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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可以救更多好人,我自己下地狱,又有何妨?”
谢孤鸿听罢,转过脸哼笑一声:“如若天下都是这般以杀止杀,那岂不是要大乱?大燮开国吞并六国,那杀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若人人都以杀止杀,这事岂不是没完没了了?”这些话又像是说给楚彦熙听的,听起来极为刺耳。
楚彦熙不搭他的茬,转而道:“明天就能到银泉镇了,大家又能好好睡一觉了。”
“怎么,爷打算听这家伙的主意,扮成商队?”言子文还是不能释然,略带着些情绪回望着谢孤鸿。
“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楚彦熙不置可否。
“听他的吧,咱们加起来也没有此人江湖经验多。”宁岚给了这样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考语。
一天之后,一行人到达了宛城著名的酒镇,银泉镇。小镇背靠盘延的卧云山脉,面依盘带羽河上游。据说,银泉镇的酒之所以闻名天下,是因为小镇后山上有一眼“酒泉”,其水清纯甘冽,自带三分酒气。而且宛城的万里沃野盛产粮食,银泉镇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料。于是,这个小镇如同一个巨大的酿酒作坊,常年云雾缭绕,酒香四溢。这里的酒也因其醇香浓郁,余味绕梁而被称之为“倾城魂”。
镇间尽是收购美酒的商队。楚彦熙等人吃惊的发现居然还有来自极北之地的商队。他们挑着极北望霜城的旗帜,一桶一桶地往车上装酒。
这座小镇的热闹程度,竟完全不亚于一个二线城市。每家每户都是酿酒世家,男人们在屋里酿酒,女人们则负责在门前叫卖推销。
“这位公子,您来尝一口?我家的酒在全镇子是最出名的!我家的酒曲可是‘剑王’时代流传下来的配方啊!”一个主妇舀了一勺酒伸到楚彦熙面前,“您来尝尝?”
楚彦熙还没有回答,就听后面另一家的主妇在笑骂:“吹牛吹牛!去年还说是‘龙王’时代,今年居然又进了两代,你可真能吹呀!”他把目光转向唯一的焰族,“一瞧这位小哥就是达官贵人,咱家的酒呀,运到长安去,都是用来招待贵族的!”
楚彦熙不由吃惊,面带不解地看她:“大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长安人?”
这位主妇给他这句“大姐”叫得满面春风,笑得都有了皱纹:“瞧你说的,就您这个头儿和身板,肯定是雍州人——嘿嘿,我也是瞎猜的,没去过雍州,就知道个长安呗!”
“所以啊,您来尝尝?”主妇像是长了什么面子,兴冲冲地舀了一勺递出来给他,“来,您尝尝吧!我保证啊,比她家的还要好喝。”
楚彦熙刚准备婉拒,一侧的谢孤鸿笑嘻嘻地接下:“我们当家的很少饮酒,呵呵,我来替我们当家的尝尝!”
楚彦熙一愣,看着对方结果勺子一饮而下,还抹了抹嘴笑道:“哈哈,果然是好酒!师爷,跟店家订上二十坛,我们带走!”他竟冲着言子文喊师爷。然而,他这样喊,言子文一怔之下看到了楚彦熙颔首的动作,只得憋着一口气,走过去和主妇谈价钱。
“喂喂,当家的,咱家的酒也不差呀!您不尝尝会后悔的!”起先说话的那位妇人急了,听见大伙簇拥的那位长安来的帅哥是“当家的”,忙从摊子里面冲出来,冲着楚彦熙嚷着,嚷的比谢孤鸿还高。
“孤鸿,不如你也尝尝吧。”楚彦熙只觉盛情难却,含笑冲谢孤鸿说着。
“这次我来尝。”宁岚低语一声,从队伍后面走上来,也是一饮而尽,“没问题,当家的,也是上好的美酒。若不兑水,也来二十坛吧!”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有关于长安显贵人傻钱多速来的传闻像爆豆子似的在诸位主妇脑中回应,负责推销的妇人们一下子都从自家账台后面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楚彦熙,纷纷鼓噪着自家的酒有多香多好。
楚彦熙极为狼狈地想要挣脱这些妇人热情的手臂,可这些努力是徒劳的,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推销的声音已经完全将所有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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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安顿在镇子东部的一家客栈。整个客栈住的都是过往的行商,一进院子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都能把人醉死。
燕琳若掩着鼻子在红绿双姝的陪伴下首先进了房,抱着楚翊琰的奶娘跟在后面;柳纤惠抱着女儿昌乐公主跟在楚彦熙后面,一副极不适从的样子。
“都回房好好休息吧。今儿不会有人骚扰我们了。”楚彦熙轻声示下,又冲叶儿道,“纤惠身子弱,好好照顾她。”
叶儿依了令,扶着柳纤惠上了二楼的客房。人人都倦怠极了,连一向神采奕奕的谢孤鸿都露出疲态。珠儿赶紧去后院打水烧水,吩咐客栈的伙计给大家送饭。
“王……呃,当家的,我给您烧了洗脚水。”珠儿想起今天白天大家都叫楚彦熙当家的,赶紧改了口,“您洗洗,好早点休息呀!”
