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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低低的声音才发出“静忠,不实的消息不好乱说。”
静忠明显的一愣,他和莫知言虽不是从小认识,但服侍了这么久,她的品性他却是了解的。
她是女子,会有女子该有的柔弱,她虽较之一般女子有独有的刚强,但碰到一些事情,她也会迷失方向,也会懦弱的想逃避,但是一旦事情避无可避,她也会直面而对,就算损失伤害的是自己,她也会坦然面对,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从来不会不承认,她遇事就算会逃避,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不想去承认事实。
事实啊,如何能避,如何能不承认呢,他心疼她是女子,允许她逃避,却不允许她不承认事实。
静忠抬眼看着她,语气很平静,却让莫知言避无可避“娘娘,是真的。”
莫知言浑身在战栗,看着静忠,眉间打着结,她努力想笑着对静忠说不是她想的结局就不是真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又哭又笑的看着静忠,而且难看的很。
静忠看着已近绝望的莫知言,筹措着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话语是复杂的,而他的表情更是复杂难辨“而且……娘娘……”
莫知言还在等静忠说完,那么久以来,静忠难得露出这般的表情,焦急的,慌乱的,再没有平静,无视,恐怕,这件事不仅是严重而已。
“知言……”静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声焦急的男声突起,那是冷轻然的声音,他似乎跑的很快,很急,声音很喘,也抖的厉害“快跟我走……”
他奔着进屋,在看到莫知言时,伸手便拉起她,想要带着她离开。
莫知言抬眼看到是冷轻然,而且是这般焦急的冷轻然,心底又是不安地一沉“怎么了?”
“没时间了,你快跟我走。”冷轻然拉着莫知言想往外走,却发现莫知言的反应很慢,似乎没有要跟着他走的意思“你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因为焦急,因为没有时间向她解释,所以,他才这般匆忙,这般迫切,就连声音也跟着加重了几分。
“你不说清楚,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她是废妃,她已经被命令待在冷宫里,她此刻若是跟着个男人离开皇宫,怕是没有罪都要被按上个罪名,所以她现在的情况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见莫知言不肯走,冷轻然知道他若不说清情况,以莫知言追根究底的性格是不会跟着自己离开的,所以就算再急,他都要冷静下来将事情说与她听“丰佑的事你可知道了?”
“我知道了。”莫知言疲累的叹了口气,她不想承认这件事,但她又无法反驳,可她心里一直不希望这事是真的“可我有信写给他,告诉他,我这没事的,怎么还是这样了?”
“怕是有人拦下你的信,让他误听了以为你被关进这冷宫的消息吧。”冷轻然语气里是无奈,分析的和莫知言想的一样,突地一个灵光,又问莫知言“可你已经知道这事,怎么还待着?”
丰佑这么做怕也是为了以他的实力要求凌霁放了她吧,不是真想反凌霁的,只是莫知言想不通他怎么偏偏挑了如今凌霁这么困难的时刻,是觉得这时候的凌霁,他才能与之对抗吗?
“这影响不到我,最起码现在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因为拿我威胁丰佑胜算更大。”她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南诏公主,也是南诏王谋反的起因,真要是南诏王谋反,绑了她,拉出去威胁丰佑退兵,不是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战胜吗?
好,这事她有数,也觉得此刻自己性命无碍,那么另一件事呢“凌弘……”
凌弘之于冷轻然来说,其实好感度要比凌霁来的深,来的好,他出这样的事不要说莫知言,就是冷轻然也是悲痛和不能接受的,只是他毕竟是男子,就算悲伤也不能落泪,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不能冷静的处理事情。
“刚刚知晓。”莫知言的心像是又被剐了一道,痛的流不下泪,说不出完整的话“为何会……”会这样?莫知言再没力气问出口。
冷轻然的手也凉了下来,闭目许久才睁,眼角有些湿润“我觉得是太上皇的主意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只有凌弘能和凌霁抗衡,也只有他是除了凌霁外最有能力坐那位子的人。”
这世上或许只有太上皇才有这样的本事说服凌弘谋反吧,只是太上皇如今昏迷不醒,性命怕是都保不住,凌弘又何必还听他的,任他摆布呢?
