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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心不喜欢她这样的说法,但如今,恐怕只有原纯能帮得上她的忙。
“你现在有了皇帝的孩子,便有了一半儿的指望,余下一半的一半儿,就靠你自己,还有你孩子争气了。莫不可怀到半截不长了,自己掉出来了!在后宫,我见得多了——当年云贵人小产,福佳美人诞育死胎,我看得多了。”原纯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该是惊心动魄的故事,倒让她说的平淡无奇。
馥心知道后宫的女人大多狠毒,更有甚者以杀人虐人为乐——大约禁宫生活让人心都变得狠戾不同,馥心只得谋求一条危险的道路。
想到这里,馥心却不由得觉得泄气了。
“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靠自己。”原纯说着,指了指一侧的椅子让她坐下。“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后宫的战争也是一样的。”
“宸妃的身世,我大概了解。她是当年跟着皇上一起去草原做质子的女人。只怕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不浅。”馥心听了她的话,低声说道,“兰慧姐姐这般便是吃了这亏。以为皇后跟她,便能跟宸妃在皇上的地位中相抗,不想是吃了大亏。”
“你只说对了三分之一。”原纯轻轻摇头,“对于男人,他们一定会记着这一生的第一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任何人都无法相抗。”
馥心微微颔首,良久又道:“那我岂不是没指望了?”
“据我所知,这宸妃,却并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当年他在草原上做质子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其实这也不是我父王的意思,只是梁帝恨透了燮王,于是专门叫父王折磨他……”原纯说起从前的事,又是娓娓道来,“皇帝吃了不少苦,后来有人救了他,他一直感恩戴德,心心念念想要报恩,不想恩没报成,楚凌曦的铁骑已经杀进了草原,将他带回了长安的富贵温柔之乡。”
“那我怎么知道谁是他的恩人啊!”
“其实,你没必要找那个恩人,自己做那样的人就是了。”原纯淡淡一笑,“所以,这算不算是老天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在草原上的恩人,一定是个草原人,巧的很,我们都是草原人。”
“听姐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馥心恍然大悟,“既然如此,说做就做!”
“你要做的,馥心,首先是清算你身边的内奸吧。”原纯见她眼光熠熠生辉,不由得出言激她,“叶儿是你的陪嫁丫头吧?”
听到叶儿,馥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点头:“正是!我知道这次是她出卖了我。”
“馥心,你真的是太傻了。”原纯又是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悲哀,“你把她当成好姐妹,她却把你当成上位的棋子跟人梯。她拿着你赏她的玛瑙戒指,跑去皇帝面前要了恩宠——又跑去宸妃面前出卖了你,现在人家可也是正经小主了,身在胤和宫惜春殿,位份竟不是宫女晋封的采女,而是选侍!”
馥心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原纯身在冷宫,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她急急开口问了,原纯却做冷笑:“你也不想想,我都知道,玉梅这些人会不知道吗?他们摆明了就是瞒着你,怕你不高兴,怕你会茫然失神,伤着孩子!”
红蕊大为愤恨,怒道:“你既然知道会伤着孩子,怎么还要告诉我们小主?”
原纯缓缓转过脸,冷冰冰地看着红蕊:“草原上的女儿,若真是这般软弱,那我便真是瞎了眼,看错人了。”
“你说下去。”馥心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硬生生地说道。
“其实你身边没一个真正的帮手。玉梅帮你,是想帮着她家小主再次得宠;徐献文派了小乔他们过来,不过也是宸妃不再信任他了,他想再找一个贵主儿攀得高枝儿。”原纯一个个指点着。
这话馥心便不敢苟同,红蕊和明少颐,却是真正帮她的人。
但她并未出口反驳,也并未吐露任何不悦。
“这叶儿,到底是什么人……”馥心忽想起了一件事,转脸发问道,“红蕊,你跟叶儿结识得早,知道她的底细吗?”