“放着吧。”楚彦熙简短地回答她,继续看明天的行进路线。
珠儿很想问今天还学不学弹琴了,但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
第009章 醉酒
更新时间2014…7…12 21:00:49 字数:3131
“珠儿,今儿还没学琴吧,你等一等。”楚彦熙见珠儿要走,这才抬起头。只见珠儿一脸扫兴变为了雀跃,不由含笑道,“坐那里等我一会儿。”
不知何时开始,楚彦熙对她说话极为温柔,像极了从前待宁妃的态度——只是珠儿隐隐觉得也不太像,总觉得不太一样。
楚彦熙脱掉了外衣掷在桌角,缓缓走近珠儿。不知何时,他的鼻息变得沉重,眼中也隐约几分莹润之意。珠儿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就被横抱起来,随后被极其粗鲁地丢在床上。
“啊!”珠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噫,就被吻住了。
楚彦熙的气息是那么清新,如若海洋上吹来的清风,发间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汗味,奇怪的是,这种味道珠儿闻来竟觉得很香很舒服……他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就好像稍微再用大些力气,珠儿就会碎掉了一样。
珠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可是这种感觉很美妙,很想这一刻再久一些,再久一些。她听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珠儿,珠儿!似乎在呼唤曾经的宁妃……可是这种错愕只是一瞬间的,她忽然意识到楚彦熙要做什么,赶忙攥紧了拳头想要推开他。
“王爷,不要……不要……求您了!”珠儿忽然看到他在扯自己的衣带,尖声喊道。
楚彦熙触电一般地收回双手,登时跳开一步——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他脸红得像是秋天的枫叶,就好像要烧起来一样。他转过身,不看珠儿,从他起伏的身躯看,他喘得相当厉害。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是叶儿的声音:“当家的,咱家师爷叫我把账本儿给您拿来了,您看看呗!”
“对不住……珠儿……”楚彦熙深深抽了一口气平息自己剧烈的喘息,长久才道,“你,你回去吧!刚才……对不起……”
珠儿怎么会不懂他刚才要做什么,自觉受了好大委屈,泪眼汪汪地看着楚彦熙的背影。有过一会儿,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珠儿以手臂遮面冲出门去,连门口的叶儿都被撞开了几步。
“珠儿,你怎么了?”叶儿揉着被撞疼的胸口,吃惊地冲着珠儿发问。
珠儿心里越来越难过,心中猛然又升起一股羞愤,恨不能一头撞死。她飞奔出了客栈,完全不顾人们吃惊的目光。这丫头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功夫便跑得累了,步子渐渐慢了。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人声鼎沸的酒镇已然安静下来,街上除却巡街的捕快和负责清扫的差役已经鲜得见人。
珠儿终于跑不动了,一股极大的痛苦袭上心头,忍不住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低声哭泣。他……他居然这样对自己!原来他真的如叶儿所说,要把自己培养成宁妃那样的人,然后要了自己!
原来我不过跟雪歌柳纤惠一样,就似夫人所说,我也不过是个玩偶一样的人!
珠儿越哭越伤心,声音也越来越大。
“喂,小姑娘,你坐在这里,可是会着凉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珠儿猛地抬头,那个汰白衣衫的男子,正一脸醉相,含笑看着自己。
“是……是你……”珠儿意识到失态,赶紧抬起袖子狠狠地擦眼。
“以后,叫谢大哥就行了。”谢孤鸿把酒葫芦递给珠儿,“来,瀚州人都好酒,喝一口!一醉解千愁嘛!有什么事大不了的!喝!”