“他或许是拗不过他母妃或是太上皇,或许是因为被人怂恿说凌霁对你不好,反正里面原因如今是无人知晓了。”
他或许是无法的,不是甘愿谋反的,只是被逼着没有办法而已,所以他才在快要攻进帝都前了结自己吗?
那日的离别,那日的誓言,原来他早就清楚结局会是这样,他说他不会为了凌霁的江山退出,而会为她的幸福牺牲自己。
他没有骗她。
“不管怎么说,他谋反了,还和严继究联了盟。”冷轻然忽而声音一沉“但严继究是什么人,他领着草原王与大军进攻玄成,人数绝对会超过凌弘。”
莫知言猛地抬眼看着冷轻然“窝里反?”
“没错,凌弘是被严继究逼着自刎的。”她只知道凌弘是自刎的,却不知道是为何自刎的吗?
☆、第一百九十章诛心的亲情
被逼?
那个骄傲到宁愿远离帝都,永不回来面对凌霁的襄王,那个连鞋袜都要用香薰过才穿用的唐门姥姥,那个什么都是自己做主的凌弘,自信了一辈子,却没有想到在最应该他自己做主的一件事上,却是被逼的。
自刎本就难看,却还是被逼着自刎,这就不是难看了,而是……太落魄。
严继究为何这么对他?若是一切都是太上皇之前安排好的,那么现在呢?严继究连凌弘都敢杀,难道现在的一切还是在太上皇的掌控中吗?草原大军都快进攻到帝都,国都将不再是国,太上皇有什么理由会让事情到这一步,想来不是一切失控,而是根本一切都不在太上皇的掌控之中。
凌弘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自刎既不好看也让人痛心,冷轻然自然明白莫知言心里不好受,但是事已至此,她现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莫将军回乡和这次回来,都是由韩煜护着的?”
“也就他护送着,我才放心。”这个莫知言自然知道,而且若不是因为父亲这事,韩煜再过几月就会和凌雅成亲了,这送出去又召回来,时间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怕是两人的亲事都被这事耽误了,而且这事冷轻然不是也应该知道吗?怎么还会问她?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突升“怎么……”
冷轻然深深地看了莫知言一眼,半响才说“怕会出事。”
莫知言感觉自己的呼吸窒了窒,说出的话有着不自觉地微颤“你知道了什么?切不能瞒我。”
“还未曾听到什么,只是怕……”今日一早他收到丰佑和凌弘的消息便在宫门口等着进来告诉她,听到的消息也止于这两件,并没有收到莫啸堂与韩煜的消息,只是虽然没有听说,但是他预感非常不好,好像整个人堵的慌。
人最恐惧的便是未知,一切事情不知道,一切事情不在掌握,都要等着别人告知和做决策,自己别说结局,就是连过程都猜不出,算不到,这才是最悲哀与害怕的。
如今,莫家的事,她一件都帮不到,其他她关心的人,她也救不了,还要一切听别人的,等别人对她出招,她终于体会到不能自主的压抑。
她害怕,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还会有她关心爱护的人受伤害,她害怕的是自己只能看着听着,却无力无能去帮他们,救他们。
“娘娘……”静忠一直立于一旁,眼中的意味道不明,他也没上前,只是倾身唤她。
静忠的好在于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回避,他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分寸也拿捏的极到位,而他此刻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话,定是要说极重要的事,鉴于现在的时刻他会说话,难得是……“你知道什么是吗?”
静忠抬眼,声音很轻,却如惊雷坠地,惊起所有“确实出事了。”
莫知言深吸一口气,却止在了那里,没有呼出来。冷轻然惊诧的看向静忠,他终究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静忠原本是想先说这件事的吧,却绕了那么大的圈也没有说出来,等到冷轻然来提到这事他才开口,是怕自己知道这件事会绝望吗?是怕自己知道这件事会失控吗?