红蕊略是想了想,又道:“记不大清楚了。叶儿是宁妃带回来的,说是过十五赶集的时候,叶儿正饿倒在路边。于是带回韩府养着,叶儿养好了病,求着宁妃带她,后来宁妃出嫁王爷,叶儿也一齐跟了过来。叶儿有大名,姓贾,听说是夏天生的,她妈妈常喊她萍丫头,宁妃好心,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贾夏萍。”
“叶儿喜欢王爷,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吧!”馥心说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恨叶儿。早在王爷被贬云州的时候,叶儿几番三次地想要勾引王爷,现在想来,其中不少次,还是利用她来做的。
如今叶儿做了选侍,馥心宁愿希望她是想要救出王爷才出此下策,而不是贪恋富贵荣华。她不希望叶儿是那样的人。
“确实姓贾。”原纯颔首道,“册封令是一个月前下得,叶儿没有封号,只是个选侍。册封令上只写着‘选侍贾氏’。”
“或许,叶儿还能提拔咱们一把,是不是?”这时候馥心还能想出这样的玩笑,红蕊也只能陪着苦笑:“小主,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位贾选侍可不简单呐,你们尽管打听打听,如今,付家的女儿,风头都被她盖过去了。”原纯眼中略是划过一丝冰冷的嘲弄,“想必你那个玛瑙戒指来历不一般吧!竟给偷梁换柱了!”
那玛瑙戒指是楚翊瑄当年赏的,记得那次,楚翊瑄只身潜入王府,将她捂住嘴巴以杀死的狠话要她带去冰室——想到这里,馥心忽然觉得心底很是冰冷。
王爷在冰室里头准备了很多兵器火油,当年,他也是因为这些东西,遭到了先帝的忌讳,被贬去了云州——其实,当年楚彦煦给王爷扣死一个“图谋不轨”的名头,也足够毁了王爷。
馥心越发觉得不安。这才跟原纯说了那枚玛瑙戒指的来历,只是王爷藏兵器火油这些没说。
“怪不得。”原纯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妹妹啊,我觉得你离开这鬼地方有希望了!指不定,你跟这小皇帝渊源不浅呐!”
“瞎说,我根本不认识他。”馥心摇头。
原纯不置可否,又教了馥心一些在后宫生存的门道。这大概是原纯多年来积攒的最为宝贵的东西了。眼见得天渐渐昏暗下来,冷宫这边掌灯的时候完,馥心和红蕊真巧借着昏暗回去小院儿。
小乔不知何时悄然回来了,跟馥心回报了明少颐等人安然无恙的消息。馥心微微颔首,道了声倦,便洗漱之后睡下了。
只是红蕊躺在她的身侧,低声说着:“小主,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放心这个原纯。我总觉得,她除了想要回家,还有另外的目的,否则,怎会巴巴地过来跟我们说这些肺腑之言?”
“活在后宫,谁没有点真正的目的呢……”馥心叹了口气,忽然隐隐觉得腹中有胎动。
宝贝,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第034章 叶儿诞子
中秋前后雨下得甚大,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
秋离宫的条件极差,偶日馥心晚间睡觉没能盖好被子,竟感冒了。怀着孩子,还发着低烧,红蕊给她熬了姜糖水,喝了之后便被子蒙头睡了过去,直至晚间高烧起来,红蕊才慌了神。
“小主高烧,这可如何是好!”红蕊急得团团转,这会儿夜深人静,他们在秋离宫避祸,怎敢惊动了人?万一给宸妃知道,他们必死无疑!
“小乔,小主这会子高烧得厉害。你快去打听今日太医院是谁轮班,有没有胡太医和明太医!若没有的话,悄悄去禧贵人那里报了,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红蕊速把睡着的小乔喊起来,让他出去想办法,到底小乔是心腹,听到事情紧急,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披了件外衣往外跑。
“这个辰光,你叫小乔去哪里找太医呢?”馥心忽然睁开了眼睛,轻声对着红蕊说道,“熬过这夜明天便会好了!”
红蕊不想她睡得昏昏沉沉亦能惊醒,忙转过身轻声安慰道:“小主不要多心,不过一会儿小乔便会回来了,定然会带着太医跟药材来。”
“红蕊,我快受不了了。”馥心忽然悲伤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冥冥中仿佛上天在故意折磨着我……我,我几乎快受不了了!”
红蕊听她说的真切,不由得觉得鼻子酸楚,眼中忽然泛起泪光。她怕馥心看着更为难过,赶忙笑着说:“小主可是渴了么?奴婢去端来热汤热水来!”说着,忍不住起身跑出门外,两行热泪顺着脸庞留下。
不公的上天,为何要反复折磨这样一个伊人儿……那些为恶不善的人,倒是过的一个比一个逍遥自在!
