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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自投罗网。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开,朝门口那边去,好像我的身子不属于我,因为除了思绪没有什么它受我控制。那蛊惑人心的美丽声音好像对我有一种别样的魔力,我好像对它也有一种别样的渴求,我迫切地想要接近声源,不明所以地想要。
我家的木门被打开了,铁门也被虚掩着,冷风飕飕地往屋里灌。此时我也无暇顾及门上没上锁有没有小偷的问题,推开门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果然,我感觉自己往405去了,那里的门大敞着,清冷的灯光落满一地,歌声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面传来——我上钩了。
当我站在周槐家门口的那一刹那,翻涌而来的刺骨寒意仿佛刹那间就冰封了我的血液。天啊,天啊,怎么会这么冷!?我的身体都开始僵直了,脸色一定是惨白的。
周槐靠在他那张硕大的皮沙发上,僵硬的动作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眼神毫无生机,干裂的、无血色并且薄如刀锋的双唇微微张开:“林枫,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热爱烹饪吗?”
“我……我不知道……”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全身都打着寒战。我迫切地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但整个人就像被一颗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周槐抬眸,死灰色的眸子像隔了一层雾气,也许比雾气更加遥远。他就这样一边盯着我,目光怪异,一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林枫,你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吗?今天我请你吃火锅,就请你一个人……来吧,林枫,只有我们两个……”
我听见他掩上木门的声音,但好像并没有上锁,此时的我真是哭也哭不出来了。周槐拽着我的手,我居然顺从地跟着他走到了门内,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周槐家里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型的煤炉,上面架着一口锅。在这样低得离谱的温度下,红色的汤汁居然还在沸腾翻滚,冒出大量的白气。
身体出于本能地朝热源靠近,我的动作古怪得并且僵硬得像个死人,几乎是爬着到了锅子旁边。锅里有颜色鲜艳的红椒和花椒,肉香从里面飘了出来,折磨着我的胃。我不知道周槐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但在这样的寒冬着实让我泛起口水。《昨日重现》的歌声还在我的耳边回旋着,配着这幅场景毫无违和,居然还有种怪异的美感。
“林枫,你是不是很冷啊?”周槐重新坐在我身侧,死气沉沉的眸子在看见我脸的那一刹那忽然充满了热切的渴求,麻木中的渴求,“我拿了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你呢……是最好的后腿肉,我切下它的时候,它的主人还在挣扎着求生,听那种绝望的哭啼真是美到极致!我喜欢这样折磨我的食材,所以我从来只吃活的,听它们在临死之前无用的呐喊不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吗?林枫,你明白这种感觉吗?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菜,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浑身发冷,除了身体上的,心脏都快要冻结了。周槐真的把那些人给吃了!那些失踪的人,居然为了满足他味蕾的渴求,他把那些无辜的人给吃掉了!
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周槐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你看,火锅烫好了,来尝一口吧,你会喜欢的。”
手不可抗拒地握住了筷子,我望着汤锅中若隐若现翻滚起来的肉碎,脑内一片空白。我知道吃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会成为周槐家冰箱里又一块鲜美可口的食物!可是我能改变这样子的命运吗?司暮不知道去了哪里,手根本不受我的控制,用尽全力我也无法阻止它握着筷子继续向火锅前进。
正当筷子头没入汤汁里时,身后的门忽然发出巨响,一个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猛地撞上了正在运作的CD机!那个年代的VCD磁带机一体机的体型都十分巨大,接口特别多,只要断掉一根就无法运作。被这样一撞自然无法承受,《昨日重现》的歌声戛然而止,一体机的掉落砸翻了锅滚烫的汁液四下飞溅。
在歌声停止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终于回归主权,拼命地向后躲着,锅里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只人的小腿!有些肉烂掉,已经从腿骨上脱落下来,吓得我大吼一声,直接扔开了筷子。
来人捂住肩膀道:“果然是催眠啊……”那竟是失踪的司暮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了吃饭去。。
☆、烹饪专家(七)
烹饪专家(七)
周槐震惊地望着撒了一地的残羹剩汤,眼中出现了少有的冰冷和疯狂:“你干什么!你糟蹋了我的东西!你糟蹋了我的美味!我要杀了你!”眼中的杀意确实存在,令人胆寒。
司暮的神色却比屋子的温度更加冷冽:“可是你却把你的父母当做了你的第一顿美味!”我彻底以跌坐的姿势凝固在了原地,不……不是这样的吧?!周槐只是喜欢CD喜欢烹饪喜欢闭门不出性格古怪一点,这怎么……可能?!
“……啊,是啊。”周槐没有再做任何辩驳,他整个人似乎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忽然就从癫狂状态中冷静下来,“是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你说我都已经忘掉了呢。”
他神经质地敲打着茶几面,脸上和衣服上溅到的油污也不擦一擦:“教我做菜的就是我妈妈,她真好啊…她教我选择后腿肉来吃,说那个部位是最好吃的地方…真好啊……要怪就怪她那一手厨艺和那块肉……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她带回了那块后腿肉,血淋淋的……经过煎炸,再撒上椒盐孜然……我觉得我从未尝过那么好吃的东西,这种味觉的体验简直从未有过。我深深迷恋上了这种味道,就像吸毒,不,也许比吸毒还要可怕一些。”
他目光放空,像是深深地陷入回忆无法自拔,沉默良久后才接着道:“从那次生日之后,我就再也没尝过那么鲜美可口的东西了,无论是鸡肉鸭肉猪肉牛肉羊肉鱼肉都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妈妈最终是抵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她告诉我,那是人肉,她杀人了——没错,就像个笑话一样,若无其事地杀掉一个对她无礼的流氓,再若无其事地把那人的后腿肉带回来做给她的儿子吃。——瞧,多么的若无其事!”
