到!”
馥心一跤跌坐在地,头一歪,满头的珠花配饰跌了一地,乌发散落,别提多狼狈了。周遭的女人们已然全部都跪了,兰菱急忙扶着馥心跪好,替她整整衣饰和头发,将她披散的头发束好,勉强有了些模样。
楚翊瑄刚进门,见这一地鸡毛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好好好!都是朕的好爱妃!竟然犹如菜市场的泼妇一般!”
他怒向宸妃,冷喝道:“宸妃,怎么回事!”
宸妃没想到他进了门第一个便会问自己,脸上不禁变了变色,才朗声答道:“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臣妾好好坐着看戏,娴嫔发疯一样地站起来质问臣妾为什么害她的孩子?臣妾何辜?臣妾也是有皇子的人,怎么会动了害皇子的心思!况且,娴嫔不过是个小小嫔位……她……”
“小小嫔位?”皇帝听了半天竟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那好,朕本打算过些日子再晋封娴嫔,看来不必了,朕就即刻晋她为妃,免得你们一个个看她不顺眼!”
这下连馥心自己都吃惊了,怎么回事便要晋自己为妃?
皇后跪在地上,听见楚翊瑄的话略是惊诧,缓缓抬起头道:“娴嫔妹妹晋封为嫔还不足百日,皇上为何又要晋封她为妃?这……这不和祖制啊!”(未完待续)
☆、第090章 渐生念头
楚翊瑄脸发白,面儿上却是冷笑:“朕还从不知道,皇后竟也过问起朕的事情来了!朕喜欢册封谁,就册封谁!”
皇后给这一席话惊得呆住,半晌回不过神来,许久才道:“臣妾不敢言三语四,若皇上要册封娴嫔妹妹……便晋封吧!”
“那怎么还叫‘娴嫔’?”楚翊瑄难得一次这样不给皇后面子,简直是步步紧逼了!
连皇后都呆了,楚翊瑄当时还是燮王长孙的时候,靖梁王的孙女陈玥汐便嫁给了他。一直以来,楚翊瑄虽然对她不像沈贞儿海兰慧那般亲近,却到底也是相敬如宾,从不会犯颜争辩,更不会说一些重话……如今,她却为了一个才进宫不到一年的女子几次三番与自己犯颜!
皇后的手深深抠进了砖缝之中,十指连心痛彻全身。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皇帝,满脸委屈。
一侧的馥心感觉到了皇后嫉妒和痛心,忙高声道:“皇上,臣妾万死不敢领受册封,请皇上在成命未宣之前收回吧!”
“你已经是娴妃了,无需多言!”楚翊瑄用他一向的霸道口气说道,“谢恩便是了。”
馥心语塞了。面对这样的皇帝她再说些什么,都是坐实了“不识抬举”。馥心退无可退,只得叩拜道:“多谢皇上恩典。”
“嫔妾等恭贺娴妃娘娘大喜!”付羽瑶和燕柔嘉同时高声说着。只可惜白晓媛一直病着。没有过来,否则,她一样也会很高兴的。
刚才跑去龙骧殿“搬救兵”的小乔虽然跑的气喘吁吁。一脸臭汗,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也是喜上眉梢!
宸妃等人已然恨得牙齿痒痒,淑嫔最为震怒,眼看那胸口起伏,几乎恨不能跳起来把馥心咬一口。
皇上是不是给这贱婢迷得神魂颠倒了?自打把她从冷宫接出来,便一直在晋封。晋封!晋封!淑嫔气得几乎快要发疯了,跪在地上的她一直狠狠地斜睨着馥心。恨不能用眼光杀死她。
这下成了娴妃,岂不是越过我了吗?淑嫔越想越气,竟没听见皇帝“平身”的命令,由身侧的宫女扶着。才想起要站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尽快除掉她!
“适才朕听到了有关皇子的事,娴妃,你来说!梓茂到底怎么了?”楚翊瑄让嫔妃们都落座,自己在临时的座位坐下,随后十分不悦地询问馥心。
馥心见他一脸不悦,想来是因为精卫海的战事而烦恼。这个时间答话,须得小心谨慎才行。馥心这样想着,站起上前,躬身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等真是让皇上不能省心。皇上在前朝抵御外敌,为国忧心忧劳,我等作为皇上的后妃。并不能为皇上分担,反倒还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皇上操劳,仔细想想真是混账透顶。皇上,臣妾不想提事情本身了,只是求皇上,把春平这个奶娘换掉吧。其他的。臣妾不想提了。”
“准奏。”楚翊瑄什么也不多说,站起身道。“春平放归回家。娴妃,你去内务府,自己挑两个得力的奶娘给梓茂。得了,朕在前朝还有事,便不陪各位爱妃了。苏瑾,龙骧殿。”
苏瑾随之高声唱到:“起驾龙骧殿!”
随后,众嫔妃送出皇帝,馥心这才注意到,皇帝身后跟着一位很是年轻的男子,穿一袭牙白常服,面容看不太清楚,只是眼神甚为冰冷凄厉。他并不是朝中的官宦,所以不曾穿戴朝服。
“程昱,回去给朕好好说一说。”楚翊瑄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叫馥心一怔:什么?此人便是程昱吗?馥心拼命凝神,想要记住那个人的模样。可惜那人只给馥心留下一个背影,并且跟着皇帝渐渐淡出视线。
连这个江湖骗子都被皇帝召进宫来了。馥心隐隐觉得,精卫海的战事,难道已经严重到难以收拾的程度了吗?皇帝怎么连这种人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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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令直到十天之后才姗姗来迟。
皇太后赏赐的新衣是嫔位的,馥心穿都没穿几次,内务府已经赶制出来一批妃位的宫装急急给馥心送来。尽管是赶制出来的,手工和料子都没得挑,精致细腻地叫人看了就喜欢。
正值春日,送来的宫装大多都是一些海棠花,桃花,杏花等等时宜的花样。馥心接了册封令,又去皇后宫中听了训教,算是正经的娴妃了。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然是人人口中的“娴妃娘娘”了。
馥心早早把春平放出了宫去,换了两位妥帖的奶娘,跟翠珍一道伺候楚梓茂。馥心知道,那日如果在阁子里跟宸妃闹僵起来,以皇帝偏袒宸妃的常例,再加上他极坏的心情,多半倒霉的是自己。馥心才不想在梓茂刚刚被要回来的时候倒霉,皇帝时好时坏的心情,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有他多疑,阴晴不定……活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爆竹,指不定会炸到谁,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几日田茉昔和萧锦瑟时常过来,差不多都能算是她的帐下了。田茉昔喜欢搬弄口舌,萧锦瑟虽然胆子小,却有本事把宫中犄角旮旯的的事情都翻出来。
馥心越发觉得,在这宫中想要生活下来,任何人都得用。于是也常常回赠一些不起眼的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