珠儿怔怔地接过酒葫芦就口,轻轻抿了一口。谢孤鸿笑她喝得太浅,连嘴皮都沾不湿,珠儿索性忍着这股冲鼻子的味道狠狠咽了一大口,只觉从肚子里升上来火烧火燎的热气,几乎能把自己从中烧开!可是,她心里真的好受了很多。
“怎么,谁欺负你了?”谢孤鸿一屁股坐在她身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可别哭了,我最受不了姑娘们哭了!”
“我……我……”珠儿咬着唇思虑甚久,还是把刚才的事告诉了谢孤鸿。说罢,她含着泪低声道,“我现在觉得我很脏……”
“唉,我还以为多大点事,男人嘛,就那样。”谢孤鸿低笑一声,又喝了一大口酒,“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都会那样,尤其是……跟你这样的美女独处一室!你家王爷要真的能坐怀不乱,我才要奇怪了!他要真的什么不做,怎么能搞出那两个小孩子来的!”
珠儿听他的话无比刺耳,再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些意味,撅嘴道:“那你也是男人了,也会这样?那我可得离你远一点了!”
“那当然。”谢孤鸿毫不介意珠儿口吻中的鄙夷,还哈哈一笑,“你想什么呢小姑娘,你在我眼里就一丫头片子,我能把你怎么样。”说到这里,他伸出一只手指点珠儿的前额,“不过,你确实挺好看的,你们王爷对你这样,不奇怪。”
“可是为什么呢……”珠儿还是不解,非得刨根问底不成。
谢孤鸿笑道:“将来你就懂了,男人嘛,当然有那个需求。只不过,今儿我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他要真是故意的,就凭你一个小姑娘能跑得脱吗?据我看过,少说他也有十来年的功夫在身上——不过是什么路数什么门派的我还真没看出来,大概是大内高手传给他的吧!”后面这句话说得倒像是自言自语,珠儿听不懂了。
“我说,天黑了,咱们回去吧!对了,小姑娘,以后你可要离他远一些了,今儿他能把持住,不一定明儿还能把持住,男人嘛,动了那个念头就非得手不成了!以后,别跟他独处一室了。”谢孤鸿像个悉心的长兄似的叮嘱着珠儿,“不过嘛,我觉得你家王爷挺喜欢你!这就看你自己了,你要对你家王爷也有点意思,不如半推半就算了!”
珠儿气鼓鼓地掐他大腿:“你坏透了你!”
“嘿,你这小丫头手劲儿不下啊!不愧是瀚州人啊!”谢孤鸿抱腿佯作发怒,那双精亮有神的眸子故作发狠状。
“拿过来你的酒,让我再喝一口!”珠儿一把又将酒葫芦夺走,拔了塞子就喝,跟喝水似的咕嘟咕嘟。
“喂……喂!女大王,这酒劲儿大,你可不能这么喝咧!一下就醉了!”谢孤鸿一脸的醉意刹那间退却,懒散变作了惊慌失措,“喝得醉了要难受的!”
珠儿才不管,一口气喝得肚子再也喝不下,才把酒葫芦扔给谢孤鸿:“你……你这个大男人,话多,废话多!”
“看吧,已经醉了,都大舌头了!”谢孤鸿哭笑不得,看着珠儿那双水晶一样的眼睛充满了醉意,雪白的脸已遍染红霞,如火烧云一般一路烧到了耳后根。谢孤鸿不敢多搭理这位酩酊大醉的女疯子,可他又不敢抽身走了——万一丢了这可不得了,宛城这么大,到哪儿去找?再者这小姑娘颇有几分姿色,再给卖进楼子里花船上可怎么办?先不说王爷对她有没有点意思,真若有一些的话……
“喂!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人命了!”见珠儿又来夺他的酒葫芦,谢孤鸿慌了神,赶紧一窜起身躲开珠儿的小手。
珠儿啰啰嗦嗦地追着谢孤鸿要酒,谢孤鸿嚷着不能喝了,再喝要难受要呕吐什么的。珠儿也跟着嚷,嚷得比他还响。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搡,珠儿跌跌撞撞的,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
宛城地处南方,天气比较热了,珠儿时下只穿着一条薄裤。她这一摔全然没防备,磕在青石路上,登时便挂了彩,血染红了裤子一大片。
她吃痛,又觉得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哀哀地又哭了起来。她本就委屈,再加上醉了,才顾不得那么许多,哭得声音好大。
“嘘!嘘!女王啊!你是我的祖宗!别哭了好不好?我的天,你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