“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深深地渴望着这种滋味,已经渴望到无法自拔了!”周槐说到这里,苍白得犹如刀刻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妈妈虽然是中年人了,皮肤却保养的非常不错,身材也很匀称。可惜啊……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太溺爱她的儿子,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杀了她!于是我烹制了妈妈,再次尝到了这种沾满鲜血的疯狂美味!我的瘾从此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于是不久之后我动气了爸爸的念头……我又尝到了一次美味……两次杀人我做得非常干净利落,甚至连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之后我顺利地得到了遗产,那些够我花两辈子的钱!”
他说到这里大笑起来,整张脸都笑得扭曲变形了。从头到尾司暮都没有插话,到这个时候他才冷脸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当年的队长还是找到了你父母的尸骨。”他的语气平淡,就好像周槐吃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我显然做不到他这般镇定,早已经吓得无法动弹了。
周槐冷笑,继续叙述他疯狂的故事:“我带着所有钱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地方,因为我实在不怕你们盯上我……我搬进了这栋公寓楼,认识了那个我所深爱着的人,‘他’教会了我如何把暗示性的音符录进CD里,让我的,不,也许是我们的日常猎食得以进行。那些被我爸爸给我的遗产吸引过来的女人,那些吸血虫一般的肮脏脸孔终于成了我的盘中餐。哈哈!多么愚蠢的人啊!那些女人也只是爱我的钱,那些男人也只是爱慕我深爱那位的美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集中处理这些肮脏的人呢?”
我被这个事实惊得哑口无言。“林枫,”周槐的目光忽然凝聚在我的脸上,“我没想到是你上钩啊……本来闲来无事的录音却把你给引过来了。我可以奉劝你一句小心,你是那种极其容易被催眠诱导的人,呵呵,就算我放过你,终究有一天你会成为别人的饵食!”
司暮目光一沉,冰冷的锋芒像要撕裂一切:“集中处理是什么意思?你所深爱的那个人又是谁?”
周槐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扭曲至极的笑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为我伟大的爱情而死!我——我的维纳斯!”
“等一下!”司暮眼疾手快地想拉住周槐,结果仍旧是晚了一步。周槐从他身侧掠过,极快地来到他家的阳台,毫不迟疑地纵身跃下——
“砰——!”
我完全怔在了原地,巨大的震撼差点淹没了我。与此同时,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冲进了405。带头的左队长显然也听见了那声巨响,只有对司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后来我才知道司暮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给左队长打电话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司暮在楼道里报了警。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被催眠,不由自主地朝405走去。
警察们在405内彻彻底底地搜查了一遍,发现了可以将室温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的制冷设备三台,而周槐家里装的厚重窗帘也是为了达到可以隔温的目的。此外,在周槐的卧室和冰箱里发现十六具男尸和一具女尸,女尸生前我还给她指过路,皆被斩去小腿,其余部位保存完整。剩余的八十六具女尸行踪不明。
再说周槐,从四楼跳下的他捡回一条命,只不过摔成了植物人,现在都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医生检查之后说周槐有很长时期的精神病史,这一下子磕到了头,他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醒来了,不过他的那些钱足够他在医院躺一辈子。至于他那个深爱的人,警方也是毫无头绪,不过调查也不能放下。
这件“食人案”被S市各高层联合压了下来,报纸和收音机都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就连我和司暮也给了“救助金”,事实上就是封口费。我想,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件离奇的事情,我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食人狂魔的吧。虽然警方给予了我慰问,但恐惧感仍旧滞留在脑海中,很久也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完了。。下个故事《面相》不见不散,你们看这个题目就能猜到我有多单(bian)纯(tai)了
☆、面相(一)
面相(一)
黑夜笼罩下的S市显得异常神秘,夜风凝住,平日里匿在暗处的污秽也开始蠢动起来。
少女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垂着头好像犯了错。女人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或许是不想说。
“我们……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少女声音细细的,乍一听没什么,只要稍微仔细一点就可探知她话语中因恐惧而起的颤抖。
女人头也不回道:“不远了,已经快要到了。”少女敛目,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女人仍旧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好像笃定她会跟上来,话语一语中的:“怎么,你怕了?”少女抬起头,拼命地摇晃着:“不,我不怕,一点都不怕。”她的目光里只有麻木和黯沉,就像一个□□纵的偶人。
“那就好,”女人语调轻慢,带着点悦耳的傲慢,“是的,你根本不用怕,很快的——很快就好了。”
夜色将她们的身影一点一点吞没,直到消失,就好像世界上从未有这二人的存在。
警方仍旧滞留在我们的公寓楼里,原因自然是那些不见踪影的八十六具女尸,至今都没有半点消息。左队长告诉我,周槐的那个同谋爱人一定就在这里,因为周槐最近并没有多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有眼线跟着,但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处理掉尸体,并且出去和人频繁地接触也一定会留下不少蛛丝马迹,周槐却没有。只有在公寓楼里不好蹲点,眼线都布在了公寓楼外,结果显而易见。
小艾被胡嫂赶进了屋子里,公寓楼里所有人都很避讳这个话题,我和邻居们的交谈也在逐渐减少,人人自危,四楼被满满的紧张感填充,顿时气氛沉闷无比。
但左队长搜索了多天无果之后,终于转移了侦破的方向,暂时撤离了我们的公寓楼。听说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不过撤离了之后,四下又清净了许多。
我目前属于无业游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过司暮那样无聊的生活,有时候只靠发呆就可以熬过一个下午。自从周槐住院不在四楼之后,平日里就再无CD声供我消遣,四楼沉浸在别样的寂寞之中。
在家里浑浑噩噩地混了三天之后,我家的门被敲开了。郑树棠站在外面,他一脸担忧之色,据说是怕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毕竟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