红蕊忿忿,真的很想大声哭起来。可她不能,这时候,馥心比她更为脆弱。她不能倒下,她还要安慰更伤心难过的她。
红蕊抬起腕子狠狠抹了抹眼睛,跑去厨房将晚间吃剩的米汤热好端给馥心。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小乔悄悄跑了回来。进门便道:“万幸!今儿个太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太医!胡太医跟明太医都在呢!明太医说,一会儿他会偷偷拿了药过来。”
“怎么?”红蕊觉得奇怪,晚间宫门下钥后,太医院一般只留守三名太医以备不时之需,今儿如此反常,到底是什么原因。
小乔并没有直说,眼中略有一丝闪烁。
馥心追问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这……这……”小乔支支吾吾道,“胤和宫惜春殿小主难产……所以……”
馥心跟红蕊面面相觑,不由得大为震惊——所谓怀胎十月,叶儿即便是在刚当上选侍之后就怀上孩子。起码也是明年才能生产,这才几个月?竟然……
馥心登时黑了脸,心道:难不成,叶儿当时跟着我的时候,已经怀了孩子?!是了。有段时间叶儿胃口极好,我们怎么会往那方面去想!?
红蕊心道:叶儿素日喜欢在宫里乱跑乱逛,我们早就习惯了整日不见她人影儿,她有了孩子,竟藏得这样深!我们竟不知道!今日八月十八,若是往前推算,那叶儿怀孕的日子。只怕是小主刚刚被贬为宫女前后……
发怔之间,小乔吐吐舌头退出门去,等着迎明少颐过来。
“今儿是八月十八,若叶儿足月生产,却正好是我被贬为四执库宫人的时候!”馥心惨笑一声,“果真是我太过没用了吗?刚刚被贬。她便去想办法,打算去救王爷了!”
“小主……”红蕊着实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哑然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儿,小乔带着明少颐进了门。他将药箱轻轻放在桌上,冲着馥心打千行礼道:“微臣明少颐。请小主的安!”
“明太医,叶儿的孩子,生下来了吗?听说她难产,会不会有危险?”馥心见到明少颐,还是忍不住问了叶儿的情况,毕竟是姐妹——即使叶儿出卖了她,她还是忍不住关心叶儿。
“微臣觉得,贾选侍一尸两命,不是正好的么?”明少颐冷冷说道,目光阴郁地看着馥心,“小主,您竟一点也不恨贾选侍么?”
馥心没有直接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叶儿难产会不会有危险?”
“回小主的话,贾小主并非足月生产,据微臣估计,她的月份断然不会超过八个月……所谓七活八不活,贾小主身为凶险,亏得胜在年轻,身子强健,这才撑到现在。”明少颐虽然依着她的话如实答了,只是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她为了不被宸妃发现怀有身孕,一直用雪缎料子缠着肚子,如今兜不住了,害得自己不足月便要生产,十分凶险!”
“太医院,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救她么?”馥心急急发问道。
“小主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明少颐不再理她的发问,而是循着规矩,叩拜之后跪在馥心病床便,在她的腕子搭上白纱,为她诊脉。
许久,明少颐再次叩拜起身,转身冲着红蕊道:“小主肝火甚旺,看来,并没有依着微臣上次的嘱托,少动气多休息,以后,你要多多盯着她些了。”
说完,又转身冲着馥心道:“小主,孕期多思,对孩子有害无益,您还是多多休息,心情舒畅为要。”
馥心微微叹了口气,却只是颔首应了一声。
明少颐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不会听话,于是摇头苦笑一声,长舒一口气道:“今儿的高烧,是内忧外患一齐发作,我即可开一副药吃下,明早应该就会退烧。小主近来饮食清淡,不妨多一些油水的东西补身,”这句话倒是说给小乔听得,“禧贵人那边,想必也会时常接济小主,小主千万保重。”
说罢,明少颐从药箱中掏出笔墨纸砚,红蕊见了,急急跑过去替他研磨,明少颐字迹娟秀素雅,一纸药方写罢,签上姓名盖上印鉴递给红蕊道:“日后小主飞黄腾达,皇上不免会追查到微臣,药方请红蕊姑娘万万收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