是了,若是父亲和韩煜出了什么事,她会的。
莫知言缓缓转身走向他,声音中透着战栗“你该一早先告诉我这件事。”
“娘娘……”静忠犹豫着,话语里是想说又像顾虑着什么似的。
莫知言忽而目中一闪,竟是平和到了极致“你最好将事情都说出来。”
莫知言从来不这样说话,从来不用这样的语气和面色,她的喜怒多数显于脸上,不管是怒的,悲的,喜的,困惑的,就算是掩饰不在乎的,都让人能接受,她这样的脸色,那明明心痛到极致,气到了极点,却装的这般的平和,平和的让人害怕,平和的让人觉得这样的平和才是最致命的。
是的,她不是真的平和,而是想尝一尝复仇的味道。
静忠确实没有见过莫知言这般,就算服侍她有了些日子,但她从没对他这么说过话,他想,怕是冷轻然都是没有见过她这样吧。
这件事是会让她伤心,是会让她再不管不顾,再无顾忌,她会跌到谷底,她会将心真的杀死,然后浴火重生,她会要报仇。
静忠知道这样就不是她了,这样会毁了她,可是,她有权力知道真相,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家人做了什么事,她有权力知道她的家人怎么背叛了她,她有权力知道自己最亲的人,最爱护的人遭受到了什么事情。
不经历这些磨难,她如何强大,不痛苦,她如何醒悟。
她有权力知道,她也有这本事坚强起来,他相信。
静忠上前一步,停驻在了她一丈之距,然后……恭敬回话“莫老爷与驸马自然是接到了让他们回帝都的密令,莫老爷或许心里已经有数,所以安排莫夫人先行回了乡,然后和驸马一同跟随召他们回来的侍卫队回京。”
顿了顿,静忠没有抬眼观察莫知言的脸色,而是靠着直觉感受莫知言的情绪,似乎感觉她很平静的在听,于是静忠继续说道“侍卫队人数不少,而且是领了皇命去召回莫老爷的,自然人数上也会比原先护送莫将军离京的人员要多。”
人数多于韩煜的吗?自然是算好了的,能叫动侍卫队的人,拢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凌霁?不可能。
太上皇?昏迷着呢。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莫知言一边听着一边在想着自己的,而静忠没有停下,继续说“娘娘该猜得到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都遭了不测吗。”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莫知言很明白答案是什么,根本就不用再问静忠,只是她仍不放弃的想问,想知道这不是真的。
静忠知道说的话会让莫知言再次心痛,却编不出谎话来骗她“是。”
就算已经做好这般的思想准备,但是听到静忠如此肯定与让人失去希望的回答,莫知言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颤的厉害。
“为了死无对证,可以直接定我的罪吗?”莫知言眼中渐渐湿润,摇晃着瘫跪了下去,冷轻然迅速上前扶着她,让她不至于狼狈的跌在地上“他们何必绕那么大的圈,我是这般的容易对付,直接来找我,杀了我就好……”
“为什么?!为什么?!……”
莫知言不是针对谁问的,只是问着自己,恍恍惚惚的,一遍又一遍……
她这样的反应,冷轻然也不敢在此刻劝说着什么,只是抱着她,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毕竟如今事情发生的太多,也太快,别说莫知言消化不了,就连他也不能一下就接受这些事实。
现在是日间,而且时辰很早,本不该昏暗,但是伴着莫名冷风,天色在不自觉间阴暗了下来。
四下的沉默里,这般的阴暗让人更加感觉寒冷,静默了许久之后,莫知言才开口,声音是空洞洞的“在哪里出的事?”
“秦岭。”
秦岭是什么地方,那里地势险恶,山势又高,人烟稀少,在那样的地方,不仅不会被人发现,就连可以救他们的人也找不到。
地方,挑的真好。
这事不用静忠说,她自然知道是谁做的,除了她妹妹,没人能做到。
第一,严继究的军队大多陪在他身边,棠倪燕想找些来很难,再说对于她,凌霁看的很紧,不会让她有兵可用,所以是棠倪燕的机会不大。第二,莫啸堂一死,就死无对证,莫知遥有龙脉护身,没有人会治她的罪,而她莫知言就不同了,